第19章 .幫忙小兄弟,你有何事?
第18章.幫忙小兄弟,你有何事?
何苗黑甜一夢,次早醒來便覺神清氣爽。她很慶幸自己有這樣強的恢複力,許是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身子骨也健朗不少,以前最少得痛個兩三天呢。
當然啦,李天吉也有那麽點功勞,畢竟他講的故事是真催眠——何苗并未注意到兩人睡覺姿勢的異樣,畢竟李天吉一早就将她挪開了。
倒是他看起來有點古怪,起身時的動作慢吞吞的,還佝偻着腰,像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何苗訝道:“殿下,您不舒服麽?”
男人應該不會痛經,何況也生不了孩子。
太子心想昨晚上是誰對他的子孫根突施毒手的?可忍了忍,到底沒好意思宣之于口,這姑娘忒不害臊,便告訴她實情,她也未必感到羞愧,說不定還引以為豪呢。
太子只淡淡道:“無礙,不過閃到腰了。”
何苗露出同情的眼色,年紀輕輕的不知道保重,腰可是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日後夫婦敦倫,難不成還得女方主動不成?
但橫豎不幹她的事,何苗只能潦草建議,“不若請大夫瞧瞧?”
“算了。”李天吉可沒興趣讓太醫院知道這等糗事,等會子找李忠要點膏藥抹抹就成了——他雖然沒有那一咕嘟東西,卻比正常男子還加倍細致,用心愛護,想來這方面的藥物應有盡有。
用膳時,何苗便提起待會子要進宮看望母後,許是聽了兒子的勸告,傅皇後如今不催着她學看賬本了,不過大事總會跟何苗提一嘴,打着溝通婆媳感情的名目,設法令她滲入宮中的勢力範圍內。
這回商量的便是中秋夜宴事。
太子知她獨愛金銀,權欲卻不十分強烈,便道:“橫豎皆是母後自己拿主意,你若不願插手,随口敷衍兩句便是了。”
“可我帶回的文書咋整?”何苗放心不下她的嫁妝,田莊太遠,鞭長莫及,可近在眼前的幾間鋪子她卻迫不及待想去探探消息,萬一渣爹設了陷阱,也好及時拆穿。
太子無奈道:“孤親自帶人去瞧,如何?”
沒見過這樣財迷心竅的,東西都到自己手裏還成天疑神疑鬼——怕是進棺材都得帶上那些地契才能安息呢。
有他作保自是再合适不過,何苗笑眯眯地望着對面,“那便辛苦殿下了。”
她懷着“身孕”,本來也不該到處瞎逛,正好借機偷偷懶,反正李天吉每日要處理的事物千頭萬緒,便多一件也不差什麽。
太子意識到自己被人所設計,心情并不十分糟糕。他忽然覺得這種應該算調情,當女人刻意撒嬌的時候,男人往往有求必應。
他不需要一朵解語鮮花,但偶爾看看她這番做作,還是挺有意思的。
何苗冉冉來到鳳儀宮,傅皇後同她細數了一番中秋宮宴的布置,末了才神情如舊道:“方才陛下命人解了何氏禁足,此刻已往毓秀宮探視了。”
何苗并不意外,何貴妃能以一己之力拉扯起整個何家,身居高位不說,,甚至能與皇後太子分庭抗禮,其勢力盤根錯節,哪是尋常人所能想象?
更別提她受寵多年,對敬獻帝脾氣的掌握,恐怕比皇後還多些,葉嫔雖年輕貌美,可也做不到後來居上。
何苗淡淡道:“遲早的事,娘娘且寬心吧,安心籌備眼下要緊。”
何貴妃縱使複寵,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拿回權柄,只要皇後将節慶辦得無可挑剔,那何貴妃也沒法生事——她能協理六宮,全仗着皇帝幫忙找的托辭,說傅皇後身體抱恙,不宜操勞,加之傅皇後有意避其鋒芒,才讓毓秀宮撿了便宜。
然而當衆命婦見到一個神采奕奕的傅皇後出現于眼前時,敬獻帝自然無法出爾反爾,再拿皇後抱病說事——他能欺瞞一宮,還能欺騙全京城不成?
傅皇後很佩服她這種處變不驚的态度,語氣裏卻免不了感傷,“有時候本宮還真羨慕何氏,除了這冷冰冰的名分,她什麽都有了,不像本宮,所能仰仗的唯有一點祖宗餘蔭,但若陛下真下定決心,怕是廢後也是遲早的事。”
何苗按着她的手,諄諄說道:“母後,您還有太子殿下,您還有我呢。”
宮闱鬥争,容不得半點兒女情長,将近四十年的光陰,還不足以看清一個人麽?敬獻帝但凡有那麽點良心,也不會冷落中宮這些年,連太子都起了動搖之意。
倘若說何貴妃争的是寵愛,那麽傅皇後要争的則是後半輩子的福祉——賭贏了,便是含饴弄孫,頤養天年;否則,一旦何貴妃得逞,母子倆都将落得萬劫不複的境地,古來那些被廢的皇後儲君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傅皇後面色莊嚴,“你說得對,妙瑛,吉兒以後便指望你了。”
何苗:……倒也不用把她想得這麽偉大,莫名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怎麽回事?
從椒房殿出來,何苗長長吐了口氣,原本是來安慰傅皇後的,結果倒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但,這番談話也讓她看清傅皇後的執念,丈夫令她失望了,她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宮裏的女人,地位再高,過得再好,總歸沒有舒心的時候,除非似胡太後這樣母憑子貴熬出頭的,可縱使登臨絕頂,人生也已經過去大半,秉着風燭殘年之軀,看着日益衰敗的面容,又能得多少快樂呢?
橋香知她心事,道:“太子殿下可是個難得的實誠人,才幹優長,又有擔當,小姐您縱使當了皇後,也必然不會受委屈的。”
她總是不遺餘力撮合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從前二皇子常來串門,橋香也幫他說好話,但經過捉奸一事,橋香的濾鏡算是徹底破碎了,如今小姐好容易得到歸宿,她自然不願何苗起拙志,落得個流離失所的下場。
何苗笑道:“你又不是殿下腹內的蛔蟲,怎知他樣樣都好?”
橋香俏皮地做了個鬼臉,“可我是小姐的應聲蟲啊,您喜歡什麽樣的,婢子都知道。”
何苗啞然,看來這丫頭跟原主都是顏控,三觀跟着五官走。
不過沒關系,她也是。只是在這之外,何苗更多了一份理智。李天吉雖好,到底不适合她,縱使她将太子妃扮演得再出色,她骨子裏也沒法做一個克己複禮的賢良人,所以皇後是注定當不成的。
等事成之後,便分道揚镳吧。
主仆倆調笑一回,正要出宮,橋香忽瞥見一個影子在假山背後鬼鬼祟祟,于是柳眉倒豎,“誰在那裏,還不快出來?”
嶙峋山石後踉踉跄跄冒出個小蘿蔔頭,大概也就六七歲,他上前作了一揖,怯怯地道:“姐姐。”
顯然他不識得何苗身份,只從服飾看,應該也是宮中貴人。
何苗看他一臉有求于人的模樣,圓乎乎的臉龐在秋風中凍得通紅,本待一走了之的,這會子卻不得不駐足,柔聲道:“小兄弟,你有何事?”
願意叫姐姐的,想必都是好孩子。
叫阿姨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