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買賣如今到哪兒尋這樣闊綽的買主去?……

第41章.買賣如今到哪兒尋這樣闊綽的買主去?……

何苗今日會過來, 其實也有點打賭的心思。與其等皇後追查起來,她這個太子妃早晚脫不了幹系,倒不如主動自首, 如此, 還能博一個光明磊落的美名。

至于替李天吉頂罪……皇後又怎可能責罰親兒子,總得尋個發洩口, 由自己出面是最好不過的。

看在李天吉這段時日對她的照拂,何苗倒也心甘情願, 只是傅皇後的震怒超乎想象,她這才意識到, 也許這件事比想象中更嚴峻,而傅皇後對顏面、對儲君之位的重視,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看着鳳座上那副森嚴面孔, 何苗不由得膽寒,到底是她輕率了, 她以為自己能當回英雄, 可結果說不定會變成游魂野鬼——傅皇後莫說休了她,便是立刻叫人殺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倘若一死能平息幹戈, 保護值得珍惜的人, 倒也不壞。

何苗微微阖目,千鈞一發之際,一雙寬大的手掌從衣袖裏伸來, 輕輕包覆住她的皓腕。

太子并未攙扶她起身,而是平靜地随她跪下,“母後若要降罪, 兒臣願一同分擔。您當知曉,若無兒臣允準,單憑妙瑛是無法偷得那塊對牌的。”

何苗心頭震了震,這樣的說法,算不算李天吉默許了她的幫助?

當然,他不肯讓她獨自承擔,這是男子漢的義務,也是作為夫君的本分。

想不到他們還有同生共死的一天,就像戲文那樣。何苗有點想笑,嘴角扯了扯,卻半點笑不出來。

她的手還被李天吉緊緊握着,像冬天裏的一把炭,灼熱而滾燙,至死也舍不得松開。

說到底,他對她也并非無情罷?

傅皇後望着這對大義凜然的兒女,只覺得心情複雜,她跟敬獻帝就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他或許尊敬她,不肯廢棄她,可也永不會愛上她。

但是天吉……從什麽時候開始,連皇位都變得無足輕重了呢,就為了一個女人?

傅皇後忽然感到滿心疲倦,她厭惡了争鬥。或許何苗來自首的時候,她确有除掉她的想法,然而,當天吉選擇與她站到一邊時,傅皇後就已明白,再多的懲罰,也不過讓兩顆年輕的心走得更近。

所謂風雨同舟,大抵如此。

傅皇後不願壞了母子之情,亦知道責罰不是最好的辦法,為今之計,還是得快些将人尋回來才是正理。

定了定神正要頒布懿旨,何苗匆忙上前,抱着她的裙擺苦苦哀求,“母後,您饒了傅妹妹這回吧,她還這樣年輕,您又怎舍得叫她遇人不淑,二殿下婚前就這樣不檢,鬧出茍且之事來,您覺得傅妹妹婚後的日子會好過麽?”

傅皇後沒想到兒媳婦這樣不懂事,自己都網開一面了,她卻還不依不饒——固然同為女子,傅皇後很能體會傅淼的苦楚,然而,皇命是說違抗便能違抗的麽?來日東窗事發,莫說東宮會受到牽連,恐怕她還未必做得了正妻,連做妾室二皇子都不要呢。

為大局計,傅皇後也不能容兩人這樣胡鬧,正要讓身邊嬷嬷将何苗帶下去,一個小太監匆匆進門來,“娘娘,毓秀宮傳來消息,那位何二小姐仿佛有身孕了。”

何苗松口氣,就等這一刻呢,還算何妙容沒辜負期望。

傅皇後則滿臉怔忪,“果真麽?”

“當然,幾位太醫都來驗過,确鑿無疑。”小太監滿面笑容回道。他自然知道這樁婚事對傅家多麽不利,如今憑空多出個變數來,娘娘的麻煩便能迎刃而解了。

要不怎說何貴妃運氣不好呢?本是一片慈心邀侄女過來商讨婚期,還特意備了盛宴,哪知何妙容喬張做致,又說菜肴肉腥味太重,又嫌桌上那盤柑子過于寡淡,不夠酸甜,臨了還嘔出兩口酸水來,腌臜得很。

何貴妃怕她吃錯東西,回頭怪到自己頭上,只得請太醫幫忙診視,哪知這一驗不打緊,三五個太醫都作揖道賀,說是龍胎已有月餘,難怪會害喜起來。

何貴妃當時臉便綠了,原本雖是捉奸在床,還能推脫是遭人陷害,可這孩子都弄出來了是怎麽回事?

且不提瑞兒清名有損,只瞧皇帝對兒孫的重視,便知這事不能輕易過去——只怕跟傅家的親事得泡湯。

何貴妃自然不願放棄這門好親,本想先将消息瞞下,另外思量對策,哪知才打發走太醫,皇後的人便跟來了——就連太子和太子妃都在。

何貴妃騎虎難下,連笑都笑不出來,“諸位今日怎的如此有空?”

傅皇後一轉攻勢,只瞧地上的污漬雖被打掃過,那股氣味猶在,遂冷笑道:“貴妃你養的好侄女,如今連珠胎都結上了,以為還能瞞天過海麽?”

何貴妃啞口無言,本指望何苗瞧在娘家情分上幫忙勸勸,哪知何苗看也不看她,自顧自走到何妙容跟前去,關切地道:“幾個月了,身子酸不酸?夜裏睡得好麽?”

羨慕恨不能親自上手摸摸。

何貴妃幾乎厥倒,這都什麽人呀!

不過何苗的舉動也不奇怪,她若不喜歡孩子,先前也不會想方設法假懷孕了,在外人看來自是合情合理的。

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口角,何貴妃終于同意,會親自向陛下谏言,請他取消婚事,作為交換,傅皇後則幫她隐瞞侄女懷孕的消息,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何貴妃總不想媳婦大着肚子再去拜堂罷?

交鋒完畢,傅皇後一黨大獲全勝,連走路的步伐都輕快許多。何苗因怕露餡,不敢跟何妙容多說話,只忙裏偷閑對了個眼色,叫她放心。

如今皇後出面警告,何貴妃必不敢随便動手,她真要做什麽手腳也不怕——反正孩子是假的,想流都流不掉。

回去路上,太子看她樂滋滋模樣,便知其所以然,“又是你出的花招?”

何苗一貫以蔫壞為榮的,何況她也不過有樣學樣,原主假孕讓她背鍋,如今她又造了個一模一樣的鍋——這回還更輕車熟路了。

何苗揚起下巴,眉梢眼角俱是挑釁,“是我做得又如何,殿下要到母後那兒揭發我麽?”

她可是才冒着生命危險幫他頂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李天吉這樣愛憎分明的人物,總不至于恩将仇報吧?

太子擰了擰她的臉,嘆息道:“你啊。”

随即便将一把硬邦邦的東西塞到她掌心裏。

何苗驚喜地攤開,竟是她最愛的宣味齋的牛軋糖,因這家手藝獨到,且以槐花作餡,格外講究時令,入冬之後便不再對外售賣,何苗遍尋許久無果。

不想今日心願得償。

她立刻揭開紙包嘗了嘗,果然如蜜似糖,餘香滿頰。

太子道:“孤特意命人連夜趕制,可惜只有陳槐花,大約比之新鮮的會微微澀口。”

何苗把腮幫子填得滿滿當當的,“無妨,帶點苦味還更好吃呢。”

忽見太子目不轉睛盯着她,何苗玩心大作,“殿下也想嘗嘗麽?”

太子搖頭,眼看她手裏已經空了。

“我也可以分一點給您的。”何苗俏皮一笑,旋即踮起腳尖,以口唇相渡之法,将一枚半融化的糖粒從他齒間渡了過去。

太子耳緣泛起殷紅,語氣也帶了些嗔怪,“這是在大白天,還是禦花園裏。”

言下之意,晚上就無妨啰?李忠胡思亂想,早率領仆從們團團圍成一圈,充當移動屏風。

何苗半點不覺得羞恥,反而愉悅地道:“您要不喜歡吃,就還回來吧。”

說完,仍舊張嘴接着,紅唇輕啓,俨然是索吻的架勢。

太子緩緩咀嚼着香甜的饋贈,只覺這女子無疑是他命中的魔障。

宮裏沒有不透風的牆,未幾,敬獻帝亦得知何妙容有孕的消息,雖是萬般無奈,也只好放棄替傅家做媒的打算。多個妾室無妨,可若這妾室生出個庶長子來,傅家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的。

少不得金口玉言,下旨立何氏次女為二殿下正妃。

敬獻帝原本還将信将疑,覺得兒子未必如此糊塗,然而如今罪證确鑿,叫他無話可說——還沒成親就有孩子,當然是孽種,連帶着敬獻帝對何貴妃的印象亦大打折扣,覺得她不善教子,以致弄出這等醜事來。

何貴妃簡直有口難言,早知那丫頭是個易孕體質,她就該先下手為強,何況何家的女人個個子嗣艱難,何苗都成親一年膝下尤空,怎的妙容這丫頭卻一發就中了?真是匪夷所思。

何妙容才管不了這些,天大地大也不及成親的事大,且這回雖仰仗何苗之力,何妙容心裏到底有些不平衡,覺得她已經是太子妃了,名分上蓋不過去,那就只能從婚事的規模壓倒她。

她決心辦一個上京城最豪華的婚禮,至于嫁妝,當然也是多多益善。

窦氏好容易去了樁心事,如今又添了塊心病,妙容是仗肚逼婚,宮裏本就易被人瞧不起,若還無銀錢打點,日後該怎麽過活?

無奈她小心翼翼跟丈夫提起此事,何晏山卻極其不耐煩,直說家中拮據,連做衣裳的錢都付不出,如何還能給女兒添妝?本來也不是頂光彩的事,将就将就得了。

窦氏滿面愁容,她知道丈夫并非故意推脫,自打何苗帶走屬于她的那份家底,府裏便一日壞似一日,也不知老天爺發什麽神經,何苗名下的鋪子欣欣向榮,自家那幾間反而屢見虧空,連本錢都快賠進去了。加之貴妃和二皇子時不時以探親之名伸手要錢,何晏山左支右绌,又要苦苦支撐氣派,一個頭幾乎變成兩個大。

窦氏嘆道:“若這事早點出來,賣幾頃地,還能東拼西湊,讓你風風光光出嫁,倉促裏到哪兒尋這樣闊綽的買主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何妙容目光一動,想起個人來。

上回何苗還明确表示,對爹爹的産業很有興趣呢,請她幫忙救救急,她興許會答應罷?

穿成假孕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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