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剛分手,他重新恢複成單身貴族,獨身一人踏入這樣成雙結對的酒會,總覺得有點被人虎視眈眈盯着後背的感覺。

“雲展,今天怎麽一個人?好多人都向我打聽呢,這麽一個美男子怎麽也不介紹給女士們。”

一個優雅的女聲從他身後響了起來,舒雲展回頭一看,正是酒會的主人田绮莉,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禮服,妝容精致,讓将近五十的人看起來好像剛到不惑之年。

“田姨說笑了。”舒雲展将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仿佛裂帛之聲,“走了這麽多地方,還是田姨這裏的東西最正宗,這酒杯是Zwiesel 1872的吧,純手工吹制,實在難得看到。”

田绮莉頓時笑了,這就是她最欣賞眼前這個世家子弟的地方,懂的很多,根本不需要自己刻意的吹噓炫耀。“讓你見笑了,我就喜歡擺弄這些東西,我家老方就不懂,我在家對牛彈琴,實在有些苦悶。”

“下次田姨不妨故意打碎一個,然後讓方叔去買單,方叔就會記得了。”舒雲展沖着她眨了一下眼。

田绮莉笑得很愉快:“這是一個好主意。”

樓下有人沖着田绮莉招了招手,示意她下來,田绮莉只好匆匆地說:“雲展你不要客氣,自己随意,我瞧見好幾個女孩子都不錯,說不定你會喜歡。”

舒雲展點了點頭,看着田绮莉下了樓,自己則往上走去。二樓的空間也不小,鋪着厚厚地毯,人走在上面仿佛悄無聲息的波斯貓一般。平層上一邊是個樂隊在現場演奏,鋼琴手是個俏麗的女孩子;另一邊是個舞池,幾個人随興地在那裏起舞;還有幾個人挽着襯衫袖子在打着沙壺球。

舒雲展往前面那個半隐蔽的欄杆處走去,想要好好放松一下,這幾天被前女伴折騰慘了。他向來多情而不濫情,每次交往都很潔身自好,從來不象另外的富貴公子一樣左擁右抱,可能就是這樣,讓前女伴誤會了,把以前的約法三章抛到腦後,使了好多小計謀想要逼他結婚,他最後知道的時候,二話不說便扔了張十萬塊的支票分手了。

“你怎麽這麽狠心!這麽多天的感情,你就這樣說分就分了!”那個女人當時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惜卻激不起他半點保護的欲望。

“你明白就好,別再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了。”他的語聲一如既往的斯文,只是沒帶什麽溫度。

“你總是這樣,雲展,看起來那麽溫柔多情,實際上卻那麽冷漠無情,你等着,總有一天你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卻怎麽也得不到她!”那個女人最後離開的時候眼睛都腫了,反反複複地念叨着最後這句話。

……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情就糟了一半,女人這東西太麻煩,總想着一步登天,要找個知情識趣的女伴,只怕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剛走到半掩的垂幕邊上,舒雲展不由得愣了一下,只見那裏已經站了一個女子,身穿一件白色繡花連衣裙,腰間搭了一條細細的羊皮腰帶,披了一條同色系的羊毛編織小披肩,波浪長發柔順地搭在肩上,整個人的背影好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花。

Advertisement

一聽到腳步聲,那女子倏地回過頭來,舒雲展怔了一下,只覺得眼前一亮,只見那女的長得正是他喜歡的瓜子臉,下巴略尖,微微上翹,一雙眼睛微微彎起,在長睫毛的印襯下,帶着一股別樣的魅惑風情,讓人忍不住心癢癢了起來。

舒雲展上前一步,彬彬有禮地問:“你也喜歡這個地方?我還以為只有我獨具慧眼呢。”

那個女子嫣然一笑說:“抱歉,只是有些習慣了,如果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正好能俯瞰全場,最适合拍照。”

“小姐你也喜歡攝影?”舒雲展有些驚喜,攝影曾經是他讀大學時半吊子的業餘愛好,現在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摸那些攝影器材了,但還是很喜歡和人聊這個話題。

“三腳貓而已,只是讀書的時候選修過攝影藝術,算是略通皮毛,偶爾外出旅游的時候也能擺弄一下相機。”那女子有些赧然。

“認識一下,淩雲的舒雲展。”舒雲展微笑着說。

那女子盯着他看了數秒,帶了幾分俏皮地笑了,朝着他伸出手去:“幸會,原來淩雲的董事長居然是這樣的,我姓何,叫何沫言。”

“茉莉的茉,容顏的顏?”舒雲展問道。

“不,泡沫的沫,語言的言,美麗的容顏總是會象泡沫一樣的消失,舒總是不是特別失望,沒有一絲花香的味道。”何沫言沖着他舉起了手裏的酒杯,淺抿了一口紅酒。

“當然沒有,何小姐的名字十分特別,和你的人十分相配,不入俗流。紅顏易老,但何小姐這樣的女子卻永遠不會,你說呢?”舒雲展閑适地斜靠在欄杆上,他本來就生的俊朗,這樣一靠,頗有些雅痞的模樣,看得何沫言的心都砰砰亂跳了起來,只好垂首啜飲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

忽然,兩個人只覺得眼前閃光燈一亮,緊接着,連着“卡嚓”幾聲,一個記者模樣的人站在不遠處沖着他們笑了笑:“舒總,不介意吧,明天的晚報需要點圖片資料,找了半天,還是舒總這裏的最上鏡。”

舒雲展從事的是IT行業,對适度的曝光并不反感,這個記者有點眼熟,想必曾經采訪過他,不過具體的名字也不記得了,他點了點頭,溫和地說:“老規矩,刊發前把圖文都給我的秘書室審閱一下。”

何沫言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眼看着那記者收了相機走了,再追上去太有損風度,她不由得咬了咬唇,不甘心地盯着那人看了一會兒。

“何小姐喜歡音樂?”順着她的目光,舒雲展笑着問道。

何沫言恍然驚醒,微微一笑說:“是啊,時光倒流七十年的主題曲,很好聽。”

舒雲展凝神細聽,那樂曲優美動聽,帶着一股淺淺的憂傷,令人神思翩然。

“其實我不貪心,只想要是時光倒流二十年就好了,”何沫言展顏一笑。

“原來何小姐是想回到童年,的确,童年是最快樂的,什麽煩惱都沒有。現代人壓力太大了。”舒雲展感慨着說。

“有,”何沫言一本正經地說,“那時候我就發愁怎麽自己還不長大,一直都矮矮胖胖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穿那套白雪公主穿的婚紗。”

舒雲展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何小姐真是幽默。”

兩個人相談甚歡,不一會兒便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這樣的社交場合,這便是意味着兩個人都有進一步發展的想法。所以,當酒會結束時,舒雲展理所當然地詢問要不要送何沫言回家。

何沫言點了點頭,到了衣帽間取回了自己的一件黑呢大衣和小坤包,大廳裏已經有人在陸續和主人告辭,兩個人也照例向田绮莉道別。

田绮莉看了看何沫言,頗為得意地把舒雲展拉到一旁問:“你小子,這麽快就找到新目标了,怎麽感謝田姨?”

“方叔上次不是說要進軍通信領域嗎?我們淩雲願意提供技術支持。”舒雲展含笑說。

田绮莉大喜:淩雲致力于向國外運營商、政府網絡運營提供成套的解決方案,國內的民營公司向來不是他們的重點,這次如果能有淩雲的支持,丈夫的投資計劃在董事會通過的可能性會大大提高。

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何沫言,腦子裏搜尋着這個女人的資料,卻一時想不出來她是誰。

舒雲展開了一輛白色奧迪的R8,優雅而富有動感,在夜色下,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何沫言住在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小區內,是新加坡的一個開發商開發的精裝公寓樓,面積不大,但配套實施完善,拎包入住,酒店式物業管理。據說裏面有很多單身女子,不是二奶,便是金領。

舒雲展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外的一顆樹旁,心不在焉地下了車,把玩着手裏的鑰匙,看着何沫言從車上下來。

何沫言站在車外停頓了片刻,笑着說:“舒先生,你和你的車很配,相得益彰。”

舒雲展走到她面前,兩個人面對面,微微低頭,便可以看到她卷曲的眼睫毛,一閃一閃的,讓人心癢癢的;她的鼻尖小巧,溫熱的氣息淺淺地落在他的脖頸上,月光皎潔,夜風輕送,氣氛十分旖旎。

舒雲展擡起了何沫言的下巴,她被迫擡起臉來,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舒雲展眼花了,他竟然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一道星光,只是眼睛一眨,便轉瞬即逝。

他鬼使神差地俯身試探着碰了碰她的嘴唇,那唇瓣和想象中一樣的美好,柔軟且帶着一股清香,令人欲罷不能。

何沫言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便放松了下來,摟住了他的脖子,迎了上去。舒雲展幾乎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竟然扣住了她的脖頸,伸出舌尖追逐着她的小舌,吸吮着她的甘甜……

好一會兒,舒雲展的這才松開了唇,喑啞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沫言……”

何沫言雙頰微紅,渾身發軟,低低地喘息了兩聲,靠在他的身上,雙眼迷離地看着他,雙唇微翕,仿佛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的話。

舒雲展一下子回過味來,他有些訝異自己的失控,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于是舌尖一打轉,把原來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裏,微笑着說:“太晚了,你該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舒雲展的錯覺,何沫言仿佛偷偷地舒了一口氣,只見她點點頭,輕輕地從他的懷裏掙脫了出來,低聲說:“舒先生……”

“雲展。”舒雲展糾正說。

何沫言的嘴角慢慢漾開了一絲微笑,仿佛含苞綻放的栀子花:“雲展,今晚認識你,非常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鳥,,,泣血求支持!撒花、包養一個都不能少啊!(某醋拎着小鍘刀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