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惜顧祺文的猜測不一會兒就落了空,只見何沫言沖着那商家老大笑了笑,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話,商家老大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是很有風度地點了點頭,離開了那裏。
何沫言一個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沒過片刻,她就往人少的地方退了過去,找了個柱子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安靜地看着熱鬧的人群,啜飲着手中的紅酒,眼神定定地落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整個人看起來遺世而獨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舒雲展朝着她走了幾步,揚聲叫道:“沫言!”
何沫言扭過頭來,臉上自然地便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整個人好像一幅黑白的山水圖,一下子渲染上了彩墨,驟然生動了起來。
顧祺文湊到舒雲展的耳邊嫉妒地說:“你小子,怎麽走了狗屎運讓你撿到這樣一個小情人!”
其實舒雲展也有些不明白,何沫言為什麽會和他保持這種半情人半戀人的關系?何沫言看起來成熟穩重,應該是個很有閱歷的女孩子,這種只追今朝,不求未來的關系對一個女人來說其實并不明智,難道她受過什麽情傷?
可眼前的女人的談吐那麽優雅知性,笑容那麽明媚燦爛,一點兒也看不出有什麽憂郁難解的心事。
舒雲展無意去探究何沫言的往事,兩個人現在在一起很自然很惬意,既有自己的空間,又有兩個人的溫暖,這樣就夠了,至于以後會是什麽樣的,就讓老天爺去操心吧。
一眨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幾個朋友都知道了舒雲展有個這樣的女友,偶爾上網聊天的時候,都在群裏起哄打賭,賭他什麽時候會和何沫言分手。舒雲展把他們全部歸結為男人的嫉妒心作祟。
難得朋友們都在群裏,大夥兒說話頗有些生冷不忌了起來,那個什麽官二代開了個□party,差點把人弄殘了,那個什麽肥肥的地産大鱷包養了最新獲獎的那個小明星,什麽商家老大的小三和小四争風喝醋被原配一鍋端了……
末了顧祺文感慨說:“還是我們這樣好,雖然花心,但勝在大家都你情我願,各取所需。”
舒雲展正聊着呢,網友唠叨的河上線了,發過來一個笑臉。
唠叨的河:最近是不是很春風得意呢?隔着電腦都能感覺得出來。
雲裏霧裏:咦,你是我的肚子裏的蛔蟲?
唠叨的河:我來猜猜,男人春風得意,不是賺錢就是戀愛。
雲裏霧裏:神了,你可以去擺個算命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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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的河:那到底是賺錢了還是戀愛了!
雲裏霧裏:你自己算啊。
唠叨的河:不理你了。
雲裏霧裏:你怎麽象個女人一樣。
唠叨的河:女人怎麽了,沒女人你們都還是一顆精子。
舒雲展忍俊不禁,差點沒笑出來。
唠叨的河:對了,上次你說要拓展新業務,找到目标了嗎?
雲裏霧裏:可能會進軍網絡閱讀和相關産業,你覺得怎樣?
唠叨的河:想聽真話嗎?
雲裏霧裏:虛僞就不要做朋友了。
唠叨的河:現在的網絡閱讀是讀天下和悅品文學雙分天下,周邊圍繞着好幾個中型的原創網站,你要是想從中分一杯羹,有些困難。
雲裏霧裏:看起來你對這個行業很熟悉。
唠叨的河:有朋友是做這行的,聽我的,別去湊熱鬧了,到時候說不定把自己繞進去了。
雲裏霧裏:難道你知道什麽□?
唠叨的河:我聽說讀天下虧損嚴重,正在找下家脫手,你不會就是那個下家吧?
舒雲展吃了一驚,可是,不論是公司財務的審計,還是和讀天下的談判進程,都完全看不出這個公司有半點虧損的跡象,更何況,這家公司還是商品軒向他推薦的,商家在網絡界浸淫多年,沒理由會走眼啊。
雲裏霧裏:我怎麽聽說讀天下在所有文學原創網站排名第一?只不過這兩年的發展勢頭不算太猛。
唠叨的河:你不信就算了,我只是給你敲敲警鐘。
唠叨的河:咦,怎麽好久沒見你在群裏冒泡了,正在聊雙休日去野宿呢,快來。
雲裏霧裏:刷屏太厲害,我不習慣。
唠叨的河:快來快來,多聊聊就不會不習慣了。
“趣游部落”是個戶外群,舒雲展是被唠叨的河拉進去的,聊過兩句,後來就一直潛水窺屏。
現在群裏聊得正歡,野宿的地點在H市近郊的臨平山,北山據說還沒被完全開發,沒有很多游人,風景很美。大家一邊分配着任務,一邊互相調侃着。
唠叨的河:別忘記帶燒烤工具啊,沒燒烤我不去。
我是驢:放心,會把你串起來烤的,保準香。
披荊斬棘:誰敢烤我家小河?不要命了!小河放心,我就是你堅實的後盾。
唠叨的河:聽說驢家有個黃金帳篷?我們把它征用了吧。
披荊斬棘:這個主意好。
我是驢:做夢!這是留給我家騾哥哥的。
我是騾:乖,給你吃顆糖。
我是驢:呸!明天帶我去賞花賞月賞春香!
鳥鳴澗:秀恩愛可恥!
披荊斬棘:夠了夠了,趕緊說除了燒烤還要幹嘛?
唠叨的河:那裏有座橋,我們可以去搞個橋降。
鳥鳴澗:這主意不錯,大家把裝備都帶好。
披荊斬棘:有沒有弱質芊芊的妹子啊,哥可以提供免費勞力喔。
……
舒雲展看着看着,忽然覺得有些心癢癢的,這麽多年,他和女友經常去國外的度假勝地旅游,卻再也沒有接觸過這樣原汁原味的休閑生活。想到這裏,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何沫言的電話,問她雙休日有沒有空一起到外面野營。
何沫言明顯地愣了一下,緊接着語聲有點振奮了起來:“野營?好啊!我們去哪裏?”
“臨平山,據說臨平山山坳裏有一大片的野櫻花,非常漂亮,還有,我們可以燒烤和橋降,明天我們一起去買個大點的帳篷……”舒雲展興致勃勃地說。
何沫言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半晌才低聲說:“我想起來了,這個星期雜志社兩天都要開會,會加班。”
舒雲展有些掃興,想了一下說:“要不我幫你和你們主編打聲招呼?顧祺文和你們集團老總很熟……”
“這……這太小題大做了吧,”何沫言委婉地拒絕,“大家都加班,我一個人不在,會讓人說閑話的。”
別人說閑話那就辭職好了!舒雲展差點脫口而出,不過話到嘴邊終于理智地咽了回去,笑了笑說:“那就算了,下次再約時間吧。”
挂了電話,QQ群上已經被刷屏,大家都熱火朝天地從臨平山的野營讨論到西北的徒步,又讨論到登雪山……群裏有幾個是專業的戶外運動愛好者,有成套的登山工具,曾成功登頂過國內的第三大高峰,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引得衆人一陣驚嘆。
電腦的右下角一直有個氣泡提醒,提醒舒雲展有人在群裏呼叫他,他定睛一看,才瞧見是唠叨的河在群裏@他,只是那淺藍色的字體不一會兒就被淹沒在刷屏中。
披荊斬棘:唉,小河你這樣子,太傷我們的心了。
我是驢:雲裏霧裏快出來遛兩步,上個靓照我們瞧瞧。
我是騾:難道還能比哥帥?
披荊斬棘:你這騾子還來比帥,趕緊讓開,宇宙第一帥在此。
唠叨的河:@雲裏霧裏
唠叨的河:小雲你快出來,別這麽害羞。
雲裏霧裏:看來你的名字沒有起錯,真的很唠叨。
唠叨的河:你不喜歡唠叨嗎?我的心碎了。
我是騾:哥喜歡,到哥的懷裏來。
我是驢:我吃醋了。
我是騾:放心,你是永遠的正宮娘娘。
雲裏霧裏:我比較喜歡聽人說話,你這樣挺好,我的耳朵不會閑着。
披荊斬棘:你的贊美來得太晚了,小河被你氣跑了。
雲裏霧裏:看來唠叨是個小女孩,動不動就生氣,女孩子要大度一點。
行萬裏路:那個雲啥啥的,女孩子難道不應該捧在手心裏嗎?
披荊斬棘:對啊,男人才要大度一點,小雞肚腸的小心沒人愛啊。
我是驢:你要向我們騾哥哥學習哦,我揪着騾哥哥往東,他不敢往西。
我是騾:小河,@唠叨的河,快出來,我們幫你批評小雲了。
唠叨的河:我剛才去倒了杯水。
唠叨的河:誰在造謠?我才沒有生氣呢。
唠叨的河:小雲說什麽我都不會生氣。
雲裏霧裏:沒生氣就好,我都要被他們批鬥了。
披荊斬棘:哥吃醋了。
我是騾:哥吃醋了。
行萬裏路:哥吃醋了。
……
看着群裏一溜兒大老爺們的“哥吃醋了”,舒雲展忍不住樂了,剛想再去調侃兩句,好友對話框閃動了起來。
唠叨的河:你沒生氣吧?他們亂開玩笑慣了。
唠叨的河:不會真生氣了吧?我只是很想讓你來一起開心一下,你每天忙着賺錢,錢又賺不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唠叨的河:……
唠叨的河:以後不拉你來群裏了,你別删我好友!
雲裏霧裏:你怎麽想這麽多?我只不過是打字比不過你,好好地删你好友幹什麽。
唠叨的河好久都沒有聲息,舒雲展一度以為她掉線了。不一會兒,各種圖片一連串地發了過來,撞牆的小雞、噴血的人頭、跳鋼管舞的兔子……無一不顯示着她淩亂的心情。
這個晚上過得分外熱鬧,舒雲展一邊浏覽網頁數據,一邊在群裏聊到很晚,以至于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仿佛能聽到一個女孩咋咋呼呼的聲音在他耳邊萦繞。
作者有話要說:淩亂的心情就是我……打滾賣萌求包養求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