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沫言滿臉通紅,背過身去接起了電話。“大言,我……我有點事情,明天再聯絡你。”
杜如言在電話裏有些狐疑:“你怎麽說話吞吞吐吐的,不舒服嗎?”
舒雲展走到何沫言的身邊,讓何沫言感到一陣緊張,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忍不住捂住了電話,往旁邊讓了讓:“我很好,在家裏呢,你忙你的去吧。”
“那個姓舒的沒來騷擾你吧?不如你這兩天搬到我這裏來住。”
“不用了,”何沫言感覺到舒雲展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機上,她渾身僵硬,“我一個人挺自在的,晏子來了也不會打擾到你。”
“那你小心點,別管悅品的事情,他舒雲展就算是喝光我的血,也別想逃掉拔光毛的下場。”杜如言笑着說。
何沫言瞥了舒雲展一眼,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地勸說杜如言:“別,別和他硬碰硬。”
舒雲展似笑非笑地俯□子,在她耳後吹了一口氣:“我很期待和他硬碰硬。”
何沫言迅速地挂斷了電話,剛想把手機收起來,卻被舒雲展一把奪了過來,放在手上把玩了片刻:“我的手機還留着?杜如言沒給你買個新的?”
碎鑽在燈光下閃爍着光芒,在白色機身的襯托下十分漂亮,舒雲展掏出了自己的黑色手機,并排放在手掌上,一黑一白,俨如一對情侶。
何沫言急着去搶:“太貴了,扔了可惜,用兩年我就換。”
舒雲展見她着急的模樣,心裏狐疑了起來:“你手機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是錄了我的音?”
“沒有,快還給我。”何沫言撲了上去。
舒雲展輕易地就讓開了,飛快地在屏幕上按了按,何沫言急了,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口就咬在他的手臂上,舒雲展負痛,手一抖,手機就掉了下來,砸在地上,閃了兩下,屏幕燈滅了。
何沫言撿了起來,發現屏幕裂了一條縫,按鈕也失靈了,忍不住一陣心疼。
“好了,明天我就賠你一個。”舒雲展拍了拍她的肩膀,自管自地走進衛生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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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沫言再也沒心思管手機的事情了,追着他走進了衛生間,只見他把櫥櫃門拉得辟啪作響,從裏面翻出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又從廚房間找了個碗,開始洗漱。
“你……你這是要幹嘛?”何沫言傻了。
“住這裏了,等杜如言來硬碰硬,我想找他單挑很久了。”舒雲展慢條斯理地說。
“可這是我家。”何沫言勉強想保持鎮定。
“你可以告我強入民宅,報警電話是110。”舒雲展客氣的吐出幾個字,開始刷牙,任憑何沫言在那裏自說自話。
洗漱完畢,他徑自走進了客房,客房的被子和家具都有些偏女性化,想來是為了她的那個所謂的閨蜜準備的。他皺了皺眉頭,又走了出來,走進了主卧。
何沫言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舒雲展開始脫外套、脫內衣,露出了健碩的肌肉,她只好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床頭櫃前,拿了其中的一個相框便逃了出去。
隔着門板,她氣急敗壞地叫道:“雲展,這是我的卧室!你這是鸠占鵲巢!”
“我就占了,有本事你告訴杜如言,”舒雲展輕蔑地笑了笑,“還有,你拿走的是什麽?有什麽秘密不讓我知道?藏得密實點,別讓我翻出來。”
“我這就去扔垃圾桶。”何沫言翻箱倒櫃,最後把相框塞在了櫃子的最上面,還不放心,找了一個盒子壓在上面僞裝。
舒雲展當然不信,不過這也不急在一時,他躺在床上,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繞在身旁,令人恍然如夢。“對了,我讨厭睡別人睡過的床,你先在客房将就一晚,明天把床單、被套換了,我就不打擾你的主卧了。”
“雲展,這不是你的風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太沒風度了!”何沫言想要發火,可是想起晏子的分析報告,只好放低姿态,軟語相求。
卧室裏一陣沉默,良久,舒雲展的聲音才漠然響了起來:“何沫言,你沒資格和我說這樣,要是你知道有人惡意騙了你兩年,你會比我更沒風度。”
何沫言啞口無言。
這一晚,何沫言只好睡在了客卧,她原以為自己會睡不着,可是,躺在床上翻了兩下,她居然睡得比任何時候都香,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大天亮,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舒雲展已經不見了,包裏的鑰匙也沒了,餐桌上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鑰匙我拿走了,床單記得換好。
何沫言不敢和杜如言說,說了只怕會立刻被打包送到他家裏,然後杜舒兩家開始死磕;也不敢和晏梓說,說了只怕晏梓會大鬧淩雲,抓破舒雲展的臉。她旁敲側擊晏梓對舒雲展的最新心理研究成果,得到的答複是要忍讓,等舒雲展受傷的自尊心恢複了,他就會漸漸淡忘了。
何沫言心裏着急,不過幸好舒雲展這兩天都沒空理她,可能是因為最近和悅品拼得正兇。
杜如言宣布悅品年度調薪計劃,并暗示年終将有員工入股的獎勵機制,終于将員工躁動的心暫時穩定;淩雲嘲笑杜如言過河拆橋,将讀天下收購後卻任由其資不抵債,悅品以後也将會布讀天下後塵;幾個白金級寫手被兩家争搶,結果兩家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個宣布封筆,一個自立門戶,還有幾個索性拿喬,哪家都不去,坐地起價……
眼看着悅品和淩雲的這場戰争即将成為年度網絡文學界最大的笑話,兩敗俱傷不可避免。
何沫言心急如焚,鼓足勇氣去找舒雲展談談,他只是雲淡風輕地告訴她:答應她的條件,就暫且放過杜如言,偃旗息鼓。
她一聽就頭皮發麻,只好又去勸杜如言,卻發現杜如言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的:他向來就十分厭惡舒雲展,早就憋了一股氣想收拾他一頓。
晏梓也很着急,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悅品旗下的論壇上灌水和看小說,論壇上都炸翻天了,什麽“跳槽去淩雲吧”,什麽“悅品會不會被擠垮啊,收益拿不到了更新有啥用”,什麽“作者集體罷工向悅品施壓,要求立刻結算”,兩個人越看越心慌。
“晏子,你不是說他很快就會明白過來嗎?我都低三下四了好一陣子了。”何沫言縮在晏梓的小屋裏商量對策。
晏梓是個清秀的女人,皮膚白皙,帶着一副眼鏡,十分斯文。
“誰和錢過不去啊。”晏梓手裏拿着厚厚的原文心理學書,不時口中念念有詞,在白紙上記錄着什麽。“快再說說你們倆見面的細節,我好分析。”
“他完全變了個人,對我很兇。”何沫言有些茫然,“他情緒變化很快,一點兒風度也沒有了,還……還……”
“撲”的一聲,晏梓手裏的筆戳進了紙上,她倏地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那副斯文的模樣一下子變成了張牙舞爪的老虎:“他怎麽了?他是不是強迫你了?人渣!早說了你不要對這種人抱什麽幻想,早讓你死心了,你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何沫言吓了一跳,連連搖頭:“沒有,你不要瞎說,他怎麽會這麽饑渴。”
晏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
何沫言重重地點了點頭,為了加強可信度,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他情緒怎麽變化的?這個很重要。”晏梓拔出筆頭,繼續在白紙上畫圈。
何沫言仔細開始回想,有些話就吞進肚子裏不說了:“他,他羞辱了我幾句,尤其是一提到大言,他就好像要發瘋一樣;然後看到我吃泡面的時候臉色好看了些,還一直追問我燒菜騙他的事情,你說他該不是看我倒黴就高興啊;還有,看到我手機的時候表情很奇怪……”
“你那個死貴的手機?整天象寶貝一樣捧着的手機,壞了?”晏梓推了推眼鏡。
“分手前他送的,算是分手禮物吧。”何沫言有些黯然。
晏梓有些困惑,喃喃地說:“不對啊,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我怎麽聽着覺得好像……好像他是個妒火中燒的男人一樣……”
繞是何沫言心事重重,也噗嗤笑了出來:“晏子你可真逗,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最讨厭女人和他糾纏不清了,他妒火中燒,可能等到下輩子吧。”
晏梓撓撓頭:“煩死了,這要是別的事情捅出來……”
何沫言頓時撲了上去捂住她的嘴,緊張地說:“別說了,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讓悅品和淩雲趕緊別掐了。”
晏梓嗚嗚叫了幾聲,奮力掙脫了她的手掌,興奮地說:“有了!還記得那個大手筆追你的人嗎?我同學的表哥,聽說他和舒家關系挺好的,不如請他去說說情?”
晏梓約了她的同學第二天去星巴克喝咖啡,哪曉得那同學問了她表哥以後,當即說她表哥在一個五星級酒店定了晚餐,晚餐後還定了一個電影廳的貴賓房,邀請她看最新上映的電影。
何沫言騎虎難下,讓晏梓對天發誓不會抛下她一個人,這才勉強同意和她一起去用餐。
“其實,那個人除了稍微誇張了點,和你還蠻般配的,你們兩個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晏梓有些遺憾。
“我不喜歡他,他太嚣張了,我喜歡大言那種笑裏藏刀的,還有舒雲展那種溫文爾雅的。”何沫言開着她那輛二手的甲殼蟲,在車流中穿梭。
“我知道,他們倆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誰都比不上,可你又不能嫁給他們。”晏梓白了她一眼。
“其實我做好了單身一輩子的準備,不會再有人看上我了,你明白的。”何沫言笑着說。
“呸呸呸,你別胡說,我要是個男人,第一個就娶你。”晏梓親昵地靠在她的胳膊上。
何沫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夠了,大言會殺了我的。”
“關他什麽事,他又不是我們院長,我又不靠他吃飯。”晏梓哼了一聲。
兩個人嘻嘻哈哈一路開到酒店,停好車到了大堂,一眼就看到了約的那兩個人,男的高大帥氣,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迎了上來:“小言,我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商……商……”何沫言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他的名字,尴尬萬分。
“品軒,你叫我品軒好了,”商品軒神采奕奕,“這個名字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古意盎然?”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駕到,~~o(>_<)o ~~妹子們加點雞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