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4天的上崗記錄
羂索, 活了千年的老家夥了,目标仍舊是全人類進化,這樣就能夠增加咒術師的數量,而咒靈也不再會有這麽多了——沒有普通人産出, 到哪裏會有咒靈呢?
裏梅, 無所謂羂索的那些計劃, 他只想複活兩面宿傩大人, 為此,和羂索附身的夏油傑達成合作,平日裏經常待在陀艮的領域裏面。要他說,咒靈才是很單純的生物, 沒有人類那麽多彎彎繞繞, 很好相處呢。
本來他們合作得好好的,裏梅也習慣夏油傑天天和那些咒靈一起,順便談合作了——反正對他有利無害,咒靈也垂涎兩面宿傩大人的實力。
只是,從昨天開始,事情就有點不對勁了。
裏梅茍了這麽多年, 當然是有多茍他就能多狗的繼續茍着,雖然身為人類,卻極少出現在衆人眼裏,咒術師那邊他更是遠遠避開,羂索也是如此。
他十分放心他們的合作……還是那句話,從昨天開始,事情就不對勁了。
這些咒術師們開始把東京翻了個底朝天, 連郊外都沒放過, 深山老林更是有不少咒術師鑽進來, 一個個興致極高,積極性也超高。
好煩。
結果一打聽,竟然是羂索那邊出問題了!
離譜。
和人咒靈談合作,差點把自己當棉花彈散了。
當街撞上咒術師不說,竟然還是和五條悟關系好的新人咒術師!‘夏油傑’這個殺手锏提前暴露,這該怎麽封印五條悟?
心裏罵罵咧咧的,他也不能直接沖出去喊一句:“五條悟,你給我進獄門疆!”
所以他罵罵咧咧的找了羂索。
——然後就看到了羂索被猴子踩了一腳。
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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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合作對象不能要了!!!
接下來的事情更加魔幻。
不過短短一天,總監部那邊就有人發現了這些五條悟派系的異動,總監部得不到他們為什麽異動的消息,那能怎麽做呢?
當然是想盡一切辦法去探聽,那探聽不到就讓總監部的那些咒術師們去尋找——
禦三家能願意嗎?
什麽?五條悟派系的家夥都在找什麽東西?
什麽?總監部也在找?
因此,情況在短短的一天不到,發展到了奇怪的地步。
幾乎東京所有能動用的咒術師全部出動,什麽禪院家的軀俱留部隊啊,還有他們家的咒術師集團的【炳】啊,全——部——出動了。
既然你禪院出動了,五條家的人為了不輸陣,肯定也要出動吧?那加茂家看你們都出動了,尋思‘我們可不能落在後面’也是正常,對吧?
然後大家都在尋找一個人……或許是一只咒靈、特級咒物……誰知道呢?
這件事只有五條悟派系的人知道,然而這群人守口如瓶。
于是就造就了神奇的畫面:
出動了幾乎大半個咒術界的咒術師,任務是尋找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有人暗罵根本就是在尋找空氣!
然後在東京幾乎全部的詛咒師都處于雞飛狗跳的狀态中,天天東躲西藏,就為了躲避這些跟打了雞/血一樣的咒術師們。
咒靈們更是被清繳一空,任務是空前的少!
大家找東西總得有個名頭吧?我接一個任務,你接一個任務,總監部、禦三家……大家都接一個任務,好家夥,任務清空了。
街上一時間連蠅頭都看不到!
最離譜的是:這件事甚至上了新聞!
‘最近好多看起來很老派的年輕人上街喔,是什麽大家族放人出來工作了嗎?’
‘大家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我走在街上一小時被問五六次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了。’
‘最近是失業高峰期嗎?大家的表情都好猙獰呀……’
居然還有記者直播去錄像,去路上攔着人家咒術師問!已經有好幾個臭着臉的咒術師被攔下了。
然後。
記者抓到了禪院家的嫡子禪院直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衆所周知,禪院直哉是個嘴臭的,很應該抓去上一上男德班的類型,一點不尊重女性,并且覺得女性是男人的附庸,走路都應該走在男人半步後,還要溫順體貼……
記者是個女記者。
結果可想而知。
攝像機裏的畫面一度不穩,因為攝像機大哥拳頭硬了。
禪院直哉一度被新聞報紙報道,還被官方點名批評,一時間禪院家淪為了咒術界的笑柄。
這個開局,太tm魔幻了。
裏梅:……
他要冷靜冷靜,這段時間還是和羂索斷了聯系吧,他要茍着了。
等過段時間,那姐妹校交流會結束之後,他們的計劃成功施行了,他再出來好了。
羂索,虧你活了一千年,被人逼到這份上,真丢人!
裏梅也是服了。
看來之前他都沒露出馬腳,一定是因為一千年前通訊設備不發達的緣故。
羂索,真垃!
到底是誰,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啊,真是太煩了。
裏梅在思考罪魁禍首到底是誰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既然這樣的話,羂索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一想到如果要去找羂索的話,他就生出了一種無奈。
不!他死活不會去的!!!
*
“阿嚏!”
織田作之助忽然打了個噴嚏。
她這突然的動作,引得大家一番注視。
江角晴鬥在駕駛位置,不方便回頭看,就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坐在他身後位置的織田作之助,而死活賴在後座上的太宰治偏頭:“你感冒了?”
織田作之助揉揉鼻子:“可能有誰念叨我。”
要感冒也是你太宰和江角晴鬥兩個入水的感冒啊。
“我就說嘛,入水的明明是我啊!”太宰治放下心,臉上的好奇轉變為平淡,他托着腮:“好無聊啊。”
江角晴鬥無聲吶喊:入水的還有我!!!
還不等太宰治感傷,他就猛然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瑟瑟縮縮的,也沒了繼續無聊的興致。
“果然,吃飽穿暖才是人生大事啊!”他喟嘆了一句。
“……”織田作之助一陣無語。
身上有無法被阻擋的肩/槍/套,她沒辦法把風衣脫給他,只能安撫他:“馬上就到了。”
“等下!念叨你,不說明是想你嗎?!”,太宰治神色一變,被冰冷河水凍得有點僵硬的大腦終于轉了,他明明在微笑,卻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是誰在想你?我這就去——”
“安心,太宰。”,鮮豔的中長發搭在肩膀上,柔和了女人的輪廓,“我不會不打招呼就離開的。”
她不會死的。
經歷過一次就夠了,還要經歷第二次,那也太可怕了啊。
不說話時高貴冷豔的前前殺/手早就知道了她已經金盆洗手很多年,所以到現在真的在咒術界就業去祓除咒靈了,想起了以前的記憶,她也沒想過把好友丢下,永遠不再見了。
——不然她的太宰送她過來幹什麽呢?
她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太宰,你這樣太欺負人了……不過你現在好像和同事相處得很好,我也不用擔心你了。”
太宰治對上她溫和而包容的眼神,呼吸一窒,剛想說什麽,就見女人拖住臉,面無表情的用眼神表露出苦惱的意思:“以前在那邊的時候,經常聽到底層人員的同事抱怨你,我還擔憂了很久,所以你現在能變成這樣,我真的很開心。”
——“就好像當初我快死的時候,沒能親口對你說出的話,說出來了一樣。”
太宰治繃不住了。
當年,她快死的時候是沒能說出來,這一點他和亂步先生推測出來了,因為‘他’在Mafia那邊穩住局勢,不然後一秒進了武裝偵探社的織田作之助就算得上是叛逃……
但既然織田作會這麽說,她當初一定也是會說出和‘織田作’一樣的話的吧。
“啊,你應該聽過一遍了吧。”,織田作之助忽然反應過來——因為人都太熟悉了,身邊的人也都很好,她總是意識不到自己的時間要比他們慢上四年,總像是被留在了過去的時空裏——連忙說,
“既然聽過了,我就不再說了,但我還是很高興,你真的做到了。”
太宰治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應聲,神色晦澀難辨:“嗯。”
不是他針對這個織田作,只是如果‘他’還在的話……會這樣說嗎?會誇誇他嗎?
車裏一時間安靜下來,安靜到有些可怕,除了呼吸聲和轉向燈的聲音,居然聽不到別的聲音。
哦,還有太宰治冷到瑟瑟發抖的嘆息。
江角晴鬥也在這樣的氛圍中感到窒息,他偷偷看了看後視鏡,什麽也沒能看到——這也正常,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織田小姐,而織田小姐又是能容忍安靜的人,不如說她似乎很喜歡安靜,她經常一個人坐着安靜看書。
半晌,他沒辦法,只能在等紅燈的時候小幅度回頭,結果和太宰治對上了眼睛:“!”
他悻悻回頭,看看前方。
剛才太宰先生的表情實在是太兇惡了!
還是紅燈。
他偷偷透過後視鏡看了看織田小姐。
沒忍住回頭又看了看太宰治是不是要整什麽幺蛾子——又對上了視線!
太宰治露出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面帶威脅。
咦惹……
江角晴鬥連忙把頭面向前方,當做沒看見。可冷汗它不聽話,直接滑落下來。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摸不到頭腦:“你們在幹什麽?”
正巧綠燈,江角晴鬥把車起步,不好分心,太宰治就自然的接上話頭,笑容燦爛:“沒什麽哦。”
織田作之助轉頭看到了他的笑容,想想江角晴鬥剛才的舉動,覺得有些怪異,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裏怪異。
最終,她只是點了下頭:“這樣啊。”
然後自然而然的關心他:“你的心情好了嗎?”
太宰治笑眯眯的說:“我心情一直都很好哦~”
“哦。”織田作之助沒再多談,等到了酒店,立刻就跟着江角晴鬥去他房間薅了一套衣服出來塞給太宰治,把他推回自己房間:“快到點了,安吾快來了,你快進去沖一沖,着涼了就不好了,會給同事添麻煩的。”
孤男寡女、酒店、還都是單身……浴室,還是磨砂玻璃的。
太宰治:……
他在此刻,真心的生出了後悔的心情:今天就不适合入水!
面對這樣的情況,即便是太宰治都有些招架不住,他抓着衣服,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哎呀,這多不好啊織田作~我去和江角一起吧,你這裏不方便,我等他洗完再洗……”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織田作之助露出不贊同的眼神:“這樣時間上來不及吧,安吾剛才給我發了消息,看來非常期待這次見面,恐怕很快就會來了。你和晴鬥一起的話,就要用雙倍的時間了。你覺得不自在嗎?那我去晴鬥那屋等你,裏面有簾子的,我再背對他,這樣就好了吧。”
她很坦然,把‘要麽讓安吾等’和‘要麽讓她去另一個人房間待着’這兩選項放在太宰治面前讓他選,也不進行引導,只是提出了所有的假設和執行的可能性。
可惡。太宰治忍不住想,太犯規啦,織田作!
對上她那只剩下關切的眼眸,竟然讓人無端覺得恐慌——太炫目了。
這雙海藍色的眸子在她的臉上與身為男性/的織田作是不一樣的。
太宰治說不出這種感覺,他移開視線,控制住自己似乎在加快的心髒,嘟囔道:“就讓他等啊……”
不過是等一會罷了,和當年他做出的事情後果相比,好多了啊!
可是這個織田作,沒有死過,他們對安吾的看法還是會不太一樣的。
而且……
他的目光在織田作之助的頭頂游移了一秒,最後塌肩道:“那再開一間房間不就好了?”
那根一直很昂揚的呆毛,落下來了。
太宰治:“……”
他久違的感到了無語和抓狂,很細微,可這切實的把他如一潭死水的心微微撥動了。
他舉起手:“我投降了!”
“我會在這裏洗啦。”,然後他鼓起腮幫子,超級不滿,身上一點氣勢都沒了:“太犯規了織田作!!”
但他每次和織田作一起,都是會敗在對方身上的。
——很熟練的認輸了呢。
織田作之助:“?”
太宰治眼睜睜看着她頭頂的那根呆毛緩緩立起來,又結合一下女人面無表情而真實的疑惑眼神,他忍不住捂住肚子,笑起來,暢快不已,這一個月來堆積的的郁氣被一掃而空。
織田作之助不再問了。因為以往,他也有這樣的情況,經常覺得她很好笑,而她自己抓不到這份好笑在哪裏。
走進浴室,她把簾子拉好,又把自帶的洗臉奶、洗發水和沐浴乳拿出來,掏/出一條備用毛巾放在一邊,非常熟練的把該用到的東西都拿到附近,這才出去招呼太宰治進來。
太宰治有些不自在。
……這讓有一種想沖她喊媽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