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乒乓球。”

牛頭不對馬嘴,我猜他是想故意賣關子,暗示我先關心下他,于是識相地順着他的話問:“你在籃球隊過得怎麽樣?幹嘛在籃球隊練乒乓球?”

他又轉回正題說:“淩雪和她媽去溫州之後,見她老爸病得不行了,就原諒了她老爸,每天陪着她老爸,細心照顧,一家人相處得挺不錯,她老爸挺安慰,終在上個星期含笑九泉,聽說走得很安詳。”

淩雪父親去世了,是不是意味着淩雪會很快回來?我良心麻醉,竟沒為淩雪死了老爸傷心,反而有一點喜悅樣的激動,趕緊的問:“淩雪什麽時候回來?”

他不理我心急如焚,再度将話題轉去別處,不緊不慢的說:“鄉中學就是這樣,只能自說自話,根本不會有學校和我們打球賽,練也是白練,加上玩球的人多,球場卻只有一個,還不如玩玩乒乓球,有競技樂趣得多,你說是吧?”

我無語,相當的無語,猶如在南極把嘴殼凍僵的鴨子。

他望了我幾眼,放下魚竿,輕嘆一聲,調整了一下語氣,說:“節哀順變,千萬別太傷心呀!淩雪老爸死後留下一筆錢和一套房子,所以淩雪他老媽決定在溫州定居,淩雪也已經在溫州入學,不會回來了。”

荒唐的苗(九)

我傻了,一直還夢見和淩雪再相見,在現實面前才發現夢的虛幻,像泡沫一樣,看似美麗,輕輕一戳,什麽也沒有。後來我回校之後,把淩雪的事告訴給呂軍,他聽完後變得比我還脆弱。我起碼在所有人面前都挺得很好,而他卻要學那些個無聊人借酒消愁。

我本來并不反對呂軍未成年就喝酒,畢竟時代在往前走,戀愛越來越早,抽煙越來越小,喝酒跟吃奶快差不了多少,何況他還“情”有可原。但是,他堅持要我和阿貫各出三分之一的買酒錢,我就不樂意了。一來我窮,二來我還想着存錢買電腦,于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向,堅決阻止他買醉的行為。我搬出國法、校規鎮壓他,講解道德、理想勸阻他,爬上樓頂威脅他,結果依舊一敗塗地。因為,阿貫也想喝酒,舉着雙手雙腳支持,而根據我國的邏輯,哪怕呂軍喝酒真的不對,只要得到多數人的支持,他就錯得有理。

幸好阿貫很慷慨,我答應他一起喝,他就幫忙出了我那份錢。為此,我費心整出一個精密的喝酒計劃,先挨到星期五,等放學之後,三人一起去買酒買菜買零食,然後去阿貫家,因為阿貫家就在縣城內,比較近,而且他爸媽都在外地做生意,喝得昏天黑地也沒人管。照這計劃行事,保管比把寶貝放銀行裏還安全,唯一不足就是呂軍壓根沒打算聽取別人的意見,固執的去校外偷買了好幾瓶酒進校,其中還有一瓶老白幹,想不喝醉都難。再有,呂軍把時間訂在夜裏十一點之後,地點是學校教學樓樓頂,我很擔心在深更半夜裏,三傻帽喝醉後一失足成千古恨,會從樓頂掉下來變成貨真價實的酒鬼。

我無比擔心,誠心祈禱當夜下大雨。誰知一片雲都沒有,天比我臉還幹淨,星星襯着月亮,照得大地亮晃晃。我第一次認為老天爺患有間歇性潔癖綜合症。

大局已定,我、呂軍、阿貫,我們三個背靠着坐在樓頂,望着天空,有一口沒一口的嘗着苦酒,吹着閑牛,聊着自個小時候的瑣事,偶爾也會說說埋在內心深處的心事。

阿貫說:“我突然覺着自己是異類,與衆不同那種,別人說十八歲之前談戀愛是早戀,也就是早得不應該,早得很奇怪的戀,可我六年級就懂得戀愛了,你們說我是不是不一樣,算不算天才?”

呂軍滿嘴酒氣,口氣卻還是那麽硬,像匹喝醉酒的狼,他說:“你懂個鳥的愛,扯淡!”

阿貫拿着酒瓶的手用力一甩,伴着撒向天空的酒說:“我怎麽不懂,我就懂!愛是心甘情願的付出,滿心期待着收獲,就像我,為了我表妹吳麗麗,我可以放棄去市重點中學念書,可以忍辱負重的甘願留級,熊為了得到蜂蜜不怕蜜蜂圍攻,人為了喜歡的對象不怕天怒,對不對?愛昏了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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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個頭,就你一個人屬于那種不正常的敗類。”呂軍小聲而違心的說了一句,低頭嘗酒,不多一語,或許阿貫的話又讓他想起淩雪,想起他自己也曾經為了淩雪玩了老命的勤奮用功,連那些個舊敵借機戲弄他,他也強忍着沒沖動還手。

我說:“時代不同啦,啥情呀愛呀之類的,電視電影裏比比皆是,連歌裏都離不開愛字,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如今這像個大染缸的環境裏泡着,耳濡目染,再笨的人也能做到鹦鹉學舌,所以一點也不怪,正常,十分的正常,不愛的人才反常,就像不喜歡美女的男人,要麽是同性戀,要麽是性無能。”

阿貫有些不同意,說:“你說的是色吧,我也同意男人本色,但愛是愛,色是色,色是本性,愛是本心,不能混為一談,得說清楚,不然讓你給傳出去,表妹誤會我是人渣,怎麽辦?你負責呀!”

我借着酒意,繼續賣弄大論:“非也,非也,凡中華男子,都堅守中國之特色——有色心沒色膽,萬不會四處宣揚,所以你放心,明早起來,我依然是風度翩翩的君子。且,色本無罪,淫才罪大惡極,色而不淫,可謂君子也,贊同否?”

阿貫正欲接話,惜過于沖動,當場狂吐,竟能清晰看見他晚餐時吃下去的青菜。

呂軍趁着這空檔冒出話來:“世界真變了,豬肥靠催,人肥也靠吹,你們一個兩個也太他媽早熟了,人不大,懂得不少,想當大學子呀!我去尿尿。”說完搖搖晃晃往樓梯走去。

阿貫像吃了興奮藥,猶如一只受驚的肥貓,利索的爬起身,遠離從他體內剛剛誕生出來的青菜,追上呂軍,習慣性的搭上呂軍肩膀說:“你一個人尿尿太無聊了,我陪你去。”

我也站起身,走到天臺邊,朝着呂軍和阿貫的背影揮手道:“早去早回。”

荒唐的苗(十)

他們貌似沒有聽到我的吩咐,尿了許久,留我獨自呆到天亮。我在天蒙蒙亮時醒來,慢慢睜開眼,既迷迷糊糊的看見飄動着的五星紅旗,初時以為眼花看見大雁在飛,但轉念一想,大雁不是紅色,又以為是在做夢,夢見美麗的姑娘朝着我揮手絹,甜蜜蜜、冷飕飕的。後,定睛發現有三五個學生正圍着我看,才意識到是個真實的夢,我正“大”字型擺在神聖的升旗臺上,手邊倒着一只大約還剩三十五毫升山城啤酒的啤酒瓶,不遠處有一大灘我貢獻出的黃白相混的物體,場面極其不雅觀,糗得我沒工夫找地洞鑽,直接奪路而逃。

呂軍比我好不了多少,他醒來時正躺在籃球架下,側身,右手枕在頭下,像個“丁”字,又像個“才”字,身旁還放着一只土碗,很像夥食團團長養的那條狼狗的喂食碗。我十分納悶他搶狗的飯碗,那狗為啥沒咬他,我估計他可能連狗都沒放過,硬生生将狗給灌醉,幫校長養的牧羊犬制造出迷奸那狗的機會,以及校長夫人養的那只貓報仇的機會。我更奇怪的是碗裏放着一張第一代飯票,票面還很新,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神經病幹的,大清早起來做善事,居然給一張不能用的飯票,好比施舍給窮人一堆垃圾,有個屁用。我管不了那麽多,趕緊拉着呂軍去找阿貫。

阿貫呆的是好地方,風水也不錯,我可能一輩子也去不到那裏——女廁所。先不論他是在男廁撒完尿才去的女廁,還是直接去女廁撒完尿睡覺,也不管他是何種睡姿,又是如何能睡得那般香甜,單是他醒來後一眼激起訓導處主任的老婆一聲尖叫,就足以讓所有聽聞者震撼,和他本人難以言表的心驚肉跳加膽戰。

主任他老婆大清早起來練跑,直接從床上跑進公共女廁,可看出她着實很急,蹲在一號位認真排洩,拉得甚歡。可當她進行到緊要關頭時,阿貫突然從隔壁出現,并因為他醉意未消、睡眼朦胧、滿腦迷糊,竟微笑着對主任她老婆說Holle。主任他老婆下意識大叫,企圖以超強的聲波作緊急防禦武器,誰知阿貫不吃那套,不但沒吓跑,反而被吓傻,直愣愣盯着主任他老婆穿好褲子逮他。

主任他老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揪着阿貫耳朵去找她老公。

她老公是訓導處主任,姓包,他娘姓皮,所以他全名叫包皮,但我們給他取得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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