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就一定得去,要不然我下次來找你就沒這樣客氣了,聽到沒!”
我見情勢越來越不對,岔開話題,問趙傑:“你師傅是誰?你不是出遠門了嗎?怎麽在這裏?”
趙傑說:“我師傅就是我師傅,說來話長,以後給你說,不過我在溫州見到淩雪了。”
我一聽見淩雪的名字,腦袋就像讓人電了一下,心嗖的一聲縮緊,脫口而問:“她怎麽樣?!”
趙傑盯了李瑪一眼,手上抓緊兩分,轉頭看着我,給李瑪思量的時間,對我說:“淩雪他……啊!”
話沒說完,一聲慘叫。
李瑪趁着趙傑稍不留神,狠狠咬了趙傑手一口,伴着趙傑發出死豬般的叫聲,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
趙傑搓了兩下被咬的地方,準備去追李瑪,我趕緊把他拉住,說:“別追了,先給我說說淩雪的事。”
這時,阿貫也急匆匆跑來了,還不重不輕的撞了趙傑一下,連忙陪着笑臉對趙傑說:“啊,兄弟,你沒事吧,實在對不起,都怪我走路不長眼,有事沒?”裝得好像撞到老大爺一樣緊張,肯定有陰謀。
我也跟着問:“你不要緊吧?這是我的好朋友,叫阿貫,他不是有心的。”
趙傑冷眼瞪了阿貫一下,沒生氣,又看了看李瑪跑走的方向,見李瑪也跑遠了,追也是白費力氣,松開我的手,說:“淩雪她……啊!”
話又沒說完,又一聲慘叫。
一條狼狗不知為何,無緣無故沖上來,一口咬住趙傑的屁股,比泰森咬霍力菲爾德的耳朵還狠。
趙傑也算是個角色,雖然屁股已受制于狗,但他絲毫不妥協,還轉頭打罵那條狼狗:“狗娘養的,狗日的,狗混蛋,給老子松開!”
狗自然沒這麽容易給他面子,依舊死咬不放。趙傑氣急,一招後踢腿,再一招橫踹,把狗擊出一米遠。狼狗也氣急了,“噌”的聲蹦起來,沖着趙傑又撲來,且來勢更兇。
趙傑拔腿就跑,邊跑還邊逞強,抛下句狠話:“老子今天好漢不跟惡狗鬥,改天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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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追得更狠。
我沖着趙傑越來越小的身影大喊:“你還沒告訴我淩雪的事!”可惜此聲一去不複回。
阿貫抱着肚子蹲在一旁,笑得肚子都快炸了,“這……這人……真蠢。”
我問阿貫:“你對他做了什麽?”
阿貫捂住嘴,強按住笑意,站起身,習慣性的把手搭到我肩膀上,說:“也沒什麽,剛才我見路邊拴着條狼狗,很餓的樣子,恰好不遠處又有個寵物食品店,我就去店裏買了包上好的狗糧,喂了點給那狼狗吃,再撒了點在來的路上,其餘的全放黃毛小子褲兜裏了。”
我說:“你真缺德,好歹他和我也算認識。”
阿貫說:“我哪有缺德,我的心算很仁慈了,我只是放些狗糧在他褲兜裏而已,要是真缺德的話,我就放到他褲裆裏了,保不準就得讓狗咬成斷子絕孫,誰叫他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年少美女,得到應有的懲罰純粹活該。”
我翻了個白眼,無言以對。
阿貫東張西望了一番,問我:“你媽呢?”
我狂汗一個,說:“發音标準點,是‘李瑪’,不是‘你媽’,Understand?”
阿貫尚未從捉弄趙傑的餘喜中走出來,拍着我肩膀,嘴角微笑,說:“英語不錯,有進步,值得表揚,好啦,帶我去找李瑪。”
我帶着阿貫朝着李瑪跑走的方向找,拐了幾個彎,兜了幾個圈,終于在一家小發廊找到李瑪。發廊不大,位置也不是很好,但名字挺有創意,貌似借鑒于周星馳的《鹿鼎記》,叫“有間發廊”。李瑪坐在“有間發廊”最裏面,若無其事的樣子,叽裏呱啦的和幫她理發的大姐聊着天,讓我感應出十分之八卦。我讨厭八卦類型的心有靈犀,堅持不進發廊,靠在發廊門口處的牆壁上等阿貫出來。
阿貫大搖大擺的走進發廊,坐到李瑪的臨座,擺着一副嫖客逛妓院的摸樣。八成是謠言聽多了,以為凡是發廊都以特殊服務為主,他也不擔心因此讓人用掃帚給轟出來。
理發大姐問阿貫:“剪還是洗?”
阿貫頗有行家風範,流利的說:“先剪後洗,剪前剪後一樣長,免吹。”
我覺着阿貫是無事生非,他頭頂上那些毛還沒人家腳毛長,如何剪?要麽剪光,要麽不剪,他既不要剪光又必須要剪,那就屬存心搗蛋,我猜想理發大姐一定冒火。誰曾想,理發大姐的素質比我想象中要高許多,沒生氣,也沒多嘴,神情專注,右手握剪刀,左手拿梳子,在阿貫的腦袋上折騰起來,猶如急馬馳平原。
時機成熟,阿貫對李瑪說:“姐,好面熟呀!你是不是在八中念書?”
荒唐的苗(十九)
李瑪瞟了阿貫一眼,問:“門口那家夥是你朋友?”
阿貫毫不隐諱的說:“是,男性朋友。”
李瑪說:“不錯呀,你這朋友撿錢包蠻厲害的。”
阿貫着實挺聰明,見李瑪不願搭上他的話路,靈機一動,順着李瑪的話說:“的确很厲害,昨天還撿到過一個鱷魚皮的男士皮包,只可惜那包裏沒啥錢,不過裏面有張照片挺漂亮的,呃……我瞧瞧,你還別說,那照片的女生跟你長真的太像了!嗯……回去得問問那錢包的主人,看看認不認識你?說不準大夥都是熟人。”
作為一個女生,特別是正處于青春萌發期那種,一旦聽見有少男在錢包裏私藏她的玉照,多多少少心裏都會泛起些甜絲絲的味道,由而産生好奇心,李瑪都不例外。李瑪偏頭看着阿貫,語氣比平時柔和上兩分,問:“那人是誰?說來聽聽,看我認不認識。”
阿貫注意的瞧緊李瑪的眼神,一字一句吐出:“那人是八中初三二班學生,名叫——夏浏。”
李瑪的臉色瞬的變了,轉過頭去,非常冷淡的說:“不認識。”
阿貫追問:“真的不認識?!”
李瑪不再理睬他。
阿貫也不失意,反而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靜靜的坐着,等待把頭發理好。我看着阿貫理好的發型,腦海裏不禁出現一副幻景,一部除草機“嗖”的一聲,閃電般從草坪上掠過,留下一道深深的、凹顯着的痕跡,如天降神來之筆,我忍俊不禁。估計是理發大姐存心理解錯誤,把“剪前剪後一樣長”弄成“前後剪成一樣長”,也就是說,阿貫頭的中間部分,從前至後都一樣長,而兩邊則分毫未動,說不出像個啥玩意,簡單兩個字——可笑。
阿貫倒沒管那麽多,拉着我往他家裏趕,說沒問出什麽不要緊,他有另一個重大發現。我好奇他的發現到底是什麽,竟可以連可笑的發型都顧不上,莫不是神經了?應該不會。為知道究竟,我同阿貫一起火急火燎的趕到了他家。
阿貫家挺大,就是太亂,東一本雜志,西一份報子,沙發、床腳、櫃子邊冒出一些襪子和內褲,空氣中還充實着一股怪味,安排給狗住,狗都不願意。這也怪不了阿貫,他父母長年不在家,他又基本住校裏,家中自然沒人收拾,且他年齡又尚小,給他娶個媳婦照顧下生活吧,看他那副見到美女時的德行,他肯定是很樂意,可法律不允許,就算打法律的擦邊球,只悄悄同居而不去領證,也很難找到肯收拾爛攤子的女生,畢竟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女生能夠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但讓把家務也做到一樣漂亮就難了。
我看不過去,順手把沙發上的報子雜志收放到茶幾下面,阿貫還不願意了,說:“你先別動那些東西,先跟我進卧室。”
我盯了盯阿貫那雙天生就有些賊的眼睛,警惕的問:“你想幹什麽?!”
他擺擺手,說:“我不吃你,讓你幫忙找東西。”
我坐着紋絲不動,說:“這是你家,你找就可以了,讓我找也是白費工夫,我又沒有當賊的潛質。”
他轉過身子,筆直的站着,用力的瞅着我。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仿佛四周的空氣都一下子冷卻下來,慢慢凝固,漸漸死靜,能聽到微促的呼吸聲,心髒有節奏的跳動聲,以及他給我逼迫過來的不滿聲息,一點點僵持對抗。
我敗下陣來,垂頭喪氣,說:“好,我找,你說找什麽?”
他終于又挂上一貫的笑容,說:“一封信。”
我走到他身邊,擺出丈二和尚的表情,問:“信?什麽信?”
“你還記得當初我在天臺和吳麗麗說的那些話吧。”
“不記得。”我說。打死我都不能承認記得,就像電影裏演,通常一個人承認記得某人的秘密下場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