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看着鏡中的自己,偶爾也看看她,顯得特別呆板,仿佛水中之月,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千裏。她的頭發快要弄完的時候,我的頭發才理好。我得承認理發大姐着實很老實,除了阿貫那次“前後剪成一樣長”,我讓他剪慢些,她的動作就真的比蝸牛還慢,簡簡單單一個學生頭,她在我腦袋頂上磨蹭了一個半鐘頭。幹巴巴的坐這麽久,脖子沒酸斷,屁股也麻了,還隐隐像針紮一樣疼。我都懷疑椅子裏有釘子。不過,不滿歸不滿,我不能說出來,還得裝作很感激的樣子,一來是我自己要求的,二來得表現出男士風度——除了羊癫瘋和臺風,其它風我都不讨厭。
我付完錢,像偷到東西的賊一樣火速離開。我在付錢時,早已把錢包故意留在了椅子上,模拟我和她相識時的情況,讓她撿到錢包來找我,如果她不來,我就去找她,如此就能有再一次見面的機會,只要能再見面,其它機會自然也會有可能。當然,錢包并不是我的,錢包和裏面的錢都是阿貫的,除了那張有些破舊的學生證是我的之外。
我藏在發廊不遠處的巷子裏,悄悄露出一只右眼,時刻注視着發廊門口。見她拿着我的錢包出了發廊,正朝着我呆的地方走來,我趕緊顯出原形,低着頭東張西望,嘴裏還小聲嘀咕“跑哪兒去了”,樣子很煩很焦急。嗯,我力求做到任何人都能看出我在找東西。
荒唐的苗(二十一)
兩分鐘之後,我和她在一顆大樹旁碰了頭,我故作慌張的問:“你看見我錢包沒有?!快告訴我。”
她二話不說,把錢包塞到我手裏,“給你,一人撿一次,扯平。”
“不行!”我脫口而出,特別嚴肅。
“憑什麽不行!”
我拼命讓自己穩定下來,理好亂竄的思緒,把阿貫教我的話翻出來,轉說給她:“我撿你錢包的事已經過去了,是過去式,也就是說可以抹去不記。且那次我沒找你要報酬,那是我自己放棄了權利,放棄的東西就沒有了。而現在不同,現在你把錢包還給了我,我就得謝謝你,不然就不是男生,你也不想我連男生都做不成吧。”
估計她和我一樣,沒明白這幾句話是哪國的理論,完全摸不着頭尾之餘,哭笑不得。她說:“好吧,我接受你的謝意,你也可以繼續做男生,再見。”
我攔住她,說:“不行,至少得請你吃碗面,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死纏爛打?”她很聰明,竟看出阿貫給我的策略,看來她以前沒少讓人死纏過。她笑了一笑,說:“好吧,正好我還沒吃飯。”
一切順利,只是我居然找不到附近何處有面攤,轉來轉去,最後還是由她引路,帶我來到她們學校門口外的一個小面攤。小面攤最大的特點就是小,實際就是路邊搭一個棚,擺上一張桌子和四張凳子,還有一輛像竈臺的活動車,車上有面、菜、調料等等,賣面老伯就在那上面煮面,連個店名也沒有。整個環境看上去并不好,甚至可以說不怎麽衛生,但飄着一股氣味特別的香,聞着它,仿佛她的臉都變得更好看了,不,應該說更喜悅了。
我也很高興,讓我去有檔次的地方,我不一定會習慣,也不見得會喜歡,且錢肯定不夠。而看着煮面的老伯,我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很随意,随和,像在家裏一樣。
我和她一起坐下,可還沒來得及叫面,坐我對面的小子就開腔了,龇着牙說:“兄弟,這兩座位都有人了,麻煩你們去其它地兒。”
我仔細打量了下,這家夥年齡應比我大兩歲,個子也比我高出一個頭。他上身穿着藍色kappa體恤,下身穿着藍色“野狼”牛仔褲,左大褲腿上還繡了個“酷”字。繡得挺難看,估計是他自以為很酷,所以自己繡了個“酷”字到褲上,野狼服飾集團該不會幹這種掉份的事。還有,最明顯也最奇怪的是他的發型,跟曬谷草似的,比阿貫上次的發型還難看,肯定不是啥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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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對方是最好別惹的那類人,但我不可以在李瑪面前丢面子,于是硬起頭皮,理直氣壯的問:“你說有人,人呢!”
“我們說有人就有人,少廢話,快滾!”對面小子的旁邊還有個男生,兩人一樣的打扮,應該是一夥的,都是一丘之貉的衰人。
我又說了:“憑什麽!就憑你倆長了嘴,我還有呢。”
對面的小子生氣了,一杯茶潑到我臉上,還是溫的。我的怒火不由自主的燒起來,想自從答應淩雪不再打架之後,我就很少動火氣了,可他這一潑,把淩雪的話都潑不見了。我啥都不顧,他潑我茶,我連着整個茶杯砸到他臉上。我的茶可是熱的,冒着熱氣呢。
對方哎喲大叫一聲,把桌子一掀,兩人同時朝我撲來。
“你們別打!”李瑪大吼一句,緊接着飛快的朝校門口跑去。嗯,她聽聰明,在這種非正式比賽的情況下,吼停如同放屁,完全沒用,當然要三十六計走為上,我一點不怪她。
嗯,我以前經常的想,要是遇到一大批敵人,定要像電視裏的俠客一樣,以一當百,敵手尚不近吾身,我就能輕輕松松解決掉全部敵人,威風得不得了。可想歸想,事實始終不會改變,根據對方的實力,單打獨鬥也許我還能拼拼,以一敵二我就吃不消了,完全無還手之力,拳腳陸陸續續吃了不少,我感覺出身體的很多地方已經成瘀傷了。
慢慢的,我氣力越來越弱,快連招架之力都散了時,李瑪又跑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個校衛。對方見我的幫手來了,他們也打累了,急忙一陣風似的跑了,一句狠話都沒留下,點都沒流氓作風。作為真正的流氓,走時怎麽也得說兩句狠話裝裝威,阿貫告訴我的。
李瑪關切的問我:“沒事吧?”
“沒事。”我強顏歡笑,掩飾住疼痛和尴尬,說。一個男生被女生看見挨揍,有多丢臉不言而知。
一個校衛問李瑪:“沒事了吧?”
李瑪朝那校衛笑了一個,說:“沒事,謝了,堂哥。”
校衛走之後,李瑪和我重新坐到凳子上,叫了兩碗雜醬面,她又對我說:“你真是個蠢蛋。”
我覺得有些丢臉,不說話。
她再次開心的笑了,說:“不過呢……你還算勇敢,這頓我請。”
“不行,說了是我請,就得我請。”我犟道。
“你還是留着錢去醫院看傷吧。”她調侃道。
“沒事,沒傷着臉就沒事。”
“喲,看不出,你還挺臭美的。”李瑪掏出一支粉紅色的手機,很是嬌俏,問我:“你電話多少?告訴我,我給你機會。”
“我沒手機。”我一邊吃面,一邊老實回答。
她想了一下,把她的手機號碼給了我,然後一句話不說的吃起面來。吃完面,我把她到校門口,她說下次見,我說下次再見,接着她進到校裏,我也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八中,向阿貫報告情況。
荒唐的苗(二十二)
阿貫誇我比他想象中幹得好,還翻出他老爸用過的舊手機給我,并許諾報銷一半的電話費。我是覺得阿貫越來越講義氣,也越來越聰明了,按呂軍那種普通人的思維模式來想,阿貫承認報銷一半話費,也就是說如果我打十元,他就給我五元,而要是我打到一百元,就能拿到五十元,五十元可不是小數目,比我一周的生活費還多,且沒有上限,自然羨慕我到流口水,全都贊他大方。可我的想法不一樣,我屬于逆向思維,要是我打到一百元,自己就得貼五十元,就算只打十元,也得貼五元,原本我就沒配手機的需要,為了他的計劃,無緣無故多出一項電話費開支,豈不是很不劃算。于是乎,我找阿貫再三商量,由他每月固定給我報銷二十元,超出的部分全部由我自己負責。阿貫表現同意,預支給我五十元。
手機到了我手上,立馬被淹沒了才華,基本只充當表和鬧鐘的角色,屈指一數,一個月內我給李瑪打電話不超出三次,最長的一次要差五十七秒才到三分鐘。所以我說,不是只有移動和聯通能靠電話謀利,我也能,應下那句口號——一切皆有可能。不過,李瑪倒常給我發短信,很短的短信,據我的統計,最長的一條才九個字——吃飯沒?有空出來吃面。
只言片語情意重,手機間的溝通促進了我和李瑪之間的關系,阿貫放心不少,全力專注到和夏浏建立良好關系的事上。比如在晚上,雖然明知包鄙極有可能在門外偷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