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嗎,我的膽量全在嘴巴上,真要是傷天害理的事,把我傷害了我也不敢傷害別個。最多……最多有一次我大腦發熱,騙了你三十元錢,大不了我現在還你就是,用得着這麽小氣,做的像要跟我絕交樣麽!”
“你騙我三十元錢是小事,我老早就知道了,也從沒想過跟你計較。可你騙誰都行,你騙淩雪,我絕對不答應,一點情面也別想我講。”
聽他如此一說,我覺着自己比窦娥還冤,咋咋呼呼的大聲反駁道:“喂,你給我講清楚,我啥時候欺騙淩雪了?那事可能嗎!冤枉人也不能太離譜,要講究用邏輯糊弄人,邏輯!你懂嗎?”
張波堅決不與我正面交鋒,在言辭上玩耍起八卦,“我和你講不清楚,你那張嘴,我最了解,要想跟你把理講通,除非世上都沒理了。反正,我給你說明,我不會讓淩雪喜歡上你。”
“憑什麽呀!你想存心搗蛋呀你?!”
“我不是搗蛋,我也要追求淩雪,我也想和淩雪談戀愛,不可以嗎!淩雪又不是你的誰,我想怎麽樣都成。”張波理直氣壯的說,說得頗有些像孩子在賭氣。
我火了,比周傑倫的人氣還火,我指着張波的鼻子說:“好啊,你小子,你給我玩真的,你不講義氣,你改認西門慶當幹爹算了。我告訴你,你馬上給我打消念頭,不然兄弟都沒得做。”
張波的氣越賭越厲害,“不做就不做,我吃秤砣鐵了心,有種公平競争,憑本事說話,看誰強過誰。”
我說:“好,這是你說的,你竟然搶我喜歡的女生,還為了女生跟我翻臉,你記着,以後有事別找我,我走了,不見。”我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張波突然把我叫住,我暗自高興,他肯定是突然間醒悟,知道自己錯了,要給我道歉,或者笑嘻嘻的告訴我剛才的一切只是玩笑。可誰知他接着會說:“不見就不見!不過,你先給我把綁松了。”
我是一陣狂汗,擦都擦不完。有些仇人會在臨別時放狠話,有些會在暗地裏下狠手,只有他踹你一腳還巴着心想你救他,我簡直想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無語。我拍拍屁股,潇灑的漸行漸遠,“你自個用腦袋想法去。”
說實話,氣歸氣,我真不想和張波絕交,能找到個好朋友太不容易。可我當時昏過了頭,說出的話已如潑出的水,即使我想收回,也沒有辦法。況且,像那俗話說的,女友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缺胳膊少腿的時常有,不穿衣服的卻沒有,所以為了淩雪,就算張波是我身上的肉,也得忍痛割上一刀。只是,把他綁在樹上的做法确實太不爺們,雖然我離開不到二十分鐘,他老爸就給他松了綁,他也沒告訴他老爸是誰幹的,但我始終覺得有愧,不再敢去找他。從此,少了張波,也就沒人再陪我暢快的玩,留我獨自度過最沉悶的一個夏天,直到鄉中學開學那天。
欲動的葉尖(二)
那天,風和日麗,所有不良情緒都讓清涼的微風吹盡,我的心情比萬裏無雲的晴空更開朗,誇張的說,那感覺猶如我時常想像中的那樣,藍藍的天空下,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躺在草原中央的清香嫩花上,那份惬意比用嘴述說出來的寫意上更多倍。鄉中學的開學仿若我最嶄新的一天,告別将自己獨困的日子。我踏上每個嶄新的起點都非常興奮,就像每買上一張新的彩票,都會産生一個新的希望蠢蠢欲動。“新”真是個好字眼。
一路上,連村裏那幾條既可惡又調皮的狗都老實許多,見我從面前走過一點反應都沒有,平常它們通常都會追着我死咬不放,一直把我攆出村為止。我要嚴重的聲明一次,特別是對喜歡狗的人和動物保護協會,我可從來沒有對那些狗做過任何殘忍的行為,我與它們絕無深仇大恨,它們之所以喜歡追我,完全出于它們單方面的一種變态喜好,更加與我對于狗的魅力有多大無關。蒼天為證,我所說如不屬實,讓我撞豆腐上也能給撞死。從古至今,只見狗咬人,哪有人咬狗。或許我該問問,如果我真被狗咬傷,它們該不該被當作“虐待人類”受罰。
鄉中學一點也不大,由于我不太會計算面積,所以我無法告訴你它具體有多少平方米,但我可以告訴你更詳細。學校像豬圈一樣四周有一圈圍牆,靠着正路的圍牆上有扇大鐵門,站在鐵門處向裏觀望,可以将整個學校一眼覽盡。在圍牆裏面,正對鐵門的是一座四層高的教學樓,樓左邊緊挨着相同高度的教師樓,教師樓左邊是小食堂,是間只有一層的小平房,蹲教學樓邊上,就像辦公桌旁的渣滓婁。教學樓與鐵門中間是一大片空地,建校前是片玉米地,種出的玉米特別大,建校後也就變成了野草地,不過野草并不深,遠看上去還真有些像草坪的味道。雜草坪邊上是一個籃球場,和兩張乒乓球臺,它們連同整個雜草坪都被一條不算寬的跑道包圍着。我想,要是飛在高高的天上向下俯望,一定能看見一張滿是絡腮胡的臉,雜草坪就是胡子,籃球場是方形大嘴,乒乓球臺自然是眼睛,蠻像機器人的,只可惜多出了一條疤,就是最爛的跑道旁那間公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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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邊上是家鄉的河,可能過于熟悉,熟到我不自覺裏将河的名字忽略掉,一直都不知道。河上有條石橋,是我去學校的必經之路,名曰“情石橋”,于我五歲那年修建成。之所以要叫“情石橋”,是因為石橋上發生過一段很感人的悲劇,唯一一個由我親眼見證過的悲劇,不管何時何地想起,永遠都那麽真實。
為何要修建“情石橋”,我真的一點也不清楚,我問過身邊許多人,他們也不清楚。我非常納悶,修橋不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居然沒人知道為什麽要修它,大夥卻都自覺的掏了腰包,會不會是因為是黨和政府的決定?我始終搞不清楚。只有一位很愛管閑事的老大爺,用近乎于神話的傳統方式給我解釋過,他說,河裏出現一條妖龍,危害四方百姓,必須修座拱形石橋,再在橋下挂上斬龍劍,才能鎮住妖龍,保的民衆平安。
老大爺留着長長的胡須,比饅頭還白,甚至有時還發着和饅頭一樣的味道,弄的我那兩天不敢吃饅頭。他身板挺直,可腳不太利索,走起路來跟在風中打擺似的。不過,他說起話來倒是有板有眼,跟道士宣教一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或許就因他那快要成仙的摸樣,我時不時會相信他說的是真事,相信河裏真的有龍。偶爾還會跟着故事裏的內容做做白日夢,夢着哪天我無意間救了龍,龍為了報答我,給我件寶貝或者其它什麽玩意,總之是好事,能讓我插上像夢一樣飛翔的翅膀的好事。可張波從來不信,還老愛說“去他仙人的”,為此,在修橋前那一段時間裏,他老拉着我到河邊玩,以此給老大爺證明河裏沒龍。
有一次,張波的膽不知讓啥東西撐的老大,把五歲的我拖下河,和他一起試河水的深度,差點深度沒試出來,改成玩超度。幸好,當時石石匠剛巧經過,才救了我和張波,并告訴我們,沒學會游泳前,不許再下河,不然會讓龍吃掉。他還說,修橋的河段雖然并不是很深,大概只有三米左右,但比我和張波疊起來深多了,對于我和張波來說,完全屬于危險區域。
我在石橋動工那天才知道,石石匠就是負責造斬龍劍的人。同時我還知道,石石匠就是老大爺的徒弟。老大爺年輕時外號叫“妙手石”,手藝特別棒,遠近聞名,在石匠圈子裏很有威望,我們村口的大石獅子就出自他之手。石石匠更是青出于藍,手藝比老大爺更好,好像還被評為啥民間傑出藝人,真本事的藝人,比好多電視裏的藝人還強。
聽聞石石匠為了造斬龍劍,足足忙活了兩個月,時常廢寝忘食。我對斬龍劍特別有興趣,老想着它到底是啥摸樣?會不會跟動畫片裏的神劍一樣?為了一睹斬龍劍的風采,在挂劍那天,我天沒亮就偷偷趕到石橋,占據有利位置,滿懷期待的等待着。
時近中午,前來觀看的人越來越多,差點把我擠河裏去。幸好,石石匠再次恰巧經過,扶了我一把。我看見石石匠滿面紅光,神采奕奕,比被評為傑出藝人時還高興,好像全身真的跟螢火蟲似的在發光。他腳步穩健,留下的每個印子都十分踏實,仿佛通通是用心烙下的。他身後跟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