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是無法想象出來的。我想,要是手中端上一盆水,定能震出不斷的波紋,俗曰激動的顫抖。在這種純粹屬于自我的緊張與複雜的情況下,我是這樣對淩雪說的:“化成灰我也認得你。”這話雖然經常在電影裏出現,但由我自個親口說出,卻怎麽聽都別扭,可笑得仿佛嘴角能抽搐上半宿,虧我敢說出口。
淩雪沒被我突如其來的狗屁式電影對白氣暈,笑容也沒因此變得難看,相反,與兩年前相比,他的笑容更加好看了,除了仿若燦爛的陽光,還多了份矜持感。請原諒我一個勁的誇淩雪,因為我必須這麽幹,面對喜歡的女生,所有男生都會這麽幹。話說兩年的時間并不短,我不由得再把淩雪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不禁感嘆——兩年不見,身材已變,真長大了。
淩雪已發覺我賊眉鼠眼的看着她,不過她沒理睬我這種有猥亵嫌疑的瑣事,她對我說:“嗯,沒想到你跟兩年前差不多,沒怎麽變,挺好認的。”
我聽完之後,心裏突然很不是味,她這不是明擺着說我沒長進麽!于是乎,我極度不贊同的說:“不對,我有變,變的不厲害而已,但和那時比,我起碼長了很長一截。”這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發現淩雪比我還高出少許,和她提高度,豈不是自取其辱。我始終覺得男生比女生高才能算正常。
淩雪瞅着我說:“嗯,是長高不少,我記得那時你比我矮半個頭,而且……”
“對了!”為了防止淩雪繼續回想兒時,我果斷的打斷了她的話。我是說,美好的回憶,我倒是一點不介意,就怕淩雪的思緒完全偏離軌道,以我身高的問題為引子,把我其它的缺點全想起了,那我真就一失言成千古恨了。
淩雪瞅着我問:“怎麽了?”
我轉了兩個腦筋,比孫悟空的筋鬥雲還轉的快,轉眼間想出下文:“聽你之前的話,好像早知道我要轉校回來,怎麽知道的?”
“張波告訴我的,上個星期,也不知道他怎麽找到我家的,和我聊了很久,沒想到這兩年發生這麽多事,蠻有趣的。”淩雪說的很輕松,完全沒顧及我的感受。在我眼裏,她和張波的單獨聊天能算的上約會,她卻表現的如同家常便飯。
“啊!張波去你家了?!”我脫口而出,十分大驚小怪,張波這家夥居然又比我捷足先登一步。不過,我倒是有一絲詫異,張波明槍明炮轟打着我倆的友誼,私底下又願意将我的事告訴給淩雪,真搞不懂那家夥。又不過,多個小人心眼再想,沒準他告訴淩雪我的事時很不坦白,沒少添油加醋。我十分謹慎的問淩雪:“是張波告訴你的,那他還說什麽了?”
“他說,你在縣城交了個女朋友,聽說蠻漂亮的。”淩雪說的比之前還輕松,難道她不明白嗎?這謠言從她嘴裏說出,對我有着十足的殺傷力。
我慌忙着解釋:“他胡說八道,壓根不是那回事,我和李瑪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頂多因為她是女生,所以頂多算是女生朋友,跟女朋友完全扯不上。”我慌中出錯,掉進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老掉牙圈套,很難再度用解釋自拔。
“真的嗎?”淩雪臉上難得一見的浮出一絲鬼精靈的笑意,“沒關系啦,你也不算差勁啊,加把勁,會追到那女生的。嗯,我支持你。”
我知道,再在這事上糾纏下去,只會越搞越糟糕,唯有在漫漫的歲月裏,日久見人心。我先将張波這筆賬記下,日後再算。我再轉變話題,拿出珍藏了兩年的機會,對淩雪說:“你知道朗老師去世的事吧。”
淩雪的笑容沒了,點頭說:“嗯。”
“朗老師臨走前,交了本書給我,讓我一定要轉交給你。我一直替你好好保管着,這樣吧,你來我家,我把它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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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朗老師……”淩雪似乎想起了那些已缺失歡樂的開心往事,惆悵了足足十秒鐘,說:“哎,先不急吧,等報完名再說。”
“報名?報什麽名?”難道淩雪已選好了學校?難道就是鄉中學?我倆是不是太有緣了?我指着近在眼前的鄉中學,試探着問:“在那兒報名?”
“嗯,以後我和你又是校友了,走吧,一塊去報名。”說着,淩雪自顧自的走過“情石橋”。她的背影很美麗,像閃着光的花環。
我追上淩雪,與她一起并肩無語的前行,雖然我的左手離她的右手尚有三十三厘米之遙,但依舊仿若“攜子之手,與子偕老”。我非常的确信,在其中的某個時刻,我确确實實感悟到“幸福”為何物。只要罩上幸福的光環,不管前面是鋪滿荊棘,還是堆滿熱燒的紅碳,腳下的痛苦始終蓋不住注滿全身的美好。
欲動的葉尖(四)
穿過校門,我猛然間了解到,這破學校盡幹些破事,報個名還得跑到班主任的宿舍裏。先聲明,我不是像個更年期的怨婦那樣不耐煩,也不是完全讨嫌這類麻煩的破事,畢竟老師都沒說麻煩,我更沒資格說煩,我只是不相信班主任的宿舍能容下全班同學,難不成那宿舍是蟻穴?這破學校的師生都喜愛像螞蟻樣群居,世間不會有如此蹩腳的笑話。最重要的一點,我剛踏進宿舍那刻,第一眼就瞧見張波那張對着淩雪獻殷勤的笑臉,忽然就覺着特別不公平,張波老早就知道淩雪會就讀鄉中學,也老早就知道這古怪的報名規矩,所以他能夠老早就預計出陰謀,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宿舍不大,人倒挺多,可利用空間少的可憐。別說坐的位置,站的位置都沒剩多少,幸好天氣比較涼爽,不然把體質弱的家夥悶出些毛病,報名費就得改交到醫院去。張波倒挺聰明,他穩穩坐在沙發上,大叉着腿,占了不小的一塊地盤。換作在從前,他的行為定是為了幫我占位置,可時不同往昔,我只能當他是霸占公有財産,浪費可坐資源。我十分的不滿,相當的鄙視,可惜有個鳥用,站着一幫子老鳥沒一只開腔,我這新來的菜鳥能說啥?!只能自我排解道——關我鳥事,站立也是種鍛煉。
張波那顆猶如龜頭般伸着的頭,起先一直往門外在望,一見淩雪進了宿舍,立馬縮了回去,緊跟着四肢也像烏龜樣縮了回去,當即在身邊空出一個位置,老奸老奸的笑着說:“淩雪,你坐這兒。”
“嗯。”淩雪的防禦力太弱,防不住張波的壞心眼,竟毫不拘謹的坐下。我看着憋氣,卻無能為力。淩雪見我面色難看,孤獨的站在門口,朝我揮了揮手,又拍了拍靠在身旁的扶手,對我說:“你也來坐呀,就坐這兒。”
我先與張波在眼神上殺了個來回,接着不客氣的坐到淩雪給我的指定位置,與此同時,張波用更加淩厲的眼神在我背後偷襲。
我覺得張波和我翻臉這事很不附和邏輯,可誰叫這世上很多的人和事都沒有邏輯,就像曾經有人問我知不知道“豬邏輯”?我說知道,《侏羅紀公園》是部挺不錯的電影,他說狗屁,還罵我笨,豬的邏輯就是——笨!我思量過後,竟非常嚴肅的告訴他,要想知道豬邏輯,那得問豬才能知道。
整個報名過程很熱鬧,因為大多都是小學同學,熟的連自我介紹的環節都省了,直接性吵鬧成同學聚會。不過說實話,我記得他們的樣子,也記得小時候幹的那些幼稚的破事,唯獨記不清他們的名字,這是種特無法言表的尴尬。說到這,我想起件特好玩的事,有個喜歡追風的家夥找一明星簽名,結果他連那明星叫啥名都不知道,差點把那明星給氣傻了,就像那句——久仰大名,請問你叫啥?
我見大夥聊的甚歡,就把這個小故事講了出來,誰知大夥的反應大大超出我意料。我原本料想着,他們會針對這事發表各自的意見,或者講些相關的事,樂樂呵呵的聊的更歡才對。可我十分之納悶,他們一句話也不說了,突然變的很安分,安安靜靜的排隊報名,報完名立馬閃人。太奇怪了,難不成是他們跟我聊的像親兄弟似的,實際上早忘了我叫啥名?應該不會。我完全搞不清狀況,莫名其妙的問淩雪:“是不是太冷了?”
淩雪也莫名其妙的回答我:“冬天還早。”
等我報完名,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就剩下我和淩雪,以及早報完名,無聊的坐在一旁的張波。他又沒事幹,就是死賴着不走。我估摸着要是我和淩雪一直不走,他敢跟我耗到死。
我又向淩雪提出去我家取書,淩雪婉拒,她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