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裏還有朋友等着,必須早些回去。我當即靈機一動,極力要求把書給她送家裏去。我的天爺呀!我活了十幾年,腦筋就沒動的這麽快過。從各方面講,這一箭能射中N只雕。

張波像生怕要吃虧一般,趕緊出來起哄,說他也要去。礙于情面,我沒當衆踹他一腳。我正欲把張波哄到一邊涼快去,淩雪發話了,她說:“嗯,這樣也不錯,我要趕着回家,張波知道我家住哪兒,讓他帶你來,你該不知道我家住址吧。”

我說:“啊……我真不知道。”

為了眼前的利益,我不得不暫且和張波同坐一條賊船。其實我和張波從小就坐在同一條賊船上。我讓張波在橋頭等我,然後以超人的速度往家趕,等我取書再回到橋頭時,張波的鬼影已經不見蹤跡了。我氣的差點破口大罵,張波這家夥太不仗義了,居然自個溜了!我不憎惡別人不仗義,就恨張波對我不仗義,特別是去淩雪家這種大事。

我正想着找其他人打聽淩雪家住址,張波又突然出現,手裏還提着一大袋零食。我和他的差異,頓時第一次清晰的顯現,他的零花錢比我多很多,他能給淩雪買許多禮物,而我就做不到,甚至只是買一大包零食,我也做不到。

一路上,張波提着零食,我拿着《莎士比亞全集》,我倆一句話都沒說,連腳步聲都很輕微。

淩雪家與我家在相反方向,離張波他舅舅家很近。用張波的話說,那就叫“近水樓臺先釣魚”。小時候,我就給張波糾正過,說那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張波怎麽也不肯改,他說古人說的不對,根本沒做過實踐考察,水裏的月亮怎麽可能得到,就算知識再高,也得有常識才行。他還說,比起水中月,他更愛釣水中魚。我拿他沒轍,久而久之反倒被同化,水中魚的确好過水中月。

淩雪家的門敞的比旗袍擺側開的衩還大,省了敲門的工夫,我和張波不請自進,一聲不吭的上了二樓。一樓堆滿了柴,生活起居全在二樓。二樓靠陽臺的小屋就是淩雪的卧室,布置的十分雅致,牆上有挂畫,窗上吊着一串串手織的小星星,微風吹過,一擺一擺的,特別好看,靠床邊的木架子上還擺放了許多可愛的小玩意,有泥偶,有玻璃像,有卡通小人,看着就舒服,比我想象中的小姐閨房更舒服。最後,我和張波的目光同時停留在梳妝臺上,那上面放着一本已翻開的相冊,定睛細看,幾張淩雪的玉照正赤裸裸的躺在相冊上。我和張波再次不請自入,趁着淩雪沒在屋裏,争先恐後的擠進去,直奔相冊,比進洞房還猴急。

“不許動!”

我剛摸到相冊的邊,就聽見一聲喝令,吓的我和張波在兩秒內一動不動。

聲音來源于一個女生,但不是淩雪,是和淩雪同樣可愛的女生。我看她的第一眼,竟産生一個錯覺,以為是《棒球英豪》裏的新田由佳跑出來了。後來,我徹底覺悟了,這女生就是新田由佳的現實版,外表可愛,行事讓頭疼,天天吃“必理通”都不管用。大多時候,在她的地盤裏,啥理都別想通。

女生叉着腰,一臉不依不饒,擺着架勢問:“你倆是哪裏來的賊?賊眼比鼠眼還難看。”

我懵過頭之前,猛然間覺醒到這女生就是淩雪所說的朋友,頓感果真物以類聚,可愛淩雪的朋友同樣也可愛。既然是友非敵,我安心不少,指着張波說:“你是說他吧,他眼睛天生就這樣,不能怪他。”

“扯淡。”張波一把将我手拂開,語氣瞬時大變,非常斯文的對那女生說:“我叫張波,是淩雪的朋友,淩雪在嗎?”

第一次見張波文绉绉到如此田地,我沒吐是我命好。

女生很頑固,“少花言巧語,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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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不信也沒法,把淩雪找來,一切都清楚了。”

女生瞄着我,眼神甚是奇怪,就像在瞧一只畸形的老鼠,“你倆別動,淩雪借刀去了,馬上就回來。”她話說完沒多久,淩雪就回來了,手裏的菜刀雪亮,随便宰我和張波任何一個,一點問題也沒有。

淩雪只簡單的說了一句:“你們來了,自己坐,我做飯去。”

我和張波的腦筋轉悠到一塊,異口同聲道:“我幫你!”

“嘿。”女生展露出俏皮的笑容,挽住淩雪的手,“淩雪寶貝,他倆喜歡做飯,你就給他倆一個展現才華的機會,讓他倆做去,你陪我看照片,我超喜歡你的照片,漂亮,比星星都漂亮。”

淩雪笑了,點頭表示贊同。

如此一來,我和張波淪為心甘情願繳械投降的敗兵,老老實實的交出《莎士比亞全集》和那一大包零食,趕着去忙活煮飯、洗碗、拖地,累并快樂着,一身汗水沒灑出一滴怨言。戀愛中的男生很蠢,戀愛前的男生很賤。最後一切收拾妥當,我們才真正的坐下來,足足聊了兩個鐘頭。

欲動的葉尖(五)

據了解,那俏皮的女生名叫石薇,是淩雪在溫州遇上的同鄉。那時,淩雪剛到溫州,人生路不熟,她母親又得留在醫院照顧她父親,所以當她單獨出去時,偶爾迷下路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居然有人向她問路,且死纏不放,怎麽都不相信她不知道路在何方,那個不講道理的家夥就是石薇。說來甚怪,兩個迷路的女子聚到一起,不僅沒有更加迷糊,導致焦急難耐,反到在知曉對方是同鄉後,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竟在附近的咖啡店裏安穩的坐下,話起東西南北事來。

她們話的內容省掉,因為我根本不知道。

事後,淩雪和石薇才知道迷在同一條路上,她倆的家隔的忒近。那之後,石薇就常常去找淩雪玩,也不管淩雪是否有空,好似時間都聽她使喚,想玩時就是空閑。可準确說來,多數時候都是石薇在玩,淩雪看她玩,因為她玩的節奏不是一般女生能跟上的,除非是天生的人來瘋。比如說,最瘋的一天,她能在早上爬到山上大喊大叫,然後跑去溜旱冰,吃過午飯去游泳,從游泳館出來又去逛超市,買上許多的零食,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直吃完,緊接着吃些清淡的晚飯,留下肚子去掃蕩夜市裏的小吃街,最後吃着冰淇淋,坐在喧嚣街頭的花臺邊,聽着各個街邊店子裏傳出的雜混在一起的音樂,直到聽的疲了,才意猶未盡的回家。如此把命豁到黃河邊的玩法,就算換作是我,也免不掉被折磨的口吐白沫的命運,何況一向給人靜的感覺的淩雪。我打心眼裏佩服淩雪能熬過那段艱辛困苦的日子。

盡管如此,淩雪和石薇的關系依舊越來越親密,一碗米粉都愛分着吃。特別是在淩雪父親去世那段日子,石薇三天三夜不回家,一心一意陪在淩雪身邊,時時刻刻想着如何逗淩雪重展笑臉,煞費苦心,那份真心實意人鬼皆見。或許人的腦袋也像機器一樣,時不時也會有失靈的時候,石薇的喜劇細胞天生就不缺乏,可講出的笑話總是很蹩腳,始終無法逗的淩雪的嘴角優美的上揚。但,淩雪的心裏早已開心的猶如淌開的波浪,雖動靜不大,卻一個波接着一個波,源源不息。

那三天三夜,對淩雪和石薇來說,如一秒之短,亦如一世之長,友誼泛出的濃郁香氣早把時間溢出空間之外。其間,石薇忘記給她舅舅打招呼,苦的她舅舅急出心絞痛,差點大鬧警察局,吵上中央新聞聯播,讓咱日理萬機的偉大領導人幫他找個小女生,理由就是——國家的政策有問題,才會有小女生被拐的事發生。

她舅舅的這些想法太過偏激,切勿模範,哪怕他一切皆出自于對石薇的疼愛,也未必能讓所有人都說情有可原。但我又想說,出于愛的事,絕不會罪不可赦,石薇她舅舅心切石薇沒有錯。

石薇幼時,父母雙亡,之後一直跟着她舅舅。她舅舅一直未婚,膝下無兒無女,把石薇當親生女兒般相待,自是疼愛有加。他為了能給石薇的未來找到一個點綴滿星星一般的希望,毅然賣掉祖屋,帶着年小的石薇去到溫州,獨自奮鬥拼搏,讓石薇念上好的學校,讓石薇衣食無憂,讓石薇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生活。石薇她舅舅是個偉大的家夥,不比名記于冊的那些家夥差。

眼瞅着石薇一天天長大,舅舅即開心又擔心。長大是好事,就像成熟的果子,培養者自有一股滿足的喜悅。可果子成熟的同時,培育者亦伴着不知不覺流逝走的時光老去。舅舅擔心自己,也擔心石薇,他已年過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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