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手頭的積蓄卻甚少,如何能扶持即将長大成人的石薇走進“利”字當道的社會?!

他煩惱。有人拉他去賭博,他不肯。有人勸他走“捷徑”,他還是不肯。還有人叫他“下海”搏一搏,他擔心海裏的風浪太大,淹下去就永不翻身。最終,他寄希望予運氣,抱着僥幸能抓住稻草的心理,他開始買彩票。他買的不是很多,每期都只買五注,連續買了一百期,分文未中。在去買第一百零一期時,他突然後悔了,想着一期花掉十元錢,一百期就白白花掉一千元,不值得的讓人心痛的數額。他前思後想,左右徘徊,一咬牙,下定決心再買最後一期,無論中與不中,以後都踏踏實實的靠雙手奮鬥。

他站在投注站前,無精打采,随便的機選了一注。他将最後一份僥幸揣進兜裏,埋頭往回走,一直走到租房外最後一個投注站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他想,既然是最後一次,幹脆就多買一注,于是乎,他又随便機選了一注。

他回到租房裏,換上一副開朗的面容,和往常一樣,同石薇有說有笑。實際上,他的心理十分複雜,像一片狼藉的戰場,面對着已經付出的代價,既盼望着勝利果實的到來,又一聲聲告訴自己注定慘敗。到開獎那晚,他掏出兩張彩票,咋一細看,當下哭笑不得,巧了!兩注從不同投注站機選出的彩票竟是一模一樣的數字。更巧的是他因此中了兩注特等獎。

他又懊悔了,要是和平常一樣,買上五注的話,就能多中一千五百萬。他在心裏念叨着,一千五百萬呀!除去一筆稅務,再捐一筆給希望工程,留下一千萬換成硬幣,能把老虎活活砸死。但,稍後他又轉念一想,沒理由五注會買同樣的號碼,且原本他就只該中五百萬,陰差陽錯的多出五百萬,老天對他也算不薄了,不知多少人連五百元都沒中過。想到此,他心懷徹底釋開,興高采烈的領了獎,帶上石薇回家鄉。

他回家鄉的主要目的是開個小酒吧,那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我奇怪,聽石薇介紹說,她舅舅從來不喝酒,夢想卻是開酒吧?我估摸着,夢想這玩意,着實不能用現實的眼光去度量,它是量不出來的。

石薇舅舅開酒吧的熱情一度掩過了對石薇的關心,連學校都未替石薇聯系,打算讓石薇休學一個學期。石薇倒是一點不介意,反倒挺高興能玩上半年,索性趁着淩雪是一個人回的家鄉,跑——到淩雪家長住。她到淩雪家真是用跑的,從縣城出發,非勻速前進,從早上一直跑到晚上,沒被累死全賴她夠懶,就帶了兩三樣衣褲,以及一本相冊。就是放在淩雪卧室的梳妝臺上那本,鑲有一些小亮珠的動感相冊,我一直留意着它呢!

臨到要離開淩雪家時,我還在打相冊的主意,我想索要兩張淩雪的照片,方便睹物思人。雖然開學後幾乎天天都能見上面,但畢竟意境不一樣,最起碼真人不敢摸,照片卻能握在手心。

我不好開口向石薇要,就壯着膽子向淩雪開了口,我騙她說要把全班同學的照片收集起來做個大合集,以便畢業後留作紀念。我感覺他們全都在狂汗,離畢業差不多還有整整一年。幸好,淩雪沒打算撕掉我低級的借口,還微笑着朝我點了點頭。可正當淩雪要給我時,張波又一次出來起哄,一如既往的瞎攪和,硬說他也要照片,他也要做大合集,他也想留作畢業後的紀念。我很氣憤,非常氣憤,我能夠原諒他害怕吃虧的小心眼,但不能容忍他和我找同樣的借口。本來就已是垃圾借口,就像根獨木橋一樣,我一個人走着都怕摔下去,他硬要擠上來一塊走,我十分之懷疑他是存心想同歸于盡。但氣歸氣,我終究同以往一樣,憋着啥也沒說,靜待淩雪回話。

欲動的葉尖(六)

淩雪沒機會回話,石薇率先湊上來說:“相冊是我的,我來拿主意,我決定送出一張淩雪寶貝的照片。不過呢……我們要玩個游戲,你們願意玩,我才願意送。”

我問:“什麽游戲?你說。”

張波在晚半拍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再度和我說了同樣的話。

石薇又露出那俏皮裏帶着些狡猾的笑容,說:“後天下午,你們兩個帶着自己的照片來這裏,到時你們把照片混到一起,由我從中抽出十一張,十一張照片裏,誰的照片多,淩雪寶貝的照片就送給誰,有沒有問題?”

“沒……沒……沒問題。”我和張波又一度說出同樣的話,連拖音都一樣長。

我回到家之後,把穿開裆褲的照片都翻了出來,加上合影照、登記照、大頭貼等等,足有三四十張。身處不公平的社會之中,為了能操得勝券,使出以多欺少的戰術并不足為奇。可誰知,我道高一寸,張波魔高數丈,他比我還要狠,偷了他老爸放床頭櫃裏的五十元錢,大清早趕去城裏,利用事先練習好的三個Poss,連連照了幾十張大頭貼。看着大頭貼上翻來覆去的三個蠢樣,我氣不起來,也笑不出來,只好聽命運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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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捉弄人。

從把百來張照片像洗牌一樣混在一起那刻起,張波的手足就沒消停過,他激動,他緊張,坐着仿佛屁股上有釘子,站着抖的如打擺子,和一些個愛慕虛榮的逐名小人物,等着去拽到一個千載難逢的露臉機會的狀況相似。要我說,他應該鎮定,應該比我更穩如泰山才對,甚至可以自以為是,驕傲得意,要知道,他的照片比我多一倍有餘,機會等同賭神抽中四張A,抽不中是意外中的意外。或許,他激動緊張,是因為期望過大,一旦落空,他因偷他老爸五十元而打的屁股就白挨了。我鎮定,是明知希望較小,且深知無論情緒如何波動,結果也不會改變分毫。

石薇讓淩雪先抽六張,再由她抽餘下五張。淩雪淡淡微笑,她打一開始就沒把石薇鬧出的兒戲當真,說游戲下無妨,沒必要玩得認真,可以直接把照片送給我和張波。石薇不依,說不認真不好玩,非要淩雪十秒內開始抽,不然就把淩雪的小秘密全抖出來。把自個的秘密告訴給另一個人,如同讓那人掌控埋在心裏的炸彈,是最頭疼也最不易發覺的錯誤。秘密可以變成把柄,在信任度可能出現危機時,不要輕易洩出為好。

淩雪輕輕捏了一下石薇的臉蛋,假露嗔意,頗顯無奈的翻開最上面的六張照片。我和張波各占三張,各呼出半口氣。

淩雪挂出一如既往的輕松微笑,“我去煮湯圓。”

稍靜。

“我要抽咯!”石薇故作邪态,企圖把我和張波的心房釣到喉嚨眼上來。她把幾疊照片全部攤開,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就不下手讓照片翻身。張波更急了,幾欲暴跳,石薇得意的不行。終于,石薇翻開中間的一張,是我和張波爬在黃桷樹上的合影,清晰記錄着兒時的爛漫快活。

“算誰的?”石薇問。

“我帶來的,算我的。”我迫不及待的開口說。

“不行,這不公平。”石薇義正言辭的說,那副表情,仿佛她是包青天活脫脫的上了身。接着,她拿出更嚴肅的态度,以張波在照片上比我占的面積大為由,十分之“公正”的判照片算張波的。我強烈抗議,無效,遭無情駁回。張波高興得想更上一層樓,爬樓頂上去鬼叫,如條件允許,他還會送給石薇一塊“公正廉明”的牌匾。

石薇翻開第二張照片,很幸運,不是合影,是我的獨照,在我過生日的時候,阿貫偷拍下來的。當時,阿貫在我左側,趁着我被衆人用奶油殘忍群攻的剎那,他果斷的按下快門,給我的記憶留下狼狽而開心的一筆。

“這是誰?”石薇左右瞧了一會兒,問。

“這當然是我呀。”我說。

“不像。”石薇瞅着照片說:“你看,照片上的家夥光着身子,看上去比你瘦多了,臉上身上全是奶油,像頭吃了幾百盒‘曲美’的北極熊,根本不像你,你比他黑多了。”

“天呀!的确不像,但真是我。”我無力的說着,仿若快氣歇,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嗯……”石薇像個老先生研文時的樣子點着頭,“模糊不清,證據不足,作廢。”

我再次強烈抗議,又無效,再遭無情駁回。我徹底無力無語,用粉條勒死自個的心都有。

一分鐘後,石薇像是玩的有些膩了,雙手齊用,快速抽出兩張照片。無比幸運,兩張都是我的正規獨照,誰也別想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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