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要我怎麽回答
郁曦知道自己輸了,也知道了司衍的目的。
真正令她膽寒的是,司衍不僅知道她對什麽食物敏感,甚至知道她有夜盲症。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他絕不對這麽煞費苦心的調查她針對她。這些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始終在試探她到底是不是洛苡之!
一股寒意竄上了心口,她整個人腳步不穩地跌倒在地。
渾身的毛孔都擴張了,面無血色。
不會的,她是郁曦,她不是洛苡之,不是!她不是!
她愣在了地上良久,第一聲鬧鈴響了。
她吓得渾身直哆嗦。
司衍狂放殘酷的話在她的腦中想起:要是鬧鐘每響一次你沒有找到我,那麽就脫一件衣服。
想到這裏,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地方呆下去!
司衍對洛苡之的仇恨,她多麽清楚!
一旦司衍認定她就是洛苡之,那也表示她的生活将步入地獄!
不!她不是洛苡之!她不是!她不是!……
郁曦猛然搖着頭,從地上站起來,慌不擇路地往黑暗中跑去……
哪裏是出口!?出口在哪裏?!
巨大的恐懼籠罩着她。
“啊!——”
她猛然間撞上了一邊的牆壁,渾身的骨頭仿佛都發生了震動,她的身子軟弱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司衍走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薄唇輕啓:“垂死掙紮。”
——
“先生,你回來了。”
徐管家忙走上前,遞過費莫禮身下脫下的西裝外套,疊整齊交給一位正經過的幫傭。
“嗯。”
費莫禮在沙發椅上坐下,眸光下意識在大廳四周圍掃了一圈。
這一細節,被徐管家注意到了。
徐管家垂着頭,思忖了下,面有糾結之色。片刻,才下定了決心,對費莫禮說:
“費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什麽事?”
費莫禮在茶幾上上倒了杯水,一口喝下,擡起頭問。
徐管家皺着眉,憂慮萬分,“剛才……司衍那邊派人打電話過來,說有事找您,讓您過去一趟。”
“就是這件事?”
費莫禮裏見徐管家眉頭緊鎖,還以為是什麽嚴重的事。但看起來,徐管家似乎還沒說到點上。
果然,徐管家連忙搖了搖頭,皺着臉說:“不是……是……剛才您還沒回來,所以我就說您外出在忙,可能不會馬上回來。結果……那邊的人說,要是不想給郁小姐收屍的話,可以不去……“
費莫禮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郁和急躁。
“郁曦怎麽了?!”
徐管家吓了一跳,連連擺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
費莫禮黑沉着一張俊逸的臉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而後上車,疾馳而去。
——
司家別墅。
司衍盯着郁曦沉睡的容顏,眉目深糾,對一旁的淩夜軒問道:“她怎麽還沒醒?”
淩夜軒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框,笑得如一只老狐貍,“現在知道着急了?早對人家幹嘛了?”
淩夜軒是C氏最大醫療機構世家的小兒子,排行老三,外人都叫他淩三少。為人處世通常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外向乖戾,耍起心計來,絕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老狐貍,也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人物。
他是司衍自小的朋友,只是司衍後來參軍入伍之後,兩人接觸聯系的少了,但是那兄弟之情永遠沒變,調侃起對方來,更是通常不會口下留情。
司衍鼻腔裏冷哼了聲,高大的身軀在一把高背頂級尼龍沙發椅上坐下,翹起一條腿,斜眼睨着他說:“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所以這種玩笑話,以後少開!”
淩夜軒坐在司衍對面,翹起唇,搖頭“啧啧”了兩聲,一副受不了又高深莫測的表情。
他邊搖頭邊晃着食指,“老兄,咱們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所持的觀點,是永遠說不到一起去的。反正啊,我就繼續看你自作自受吧。”
淩夜軒認識洛苡之的時間比司衍早了些許,和洛苡之算不上朋友,也就只打過幾次照面。所以在那幾次接觸之後,他就一直覺得洛苡之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和他眼前這位老兄很般配。
雖然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仍然堅持自己對洛苡之這個人的印象和看法。
他和司衍說過自己的疑慮,但司衍或許是被傷得太深,整個心都受着仇恨的啃噬,再也不想再去回想過去的一切。在他看來,那些全是笑話,全是不想回顧的恥辱。
“我真意外有你這樣一個朋友,要不是顧惜往日情誼,就你這樣為我的仇人開脫,槍斃幾回都不算過分的。”司衍故意道。
“所以我說了啊,你這樣的大老粗,當初戀愛的時候太單純,現在面對某些不合理,又置之不理變得太蠢,我簡直不想對你再浪費口水!”
淩夜軒直接對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
“你表現得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那你說說看,躺在這張床上的女人,是不是洛苡之?”
司衍挑了下濃眉,一副等待大師算命的模樣。
雖然他的心中已有了定數,但這會兒因為淩夜軒的話,又有些好奇他這個腦子裏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兄弟,會說些什麽。
而淩夜軒卻覺得心裏有絲受傷,也有絲難過。
他嘆了口氣,又接着搖了搖頭,“我不想和傻子說話,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我可不想再因為說錯一句話,被少将軍槍斃。醫者父母心啊~“
淩夜軒嘆息着站起身來,走到床邊,給郁曦的手臂上拔下輸液針管,邊說:“不管她是誰,咱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其它的事情,鬼才管。”
但司衍卻不想放過他,就想看看他怎麽回答這一個問題。
他道:“是啊,你不是醫生嗎?看病瞧傷是你的專長,沒準你那雙眼睛能比我的還銳利,能看出她是不是洛苡之。”
淩夜軒收起器具,摸了下郁曦的額頭,依然有氣無力地說:“罪過啊,你要我怎麽回答啊?回答是,你不得折磨死她?回答不是——”
他回過身來,一臉你無可救藥的表情看着司衍,反問:“你信?”
司衍漠然一笑。
這時,門外的劉志赫敲了門兩下,說道:“司總,費莫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