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七五同人之鼠貓】四時 BY:梁櫻白

文案

白玉堂說:“浮生太短,譬如朝露;顧盼此生,但惜今朝!

我心……你可曾知一分半毫?”

丁月華說:“展大哥,你是君子如玉,月華卻不是佩玉的人……你與我,終究不同道。”

巨闕的劍穗因晚風自他指尖拂過,展昭緩緩笑起來,語調安然平淡:“我心照明月。”

……

相識七年,分別五載,竟有一場風雪,将你送到我面前。

內容标簽:七五 江湖恩怨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展昭白玉堂

(一)夜游華山

朔風凜然,月漏微霜。

華岳雲峰巍巍,若白日觀,千峰奇秀,煙雲如海。

月光下白玉堂一身素淨,見今夜望月皎皎,不知如何偏觸動了心腸,不禁按劍極目追那星漢,神态沉靜。

是何年曾有過戲言……

“哪日若得閑了……展昭,陪我游一趟華岳罷,江湖男兒當游華山,方不枉此生。”記憶中汴梁春景如笙歌宛轉,煙柳如織,白衣人立在海棠樹下,挑了劍眉緩緩相邀。少年人的桃花眉眼绮麗,似多情又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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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二人才了結一段江湖公案——年少踏馬賞遍五岳的游俠兒,恣肆縱情,卻只因心系一人,為她飲盡半世風霜,斷不了情,便手中染血,背了人命官司在身。明知對方滿心仇怨,寧可棄了自由身,偏要如她心意,不盡怆然。

……

展昭腦海中纏纏繞繞是那曲折的案情該如何入卷,一時不妨白玉堂提了這話,先是怔了怔,随即低聲笑了起來,唇角微彎,眼底也有幾分期盼的溫柔光彩。

“玉堂相邀,展昭自當奉陪。”

汴河悠然流淌,紅塵無數男女錯身而過,莺啼燕啭,桃李紛紛落下,漫随流水而去。

……卻到底是誤了韶華,匆匆流年,無奈任當日半真半假的諾言靜靜湮滅在無情歲月中,沉寂了去。再似是這般,偶爾憶起。

……

白玉堂望着星月寒霜,默默無言。

他身旁的友人并不知曉他的心思。

顧雲臺徑自撫碑慨然道:“這銘文乃自唐開元二十三年,訖後唐清泰二年。題名者共五百三十二人,皆是當時名士。弟兄同游有之,子侄并侍有之,僚屬将佐有之,山人僧道、化外之人有之。有人奉使奔命,有人風霜勞苦,有人登臨望遠……其中富貴貧賤,悲樂歡愁,真是人事百端,世情多變。”①

人事百端,世情多變……

白玉堂心中慢慢咀嚼着這八個字,倒是難得笑了笑,側目道:“顧大哥對這塊石碑倒癡心得很,果真是性情中人。”白衣的青年又低頭看了看那碑文,半晌後才擡起頭來笑道:“莫說,這碑上字書,當真是怪奇偉麗,工妙可喜,難怪顧大哥如此心愛。”

顧雲臺撓了撓頭,有些孩子氣地笑了,眼中可見一抹心滿意足的歡悅之意。

他是個癡人,金石銘文乃心頭摯愛,多年來耗盡家財只為尋覓這些遺漏之物,唯恐歲月風霜将其侵蝕殆盡,使之遺失漫漶。既為絕筆,豈不可惜?

“還望白賢弟莫要笑我……”顧雲臺也看向那銘文笑道,“愚兄一生別無所好,唯此一物耳。只可惜雖好卻力不足,終歸所獲有限。”

白玉堂搖頭道:“顧大哥可知天下人與物,聚久無不散……何不潇灑些,随緣随心即可。”

譬如人之相遇與別離,聚久亦散……

白玉堂忽覺心神微亂,心中不由暗嘲自己今日無端多思,黏黏膩膩,半點不飒爽,哪有白五爺往日的利落幹脆。

卻不知心魔既生,何能淡忘?

……

顧雲臺認真駁道:“白賢弟此言差矣。”

若換了別人口出此語,白玉堂定不以為然,對方卻是相識多年的兄長,白玉堂也就一笑而過,問道:“顧大哥可否願意賜教?”

顧雲臺搖頭:“賢弟言重。”他手掌輕輕拍撫碑上銘文,面容上有一種難言的溫柔滋味,“賢弟可知世多聚散,無有例外……遇時喜、散時惜、別後珍,此心足矣。豈能因日後終要離散告別而舍棄此時的心喜?”

一身黃衫的顧雲臺不似江湖中人,倒像是個文秀的書生,別過頭輕輕一笑:“人有別離苦,物有聚散時。寧不潇灑,忍不愛惜?”

寧不潇灑,忍不愛惜……

白玉堂忍不住一怔。

寒夜凍風襲來,青絲過耳,帶來一絲絲麻癢的感受,竟令白玉堂想起當年春日曾無心逗弄那貓兒時,對方耳後的薄紅與青絲微微散亂時拂過面頰的旖旎感受。

那人素來艱險寒苦不懼,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亦是尋常,唯獨面薄,經不住他嬉戲逗弄……

遙想當日歡愁,怎不令人黯然神傷……

“白賢弟……白賢弟?”

“……顧大哥?”白玉堂驀地回過神,“大哥喚我何事?”

顧雲臺有些不解地看他一眼,不由關切道:“莫不是着涼受了寒?我見你臉色不佳的樣子……都怪愚兄,不該一時興起,拉你夜游華山。”

說到此處,顧雲臺臉上也有了幾分愧疚。

白玉堂不禁啞然失笑:“顧大哥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二人夜游華山何等風流快意,我自謝你,哪有怪你的道理?”

天際圓月朗朗,不知要過多久,便要東方發白,旭日初升。

便又是一日人間了。

顧雲臺也笑,語氣中卻幾分感傷之意:“瞧這碑上姓名歲月,被風霜剝裂,或存或亡,可知浮生太短,譬如朝露,古人誠不我欺也……白賢弟,愚兄也不禁想到,來路去路莫管,顧盼此生,何妨但惜今朝呀!”

此言一出,白玉堂心魂不禁為之一震!

展昭……

浮生太短,譬如朝露;顧盼此生,但惜今朝!

我心……你可曾知一分半毫?

……

顧雲臺見白玉堂俊顏如玉,卻似有倦容,便問道:“賢弟,可還想賞華山日出?”

白玉堂沉默片刻,搖頭淡笑道:“今日罷了。”

人不在,心不在,這日出縱然賞了,也賞不出什麽滋味來,不如留待來日,紅塵紛擾俱休,隐衷除去,心願得償之時,再邀那人踐當日之約。

顧雲臺也是灑落之人,見白玉堂确實無心,也不多怪,慷慨一笑:“那回罷。今夜能與白賢弟夜游華山,親撫舊日碑文,怡然快哉!足矣!”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返身下山。

卻不知,誰家故人歸心似箭……五年寂寥愁腸,幾時得解……

①引用自歐陽修《集古錄》裏面的跋文,有删改;

(二)心照明月

“展大哥?”

“月華。”

鵝黃衫子茜羅裙的女子利落地翻身下馬,她一雙珍珠耳墜在夕陽中泛出極柔潤的光暈來,除此之外,別無裝飾,但見其眉目清麗如畫,明眸如翦水秋瞳。雖已不是少女韶華,風姿亭勻仍楚楚動人。

正是丁家莊的大小姐丁月華。

“數年不見,展大哥似比往日又清減了些。”丁月華随手一撩鬓發碎發,握緊了湛盧,微微一笑道。

眼前男子藍衫樸素,清眸湛湛如晨露,倒是一如初見,那模樣還是令人心折神往,只是……她再無動心厮守之念。

你既無心我便休。

不必癡纏,自不求風月相照。

展昭亦翻身下馬,清朗面容含笑,江南男子聲音柔潤清和,一如春風骀蕩:“月華,許久不見。”他頓了頓,又微笑道:“你還是這麽潇灑爽朗,近來可好?”

“江湖快意,随心随性,只覺比從前快活得很。”丁月華朗然笑道,“小妹剛從泰山之巅歸來,心胸十分暢快。展大哥如何來了淄州?可又是為了辦案?”

看他仆仆風塵,眉眼間藏不住的倦意,可知又是一路奔波勞累……

心微微有刺痛感。

五哥……

“淄州一樁為難的案子,送到了開封府,我便來了。”展昭笑了笑,并沒有多解釋案子的事情,只随口帶過,“泰山景致奇偉瑰麗,月華果真潇灑。”

他本不是喜歡訴苦的人,再多艱辛,只到他這裏,便可隐忍成雲淡風輕的過去。

有展大人,萬事無憂。

他就是這般妥帖周到的人,溫柔到不忍。

丁月華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是泡足了一缸子的陳年美酒,溫純綿軟得不像話,卻再也尋不到一絲絲激烈的心跳。

“泰山景致确實名不虛傳,日出尤其壯麗,日後若有閑暇,展大哥不妨與五哥前往一觀。展大哥,前面有家客棧,不如今夜就在此落腳罷。”

“……好。”

心中也不知是應了那句“今夜就在此落腳”,還是應了那句“日後若有閑暇不妨與五哥前往一觀”……

倒是記得曾與那耗子相約同游華岳,只可惜至今仍未能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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