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羞憤 好癢
看到陸析钰還是那不太正經的模樣, 姜玖琢吊着的一顆心放下一半。
可到底是心虛,仔細想想陸析钰那句意味不明的話總還有那麽一半心惶惶,她是真的沒暴露什麽吧……
好歹人成婚前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麽喜歡她不會說話。
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姜玖琢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怎麽都回憶不起當時的情況了。
可她換位思考一下,越想越肯定, 若是陸析钰真發現了她會說話, 怎麽可能還像現在這樣淡然自若地站在她面前。
怕不是今天晚上姜二小姐被人休了的消息就要傳遍全掖都了。
坐在一邊的陸雲清見姜玖琢發愣, 想她定是還不适, 輕輕攪了攪藥碗,柔聲說道:“來,先把藥喝了。”
姜玖琢反應過來,急忙乖巧地接過從陸雲清手中遞過來的藥,忍着苦意舀起一勺。
看着姜玖琢白皙沉靜的側臉, 陸雲清倒是絲毫不覺自家兒子的話中有何不妥,柔柔地笑了一下。
她最了解陸析钰的脾氣, 面上優雅溫情,對誰都能含笑留步, 可那點雨露均沾下卻是對誰都沒動真感情。
方才他擰眉将姜家丫頭抱進來的時候, 她當真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見多了他壓抑自己的一層層僞裝, 她太久沒見過他認真緊張一個人的樣子了。
見姜玖琢已無大礙,陸雲清不打算多待, 帶着丫鬟退了出去,走之前還拍了拍陸析钰的肩膀。
陸析钰像是被這下拍醒了,道了句“母親慢走”,才拖了把椅子慢悠悠地在桌邊坐下。
姜玖琢一口一口把藥喝下, 只見陸析钰支着頭,就這麽不遠不近地盯着她。
她有點不适地摸了摸嘴角,既然沒事了,他還這麽盯着自己做什麽?是她喝藥喝到外面了嗎?
沒有啊……姜玖琢瞄了眼指尖,回望于他。
Advertisement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屋中安靜得詭異。
姜玖琢抿抿唇,不甚自如地理了理散下的頭發,平日她都習慣将長發束起來,方便一些。
“我幫你散下來的,”陸析钰看着她手上動作,說道,“躺下時怕你不舒服。”
姜玖琢手停頓了一下,随即伸出拇指對他彎了兩下——謝謝。
陸析钰淺淺抿了口茶,不鹹不淡地說道:“阿琢,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不用這麽客氣。”
不知怎麽,姜玖琢從他話語中聽出些很微妙的不爽利。
她眼珠左右閃了下,會意地擡手對他比劃: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應當是我負責保護你,這次卻麻煩你……
她想了想,很有分寸地勾了勾手指——以後……
還沒比劃完,咯噔一聲,茶杯不重不響地被放下,打斷她極為有禮的話。
姜玖琢手停在半空,再度對上他的視線。
只見陸析钰扯了下嘴角,面不改色地笑:“不好意思,有點累,手滑了。”
姜玖琢張了張口,看着那滑到桌沿的杯子,又瞄了眼窗外暗下的天色,默默地換了個手勢。
她猶疑地問道,為什麽坐這麽遠。
陸析钰支着頭,饒有興致地看着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帶回你,前幾日好不容易養得好些的身子,現在好像又有點難受了。”
姜玖琢覺得,他沒聽懂她的意思。
她清清嗓子,硬着頭皮繼續比劃,那他要不要、要不要——問不下去。
氣息悠長地笑聲傳來,陸析钰欣賞着她的小表情,很自然地接下她的話:“阿琢,你是要邀請我與你一起睡嗎?”
噌的一下,姜玖琢那薄得仿佛沒有的臉皮立馬變了色。
什、什麽叫邀請他一起睡!她只是想問他要不要上床休息,都是夫妻了,總不可能把他趕出去。
所以他剛剛明明聽懂了!又是故意的!
沒收走的碗還在邊上,姜玖琢手下一亂,差點撞翻到地上,她堪堪穩住瓷碗,開始……卷被子。
左邊卷進來,右邊也卷進來,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繭之後,沉默地給陸析钰挪了個位子之後,利索地躺了下去。
位子留了,交易成婚,分個被褥也不過分。
愛睡不睡。
等了等,還真就有了動靜。
姜玖琢聽見陸析钰好像走了兩步,算那步數像是走到了床邊,床輕輕搖動,她能感覺到陸析钰在床邊坐下了。
屋外,顧易姍姍來遲。
小七趴在屋頂上冒了頭:“你跑什麽!”
顧易急急地剎住步子,一拍腦門,想起來現在陸析钰是娶了妻的人,小啞巴還在裏面。
他一躍上了房頂,坐在小七邊上:“你家世子哥哥進去多久了,什麽時候出來?”
小七鄙夷地看了顧易一眼:“大晚上的,為什麽要出來?”
“……”顧易噎了一下,手往瓷磚上一拍,“姜老将軍親自把人抓去了,現在入宮請罪了,陸定之不得去?”
小七在屋頂換了個姿勢:“哦,這個世子哥哥已經讓人去傳了,身體抱恙,不便入宮。”
聽罷,顧易想往下跳,可腿挂在屋頂晃了晃又沒了動作:“不成,我還是等他出來吧。”
“你确定嗎?”小七探頭往下望了望,手指遠遠地描着窗上的剪影,說道,“我等了好久了,世子哥哥都沒出來。”
……
屋內,确實是等了半天。
姜玖琢發現,陸析钰坐下之後,就完完全全沒有後續了。
她忍不住想睜眼看看,又怕一睜眼看到那病秧子正在寬衣。但是她聚精會神地側耳聽了聽,也沒有換衣裳的摩擦聲。
……他到底在幹嘛?
她攥着被子,方要悄悄掀開眼,忽地眼皮顫動,不可抑制地發出一聲輕吟:“嗚……”
微涼的指尖沿着她的耳廓摸過,她猛地睜眼,眼裏帶着紮人的羞怒。
姜玖琢一把抓住了陸析钰的手腕。
“松開,阿琢。”陸析钰故意在她的耳垂上揉了一下,揉得更紅。
姜玖琢忍不住抖,咬着下唇,不依不饒地抓得更緊。
見狀,陸析钰索性由着她抓,手指卻沒停下緩慢而細致的摩靡,笑道:“阿琢,方才那種話你連用手比劃耳朵都能紅成這樣,若是有一日真要你從嘴裏說出來,你這身子——”
陸析钰捏住她通紅的耳朵,低聲道,“還能有一處是好的嗎?”
像是小貓被抓住了尾巴,羞憤與奇異的感覺一同襲來,調笑的話語紮得姜玖琢半分兇都沒了。
那含着色|欲的蠱惑聲音游蕩在全身,讓她無意識地掐住了陸析钰的手腕。
泛白的指尖陷進肉裏,陸析钰不覺疼,反而躁得慌。
若是放在平時,他定然不會做得那麽過火,可偏偏是經過了今日的事,方才再見到她裹緊被子,就像是被劃了道界限,讓他急不可耐地想要把人拉回,拉回到自己的界裏。
對上她緊盯着自己的眸子,陸析钰喉間輕滾,終于松開了手。
屋裏只燃了一盞燈,昏暗得很,他起身又添一盞。
背對着她,那燈将逼冗的暗處都照亮,陸析钰才潤聲道:“蹭破了自己不知道?”
練過劍随過軍的人,平時的那些小傷再正常不過,姜玖琢很少放在心上。
此刻微微的刺痛傳來,她才恍然從羞恨中找回點神智,耳朵好像是破皮了。
大概是在那個破暗室裏蹭破的,那時候她人都不清醒了,完全不記得具體是如何蹭破的。
也沒覺得特別疼,想着應當不是很大的傷口,她擡起手想摸一下。可還沒碰到,陸析钰就先一步坐了回來,用指尖挑開:“別碰。”
陸析钰從腰間掏出一個早準備好的白瓷瓶子,裏面盛着晶瑩透明的軟膏,他食指輕點,再次附上姜玖琢的耳朵。
手指微蜷,姜玖琢想起他的手,一動,耳朵上酥麻的觸感再次湧上。她怎麽會聽話,變本加厲地去扒他的手。
可一個人坐着,一個人躺在床上,怎麽都是被壓制着的。陸析钰躲開她的手,又沾了一點替她塗。
手指在輕劃着畫圈,從耳後到耳廓,極緩地滑下。
姜玖琢甚至分不開神去想她的耳後是不是也蹭破了,光是忍住那堪堪要從口中溢出的嘤咛便已費了全力。
癢,好癢。別摸了。
嗚。
她屈起腿,兩手并用地去趕陸析钰的手。好不容易抓住,也顧不得太多,一根指節一根指節地掰。
“阿琢,你有沒有發現——”
陸析钰按住她的手指,在她那小巧光滑的指甲上蹭了蹭,揚聲道,“你現在與我比以前親近了許多?以前都是拔劍,現在都會直接上手了。”
姜玖琢只顧掰開他的手,待到指甲上傳來若有似無的觸感,她是真真的窘到了極點,倏地抽出手來。
裹在身上的被子早在兩人一來一回間被扯開,她長長的烏發披散開來,映着那張潮紅的臉異常明豔。
陸析钰不拘地湊近她:“莫不是因為昨日做的事,所以你也放松了許多?”
姜玖琢抿了抿忽然變得幹澀的嘴唇。
“那若是我們做得更深入些,你會不會與我更加親近,”他頓了頓,眸色幽深,“與我分享更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