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員們大概都已經睡下或者已經回了各自的房間，客廳裏早已熄了燈。借着窗外透過來的月光吳亦凡勉強能看清走向樸燦烈房間的路。剛要擡手敲門，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的吳亦凡有些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去尋找聲源。忽然就看到沙發上有團陰影，卻并不是靜止的，看那陰影的輪廓又很像是個蜷縮着的人。吳亦凡摸索着找到了客廳裏燈的開關，一時間黑暗被光亮盡數侵吞。吳亦凡有些不适應地眯縫起眼睛。

蜷腿坐在沙發上的人正是樸燦烈。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坐在這裏的，但是當燈光打開的那一刻，許是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他下意識用手去捂臉。盡管這樣，吳亦凡還是看出了他酡紅的臉，特別是眼周，已經有些腫脹。吳亦凡已然确信，樸燦烈是真的哭過的。

“關掉，別開燈。”樸燦烈啞着嗓子說。本就低沉的聲音此刻更是盛滿了憂郁，讓人只是聽着就心生不忍。

吳亦凡順從地關了燈。等眼睛再次适應黑暗後，再走過去挨着樸燦烈坐下。

“你……哭了？”吳亦凡試探着問。

“沒有。”

“你怎麽還不睡？”

“等人。”

“等誰？”

“我想看看他會不會來找我。”

“我媽媽來了，我今天陪她逛街的。”吳亦凡不知怎麽就開始解釋今天這件事情的始末。

“我知道，可是就算你回來了，也還是沒有想到來看看我。”

吳亦凡把禮物盒遞到樸燦烈面前，說：“這是我……媽媽買給你的。”

“如果是和大家一樣的話，我不要，反正都是剩下的了。”

“不是，是單獨買給你的。別人沒有的。”好在熄了燈，樸燦烈看不出吳亦凡說這話時臉上的窘迫。

樸燦烈吸了吸鼻子，這才肯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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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男士T恤，風格也是自己喜歡的。說什麽是自己的媽媽買的，其實就是自己買的吧，一個沒有多少交集的長輩怎麽能清楚自己兒子的朋友的喜好呢。可樸燦烈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裏不免暖烘烘的。

“我沒想到，你的智商竟然能被一句玩笑話騙到，坐上跳樓機了？”

“不是。”樸燦烈調整了下坐姿，拽了下睡衣的袖子，然後雙手交疊在一起互相搓着。“我只是想到你可能真的找了女朋友，就有點心塞……嗨，反正早晚的事呗，你又不是什麽禁欲主義者。”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樸燦烈又不免有些心酸了。

樸燦烈忽閃着睫毛，撓得吳亦凡的心也癢癢的。一雙美目煞是好看，眼中流光潋滟，眸色愈發清亮。好像這一生看過的好風景，都不及他眼中水光流轉來得動人心弦。

缱绻的夜色，溫存的氣氛，兩人交換着彼此的呼吸，咀嚼着各自的心事，再堅不可摧的心理屏障也經受不住這樣層層疊加的美好的撩撥。

“你回來以後怎麽也沒找我？你就沒意識到其實我沒有出現嗎？”樸燦烈說這話時聲音裏還是略有些委屈，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吳亦凡這麽別扭的人怎麽可能說出其實我以為你睡了所以不想打擾你休息這樣的話。于是他自以為聰明地接了句：“我以為你不知道我今天出去的。”

“我今天還給你留豬排，想着多少天沒見嘟嘟做飯了，你如果吃到一定很高興。結果呢，好心沒好報。”樸燦烈說着就別過腦袋不肯再看吳亦凡了。

吳亦凡盯着樸燦烈的側臉出神，他無法否認樸燦烈的話所帶給他的感動，但性格使然，他還是說不出那人期待的溫情的話。

樸燦烈擡眼看着吳亦凡，眸子裏盛滿了星光。“凡哥，你以後能不能對我好點兒？讓我覺得其實我在你心裏，也沒有那麽不重要。”

吳亦凡伸手揉了揉樸燦烈的頭發，酥麻感不斷刺激着感覺神經。“好。”

“如果……我是說如果，至少我們都還在隊裏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談戀愛？”

“好。”

“我是認真的，你要考慮好。”

“我答應。”吳亦凡一本正經地說。樸燦烈本想嗔怪他态度敷衍，但看到吳亦凡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可憐兮兮的模樣時，緊繃的臉就挂不住了。

噗，樸燦烈到底還是笑出聲來。

“凡哥，我中意你。”樸燦烈眼角上揚，眉目間是缱绻的深情。

再度讓吳亦凡幾欲淪陷。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很快意識到，其實這也不過是自己曾經開過的玩笑罷了。“好好的說什麽加油啊。”吳亦凡語氣生硬地說。

沒什麽，我只是中意你，只是想說給你聽。一遍遍的，只說給你聽。

吳亦凡，你這個人明明嘴又笨性格又惡劣到不行，可是我滿心滿眼卻還是只有你的好。只要你說你答應，我一定無條件相信。因為你是吳亦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