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所謂王
相傳幻獸王路西法多，不僅擁有語言難以描述的俊美容貌，更有着足以毀天滅地的實力。
銀發銀眸，身負的雙翼象征永不傾斜的天秤，銀色則代表人間自由與正義。任何一只幻獸在他面前都必須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整個幻獸一族七百多高級幻獸，數千普通幻獸，全都以他為王，無條件服從。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傳奇，卻在五年前隕落在沿東前線，與他的契約者希亞赫斯二世一同長眠。
而現在，這雙銀翼竟然出現在雲亦身上。
“嘿，加林。”秦楚戳了戳身旁的重傷患，“我是不是眼花，雲亦怎麽長了對雞翅膀？”
那才不是雞翅膀。加林有心吐槽，但是傷勢在身只能費力白了他一眼。
好在，這幅奇景很快就消失。雲亦背後的雙翼随着一陣輕風，散做點點星芒消失在空氣中。直到這時，萊茵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你是，什麽人？”
他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在問，但其實心底已經有了些猜測。
雲亦雙腳落地站穩，沒有去理睬他，而是走到加林面前。
“你做的很好。”他伸手撫上加林的額頭。随着一道白光亮起，加林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不一會，他已經能自己坐起來。
加林看向雲亦，目光沉沉。
“你好歹也說聲謝謝，我們雲亦可不是白給你療傷。”秦楚不滿地道。
加林哼了一聲，不答。
“這臭脾氣！”
“不用管他。”雲亦開口，“等解決了這兩個人，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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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
從雲亦出現後，就一直警戒地盯着他的拉法爾終于出聲了。“你這個扇着鳥翅從天而降的小子，口氣倒是不小嘛。有種你就來試試！”
“拉法爾。”萊茵拽了他一下，“夠了，不要再說了。”
“什麽？你沒看到這小子有多嚣張？說要幹掉我們倆，就憑他多長了一雙翅膀？”
“我說夠了！”
“萊茵，你幹嘛阻止我，現在敵人可是這個家夥！”
“你這個笨蛋——”
看見他倆內部争執，雲亦輕聲笑了，他看着萊茵藏在背後微微發抖的雙手，緩緩道：“因為他知道，憑你們兩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或者，他發現自己正在忤逆不該忤逆的人。”
“萊茵？”拉法爾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氏行師，“他說的什麽意思？”
萊茵掏出一張絮，閉上眼感受了一眼上面的力量，須臾，深吸一口氣。“已經不能用了。”
“什麽？”拉法爾一臉不解。
萊茵咬着牙道：“絮，我一張都不能用了。”
“怎麽可能！”拉法爾錯愕，“這又不是在神殿，怎麽會被禁止‘權限’，你以為是王……”他說到這裏頓時住嘴，想到了什麽，頓時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位階壓制。”萊茵低聲道：“高階氏行師可以壓制弱于自己的氏行師，讓低階氏行師無法使用絮的能量。戒律隊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是四星氏行師，能夠這樣完全壓制我的，只有——”他咽了口唾沫。
再次看向雲亦，眼睛裏全是震驚與不解。
“——希亞赫斯，全氏行師之王。”
雲亦看着他，沒有做任何表示。然而站在他身後的兩人，秦楚一臉天要掉下來的表情，加林則是麻木到恨不得昏死一次。
“希亞赫斯……不，陛下。”萊茵蹲下身，對着雲亦道：“為何您會在這？”
“為何？”雲亦反問：“是問我為什麽沒有死在沿東，沒有徹底變成一具白骨，好讓你們安心嗎？”
萊茵連忙辯解，“不，我不是……”
“你的問題太多了。”雲亦冷聲道：“而且我也不想回答。”他舉起手，手中一只黑色的絮隐隐發光。
“作為惹怒我的懲罰，就讓你在此長眠好了。火雲！”
話音落下，便引來一陣彌漫的黑霧。茫茫黑霧中，隐藏着懾人的危險。這陣勢，與一般人召喚出的異獸有着天壤之別。
等到煙霧散去，出現在衆人視線內的是一只氣勢淩厲的龐然大物。
體積最起碼有三只普通的異獸那麽大，眼前的這只奇獸似狼又似狐，有着銀白色的柔順毛發，兩只長長的尖耳朵點綴着些火紅，而巨大的蓬松的紅色尾巴輕輕一甩，就激起了一地的碎石。
奇獸藍色的眼睛深望向雲亦，少年輕輕伸手撫摸它的毛發。
“火雲，好久不見。”
名為火雲的奇獸喉嚨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在享受着少年的撫摸。這倒像是一場久違的重逢。
“去吧。”雲亦摸了摸它的耳朵，道。
短短的一句話，銀紅色的奇獸得到了命令，一躍而起撲向還半跪着的萊茵。
“你敢！”
拉法爾怒喝一聲，舉起長劍擋在萊茵身前。銀紅的異獸看着他，仿佛是在看着螳臂當車的蝼蟻，藍色雙瞳有一閃而過的嘲諷。它奔跑間，帶動的氣勢就已經足以将這兩個人掀翻。
萊茵瞳孔一縮，終于注意到了這只奇獸的不對勁。
“拉法爾！回來，你不是它的對手，它是——”
可話還沒有說完，咆哮着的異獸已經撲倒了他們眼前，那雙巨爪眼看就要将兩人碾成粉碎。
“拉法爾——！”
“住手！”
就在那一瞬，時間仿佛被靜止了。空氣凝固起來，每個人都被震在原地不能動彈。只有雲亦微微偏轉過頭，看向出聲喝止的人——秦楚。
秦楚的眼睛，再一次變成了銀色。
靜止只有一瞬間，但是當空氣再次流動起來的時候，奇獸火雲卻不再攻擊。它放棄攻擊眼前兩個人類，轉頭看向秦楚，眼中有一絲疑惑，又看向雲亦，似乎是在向他詢問着什麽。
“回來，火雲。”雲亦召回它，卻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看向秦楚。“為什麽阻止我？”
“我……”秦楚道：“不想看見你再殺人。”
“可是他們剛才想殺了你。”
“他們只是想抓住我，也許是有別的原因。再說他們為什麽會找上我，難道不應該先問清楚？說不定還能套到情報。”
雲亦冷哼一聲，伸手一指一道鎖鏈突然憑空出現，将萊茵和拉法爾兩人束縛起來。
“既然你這麽說，這兩個人就交給你。”接着，坐上他召喚而來的奇獸火雲，眨眼間就不見蹤影。
“我這是又惹他生氣了？”
秦楚看見雲亦頭也不回地走遠，無奈地問。
“是的。”加林站起身來，“而且你這次招惹的，還是個難以想象的大人物。你剛才聽見他們喊他什麽，希亞赫斯？”
“希亞赫斯，雲亦……”秦楚喃喃念叨着，眼神裏充滿困惑。“加林，你說所謂的王究竟是什麽？”
加林看着一旁被束縛住半跪在地，還一直望着雲亦離開方向的萊茵，答：“所謂的王，大概就是讓人無法心生反抗的強者吧。”
他們統治一切，實力、威望，以及人心。
希亞赫斯，雲亦，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對了，這兩個家夥要怎麽辦？”
“那家夥說交給你，你自己解決。”
“帶回去吧，好像今天晚上的菜還缺點葷的。”
一邊，被束縛着的拉法爾終于忍無可忍。“你夠了啊，士可殺不可辱！”
“呵呵。”秦楚走上去，一腳踩在他身上。“我想起來，剛才你揍我的份還沒還回來呢。”
“你這個混賬，狗仗人勢，狐假虎威！”
“我就是仗，我就是假，有種你來打我啊。”
“可惡！啊啊啊，我要咬死你！”
拉法爾夠着腦袋，拼命要沖秦楚咬過去。而和他綁在一起的萊茵，被他弄得一晃一晃的，卻一直盯着雲亦離開的方向。
【離開王城不要再回來，萊茵。】
烈钺大人，你讓我離開王城就是為了這個嗎？
為了找回他，我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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