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劍三+陸小鳳同人)抱劍觀花》
作者:蘇绾
簡介:
君遷以為帶着游戲的系統穿越是金手指,更別說自己懷裏還揣着剛入手的橙武鴻雁,但……在她聽到系統無恥的聲音、看到自己全部被清零了的技能熟練度和一片灰色的技能欄的時候,她終于明白自己到底還是太高估了劍三的下限和節操——所以當知道這是陸小鳳世界的時候,她反而就淡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她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是,作為萬花谷裏的一朵蘿莉花,這輩子她還有希望長大麽?
【系統:西門吹雪支線開啓。】
君遷:瞎子都看得出來這人是西門吹雪,你提醒得真是時候。
【系統:歧視殘疾人,俠義值減一百。】
君遷:……
紅塵寶典【喂!】1、CP莊主
2、女主萬花,主修離經
3、沒玩過劍三不影響閱讀,請放心入坑
4、謝絕扒榜
☆、初遇
三月,江南。
床上躺着的男人看起來約莫是三十歲許,臉色有一種病态的蒼白,額上覆着一層薄薄的虛汗,但即使是在病中,卻也能看出他魁梧的身形和滿身結實的肌肉,枕邊銀色的劍鞘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耀眼——這一切,無一不在昭示着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病人,而是一個見慣鮮血的江湖人。
和這冷峻而靜默的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在床邊站着的一個少女——看起來大約是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膚色白皙、五官精致,明明該是最活潑嬌俏的年紀,卻偏偏是着了一身略顯厚重的墨色衣衫,讓她看起來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但也并不顯得呆板木讷;系在腰側的玉笛長約一尺,通體瑩白潤澤,一端雕出的鴻雁栩栩如生、展翅欲飛。
男人身上有些迫人的氣勢似乎并沒有對少女造成任何影響,毫不在意地伸手搭上了男人的手腕,眉頭微蹙,旋即又立時舒展了開來。
“君姑娘,”再怎麽不普通的人也都是惜命的,男人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直直地盯着少女的臉,神色中帶着難掩的緊張,“我的病……”
“放心,我能治,”少女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打開擺在案邊的藥箱,取出慣用的金針來,“就算你覺得我這麽一個小丫頭不可信,也總該信花家才是。”
江南花家,自然是沒什麽可懷疑的,男人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頓時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之前渾身緊繃的肌肉也随之漸漸舒展,卻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先前藏在心裏的不信任竟全數都被眼前的少女看在了眼裏,一瞬間就顯得尴尬了起來,張了張口正想解釋些什麽,卻見少女已經拈了金針在手,另一只手擡手就掀了被子、毫不猶豫地解開了自己的衣帶,男人張大了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金針已然落下。
動作利落、認穴精準,絕非庸醫——男人雖然不懂醫術,但大夫總是見過不少的,再加上習武之人本能的直覺,幾乎是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最後半分忐忑也終于随着這第一根針的落下而煙消雲散。
把男人的驚愕和放松統統看在了眼裏,少女不自覺地挑了挑眉,手上卻是沒有絲毫停頓,繼續有條不紊地施着針,直到……房間門被一陣風吹開,随即就是一股殺氣直沖而來。
少女的手頓了頓,将最後一根針落下,不緊不慢地轉身看向門口的男人——白衣如雪,凜冽似劍。
腦中忽然有“叮——”的一聲提示音響起:【西門吹雪支線開啓。】
【瞎子都看得出來這人是西門吹雪,你的解釋來得真是時候。】少女近乎習慣性地在心裏吐槽,面上卻是分毫不顯,鎮定地看着白衣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向床邊走來。
又是“叮——”的一聲:【歧視殘疾人,俠義值減一百。】
【……你狠!】少女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因為那道殺氣的卻來越近而沒什麽心情把這段毫無意義的對話繼續下去,右手不動聲色地按上了腰側的玉笛——雖說以西門吹雪的行事,自己多半是沒什麽危險的,但……總要以防萬一不是麽?
“你是什麽人?”躺在床上的男人動彈不得,渾身的肌肉卻是在一瞬間繃緊——別說他如今卧病在床毫無還手之力,以眼前這男人身上的殺氣和通身的氣勢,即便是他全盛之時,只怕對上他也沒有多少勝算可言。
“殺你的人。”聲音清冷,不帶絲毫起伏。
“為什麽?我與閣下素不相識,從無仇怨……”
話剛說到一半,就已經被人冷冷地打斷——是西門吹雪開了口,他只說了兩個字:“梅善。”
梅善,人如其名,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善人,仗義疏財、樂善好施,也是他曾經的結義兄長——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為兩個月前,他殺了他,為了他的萬貫家財。
“你是他的朋友?”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床上的男人神色一松,眼中飛快地劃過一絲希望,可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西門吹雪已然伸手按上了劍柄……
“等等!”被兩人有意無意忽略了的少女卻就在這時忽然開口,西門吹雪的動作微微一頓,轉頭看向站在床邊的玄衣少女。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外表看起來實在是相當讨喜,也或許是西門吹雪如今也才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少女發現眼前這人比起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實在是要溫和了不少,至少現在……他居然在動手前還能有耐心停下來看自己,實在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他是我的病人。”少女擋在床前,毫不畏懼地擡起頭直視着眼前白衣的男人,在氣勢上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你要救他?”
【敢攔西門吹雪,你腦子進水了?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不知道的時候路過随手救一把也就算了,有人追殺你還偏往上湊,姑娘咱能不這麽聖母麽?想死也找個體面點的死法成麽?】
【多少俠義值能換你一輩子閉嘴?能的話不用提示了,直接扣。】
【……你狠!】
“他是我的病人,只要我還沒死,自然都要救他。”在心裏把對方噎得啞口無言、總算是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少女這才輕笑着開口,握着玉笛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漸漸加重了力道,很顯然已經全身心都戒備了起來,“等我救了他之後,他就不是我的病人,你們之間的恩怨和我也沒有任何關系。”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病人你別想動,但等他跟我沒關系了,随便你對他要殺要剮,我什麽都懶得管。
她只是采藥回來的時候剛巧路過,得知此間主人病重,這才主動上門醫治,先前倒是和這人素不相識,現在看到了西門吹雪,自然明白這人多半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當是死有餘辜。但既然他現在是她的病人,她就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殺了,雖說她怎麽都不可能是西門吹雪的對手,但也正因為來殺他的人是西門吹雪,她反倒沒有那麽緊張了——先不說西門吹雪的脾氣雖然怪了些,但一向都有自己的準則,殺人在他看來實在是一件無比神聖的事,單看這躺在床上毫無半點還手之力的男人,恐怕也就很難引起他的興趣。
少女的話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以至于連西門吹雪也少見地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視線劃過少女腰側的玉笛和捏得有些發白的手指:
“多久?”
少女笑,轉過身去一根一根取下男人身上的金針,語氣一下子就随意了下來:“七天。”
西門吹雪點頭,轉身就走:“七天後,我再來。”
……
七天後。
曾經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男人此刻面色紅潤、吐息綿長,卻因為被點住了穴道而無法動彈分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玄衣少女,七日前表現出的那種和善和耿直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滿的怨毒,少女卻似乎是渾然不覺一般,步履随意地走到床邊,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半晌之後點點頭,這才終于擡了手——沒辦法,雖說她的意思的确就是想讓西門吹雪七天後再來殺人,但她也完全沒想到西門吹雪居然這麽放心,那天甩手走人之後愣是再也沒出現過,也不怕人跑了。
話又說回來,要是人真的在這七天裏跑了,估計以西門吹雪的輕功想要追上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自己大概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更重要的是……連個人都看不住,傳出去簡直就是師門的恥辱!幸好自己雖然武功不濟,但點穴的功夫本就是師門絕學之一,制住個把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至于現在嘛……七天的約定可是已經到了。
少女的眉間漸漸染上幾分饒有興致的笑意,運氣凝于指尖,擡手點上男人身上的幾處穴道,男人不由自主地輕出一口氣,在察覺自己已經再次能夠活動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抄起枕邊的劍,下一刻只聽得動作間帶出的勁風混合着衣料摩擦的“刷拉”聲,男人甚至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就已經從打開的窗口中翻了出去,一眨眼就已經沒了人影。
少女看着窗外的方向眨了眨眼,背起藥箱,轉身跨出了屋子,一擡眼就撞進了站在院中的男人那清冷的眼底,一瞬間的失神過後,少女嘴角微揚,繼續擡腳往門口走:
“剛跑。”
西門吹雪點頭,卻沒有說話——屋子的門并沒有關,剛才的情景他全都已經見到。
說了話卻沒有得到回應,少女也不在意,同樣點了點頭,越過他就要繼續往前走,卻忽然聽見那道清冷的聲音從自己背後響起:
“西門吹雪。”
少女微愕,下意識地停了腳步回頭,那抹白色的人影已然沒了蹤跡,當下笑着搖了搖頭,平素系在腰間的玉笛此刻卻在指尖靈巧地轉動翻飛着,清脆的笑聲在這院中一點點彌散了開來:
“萬花谷,君遷。”
【哼!也不怕人跑了他拿你開刀!萬花谷的人,真是永遠都這麽任性!】銷聲匿跡了幾天的聲音再次在腦中響起。
【多謝誇獎。】
作者有話要說: 開坑了~
萬花蘿莉長這樣:
背面(這套是萬花入門的半夏套,沒找到正面的圖,所以上一張正面的就用同模的代替一下,反正也就是顏色不一樣~):
☆、歸家
既然已經到了江南,那自然就都是花家地界,君遷仰頭看了看太陽,估摸了一下路程後就翻身上了馬,毫不猶豫地往桃花堡的方向絕塵而去——離家日久,她也有些想家了。
如果說這突如其來的穿越和游戲系統對自己真的有什麽優待的話,大概唯一的一件就是把自己穿越過來的地點設在了江南花家的門口。
她還記得五年前的那一天,上一秒她還在《劍網三》的游戲裏開着自己的萬花號、興奮地摸着剛入手的八十級萬花治療橙武鴻雁,下一秒就立時眼前一黑、人事不知。等到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江南的花府之中了,手中握着的卻正是玉笛鴻雁——據說是那一日花滿樓清晨出門,“見”她倒在花府門口,便帶她回了家裏。時至今天她仍舊不知道這系統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記得五年前她剛一清醒,就聽到腦中響起了一聲【系統初始化成功】的提示音,然後就是那個有些機械化的聲音絮絮叨叨地告訴自己穿越了——帶着劍三的系統,穿越到了陸小鳳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彼時彼刻,她,或者說她這具身體的設定,只有六歲。
君遷唯有【呵呵】以對。
托劍三美工的福,人設實在是沒什麽可挑剔的,六歲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精致可愛,生了七個兒子卻始終沒有女兒的花夫人一見她就愛不釋手,當即就拍板收了她做養女。花夫人待她極好,不,不只是花夫人,花家一家人都待她極好,五年來,她也早就已經把花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反正,從前沒穿越的時候也沒什麽人在意她。
【什麽叫唯一一件優待?帶着游戲系統穿越,這是金手指中的金手指,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
【把我所有的技能熟練度都清了零,而且技能欄一片灰色一個都用不了,這就是你所謂的金手指?】君遷冷笑,【哦對了,還有随意克扣我的俠義值,我真是深感榮幸。】
俠義值,是劍三貨幣中的一種,一般通過完成日常任務和擊殺副本首領獲得,可以用來購買團隊副本中BOSS掉落的紫裝,而且都是屬性相當不錯的套裝——自從穿越,日常任務和副本自然是全都消失,但偶爾君遷救了人、行了善,系統也會獎勵一定的俠義值,雖然每次都不是太多,但五年下來倒也零零總總地攢了不少,陸陸續續地換了幾件治療的裝備。她穿來的時候恰逢新副本剛剛開放,新出的套裝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多看上幾眼,現如今沒了副本,通過俠義值購買顯然就是君遷唯一能獲得新裝備的途徑了——君遷自然是對系統的惡意克扣相當不滿。
【……技能是因為……系統初始化啊我一開始就說過了!】略帶些機械化的聲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明顯地有些心虛,至于俠義值,根本就是提都沒敢提。
【呵呵。】
【我靠你呵呵是什麽意思?】自诩高度智能化的系統瞬間炸毛了,【每一句呵呵背後都是一句我去年買了個表你知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君遷嘴角的笑帶出的弧度漸漸拉大,【初始化是指回到默認值或曾經備份的數據,而不是全部清零,你別忘了,我是理科生。】
先前還跳腳炸毛的聲音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好半天,才終于又有了動靜,卻是沒有了平日裏的趾高氣昂:【好吧……那時候,确實出了些問題,但是我也已經補償了!年輕了十幾歲不好麽?你以為你背包裏那一摞完整無缺的《萬花秘笈》是誰都能有的待遇嗎?!】
【嗯,謝謝。】
君遷這次倒是沒有再諷刺,反而很是坦然地對它道謝——年紀的問題她倒是不太在意,但是按照劍三的劇情和背景設定,《萬花秘笈》共分為《總綱》、《武經》、《棋經》、《書經》、《醫經》、《琴經》和《雜經》七部,是隐居在萬花谷的能人異士們耗十年之功嘔血而成,內容博大,所蘊精深,如今,一共七冊,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她的背包裏,一頁不缺、一字不少。萬花七藝——琴棋書畫醫工花,君遷曾經對着電腦屏幕垂涎了無數次,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居然真的會有機會去修習,所以即便是這系統再不靠譜,在這件事上,她還是不得不認認真真、發自內心地說一聲“謝謝”。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和君遷相互吐槽的節奏,這一次難得被好言相待,那頭的系統居然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靜默了片刻,然後君遷就聽見自己的腦海中想起了一陣的咳嗽聲,帶着濃濃的尴尬和無措,如果他有實體,君遷幾乎都已經可以腦補出一個小少年因為害羞而面紅耳赤地不斷咳嗽試圖掩飾的場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傲嬌什麽的,偶爾也真是挺可愛的吧?
……
回到花家之後的生活又開始恢複到了往日裏的平靜,炮炙處理完了采回來的藥材,君遷再次一個人窩進藥房裏,從背包裏找出了《萬花秘笈》中的《醫經》和針灸銅人。
君遷剛穿來的時候不只技能熟練度全部被清零,甚至連技能欄都是一片灰色、一個都用不了,不過好在有《萬花秘笈》,君遷心裏雖然有些遺憾沒有金手指,但卻也并沒有太過介意,幹脆就老老實實地沉下心來,踏踏實實地學醫。但神奇的是,每當她從《醫經》中讀懂一段并且順利使用出來之後,技能欄裏相應的技能就會亮起來,變為可以釋放的狀态,每使用一次則會增加一點熟練度,達到了一定熟練度之後技能等級就會上升——就和在游戲裏的時候一模一樣。
因為只有憑自己的理解和努力完全學會之後才會激活技能,比起直接帶着完整的系統要辛苦太多,但如果給君遷選擇的機會,她仍舊更喜歡現在的模式——畢竟,只有真正理解了、吃透了的才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東西,其他的,都是外物,太不可靠,說不定哪一天就都失去了。更何況……萬花的技能裏,可不包括診脈開方,這些都是需要她自己實打實去學的。
【我說……姑娘你能不能偶爾抽空也練一下武功?你知不知道那本《武經》是多少人垂涎的對象!你就這麽幹看着它窩在你背包的角落裏?】
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目不斜視,運氣凝于針尖,果斷利落地将金針刺入銅人身上的幾處穴道,滿意地看到技能列表裏原本被灰色籠罩着的“握針”的圖标一瞬間被點亮,君遷這才終于放松了下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喝了口水,這才不緊不慢地應了一句:
【貪多嚼不爛。】
她倒也并不是不想習武,畢竟這是武俠世界,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可光是現在的一部《醫經》對她來說就已經有些吃力,五年的時間也不過就堪堪啃完了一半,離經易道心法下的技能列表裏還有一小半圖标是灰色的,如果再分出些時間來練武,那最後恐怕也只能是“醫不成,武不就”,濫而不精。
劍三中的每個門派都有兩種內功心法,像是萬花谷,就有花間游與離經易道之分,前者輸出,後者治療。君遷向來都是主修離經,即便是現在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也是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醫術。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代入感太過強烈,但自從玩劍三這個游戲開始,她對醫術和醫者好像就有着一種近乎病态的執念。
【你真的不打算試試花間?】系統有些不甘心地繼續循循善誘着。
君遷點頭,絲毫不為所動:【沒看見我的門派稱號是杏林麽?專注離經三十年!】
【叮——】久違了好些日子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您的離經易道心法已被封,無法運功。】
随着提示音的響起,技能列表裏好不容易才點亮了的一大半的圖标一瞬間全部又再次灰了下去,君遷渾身一震,幾乎是有些失控地拍案而起:【你想怎麽樣!】
【尊敬的玩家,您的花間游和離經易道心法等級差距過大,不利于可持續發展,請盡快提升花間游心法與其心法下招式的等級。】
機械化的聲音,格式化的措辭,但就算聽起來再死板再嚴肅,也無法掩蓋這根本就是系統的惡趣味的事實——【什時候開始劍三居然要求雙心法一定要同時修煉了?我玩了這麽久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規定!】
【你當然不知道了,】帶着些金屬和機械音色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得意,【我可不是以前那些低級的程序,看到沒有,爺是智能的!】
【智能?我看你是智障!】
【叮——屢教不改,再次歧視殘疾人,俠義值減兩百。】
【你他……】君遷覺得自己雖說性格算不上多好,但一直都是個很有素質的人,這是她穿越之後第一次有了爆粗口的沖動,一句“你他-媽的”在喉嚨口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沖口而出,可才說了兩個字卻又忽然意識到自己這簡直就是白送給系統一個再次克扣俠義值的好借口,一張精致的小臉漲得通紅,手上的帕子也早就已經被捏得變了形,這才終于硬生生地把後兩個字給咽了下去,深吸一口氣,咬着牙問:【怎麽樣才能解封?】
【花間游心法下的技能激活至少三分之一。】系統機械化的聲音裏依稀帶着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算你狠!】
墨衣的少女閉上眼,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推開藥房的門拂袖而去——不就是練武嗎?那就練好了!早晚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同時在更兩篇文,然後還有一篇出版的稿子要整理修改,所以估計趕不及日更,但是隔日更是有保障的,只要有時間的話,我都會盡量碼字加更的~打滾求包養!(放暑假了但是回家的時候把鼠标落在寝室了,于是筆記本用得好捉雞QAQ)
萬花80級治療橙武鴻雁:
☆、再遇
君遷現在終于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了點穿越女主的特質了——她剛剛背着藥簍從山上下來,遠遠地就看見了山腳下那一抹白衣,那種純粹的白、那種凜冽的氣場,簡直就要晃瞎了她的眼睛。
陸小鳳的原着君遷從前是看過的,雖然年頭有些久了很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但她記得原文裏确确實實白紙黑字地寫過西門吹雪一年出門的次數不會超過四次、每一次出門都是為了殺人的是吧?而至于她自己……每年更是就出兩次遠門到山裏采藥,居然連這樣也能遇到西門吹雪,與其把這樣的巧合歸結為緣分,君遷覺得還不如說是所謂的“穿越光環”來得更科學些。
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不是被他追殺,遇到西門吹雪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至少光這麽看着,還是相當賞心悅目的。墨色衣衫的少女笑了笑,穩了穩背後背着的藥簍,不緊不慢地繼續往山腳下走。
西門吹雪果然是出門殺人的,君遷走得近了,才看見他的腳邊正倒着一具男人的屍體——看來這次這個的輕功相當不錯,都已經能跑到這山裏來了。君遷無聲地嘆了口氣,正琢磨着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自己、要不要打個招呼,一擡頭就對上了那張英挺俊美卻略顯蒼白的臉。
君遷愣住。
也許是因為西門吹雪在她的印象裏從來都是強大的代名詞,更或許是因為原着根本從來就沒有提及過,以至于身為醫者的君遷在這個時候居然在原地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終于恍然大悟地意識到——
原來劍神西門吹雪也是會受傷的。
“那邊有間茅屋,是我每年來采藥的時候住的。你要不要跟我去上些藥、調息一下?”
距離上一次在江南的相遇,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多。少女的身量似乎是稍稍長高了些,但看起來仍舊還是嬌小得很,五官依然精致可愛,和兩年前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這讓西門吹雪很順利地就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個頗為有趣的小姑娘的身影。
擡眼順着少女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遠處就有一間茅屋的輪廓若隐若現,運功感覺了一□內并不順暢的內息,又看了眼少女隐隐帶着憂色的眼神,清冷凜冽的男人點了點頭。
少女的身量很是嬌小,背上背着的藥簍卻大得有些離譜,從背後看去,幾乎是将她整個人都遮住了,藥材雖然不重,但整個藥簍的體積畢竟太大,小姑娘沒走幾步就要伸手到背後扶着藥簍穩一穩,看起來莫名地有些滑稽,西門吹雪沒有說話,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走着,氣息卻是不自覺地稍稍柔和了些許。
君遷依稀記得原着中西門吹雪說是“七歲學劍,七年有成”,今年他似乎是二十歲吧?君遷一邊搭着他的脈,一邊偷偷擡頭瞄了眼西門吹雪的臉,有些不确定地估計着,不過不管具體是幾歲,這幾年他劍神的名頭在江湖上越傳越響,早就已經是無可争議的頂尖高手了,能讓他傷成這樣,這次這一個也實在是挺不容易的。
西門吹雪的胸前的衣料已經被劃破,雖然外衣還是白淨如雪,但透過衣料的裂口還是隐隐能看到內衫上殷紅的血跡,君遷沒猶豫,直接就擡手解開了他的衣服。
男人精壯結實的上身很快就裸-露了出來,他的膚色很白,因為常年練武的原因,一身肌肉的線條很是流暢勻稱,饒是身為醫者的君遷早就已經見慣了病人的身體,這時候也實在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贊嘆了一聲,找出金瘡藥和紗布,動作娴熟地替他處理好了傷口,想了想,又取了金針幫他把內息稍稍理順一些,這才大功告成地舒了口氣,一擡頭,就對上了男人幽深卻平靜無波的眼神,心中頓時就是一凜——
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沒經過他同意就脫了他的衣服,所以他覺得自己受了輕薄,不高興了?這不合理啊……不是說他每次殺人前都要包了青樓的頭牌伺候他焚香沐浴的麽?對于被女孩子看光這件事,應該是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才對,還是說……是因為自己不如青樓的頭牌漂亮?
君遷難得有些不着邊際地走了神,低着頭有些糾結地想着着,一直到西門吹雪清冷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響起:
“你的內息,與上次不同。”
低着頭走神的少女微微一怔,被頭發擋住了的耳尖一瞬間有些尴尬地燒了起來——果然西門吹雪根本就不在意什麽看光不看光的,自己這是瞎琢磨什麽呢!
“我師門有兩種心法可以同時修習,一名花間游,擅攻,一名離經易道,內勁溫和中正,長于醫治。之前上山的時候怕山裏有野獸出沒,所以用的是花間游的心法。”君遷一邊鎮定自若地解釋着,一邊在心裏恨得直咬牙,簡直恨不得把系統拖出來揍一頓——大概她在學武上真的是沒什麽天分,當初花了五年能學完一大半的《醫經》,現在都兩年過去了,花間游心法下的技能才剛剛激活了五分之一都不到,離經易道下的圖标都還是一片灰色沒能解封。哪裏是什麽因為怕野獸出沒才選擇了花間心法,根本就是迫不得已!
不過幸好,心法被封并不影響她繼續看醫書和診脈開藥以及針灸,剛才給西門吹雪施針用的就是普通的針灸,效果雖然比不上萬花谷的太素九針,但對他的傷勢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些幫助的。
疑問得到解答,西門吹雪點點頭,穿回了衣服盤膝坐好,閉上了眼睛開始運功調息,再無多言。
……
茅屋是君遷第一年出來采藥的時候,陪着她一起來的花家幾位兄長們替她蓋的,雖然稍有些簡陋,但桌椅床榻、包括炊具竈臺都是一應俱全。只是君遷一個人的時候向來都懶得做飯,多半是啃幹糧了事,不過考慮到這次還有西門吹雪這個受慣了服侍的莊主大人在,再加上他又是傷員,君遷想了想,到底還是趁着他調息的時候出了門,想着去抓幾條魚回來做個魚湯什麽的加個餐。
去河邊的時候經過了先前遇到西門吹雪的地方,之前的那具屍體仍舊還是靜靜地躺在地上,血已經止住,但身下的泥土還是已經被鮮血染出了一小片暗紅色的痕跡。君遷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又折回了屋子裏,取了自己采藥用的小鋤頭挖了個坑,把人埋了進去。
西門吹雪追殺的人,當然不會是什麽無辜的好人,君遷不同情他,但……身為醫者,就算是早就見慣了生死,看着眼前了無氣息的屍體,多多少少也仍舊還是有些唏噓,但,也僅只是唏噓而已。
墨色衣衫的少女蓋上土壓實,沒有立碑,沒有留下任何記號,就這麽轉身離開。
君遷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已經漸漸開始脫離了掌控,向着她難以預料的方向脫缰而去。她原本以為路上遇到西門吹雪就跟撿了個普通的病號一樣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可直到現在,吃過了晚飯之後她點了燈開始整理白天采到的藥材,西門吹雪就坐在一邊的榻上翻閱着她随手放在一邊的醫書,氣氛安靜卻又無比自然,沒有半點尴尬,少女整理着藥材的手微微一頓,忽然就有些失神了起來。
君遷知道自己的性格其實算不上多好,雖然因為學醫讓她的脾氣比以前要溫和了不少,但也還是一直都不太習慣長時間和別人同處一室,尤其是……西門吹雪這樣一個一共也只見過兩次面、幾乎可以被稱作是“陌生人”的人;更何況,西門吹雪本身也是個清冷孤僻的人,身上的氣場又強,她以為他們兩個人都會覺得不自在的,但事實上,并沒有——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的,沒有任何不自在、沒有任何違和感,誰也不打擾誰,各自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但又讓她覺得很放松,甚至覺得有些理所當然,就好像……這樣的相處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一樣。
君遷回頭,男人的輪廓在燈光下看起來似乎是比白天要柔和了不少,目光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書,即使是受了傷,背脊也永遠都是挺得筆直,少女的視線漸漸下移,男人白衣上那一道明顯的裂痕頓時就闖入了視線中,君遷一個沒忍住,終于“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西門吹雪當然是不會在身上帶着換的衣服,她這裏也更加沒有男裝,于是西門吹雪上好了藥,就只能又把那身被劍劃破了的衣服穿回了身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