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前君遷還沒注意,但現在這麽一看……清貴冷峻的男人白衣如雪,姿态優雅,偏偏身上的衣服卻破了這麽大一個洞,實在是太過違和,讓人忍俊不禁。
“咳咳,”少女看着放下書往自己這裏看過來的西門吹雪,忍住笑意掩飾性地輕咳了兩聲,略微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試探性地開了口,“你衣服破了,要不我替你補一下?雖然女紅什麽的我不太擅長,但也還湊合。”
【喲,姑娘你什麽時候這麽賢惠了?】這種時候,某個讨人厭的聲音從來都是不舍得錯過的,【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不會話又說回來,這樣都能在路上遇見,真是緣分中的緣分啊!不順便攻略一下簡直就是暴餮天物啊是不是?】
【你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沒有把莊主寫崩- -莊主大人都已經貢獻出上半身了!半果了有木有!你們還不包養我麽?霸王們還不冒個泡麽?【咬手帕QAQ
☆、殺氣
這是一天之內第二次看見西門吹雪裸-着上身了,再加上現在又是在晚上……披着蘿莉皮的君遷姑娘終于也開始覺得壓力有點大了起來,不敢再多看,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地替他補衣服。
君遷這頭難得地有些尴尬,坐在另一邊的男人卻仍舊是一派從容鎮定,沒有半點的不自在。屋子裏的燈光還算是亮堂,嬌小的少女坐在桌前,低着頭,專注地看着手裏的衣服和針線,認認真真地在替自己縫補着衣服。西門吹雪放下書,視線在少女精致的眉眼間略作停留,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書上。
縫衣服并沒有花掉君遷太多的時間,但最後縫完以後的效果也就如君遷自己所說,并沒有什麽精致出彩的地方,只不過也就是馬馬虎虎湊合着而已——畢竟繡花針和針灸用的金針雖然都是針,但對于君遷來說,差別也實在是大了點,至少金針她能用得如臂使指,但繡花針……偶爾一不小心還是會紮到自己的手。
西門吹雪用的衣料當然都是最上等的材質,君遷放下針,看了看被自己補好的裂痕,價值不菲的布料上那一圈圈還算整齊的針腳怎麽看怎麽違和。少女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猶豫着是不是應該返工重新縫一遍,但一想自己的水平也就這樣了、再返工多少次反正也繡不出朵花來,幹脆也就絕了這個念頭,直接就伸手把衣服遞給了坐在一邊的西門吹雪。
男人接過衣服,視線在新添的線頭處微微一頓,很是幹脆利落地披到了身上穿好,剛整理完衣服,一擡頭,就對上了少女那雙清亮有神的眼睛——因為身高差距的關系,她正仰着頭,視線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雖然沒有說話,神色也很平靜鎮定,但西門吹雪還是莫名地從她眼裏看到了某種類似于期待,或者說……像是期待着誇獎和肯定的意味?
無論是兩年前第一次見面,還是兩年後的現在,這個叫做君遷的小姑娘的行事态度似乎總是有一種超乎她本身年齡的味道,并不是說她有多麽沉穩,相反,看得出來,她其實相當任性妄為,但卻又絕不幼稚,她周身的那種氣質和性格,始終都不像是一個剛過十歲的小女孩所該有的,但現在……這麽一副“邀寵”的樣子,卻又好像終于能和她的年齡對上了號,意外地适合她。
西門吹雪握着書的手頓了頓,伸手覆上了少女的頭頂,只輕輕揉了兩下,就已經再次收了回來。
君遷一瞬間呆住,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臉面無表情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然後繼續一臉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只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西門吹雪是會揉小女孩頭發的男人?!
【人家西門吹雪現在也還年輕嘛,當然就沒有劇情開始的那時候那麽冷了。】看了半天戲的系統終于在這時候又晃晃悠悠地出現了,一出聲就是滿口的鄙視,一副“這你居然都不知道”的口氣,立時就把君遷被雷劈德不知道碎成了多少塊的神智給拽了回來,【我剛剛就說了,真的不考慮攻略一下?在劇情開始前攻略,那可就是不删檔內測!怎麽樣?來一發吧少女!】
【我現在攻略他?】君遷微微低頭,不着痕跡地看了眼自己的短手短腳,以及……平坦無比的胸前,【你是在暗示我,西門吹雪會是個蘿莉控?】
【這……咳咳,不早了,我先睡了啊!你們也早點睡。】
【……】君遷對系統這麽一個毫無技術含量可言的借口表示默然無語,并在心底對它致以了最深切的鄙視。
不過鄙視歸鄙視,被系統這麽一插科打诨,君遷總算是也緩過來了,擡眼看了看自始至終都若無其事看着書的男人,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話,起身正準備繼續去整理藥材,卻忽然就被叫住。
“君遷,”西門吹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多謝。”
君遷腳下一頓,微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即就回過頭,對着男人笑了起來,無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道謝:
“不客氣。”
……
屋子裏只有一張床,另外還有一章矮榻,說實話,君遷自己其實是很想睡床的,但考慮到西門吹雪現在還是個傷員、又默默地估計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身高,萬般不舍之下,終于還是決定把床讓給西門吹雪,自己這五短身材的,還是去矮榻上湊合湊合算了。但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西門吹雪看了一會兒書後,就又坐到了榻上開始打坐,一直到君遷收拾完藥材準備熄燈休息,他還是沒有絲毫結束的意思。
君遷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吹滅了燈,爬上床蓋好了被子,安安心心地閉上了眼睛睡覺——至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應該擔心的安全問題……開玩笑,有西門吹雪在,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是她想對他做什麽,武力值差距懸殊也是硬傷。
【等等,姑娘你這句話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你不是睡了麽?】
【……】
君遷這一晚睡得很好,醒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了西門吹雪的身影,君遷也不在意,不緊不慢地穿好了衣服,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見不遠處那個白衣的身影——看來他的傷好得很快,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這是君遷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見他用劍,劍風所過之處,帶着淩厲的殺氣和銳意,而當他握着劍的時候,他本身也就像是一柄出鞘了的利劍,鋒銳無匹,殺意淩厲。但那種殺氣,卻又并不是那種嗜血或者暴虐的殺氣,而是和他的白衣一樣,無比的純粹——只是為戰而戰,因殺而殺。
君遷記得以前曾看過另一部武俠小說,形容主角時曾說他是一個“把殺氣升華成了高傲”的男子,她覺得或許西門吹雪也是相類似的——他把身上的殺氣,升華成了他的“道”。
君遷沒有走近,只是靠在門邊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勾了勾嘴角,把早飯和作為午飯的幹糧都放到了桌上,背起藥簍一個人進了山——西門吹雪有西門吹雪的“道”,她君遷也有自己的“道”要走。
……
秋日的白天不算太長,此刻已是夕陽西斜,晚霞染紅了大半個天空,卻還是不能阻擋漸漸變得越來越暗的天色,西門吹雪收劍入鞘,回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茅屋,頓了頓,視線又再次落在了眼前的山上——君遷還沒有回來。
比起昨天她下山遇見他的時間,已經晚了足足半個時辰。
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西門吹雪看得出來君遷雖然骨子裏是個自負的人,卻同時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自大——山裏的晚上很危險,君遷的武功并不算太好,以她的性子,一定會趕在天黑前下山,差不多……就該是昨天的那個時辰。
但事實上,現在天已經快要完全暗了下來,她卻還沒有回來。
西門吹雪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再次看了眼植被茂密的山頭,終于還是擡了腳往山裏走。可剛走沒幾步,就聽見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緊接着,一個嬌小的身影就跳出了山林的遮掩出現在了視線中,正一瘸一拐地往茅屋的方向走。
西門吹雪停下了腳步,視線卻始終停留在少女的身上沒有移開——她右腳的腳踝上,纏了厚厚的一圈紗布。
君遷似乎是有所察覺地擡起了頭,正對上了西門吹雪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莫名地有些心虛,不自覺地把右腳向後縮了縮,讪笑了兩聲:“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所以就晚了一……”
“晚了一點”的“點”字還沒出口,君遷忽然就覺得背後一輕,下意識地回頭想去看背上,才發現原本背在背上的藥簍不知怎麽地就到了西門吹雪的手裏,君遷愣了愣,仰起頭笑:“謝謝。”
男人沒有說話,再一次掃視了一眼她的腳踝,輕輕松松地拎起藥簍,轉身就進了屋子。
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人的清冷,君遷也不在意,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彎了彎嘴角,一瘸一拐地也跟着一起進了屋。
“之前發現了一棵靈芝,位置稍微陡峭了一點,去采的時候有些費力,所以就沒注意到有蛇……”其實完全可以不用解釋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君遷一想起剛才在門口的時候西門吹雪看向自己腳踝的眼神,進屋坐下之後,一邊解下紗布重新處理傷口,一邊還是本能地向他解釋起來,“雖然挺毒的,不過我已經解了,過幾天就好。”
——話又說回來,這次出門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等自己傷好了之後,差不多也是該回去了。
意料之中地,西門吹雪并沒有說話,神色卻是漸漸柔和了下來,君遷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男人清冷的聲音卻又毫無預兆地忽然在屋子裏響了起來:
“這裏已經臨近塞北,你可以去萬梅山莊養傷。”
哎?這算是在邀請自己?作為自己之前替他療傷的回報麽?君遷稍稍有些猶豫,看自己這傷,暫時是不可能再到山上去了,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但如果是去萬梅山莊的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壓力有點大……“方便嗎?”
“萬梅山莊有很多醫書。”
“快帶我去吧莊主!”
作者有話要說: 拐回家了~我感覺OOC了怎麽破QAQ
PS:“一個把殺氣升華成了高傲的男子”,說的是我的大本命——《四大名捕》裏的無情~
☆、回莊
雖然已經決定了去萬梅山莊,但畢竟已經入夜,這山腳下又是荒郊野外的,犯不着連夜趕路。君遷和西門吹雪又相安無事地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動身出發。
可到了早晨準備出發的時候,問題就又來了。
君遷是騎馬進山的,但現在她的腳受了傷,別說是騎馬了,就連走路也成問題——按說雖然她是被毒蛇咬了,但第一時間已經解毒,其實傷勢不該這麽嚴重,但她遇到蛇的時候正探出身子去峭壁上采藥,被蛇這麽一咬,中毒事小,反倒是一下子扭到了腳踝,蛇毒雖然解了,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雖然沒有骨折這麽嚴重,但畢竟還是拉傷了筋,不是一夜之間就能痊愈的。
至于西門吹雪……他先前是追殺至此,一路輕功疾行,自然是不可能帶了馬,他休養了兩天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但內傷畢竟也是沒有痊愈,不宜長時間運功提氣,用輕功趕路什麽的,就算他想,身為醫者的君遷也是絕對不可能允許的。
于是,這麽一大清早的,兩人就在門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半天,然後……然後君遷只覺得渾身一輕,已經被西門吹雪拎着坐到了馬背上——西門吹雪真的就是用“拎”的,直接揪着她的衣領、跟拎小孩兒似的就把她拎上去了!
君遷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得背後一暖,男人的氣息就已經鋪天蓋地地把自己整個環住,少女僵着身子看着西門吹雪從自己的身後伸出手一拉缰繩,自家的馬就這麽乖順地邁開了步子跑了起來。
實在是不怎麽習慣和別人靠得這麽近,一直到馬已經跑出了好幾裏地,君遷這才慢慢放軟了原本僵硬的身子,擡了頭去看西門吹雪——老實說兩人同乘一騎确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君遷長得嬌小、體重也輕,這馬是她從花家帶出來的,自然也是匹駿馬,完全負擔得了她和西門吹雪兩個人的重量,但……這麽一來,西門吹雪坐在她身後、拉着缰繩,等于就是把她攏在了懷裏!別說君遷這是披着蘿莉皮的僞蘿莉,就是真蘿莉,十三歲的年紀放在這個時代也不算太小,也該要覺得尴尬了。
君遷覺得壓力很大——事實上,君遷覺得自從自己這一次遇到西門吹雪開始,好像就總是壓力很大。
但不自在的也就是她一個人而已,君遷一擡頭,就看見西門吹雪神色平靜、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控制着馬前行的方向,沒有因為兩人之間過于接近的距離和姿勢而感到半分不自在。
西門吹雪神色态度間皆是一派自然,君遷到底也不是個十三歲的真蘿莉,被這樣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就心如鹿撞,更何況也已經是沉下心來學了這麽多年醫術,性子磨得沉穩了不少,伸手摸了摸鼻子,終于是也慢慢放松了下來不再多想,安安心心地閉目養神。
傍晚前兩人終于驅馬進了最近的一個鎮子,西門吹雪直接就帶着她去了鎮子上的藥鋪——君遷這才知道原來這也是萬梅山莊的産業。
君遷覺得她短時間之內恐怕都不會忘記那間藥鋪的掌櫃在看到自己被西門吹雪抱在懷裏、同騎一匹馬的時候那種簡直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的震驚表情——相比之下,她最開始的僵硬實在是已經相當鎮定了。
兩人在鎮上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君遷就被西門吹雪拎上了馬車。
對于總是被他拎來拎去這件事,君遷起初還頗有微詞,後來次數多了,知道說也沒用,也就慢慢地習慣了——不然能怎麽辦呢?如果不是用拎的,難道還能指望這人用抱的不成?一想到自己被西門吹雪抱進抱出的情景,君遷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真要是那樣,估計她就該給西門吹雪把把脈看是不是病了。
入了塞北,氣溫很明顯地就開始急劇下降,君遷離家之時沒料到會生出這麽多變故枝節來,身上并沒有帶什麽太厚的衣服,再加上離經易道心法被封、花間游的內力卻尚不純熟,沒多久就開始覺得冷了起來。
“阿嚏!”君遷這天剛上車,終于是沒忍住,掩着口打了個噴嚏,蜷着身子又往角落裏縮了縮,這才稍稍覺得好受一些,揉了揉有些發紅的鼻子,一擡頭,就見西門吹雪正掀了車簾探身進來,兩人的視線就這麽撞了個正着。
君遷對着他笑了笑,正要打招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西門吹雪就已經放下了簾子不見了人影。君遷吸了吸鼻子,正有些摸不着頭腦,不一會兒,車簾就已經再次被撩開,君遷只看見有一片白色當頭罩來,頓時就是渾身一暖,伸手把罩住自己的東西扒拉下來,這才發現是一件上好的狐裘。
君遷也不客氣,攏了攏狐裘,把自己整個人都裹了進去,這才覺得剛才的寒意一掃而空,整個人暖和了起來,長長地舒了口氣,眨了眨眼睛,笑着仰頭看向已經在自己身邊坐定的西門吹雪:
“謝謝。”
狐裘是按着西門吹雪的身形做的,對君遷來說實在是有些大得離譜,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完全是綽綽有餘。五官精致的少女揪着毛絨絨的狐裘團着身子縮在一邊,鼻子被凍得微微發紅,卻是眼神清亮,笑意盈盈,整個人看起來反倒是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狐貍……西門吹雪的手微微一頓,眼裏居然隐隐閃過一分笑意,伸手揉了揉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淡淡地對着簾外駕車的車夫道:“走吧。”
馬車應聲而動,行駛之間很是平穩,君遷眨着眼睛看着西門吹雪在自己頭上揉完之後一臉平靜地收回了手,心裏早就是挂了滿頭的黑線——她怎麽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剛才西門吹雪揉她頭發的動作,為什麽怎麽看怎麽像是……在給寵物順毛?
這一定是這副蘿莉殼子的錯!如果是萬花禦姐的模樣,她就不信西門吹雪還能這麽理所當然地跟摸寵物似的摸自己的頭發!從前就常常被自己的萬花蘿莉給萌到的君遷有些憤憤地咬了牙,卻偏偏又發作不得,只能鼓着腮幫子、悶着氣攏緊了狐裘,靠着車廂壁閉上了眼睛悶頭睡覺。
君遷的不滿自然是不可能瞞過西門吹雪的,男人平靜的視線在她氣鼓鼓的腮幫和因為有了暖意而慢慢變得紅潤起來的臉上略作停頓,很快就移了開去,拿起小案上的書慢慢地翻閱了起來。
車廂內一片安靜,氣氛出乎意料的和諧,但君遷心裏可就沒這麽平靜了。
【系統,出來。】少女難得地在心底主動地發出了呼喚——有些事,她以前沒有在意,現在卻似乎是不得不問個清楚了。
【喲,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略帶些金屬音色的聲音似乎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聽起來格外地違和,【我還以為你這幾天和西門吹雪相處不錯,早就不想看見我這個電燈泡了呢!】
這麽傲嬌的語氣,怎麽覺得……這麽酸呢?君遷想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趕緊在心裏搖頭甩開這些詭異的想法,呵呵了兩聲,還沒等它炸毛,就已經先沉了語氣:
【你別總是忙着把我和西門吹雪湊作堆,你倒是告訴我,就我這小身板,西門吹雪究竟是要有多蘿莉控,才能起那種心思?】
【總會長大的嘛。】系統很是不以為然。
【是嗎?】君遷冷笑,【就以我這兩年來只長了兩公分的速度?那我這輩子到死的時候有沒有可能完全長大?】
十二三歲本該是生長發育最快的年紀,但君遷這兩年來卻仍舊是之前的蘿莉模樣,身高只長了區區兩公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五官長相之間的變化更是難以發現——這實在是非常不正常的現象。但好在十三歲的年紀配上這副蘿莉殼子還不算突兀反常,家人都只當自己是長得慢或者顯嫩,可如果再這麽下去,問題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了……
【呃,這……】系統語塞,支支吾吾了半響卻始終都說不清楚,又見君遷雖然并不出聲催促,但語氣早就已經不是平時的玩笑,頓時也不敢插科打诨,好半天之後,這才終于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解釋,【你也知道,你這身體就是你原本的那個蘿莉號,你穿越過來的時候出了些問題,所以才會縮水到六歲,蘿莉的身體原本設定就是十二三歲,所以你之前幾年的生長速度都和正常的小孩沒什麽區別,但到了現在你十三歲,基本上就已經是這具身體的極限了,也可以說,是相當于遇到了瓶頸了。】
君遷愣了愣,心裏頓時就是一凜:【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可能再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拎來拎去又順毛什麽的233333333
正在努力嘗試二更,但是不一定能成功,如果晚了還沒更,那就是我失敗了,不要等我QAQ(如果今晚來不及碼,明天一定會更!
☆、到達
說實話,君遷其實是非常喜歡現在這個長相的,否則當初玩游戲的時候也不會選了萬花蘿莉,但喜歡是一回事,要一直維持着這幅模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生長停滞、容貌不變,豈不是要被人當做妖孽?君遷其實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又怎麽評價她,但她的家人和朋友呢?他們又該怎麽應對?
君遷這麽想着,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了眉頭。
【那倒也不至于,】似乎是看出君遷的心情并不好,系統的聲音難得地柔和了下來,【這具身體長到如今的模樣已是極限,那是因為這身體仍是“死物”,原先是什麽模樣也就只能是什麽模樣,自然不會随着你年歲的增加而繼續生長。】
【死物?】君遷的眉頭皺得更緊,有些不明白它的意思——她自己就是醫者,對自己的身體狀況自然再清楚不過,無論是她的呼吸還是心跳脈搏、包括其他的生理機能,全部都和正常人沒有分別,甚至因為從小修習內功的關系,遠比一般人來的健康有生機,怎麽可能會是“死物”?
似乎是知道君遷心中确實不解,系統并沒有再遮遮掩掩、含糊其辭,反倒是爽爽快快地就給了君遷一個解釋:【這不是說你的身體是死的,而是你和你的身體并沒有完全融合。你雖然已經在這裏有了家人朋友,但是不是仍然沒有歸屬感?仍然覺得自己不屬于這裏?你自己也是學醫的,“情志病”總也見過不少,說白了,你這其實就和情志病差不多,只是因為穿越和這具身體本身的原因,症狀比一般的人要特別一點,也不是藥石湯劑能解決的。至于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完全融入,這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完全在于你自己。】
什麽叫做情志?簡單來說就是人的七情,也就是“喜、怒、憂、思、悲、驚、恐”七種情緒,對于中醫來說,一個人之所以患病,主要有內外兩種原因,外因是所謂的“六淫”——風、寒、暑、濕、燥、火這六種外感病邪,而內因就是七情。人有七情實屬正常,但若是超出了一定的程度,那麽就會引起生理上的病變,“怒傷肝,喜傷心……”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身為醫者,系統這麽一說,君遷自然是立時就理解了過來,但理解是一回事,要想真正融入這具身體、這個世界卻又是另一回事,雖然從前的那個世界并沒有什麽可牽挂的,但這場莫名的穿越畢竟還是讓君遷打心底裏有些不安,有些頭疼地伸手按了按額角,嘆氣:【那在我解開心結之前,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暫時先應付一下的?起碼別讓這身體看起來太離譜啊!】
【有。】系統答得飛快,君遷精神一振,正等着它解釋呢,誰知道系統“有”了一聲之後卻好像突然變成了啞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忍不住皺了皺眉,正要催促,它卻又适時地開口了,【每年支付一筆俠義值,我能強行讓你的身體長大一些,可能比自然生長稍微緩慢些,但至少不會讓人懷疑。】
俠義值!又是俠義值!君遷簡直差一點就要掀桌了!她就不明白了,她是跟俠義值犯沖還是怎麽的?當初玩游戲的時候累死累活地拼命攢俠義值,辛辛苦苦一個多月才能換一件裝備,當時以為已經夠心酸的了,結果到了現在……和系統吐個槽要扣俠義值,正常長身體居然又要扣俠義值!系統這到底是圖什麽!
【你要想得到些好處,自然也就要有付出,俠義值本就是一種貨幣不是麽?】這時候的系統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語氣淡淡,格外正經。君遷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終于是點了頭:
【算了,你贏了,那就扣吧。以後每年你自己扣就是了,不用再問我了。】
【叮——扣除俠義值一萬,目前剩餘俠義值五千。救治西門吹雪成功,獲得俠義值兩千。目前剩餘俠義值七千。】
提示音在君遷話音剛落之時就已經同時響起,君遷拉出了屬性面板,看着自己瞬間就少了大半的俠義值,連氣都快要生不起來了——每次俠義值的獎勵都不多,她好不容易才攢到了一萬多,原本是想攢夠兩萬多的俠義值去換一只護腕的,現在卻是幾乎前功盡棄。但聽着相比以前救人豐厚了不少的獎勵,還是由衷地點了點頭:【謝謝。】
——不管系統是不是總是和她吐槽作對,但至今為止,它還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自己,無論是補償的《萬花秘笈》還是這一次的俠義值獎勵,她都是占了便宜的。
【咳咳……】好像每次君遷道謝,系統都會格外地不習慣,這一次也沒有出乎君遷的意料,幹咳了兩聲,甩下一句【以後每年需要的俠義值都會遞增,你自己要打算清楚。】後,就再也沒了聲音。
君遷也不去管它,這一次的交談着實讓她有些心力交瘁,沒心思再去和系統吐槽擡杠,暗暗嘆了口氣,暫時甩開那些糟心的事,揪着狐裘靠着車廂壁,就這麽沉沉地睡了過去。
西門吹雪放下書,定定地盯着眉頭緊皺的少女看了一會兒,伸手替她将狐裘攏得更緊了些。
到達萬梅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山莊的管家帶着下人們早早地就等在了門口,眼看着山莊的馬車一點一點出現在了視線中,很快就停在了山莊門口,車簾也一點一點地被撩了起來。管家撚了撚胡須,正要開口迎接,卻看見下了車的自家莊主懷裏似乎還窩着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西門吹雪懷裏抱着的居然是個裹着狐裘、長相精致的小女孩!管家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張了嘴愣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來,視線卻死死地釘在了少女的身上挪不開半分。
西門吹雪擡眼,視線在管家和下人們震驚的臉上粗粗掃視了一圈,又把少女往自己的懷裏攏了攏,仿佛并沒有見到衆人的驚訝一般,神色如常地擡腳進了萬梅山莊,經過管家身邊時,腳下微頓,淡淡地留下了一句:“替她收拾間屋子,不要吵醒她。”
……
君遷是在到達萬梅山莊之後又睡了整整一個時辰才醒的,一睜眼,入目就是精致考究的白色床幔,君遷撐着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猜想多半是已經到了萬梅山莊,掀開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桌邊倒了杯茶,坐下一邊喝着茶一邊理清了有些混亂的思緒,這才又費力地挪到了門口,拉開門——雖然付出的代價讓她有些肉疼,但畢竟總算是暫時解決了難題,畢竟系統說得也沒錯,有得到必然要有付出,至于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急也是沒有用的。
“君姑娘,你醒了?”君遷剛一拉開門,立時就有一個白衣的清秀小丫鬟迎了上來,看起來似乎是十五六歲的模樣,沒比自己大多少。
既然有人,那她就沒必要再拖着這條傷腿到處折騰了,君遷點了點頭,回過身剛走了一步,小丫鬟就已經體貼地伸手扶住了自己,讓她一下子就輕松了不少。
“謝謝。”君遷在桌邊坐下,笑着點頭向她道謝。
“君姑娘不要客氣,我叫棠胭,是莊裏的丫鬟,姑娘要是有什麽事,直接吩咐我就可以了,”大概是因為萬梅山莊少有客人到來,更何況還是女客,小丫鬟明顯有些興奮,話剛說了一半,忽然有些懊悔地一拍腦袋,沖着君遷吐了吐舌頭,“姑娘沒吃午飯,想必是要餓了吧?莊主說姑娘的腳受了傷,行動不便,我這就去把飯菜給姑娘端到房裏來!”
小丫鬟明顯是想到就做、“說風就是雨”的急性子,話音剛落,一溜煙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君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撐着下巴微微彎了眉眼——萬梅山莊,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有趣得多。
君遷以為萬梅山莊地處塞北,飯菜的口味多半也會因為地域習慣的關系稍重一些,不過等吃到了嘴裏,才發現是意外地清淡,很是合口味,起初還稍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以西門吹雪那種清冷的性子,會喜歡清淡的口味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飯菜的味道相當不錯,君遷之前在山裏啃了好一陣子的幹糧,雖說對于夥食一向不怎麽挑剔,但能吃得好,自然也是心情舒暢的,連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小半碗。好不容易才終于舍得放下了碗筷,君遷眯着眼睛一臉心滿意足地揉着肚子,看得在一旁收拾碗筷的棠胭掩嘴直笑,君遷挑眉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意,幹脆直接就趴到了桌子上,剛要說兩句什麽逗逗小丫鬟,卻忽然覺得眼前一暗,下午明媚的光線頓時被人擋去了大半。
君遷順勢擡頭,就見擋住光線的人正是西門吹雪,回來之後大概是已經換過衣服了,身上穿的是一件嶄新的白衣,胸前已經沒了被劍劃破的痕跡。
“莊主。”
棠胭止了笑意,規規矩矩地向西門吹雪行禮。
君遷笑,沖他揮了揮手:“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點點頭,伸手遞了什麽過來,君遷撐起了身子坐直,伸手接過,這才看清楚是《太平聖惠方》中的一冊,一雙眼睛頓時刷的就亮了起來,仰起頭一眨不眨地盯着西門吹雪,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