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7)
爺身後的那幅屏風上微微一頓,随即便冷冷道,“整個萬梅山莊都是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劍神表示娶老婆真是好難啊╮(╯_╰)╭
但我想說的是……莊主你醒醒啊!耍帥也要看情況啊!如果萬梅山莊都是妹子的,那你以後就是住在她的房子裏、用着她的錢啊!!你就會從富二代變成吃軟飯的了你想過沒有啊!莊主你快醒醒!
話說昨天好像有妹子問下篇文寫什麽,應該還是劍三+陸小鳳,但不會是游戲穿了,男主花滿樓,女主的話……就我自己而言肯定是寫萬花寫得最順手,原本是打算寫一個和君君不一樣的花間萬花、天工一脈的技術宅~但因為這篇文的女主也是萬花,不知道大家會不會覺得看膩了?【忐忑中
PS:昨天上了收藏夾,然後發現評論刷刷刷猛增了一百多,JJ最近又抽,好多翻着翻着就找不到了,果斷是痛并快樂着= =今天趕完稿之後會努力回複的,萬一漏掉了,一定是JJ抽得我找不到了QAQ
☆、軟飯
西門吹雪的話一出口,整個廳中,無論是司馬父子和花老爺,還是躲在屏風後面的君遷,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呼吸一窒。
“萬梅山莊”這四個字,意味着的絕對不只是塞北的那一座莊子,而是整個萬梅山莊名下的産業。
若論財富,那麽首屈一指的便是江南花家。據說花家産業之大,騎着快馬奔馳一天,也仍然還在花家的産業之內。萬梅山莊具體的産業有點多少、有多大?大概很難有人能說清楚,但萬梅山莊的富貴并不輸于江南花家,這卻是江湖上公認的。
這人還真是亂來……君遷有些頭疼地揉着眉心,嘴角卻是不自覺地微微勾了起來,心裏也漸漸湧上了幾分甜意——誰說西門吹雪孤僻冷傲就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就這一句話,除了他,還有誰能用這麽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來?
這句話的效果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以至于連花老爺和司馬紫衣都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回過神來,花老爺捋着胡子笑了起來,吩咐下人上茶看座,除此之外卻是但笑不語,而司馬父子的臉色卻是一瞬間就變了。
但長樂山莊畢竟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最初的震驚過後,很快就平複了心情,一度消失的笑意也重新又回到了臉上。司馬紫衣看了眼自從說完那句震驚全場的話後就沉默着坐下喝茶的西門吹雪,沉聲道:
“西門莊主真是好大的手筆,我長樂山莊自愧不如。”
說到這裏,司馬紫衣頓了頓,忽然話題一轉,又笑着看向了花老爺:“但這畢竟是終身大事,我兒雖比不上西門莊主,可一片情意卻也不輸半分,定不會教令千金受苦。不如這樣,江湖子弟也沒那麽多規矩,我看花兄不如叫君姑娘自己來選,如何?”
在他看來,西門吹雪固然家世富貴、劍法高絕,但這也正是他的缺點——聽說花家小姐和西門吹雪交情甚好,但做丈夫可不像是做朋友那麽簡單,沒有一個女孩子,會願意嫁給一柄劍的,尤其……還是一柄劍氣鋒銳、一出鞘則必見血的劍。
花老爺笑了起來,轉頭看向西門吹雪:“西門莊主以為如何?”
西門吹雪微微颔首,淡淡道:“可以。”
躲在屏風後頭的君遷和木筆對視一眼,只覺得實在是哭笑不得,乖乖跟着來叫她的小厮去了前廳。
“遷兒,來,”花老爺笑着向君遷招手示意她過去,“司馬公子和西門莊主都欲向你提親,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便由你自己來決定吧。”
“爹——”君遷微紅着臉拉長聲音喚了一聲,聽在司馬父子耳中是小姑娘的害羞,其實只有父女倆自己才明白,這根本就是她對自家爹爹看好戲的心态感到頭疼才是。
花老爺也不多說什麽,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就又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起了茶來。君遷無聲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向司馬父子二人。
“君姑娘,”司馬家的少主人作了一揖,目光灼灼,“前年我妹妹病重,多虧君姑娘妙手回春,自那年一見,我便對姑娘……”
“君遷。”一直沉默着的西門吹雪忽然起身,一開口就斷了他的話,徑直走到君遷面前,伸出手,語氣平靜,“萬梅山莊都是你的。”
君遷忽然笑了起來,半仰起頭看他,語氣玩味:“那這樣的話……以後是不是就是我養你了?”
西門吹雪伸出的手微微一頓,随即眼裏卻似是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他的笑從來都很淺很淡,但每每看見了,總是讓人有一種雪後初霁的溫暖感,而此時此刻,他的笑裏甚至像是還帶上了幾分無奈,出口的話卻只有短短的一個字:
“好。”
君遷臉上的笑意更深,伸手放進了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也只說了一個字:
“好。”
……
提親的風波總算是和平解決了,君遷和西門吹雪的婚事也就終于這麽定了下來——畢竟不管是家世、聘禮還是人本身,西門吹雪無疑都是占到了壓倒性的優勢,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花家小姐和劍神交好,司馬家縱然有所失望和不滿,卻也實在是挑不出不妥的地方來,最後也只能作罷。
君遷總算是松了口氣,吃過早飯後懶洋洋地倚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曬着曬着就漸漸有了困意,半點都不客氣地直接往旁邊一倒,靠進了西門吹雪的懷裏,又扭着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
西門吹雪伸手攬住她,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君遷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正打算睡一會兒,忽然就聽見男人清冷的聲音在自己頭頂淡淡地響了起來:
“成親之後,陳伯會把山莊和鋪子的地契都交給你。”
君遷一愣,一時間腦子裏還有些迷迷糊糊地回不過神來,好半天才猛地睜開了眼睛,一臉的驚詫:
“你來真的啊?”
西門吹雪低頭看她,神色認真:“我從不說假話。”
“我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君遷趕緊搖頭解釋,“我還以為不用我管呢!”
西門吹雪原本準備的聘禮當然不是一整個萬梅山莊,但被司馬家這麽一攪和,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估計多多少少都确實是被氣着了,這才大手筆地直接甩了萬梅山莊。他既然已經說出口,自然不會是開玩笑,但君遷覺得……他們都要成親了,是誰的還有什麽區別嗎?反正西門吹雪這個莊主本來也就不管事,産業都是陳伯在打理,就算說是作為娶她的聘禮,估計也沒有什麽實質上的改變,還是繼續由陳伯打理,沒想到他居然會說真的要把地契全部都給自己?
西門忽然就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裏居然帶着些許罕見的戲谑:“你說要養我。”
“是啊!”君遷一下子就來勁了,窩在他懷裏眯着眼睛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西門莊主,我告訴你,以後萬梅山莊就都是我的了,那你就是吃我的、用我的,所以還不趕緊來讨好我?要不然以後不給你飯吃!”
君遷覺得西門吹雪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就算他對自己再溫和,借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這麽“威脅”他,但現在,她在他面前卻越發肆無忌憚,連這樣的話都敢說了,這并不是她的膽子變大了,而是——西門吹雪變得溫柔了,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再也沒有感覺到壓迫感,只有滿滿的安心和放松。
這樣真好……君遷也沒有指望他能回答自己,自娛自樂了一把之後,心滿意足地笑着又閉上了眼睛,蹭了蹭男人結實溫暖的胸口正準備安安心心地補個回籠覺,卻忽然覺得下巴上一緊,就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了似的,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唇上頓時就是一熱,所有的呼吸和剛到嘴邊的話全都被男人盡數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氧而讓人有些恍惚以至于産生了錯覺,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聽見男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但你是西門夫人。”
這話是什麽意思?
——山莊和産業都是她的,但她卻是他的麽?莊主大人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君遷有些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卻伸手攀住了他的背努力地回應着這個吻。
那也沒辦法啊,誰讓她就是願意呢?而且……她是他的,但他不也一樣是她的麽?
這當然很公平不是麽?
……
西門吹雪在提親的第二天就離開了江南,啓程回了塞北準備婚事,君遷乖乖地留在了花家待嫁,婚禮定在三個月後的八月十二——其實西門吹雪曾提出下個月就成親的,說是萬梅山莊早就已經備好了一切,但花家嫁女兒自然不可能這麽草率和倉促,萬梅山莊準備好了,可花家這邊包括嫁衣、嫁妝等等都還需要仔細準備,算了算日子,三個月後的八月十二正是個黃道吉日,時間又恰好足夠花家準備,便提出要将婚期定在這一天。
君遷當然是沒什麽意見,西門吹雪也沒有再次提出異議,事情便這麽定了下來。
于是在西門吹雪走後,君遷就正式進入了待嫁模式——
君遷一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成親比學醫練武都還要複雜累人得多,聽完整個婚禮的流程就已經頭都大了,還時不時地被嫂嫂和娘親拉去量尺寸試嫁衣,這些倒也還罷了,最最誇張的是……自家娘親居然還塞了一本春-宮-圖給自己!
君遷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回去之後翻了翻那本小冊子——別說,花家出品還真的都是精品,圖上的人物栩栩如生、神态逼真,連她這麽一個曾經受過開放教育、現在又身為大夫熟知各種人體構造和理論知識的人看了都忍不住面紅耳赤,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高人的手筆。
君遷紅着臉看完了整本春-宮-圖冊,想了想,到底還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來。
日子就這麽忙碌而又充實地過着,到了七月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無論是嫁衣、嫁妝還是賓客的名單、請柬都已經準備就緒,君遷的日子也開始漸漸閑了下來,趁着還沒有離開江南,又回到了醫館坐診。
但就在這個時候,江湖上卻又是一片腥風血雨——一個熱天穿棉襖、滿臉胡子、繡着花的人開始頻頻出現,短短一個月內,已經做下了幾十起大案,包括盜走了平南王府的十八斛明珠、鎮遠镖局的八十萬兩镖銀,還用繡花針刺瞎了七八十個人的眼睛,其中至少有四五個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
消息傳到江南的時候,花滿樓幾乎是立刻就動身去了京城——他本就是一個善良又熱心的人,這一次的事又和瞎子有關,他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但……去京城的人并不只是花滿樓一個人,他啓程的時候,身邊還跟着一個本該在家中安心待嫁的墨袍少女——哪裏有了病患傷員,君遷這個大夫同樣也總是要管上一管的。
答應了八月前一定回到江南,兄妹倆就這麽再一次啓程離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莊子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什麽的……莊主果斷腹黑了!
春-宮-圖什麽的好羞射【捂臉
繡花大盜的劇情不會詳寫的,基本上接下來就是成親,然後甜蜜一陣子以後就是決戰前後了>3<
話說我有一個問題,都說西門吹雪出門在外只喝白水,只吃雞蛋,但我對這段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只喝白水确實是有的,但只吃雞蛋卻忘記是在哪裏提到的,然後就又回去找了一下原着,發現只找到寫他出門在外“只喝白水,吃最簡單的食物”,而且《劍神一笑》裏司空摘星易容成西門吹雪,在客棧裏點了白水煮雞蛋還有白饅頭什麽的……說明應該不止是吃雞蛋啊╮(╯_╰)╭有沒有原着黨的妹子能一起找一找原着裏面有沒有明确說過西門吹雪在外只吃白煮雞蛋?我看得眼睛都快花了QAQ
☆、約戰
君遷和花滿樓兩人才剛一踏進京城,沒想到六扇門的總捕金九齡就已經找上了門來,說是已經請了陸小鳳幫忙追查此案,邀請君遷和花滿樓兄妹二人一起去和陸小鳳彙合。
花滿樓自是沒什麽意見,笑着點了點頭就跟着他走了,但君遷卻是搖了搖頭婉拒了,向兩人告辭之後,一個人徑直就去了鎮遠镖局——查案的事,大概沒有人比陸小鳳更在行了,而她這個大夫,還是專心去做一些大夫該做的事才好。
君遷這些年救過的人不少,尤其是前兩年北方有瘟疫爆發,她還曾孤身一人前往救治,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向很好,再加上又是江南花家的千金、她和西門吹雪的婚事也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她一到了鎮遠镖局,竟是驚動了總镖頭親自出門迎接,帶着她去看那些被刺成了瞎子的镖師們。
君遷這是第一次看到常漫天,他雖已經上了些年紀、兩鬓斑白,但身形卻很健碩,臉帶刀疤,看得出來絕對是個刀口舔血鍛煉出來的高手,但……此時此刻,神情卻有些萎頓,看起來好像竟好像要比實際年齡還老上了十歲——看得出來,這一次的事對他的打擊無疑是毀滅性的。
君遷無聲地嘆了口氣,向幾人問了聲好,便上前替他和其他镖師們查看眼睛。
一刻鐘後,君遷也只能再次長長地嘆息一聲——這繡花大盜下手實在是太過毒辣,被他刺瞎的眼睛竟是每一雙都已經徹底壞死,但他們的情況卻要比花滿樓還稍好一些,花滿樓的眼睛已經瞎了二十多年,壞死的不只是眼珠,連相關的經脈也已經徹底無用;而這些人的眼睛,若是能替他們換上一雙新的眼珠,君遷有九成的把握能夠完全治好他們。但事實上,這個方法有了卻也和沒有并無區別——他們的眼睛是眼睛,難道別人的眼睛就不是眼睛了麽?
是以最後,君遷也只能将這個法子藏在心裏,在開了方子替他們調理身體和傷勢後就告辭離開。臨走前,墨袍的少女看着常漫天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略顯佝偻的身形,心中微痛,低聲道:“我是個健康的人,或許我永遠也無法真正體會你的痛苦,但……我七哥也是個瞎子。”
君遷原本還想說,七哥雖是個瞎子,卻比很多健康的人都過得快樂,也比很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但她最後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下去——話說到這裏就已經足夠,她想常漫天一定是會明白的。
……
君遷這幾天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她自鎮遠镖局出來後,又去見了江重威、華一帆等等所有被繡花大盜刺瞎的人,一共見了七八十個瞎子,卻沒有一個是她能救的。
君遷覺得很難過——每當她遇到治不好、救不了的人,她都會覺得很難過,但她卻從來都不想擺脫這種難過——因為正是這種難過在不斷地鞭策着她努力學醫。是以當君遷聽到一個足以驚動整個江湖的消息時,正是她一連在藥房待了好幾日後的第一次出門。
“葉孤城與西門吹雪将在八月十五決戰于紫金山颠?”君遷一進酒樓,剛坐下就聽到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這個話題,忍不住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
“可不是!”酒樓的小二見君遷出手大方,忙不疊地湊上來解釋,“看姑娘的打扮,想必也是江湖人士吧?如今這江湖上可都已經傳遍了,連小的這種平頭百姓也都聽說了,白雲城主葉孤城約戰劍神西門吹雪,就在下個月十五中秋之夜,好多江湖人都趕着去觀戰呢!”
君遷一愣,随即就只能苦笑起來,嘆了口氣,卻沒有再多問,只是揮手打發了小二去上菜。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啊……這兩人大概真的就是命定的對手,但大概也是這世上最了解對方的人,這一戰,沒有人能阻止,連葉孤城和西門吹雪自己都不能——事實上,君遷也從來都不想去阻止。
當晚花滿樓回來時,神色是少見的凝重,君遷聽他說完葉孤城約戰西門吹雪之事後,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像是平日裏一樣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輕聲笑道:
“七哥,他們之間,無論早晚,總會有一戰的。若不戰,那他們就不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了。”
花滿樓嘆息着摸了摸她的頭發,再沒有多說什麽。
三天後的下午,君遷從藥房出來,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子的那個白色身影。
他還是老樣子,一身白衣如雪,腰畔是那柄烏鞘長劍,但身上的殺意與劍氣卻似乎比從前要淡了不少,若不注意,甚至會察覺不了——君遷明白,這并不是他的殺意和劍氣消散了,而是變得內斂了。
君遷笑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走到他的身邊,仰起頭看他:“西門,你來了。”
西門吹雪點頭:“決戰之事,你已知道?”
“是,我已經知道了。”君遷點頭,伸手握住他的手。
西門吹雪反手用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低下頭定定地盯着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将婚期延至中秋之後吧。”
——若這一戰贏的是他,自然就可照舊娶她過門,但若他輸了……輸就是死,自然也不用再進行婚禮,她仍是個未出閣的少女,想必會有很多人願意一輩子待她好。
君遷當即就是一愣,緊接着就搖頭笑了起來,眼裏帶着毫不遮掩地戲谑:“怎麽,舍不得萬梅山莊了?”
西門吹雪沒有回答,只是安撫性地伸手揉了揉少女的頭發。
君遷拉開他的手,仰起頭和他對視,一雙眼睛無比清亮:“西門,我問你,與我在一起,可曾影響你的劍意與劍道?”
西門吹雪微微搖頭:“不曾。”
“那若換了你是我,可會願意因此而将婚期延後?”
“不願。”
這話一出,君遷立時就笑了,松開他的手,傾身抱住男人結實精瘦的腰,毫不矜持地把自己的臉貼上了他的胸口,撒嬌似地蹭了蹭,笑吟吟地接着道:
“所以啊……西門莊主還是安安心心地等着我來養你吧!”
西門吹雪也笑了——他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麽容易笑的人,以前也許一年到頭也笑不了幾次,但現在,他卻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笑——無論是誰,有了這麽一個未婚妻,都總是會忍不住想要笑的,因為他聽見他嬌小的未婚妻靠在他的懷裏,一邊用纖細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戳着他的胸口玩,一邊用她那軟糯的嗓音不緊不慢地接着道:
“陸小鳳雖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他卻不是這世上最懂你的人;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但我也不是最懂你的人。葉孤城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對手,但卻偏偏比任何人都懂你。你和他之間的這一戰,連你們自己都阻止不了。我雖然不懂劍,也遠沒有葉孤城那麽懂你,但……若有一日要我為醫道而死,我卻也是願意的。”
他和她的道,是完全不一樣的兩條路。西門吹雪的道是殺人,君遷的道卻是救人,但……這世上大道三千,相互之間縱然天差地別,可一旦到了最後,豈非又都是殊途同歸的?
誠然這世上最了解西門吹雪的人确确實實是葉孤城,但眼前的墨袍少女卻讓他一下子就覺得,好像沒有那麽寂寞了——西門吹雪一直都是一個無比寂寞的人,能懂得他那種劍道和“高處不勝寒”的心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少到近乎沒有,從前他覺得大概唯有葉孤城和自己一樣明白,但現在……
就像君遷說的,她不懂劍,她也當然不如葉孤城那麽懂他,但她卻終歸還是懂他的。有她在身邊,就連那種如影随形的寂寞,也好像漸漸開始在無形之中一點一點消散了下去似的。
西門吹雪帶着嘴角淡淡的弧度微微低頭,加大了力氣将少女整個擁進了自己的懷裏,清冷的聲音裏似乎是也帶上了幾分暖意:
“好。”
……
兩日後,趕往紫金山想要見證圍觀這一場驚世之戰的人們紛紛停了腳步,不約而同地調轉了方向趕往京城——只因西門吹雪與葉孤城的這一戰延期了一個月,由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改至了九月十五,而紫金之巅……也改成了紫禁之巅,原因……卻是因為西門吹雪與花家千金的婚期就在八月十二,西門吹雪當然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他需要時間來陪伴新婚的妻子,自然,他也同樣需要時間來安頓好妻子日後的生活——若他這一戰不幸敗了的話。
“月圓之夜,紫禁之巅,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就在整個江湖都因為這十六個字而氣氛緊張、一觸即發的時候,在塞北終年積雪、常年銀裝素裹的萬梅山莊此刻卻是張燈結彩、煥然一新——這大概就是萬梅山莊自建立的幾十年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了吧?
原因無他,只因為這一天正是八月十二——萬梅山莊莊主與江南花家千金的大喜之日。
西門吹雪的朋友實在是很少,以至于在拟賓客名單的時候,居然也就只有陸小鳳這一個名字而已,但花家的朋友卻是遍布天南地北,是以萬梅山莊這一日,竟是破天荒地人聲鼎沸、門庭若市。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成親和洞房什麽的……
話說莊主為什麽會愛上妹子?就是因為妹子某種程度上和他很相似,能懂他。所以他也不會再像原着裏那麽寂寞~
落痕無聲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7-31 01:04:05
謝謝妹紙=3=
PS:明天晚上不在家,今晚會碼好下一章放在存稿箱裏,明晚八點準時更新。JJ很抽,可能不顯示新章,到時候點擊章節标題後面的[VIP]進入訂購頁面大概就能看見了……吧?
☆、洞房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屋裏的燈點得很亮,照出了大紅色的錦被和少女身上精致的嫁衣。
君遷坐在床沿,聽着屋外傳來的一片觥籌交錯的鼎沸人聲,略一猶豫,幹脆就自己取下了頭上重得都快壓斷自己脖子的簪釵發飾,起身去了窗邊的榻上坐下。
大概是臨近中秋的緣故,今晚的月亮雖還未到滿月,月色卻很好,君遷趴在窗口,忽然就覺得有些悵然——她想起了一些事。
那天西門吹雪到了京城找她,想要推遲婚期卻被她拒絕,西門吹雪離開後,已經銷聲匿跡了許久的系統卻突然又冒了出來,開口就問:【你想不想回去?】
君遷登時就是一愣,有些不解地反問:【回哪裏去?】
沒想到系統居然也是不答反問:【你從哪裏來?】
君遷一下子就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平靜地答道:【不想。】
【真的一點都不想?】
【不想。】君遷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要回去呢?從前的地方甚至連一個牽挂她的人都沒有,所謂的“回去”又有什麽意義?這個世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世界,連每一個路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她有家人,有朋友,也有愛的人——人的“愛”一共有三種,親情,友情,和愛情,現在這三種感情她已經全都有了,還有什麽不滿足、又為什麽要離開呢?
【看來你融入得還挺不錯的?】系統居然笑了起來,【那我的任務也差不多到頭了,你以後也不用擔心身體長不大了,背包裏的東西記得都拿出來放好,要不到時候直接就沒了。】
君遷怔住:【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一個萬花谷出來的人,理解能力不至于這麽差吧?】系統還是在笑,但君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居然覺得她從系統那帶着金屬音色的笑聲裏聽出了幾分虛弱和勉強,【哦對了,最後還有一件事,你的醫術最近是不是到瓶頸了?】
君遷還沒來得及去細想它的話,聽它這麽問,下意識地就點了頭:【離經心法下所有的技能的熟練度都已經滿了。】
系統嗯了一聲,卻忽然道:【但你的“鋒針”還沒有激活。】
“鋒針”是一個在脫戰狀态下的複活技能,在《醫經》中确實有關于鋒針的內容,君遷曾經嘗試着去研究過,但最後都還是以失敗告終,幾次之後,君遷也就歇了這個心思——醫術畢竟還是人力,總有力所不及的地方,游戲裏可以複活,但現實生活中這卻未免是天方夜譚了,無法激活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現在系統這麽一提起——
【難道鋒針真的可以練成?】
【既然遇到了瓶頸,那就只能去突破了。】系統并未給出明确的答案,只是打了個呵欠,懶懶地接着道,【行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讨厭我,以後你也就不用再受我荼毒了,很快你就徹底自由了。】
【等等!】君遷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住它,【我到底為什麽會穿越?你……還有多久?】
系統似乎是微微一愣,随即就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回答道:【如果不再進行“和你說話”這種額外的消耗,我大概還是能撐着看到你嫁人的吧?】
君遷原本還有滿肚子的問題要問,可聽到了這一句後,卻是一下子就閉了嘴,再也沒有去喊它。
這是上個月的事,而現在,已經是她的新婚之夜了。
君遷仰頭看着月亮,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在心中輕聲喊道:【系統?你還在不在?】
【在……】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輕了,輕得要君遷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才能勉強聽出它說了些什麽。
【行了,我的時間也到了。】它說。
君遷沒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我是真的特別讨厭萬花……】
君遷低下頭,默默地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這麽巧,其實我也一直都很讨厭你。】
【再見。】
【再見。】
君遷揉了揉眉心,嘗試着再次拉開人物屬性面板,卻已經什麽反應都沒有了。
長長地嘆了口氣,君遷枕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
西門吹雪從來都只穿白衣,但今日成親,卻是怎麽也不可能繼續穿白衣的——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陸小鳳,今天也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他穿大紅色的衣服。
誰都知道西門吹雪很冷,但今天,他破天荒地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婚服,也許是因為紅色實在是一種太過鮮豔熱烈的顏色,以至于這樣的西門吹雪竟好像也開始透露出些許的暖意一樣。
但無論如何,每一個來觀禮的人大概都不得不承認——西門吹雪今日的心情,想必一定是極好的,因為他身上素有的那種壓迫感和劍氣,好像也一下子就都沒有了。
儀式已經順利完成,新娘也已經送進了新房,按理接下來就該是新郎的敬酒和被敬酒了,但……先不說西門吹雪從不喝酒,這滿屋子的賓客裏,除了已經和西門吹雪成了一家人的花家人,還有西門吹雪的至交好友陸小鳳以外,還有誰敢向西門吹雪敬酒?
而花家人和陸小鳳又太清楚西門吹雪的酒量究竟有多糟糕,自然不會在今天這麽一個大好的日子裏壞事。
于是才剛開席不久,西門吹雪就這麽在衆人的注視下,面無表情、一派理所當然地離了席。陸小鳳有些好笑地摸着胡子搖了搖頭,一邊在心裏替好友高興,一邊自來熟地開始到處找人喝酒。
西門吹雪推開房門的時候,因為滿屋子不同于平日的紅色而稍稍有些不适應,卻很快就看到了趴在窗口已經睡着了的少女,眼裏一瞬間染上了幾分暖意,關上門往窗邊走了過去。
君遷慣穿的萬花弟子服飾一向都是以墨色為主,這也同樣是西門吹雪第一次看見她穿大紅色。和墨色的沉靜不同,大紅色讓她哪怕是仍在睡夢中,看起來也一下子就活潑熱情了不少——紅色其實很襯她,讓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顯得更加瑩潤瓷白。
西門吹雪的目光落到她披散在肩頭的長發,頓了頓,又轉頭看向梳妝臺上放着的那些的簪釵環佩,嘴角揚起了些許笑意,微帶着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君遷曾經提起過萬花弟子最不在意禮法,她自己倒是把這一點貫徹實行得好極了。
穿着大紅色婚服的男人微微彎下了腰,打橫把已然趴在窗口睡熟了的少女抱了起來,步履穩健地走到了床邊,動作輕柔地将她放到了床上。也許是因為察覺到了動靜,君遷這時候卻是有些迷迷糊糊地睜了眼。
入目就是一個大紅色的身影,這讓還有些睡意朦胧的君遷很是怔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撐着床坐起身來,一邊揉着眼睛一邊靠過去窩進了他的懷裏,語氣有些意外: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西門吹雪伸手摸了摸她那頭順滑的長發,淡淡地答道:“我不喝酒。”
君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