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醋意
這個吻來得實在是有些突然,君遷被他吻得有些懵,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的節奏呼吸吞咽,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兩人的姿勢就變了——原本一起靠坐在床頭的兩人都倒到了床上,嬌小的女子被高大挺拔的男人牢牢地壓在了身下。
不得不說床上實在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饒是清冷自持如西門吹雪,呼吸也終于忍不住慢慢變得粗重了起來——說起來,君遷和西門吹雪本就是新婚燕爾,現在正應該是最甜蜜最黏糊的時候,可誰知道偏偏出了葉孤城的約戰,後來決戰之後君遷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剛恢複了一些卻就又被小皇帝找去替他解毒……算一算,兩人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有這麽親密過了。
西門吹雪的手已經解開了君遷的衣帶,手下的觸感溫熱柔軟,讓他的眼神越發幽深。君遷随着他的動作顫了顫,只覺得被他吻得簡直就要窒息,忍不住就咳嗽了起來。
西門吹雪的動作猛地一頓,放開她的唇,撐起了身子低頭,就見身下的人早已是滿臉紅暈,臉色卻還是泛着一種病态的蒼白,眼底因為剛才的窒息和咳嗽而嗆出了些許水光,顯得整個人都格外纖細柔弱。西門吹雪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似是稍稍平複了些許,終于低低地嘆了口氣,撐着身子想要起來,卻忽然間又是一頓——
“阿雪——”君遷貼着他的胸口蹭了蹭,低聲喊他,聲音微有些啞。
西門吹雪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隐忍:“你累了,早點……”
話音未完,卻就已經戛然而止——西門吹雪只覺得腰上一陣溫軟,低頭去看,卻見君遷的手臂已經纏住了他的腰,小巧修長的手直接就從衣擺下摸了進來,一路沿着他的腰線撫上了他的胸口。
“君遷。”西門吹雪的嗓音似乎更啞了,眼神深沉得幾乎能滴出墨來。
“阿雪……”君遷仰起頭吻他,臉色一片緋紅,眼底帶着盈盈的水光,“你輕一點就好,沒事的。”
西門吹雪低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終于是再次壓下了身子覆了上去。
顧忌着君遷的身體,這一晚的西門吹雪顯得格外的溫柔節制,但即使是這樣,一切結束的時候君遷也還是出了一身的汗,累得整個人都已經有些迷迷糊糊。
西門吹雪看着她臉上即使爬滿了雲雨後的紅暈卻還是掩飾不住的蒼白,微微皺了皺眉,叫人送了熱水進來,替她洗澡清理。
說是說只要輕一點就沒有關系,但這一場情-事卻還是一下子就抽空了君遷所有的力氣,一直到感覺着熱水将自己的身體浸沒,這才覺得滿身的疲憊似是稍稍減輕了一些。強撐着睜開了眼睛,就看見西門吹雪正抱着自己仔仔細細地清理身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身體早已是累極,心裏卻是一片滿足,怎麽也睡不着了,幹脆就靠在他懷裏,睜着眼睛安安靜靜地看着他。
西門吹雪摸了摸她的頭,抱着她起身,替她擦幹了身體,随手從櫃子裏取了件自己的中衣給她披上,抱着她回了床上。
君遷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之前還沒有說完的話題,靠在他懷裏懶洋洋地眯起了眼睛,扯了扯他的衣袖,開口道:“阿雪,你還沒說呢,為什麽心情不好?”
西門吹雪低頭看了她一眼,原本還算是溫和的氣息似乎隐隐又變得冷了一些,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并不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淡淡道:“陳伯先前傳了信來,找到了幾本宋時的孤本。”
“哎?”君遷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真的嗎?”
西門吹雪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君遷立時眯着眼睛笑得一臉滿足。
西門吹雪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仍舊面癱着一張臉,語氣平靜:“宮裏的事莫要多管,替小皇帝解了毒就回莊。”
“嗯……”君遷乖巧地應了一聲,用手掩着口打了個呵欠。西門吹雪揉了揉她的頭發,伸手就要滅燈,卻忽然被一雙白皙小巧的手握住了手腕。
西門吹雪的動作頓了頓,微微一低頭,就看見原本還懶洋洋的君遷這會兒早已是眼神清亮、精神抖擻,直覺性地移開了目光不去看她:“該睡了。”
“等一下!”君遷扒着他的手腕怎麽都不放開,“我就問一個問題,你回答完了就睡!”
西門吹雪本能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卻到底是沒有出聲——默許了她的話。
君遷笑了起來,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臉湊了過去,溫熱的呼吸全都噴在了他的耳側,說不出的暧昧,聲音溫柔:
“小皇帝其實挺不錯的呢!脾氣好,也大方……”
話音剛落,只覺得整間屋子的溫度一瞬間就低得能凍出冰碴來。但君遷卻并不緊張,反而是笑得更歡了,手臂纏得更緊,聲音裏帶着滿滿的狡黠:
“阿雪,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要說她一開始是真沒往這方面想,實在是猜不到西門吹雪心情不好的原因,畢竟——吃醋這個詞和劍神放在一起,違和感實在是太重了,誰也不會這麽想的。但就在剛才,西門吹雪又提了孤本又提了早些回去不要管宮裏的糟心事,她忽然就靈光一閃,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如果是吃醋的話,那他的一切反常就都可以有合适的解釋了!
只不過雖說合理,但吃醋什麽的放在西門吹雪身上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她還是有些不敢确定,于是就特地做了個實驗——誇了誇小皇帝,結果……答案顯而易見。
君遷仰着頭,笑吟吟地盯着西門吹雪等他回答。
西門吹雪的手頓了頓,忽地一彈指發出一道勁風,燈光應聲而滅,屋子裏立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男人清冷的嗓音在夜裏聽起來格外地清晰:
“睡覺。”
“阿雪……”君遷好笑地扯着他的衣襟撒嬌,被他單手扣住了手腕,一用力,整個人就都被他摟進了懷裏固定住:
“睡覺。”
君遷頓時失笑,仰起頭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夫君……我最喜歡你了!”
西門吹雪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低低地“嗯”了一聲——屋子裏的氣溫終于又回到了平日裏的溫暖。
君遷笑了笑,枕着西門吹雪的手臂閉上了眼睛,神色一片滿足。
……
五天後,皇宮內的禦書房。
君遷的收回針,仔仔細細地将金針整理收拾好,又給小皇帝把了把脈,叫他的脈象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這才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擡起頭看向小皇帝:
“皇上,餘毒已清,明日起我就不用再來了。”
皇帝點點頭,系好了衣帶,似乎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夫人可是要離京了?”
君遷笑了笑,點頭道:“離家日久,我和西門吹雪也該回萬梅山莊了。”
年輕的帝王在桌前坐下,眼裏似乎是有些猶豫,頓了片刻後,終于還是來了口:
“夫人可願留下來做太醫?”
君遷端着茶杯的手立時就是一頓,随機就側頭看向了皇帝,似乎是看出他并不是在開玩笑,立時就搖了搖頭:
“多謝皇上厚愛,但……江湖人野慣了,實在是無法勝任。”
君遷的回答似乎并沒有讓皇帝意外,他的眼裏閃過一絲了然,随機就低低地苦笑了一聲,淡淡道:
“宮中龌龊,你們自然都是不願待的。”
這個“們”,指的大概是陸小鳳?君遷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這卻無疑是默認了他的話。
年輕俊美的帝王沒有再做糾纏,揮了揮手,淡淡道:“想走就走吧。”
君遷看着小皇帝略顯單薄的身影,想了想,最後終于是嘆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了些瓶瓶罐罐,取了禦書房桌上的筆墨和紙,工工整整地将每一瓶的用法寫好貼到了瓶上,然後淡淡地說了句“皇上保重”,推門離開。
第二天一早,君遷和西門吹雪就啓程踏上了回萬梅山莊的歸程。
三天後,從陸小鳳那裏傳來消息,皇帝病危,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皇帝的幼弟荥陽王未得傳召便偷偷潛入京城——已然是山雨欲來、一觸即發。
君遷收到信時正在馬車上,看完後随手放到了案上,轉頭就窩進了西門吹雪的懷裏開始補眠。
五天後,荥陽王企圖逼宮篡位,只可惜反被小皇帝将計就計,一幹同謀盡數伏誅。
君遷看着信紙笑了笑,心情不錯,仰起頭蹭了蹭西門吹雪的頸側,語氣裏微帶着些撒嬌:
“阿雪我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西門吹雪摸了摸她的頭發,微微晗首。
作者有話要說:莊主被君君哄一哄、順一順毛就好啦~
☆、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