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來龍去脈

白玉堂趕到蘆花蕩,從水裏撈起的斷鏈大概只有兩米長。斷的好徹底……仔細摸一摸切面光滑,很明顯是人為斬斷的,“這誰這麽缺德啊——!”

白玉堂心急如焚,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萬一那人真的是四哥所說的花沖……回憶起那幾日的相處,還有之後的種種巧合。哪怕不想承認也得承認,華水中這個人确實可疑。就算他真的是花沖,也要由他白玉堂親自去抓住,然後問個明白。

白玉堂現在一心想着去杭州的酒樓找華水中,忽然想起之前夜裏見過的那艘小船可能還停在不遠處的岸邊,趕快輕功跑過去,果然還在!不過,有船也沒用,有人壓根就不會劃船。

可他白玉堂又是個不愛服輸的性格,拿起篙來一杆子将船撐出去了。

也幸虧今日風向剛剛好,小船一路順着水流來到江中央。白玉堂正沾沾自喜自己無師自通學會劃船了,可小船到江中央偏偏跟他對着幹,不走了。不管他用篙怎麽折騰,這船就是不肯走,就呆在江中間打轉。

白玉堂累的滿身都是汗,氣喘籲籲的心想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光練這獨龍橋了,也跟四哥練練這劃船的功夫了。”正抱怨着,忽聽見不遠處有人喚道:“五弟呀五弟,哥哥跟你說多少次了,學那新奇的玩意不如學學劃船的功夫,可你偏偏不愛聽,現在好病了吧?你的獨龍橋哪兒去了啊~。”

聽見有人在哪兒幸災樂禍,白玉堂氣的咬牙切齒,“啧!你甭在哪兒幸災樂禍,你當我不知道是誰砍了獨龍橋嗎!好病夫!胳膊肘往外拐!誰是你五弟!”

蔣平也不惱,撐着船優哉游哉地繞着白玉堂的船劃着,說道:“啊呀,哥哥是病夫真是好稱呼,也罷了……”這邊還沒說完,白玉堂那邊一篙就敲過來了。蔣平一看,好家夥勁用的可不小,篙揮過來咻得風聲響,也不知道誰胳膊肘往外拐!便順着揮過來得篙的力道入了水中。

“糟糕!”白玉堂打完才反應過來,水裏頭是蔣平的天下,他入了水,自己還能有好?兩眼一抹黑不是啥也做不了了嗎!

白玉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連死都不怕,可就怕這水。

“老五啊!你喝水不?”忽然聽見身後有人說話,白玉堂猛轉頭,就看見蔣平的雙手已經把住了船邊。他心都涼了半截,來不及用篙驅趕船邊的人,那船就被翻了個底朝天。

白玉堂入水後沒多久,不遠處駛來一艘大船,船上站着先離開攔媒婆的盧方和徐慶,還有丁二爺跟後被丁二爺想起來,被盧方親自救出來的展昭。見大船來了,蔣平覺得老五喝的水也差不多了,趕緊叫人把白玉堂拉上船去。

好不容易才将喝的飽滿的人拖上去。

盧方見白玉堂被水灌得臉發白,嘴裏還冒水,眼淚直接下來了,立馬吩咐身邊的人道:“快去燒點熱酒,給老五暖暖身子。記得準備一套新的白衣服。”

蔣平跟上船,将躺在地上的白玉堂倒提着控了控水,感覺差不多了,才将他放下靠着船竿坐着,伸出手來怕了拍他的臉喊道:“五弟呀五弟,快點醒醒,再不醒可就趕不上去見識見識那花沖了。”

一聽花沖這兩字,白玉堂哇的一聲将肚子裏的水噴到了蔣平的臉上。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抹了一把臉的蔣平,又閉上眼睛,虛弱道:“好病夫……灌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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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攔住了你,指不定你小子就給那花沖送信去了呢。”蔣平接了盧方遞過來的酒壺,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又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帶人去吃我酒樓,還施粥的事兒嗎?”

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的白玉堂“咳咳……”的又吐出些許清水,感覺好點了的他,又睜開眼,看着蔣平說:“就去吃了……怎麽着。”

蔣平都氣笑了,說道:“我也是今早得到的信兒,本來不在意的,不過一想不對,就叫了那人回來仔細問了後才知道。你知道你當時請的小子是誰嗎?”

白玉堂也好奇,不過他只得了個鄧家堡的名,虛弱的問道:“……誰?”

蔣平摸摸胡子,看了看點頭的展昭說:“開封府通緝要犯花沖。”

白玉堂一呆,怎麽都不願意相信,又問道:“四哥……你說啥!?”

蔣平道:“那人是開封府通緝要犯花沖。”

“噗!”白玉堂又噴出來一口水,又正巧噴在蔣平臉上,他咳嗽着不信道:“怎麽……可能——!”

“五弟你要是不信,問問展護衛不就行了。”盧方示意他去找展昭解惑。

展昭上前道:“白兄若是不相信,展某帶着依據。”說着,從袖子裏掏出随身攜帶,方便認人的整整十幾張通緝令遞了過去。

白玉堂将通緝令拿在手裏抖了一下,不停的翻看着通緝令。紙上畫着的人雖然跟他認識人有些差別,卻每一張的相似度都是八分相。裝扮五花八門,下面标注的名字簡直亂七八糟。

什麽花水中、鐘水華、華水中、胡小三的……

全都是一模一樣沒多大差別樣貌的通緝令,五花八門的名字基本都跟花沖有關聯。

白玉堂将手中通緝令狠狠的一攥,怒吼一聲,“花沖——!騙的五爺好慘——!”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那天晚上會半壇醉了,一定是花沖做了手腳!原來他打那時起就起了壞心眼了!

此時,正騎馬往開封府走的花沖打了個噴嚏,想起自己要娶妻,心裏正美得冒泡。

展昭有些自責道:“若不是展某遲遲不抓花沖歸案,也不會引來如此多的麻煩了。”頓了頓,解釋說:“那花沖之前做的都是些小偷小摸,最嚴重的,也只有一件采花案,依照包大人的意思,是将他帶回去關押,查清所有一切再決定如何處置。”

想起自己被騙的事情,白玉堂氣得不行,十分不同意道:“哼!這樣的人就該斬掉他的手!竟敢騙白爺爺!白爺爺對他掏心掏肺,他居然當狗屎!”

盧方見白玉堂惱了,怕他耽誤展昭辦案,勸道:“五弟莫要惱,包大人自然會給他應有的懲罰。”

白玉堂心裏生氣,卻不再鬧了,乖乖的跟着蔣平一同入船內洗漱換了衣服。

兩人出來的時候,船剛好靠岸。

由媒婆領着,盧方帶了三十幾個打手來了花府門口。媒婆上前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正是在等消息的花伯。他見門外不只媒婆一個人,見到展昭也在其中,就明白大事不好。面上不表露,依舊一副仆從的樣子将衆人迎了進來。

“花伯啊,你家的小子呢?”媒婆本想要再介紹一下那白皙小子,賺份大紅包,可花伯先遞給她了一袋沉甸甸銀子交待道:“小子出去辦事了,媒婆今日辛苦,這些就拿去喝個酒什麽的吧,剩下的小老兒來就成。”

媒婆樂得清閑,掂掂手中的銀子,得到花伯‘下聘禮’也拜托她的承諾才離開。

待人走後,花伯背手打量着站在院子中的幾個人,忽然他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的好沖兒,看看你惹得這些事兒。陷空島五鼠來了四個,開封府護衛南俠展昭,還有一位茉花村的丁氏雙俠。”

白玉堂沒想到這老人家竟然認得他們全部的人,不過他沒在意,上前急問道:“老人家我們不為難你,你且将這花府的主子叫出來,就說錦毛鼠白玉堂找他!你必會出來與我對峙的!”

花伯一聽,細細打量那白衣的小子,“錦毛鼠白玉堂……”嘀咕了一句,越看越覺得這白衣小子好像在哪兒見過似得,便說道:“花府的主子就是老人家我。”

盧方聽後皺眉,對那氣度不凡的老人拱手問道:“老人家莫要怪,我兄弟有些心急。我兄弟四人是為了提親的那個小子來的。”

花伯一聽樂了,“哈哈,你不說我還忘記了呢!”經過對面人一提醒,花伯可算想起在哪兒見過這白衣小子了,問盧方道:“你先回答小老兒一個問題可好?我知你是盧家莊的員外,你除了有五個兄弟外,可還有妹子嗎?”

想起提親的事兒,盧方回道:“盧方不曾有過妹子,五弟也不曾有妹子。”

花伯摸摸胡子,看向白玉堂又問道:“那白衣的小子,我老人家還有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便告訴你花沖在哪兒。”

白玉堂一聽,痛快的答應道:“老人家你快問吧。”

花伯問道:“十年前,你可曾記得這裏是什麽樣子。”

白玉堂想了想,答道:“四面通風、破屋一座。”

花伯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可還記得,大約十年前,是否有救過一個腿瘸了、渾身爛肉的小叫花子?”

“這……”白玉堂想想,他自懂事起救人無數,十年前救過誰還真記不清了。

不過,他不記得,自然有人幫他記得。

蔣平答道:“救過來着。”

白玉堂疑惑,反問道:“四哥?你怎知道我救過。”

蔣平摸着胡子笑笑說:“不光我記得,大哥、二哥、三哥都記得,連丁家二小子也必定是記得的。”

一直沒出聲的盧方解釋道:“是有過這麽一回事。你忘了,十年前端午節那天,你被你四哥算計穿上了女裝,跟丁家二小子打了一架,被我說了一頓氣不過離家出走了。我們急的在外面找你,可你兩天後自己就回來了。事後,你說你為了救人才晚回來的。”

白玉堂終于想起來,确實救過這麽一個小叫花子來着。那個時候他快死了,就把粽子分了他一半,事後四哥還不信他救了人來着,說起來,那小子好像還給過他一個簪子……不過他沒要來着。

“可這跟花沖有什麽關系嗎?”

花伯嘆息一聲,人是找到了,可這個人……

看看明顯是男兒身的白玉堂,花伯覺得自己都要被氣翹過去,“自然有些關聯,那是我苦命的孫子啊。”花伯這麽說也不算是忽悠他們,他徒弟算半子,徒弟的徒弟也是半子,對他來說就跟孫兒是一樣的。

不過,看院子裏人的表情,估計沒把孫子往花沖身上想。不過這樣也好,省的給他添麻煩。

“既然你們回答了問題,小老兒便告訴你們他的去向。”

展昭上前拜見道:“老人家你家主人到底在何方?”

花伯看着展昭呵呵一笑,也不隐瞞老實交代道:“攜帶三寶,往開封去了。”

展昭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花伯。

花伯解釋道:“展護衛莫要擔心,沖兒盜寶無數,可也知道不該拿的東西不能拿。你且回開封府等着,他自然會負荊請罪。還望包大人到時候能嚴查,去問問那龍家老爺,我家沖兒是否真的碰過他家的姑娘。我家的孩子我懂,莫要讓他再背負這黑鍋了。”

“老人家你莫要诓騙我們!”白玉堂現在是誰也不相信,“空口無憑,我們怎知道他乖乖去開封府歸還三寶了!”

花伯怨念的看了一眼白玉堂,只看得他渾身不對勁,才哼了一聲扭開頭說:“愛信不信。”說完也不管他們,先一步回了屋內。

衆人皆是一愣,好一會白玉堂才反應過來覺得不對勁,立馬追進屋內,可屋裏哪兒還有老人家的影子。

白玉堂氣不過,跺腳喊道:“居然讓他跑了!”

展昭跟進來,看着打開的後窗嘆息一聲,已知現在去追也不可能追上那油滑的老人家,只得記住對方的特征,回去告訴公孫先生,讓他查查這人的底細。

白玉堂急着要回三寶,趕快翻窗去追,展昭想攔他沒能攔住。追到樹林子裏,見那老人在林中散步,便上前攔住他問道:“老人家你且乖乖跟我回去!莫逼我出手。”

花伯本來就有些郁悶,這會看到白玉堂就更郁悶了,一口氣梗在脖子裏,上不來下不去的別提多難受了,“哎呀,我說你這小子怎麽這麽纏人啊!”要不是為了沖兒,花伯真想一巴掌拍到白玉堂吐血。

“唉呀,真是煩人。”花伯念叨了一句,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簪子遞了過去,“你拿着這個蝴蝶簪子,去鄧家堡,只在門口喊一句蝴蝶簪子在我手裏,他自然會出來見你的。”

“等……”還沒等白玉堂阻攔,那老人家一抛簪子人一溜煙跑沒影了。

白玉堂接住簪子,看着躺在手中的蝴蝶簪,心裏納悶不已,“這姑娘家的東西真有這麽大用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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