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眼眶濕潤,臉頰通紅。宣中岳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問他是不是又和許帛章打了一架,唐汀之耷拉着腦袋不出聲,進門就尋着自己的小皮箱要出去住。
“那邊是單人間…”宣中岳摘下手表,望着唐汀之透着委屈的背影,出言勸阻。
“對,我知道…我去那邊住,換許帛章過來…”
“誰讓你換的?”
“嗯?”唐汀之懵懵懂懂地轉過身,小聲答道:“許…許帛章呀…”
“我同意了嗎?”
“你…不同意嗎?”眼底泛着一點點的喜悅,看着宣中岳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
“你說呢?”
“你真的願意和我睡?!我、我是說…和我睡一個房間…”嘴快了,話說出來自己都臉紅,不敢再看宣中岳的眼睛,低着頭恨不得把自己的鞋尖盯出一個洞。
宣中岳靠得很近,上身微微前傾,距離親密得幾乎能使對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熱度。
唐汀之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他準備幹什麽,千百種思緒紛亂地湧進腦海,以他唯一的一次接吻經驗來看,接吻的欲望有時候就是來得莫名其妙。在這種尴尬的場景之下,如果宣中岳對他有一絲好感的話,會不會選擇來親他呢?
“宣…”忍不住帶了鼻音,聽起來更像是一聲喘息,呼出的氣流滾燙地擦過齒根,在想象的刺激下渾身都要沸騰起來。
一根冰涼的手指碰觸到他頸側的皮膚…
然而實際上,宣中岳只是替他扯了一下衣領。
爾後彎腰取下他手裏的箱子。
“那你呢?老許怎麽說你就怎麽做,不問我的意見,也不說你自己的想法,你為什麽那麽聽他的?”
“我不是…”
“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說話的時候,宣中岳就怔怔盯着他看。在這種全神貫注的凝視之下,唐汀之連呼吸都放緩了。
“我…我想和你住…”依宣中岳所言,這不過是一個對房間分配的選擇,把答案說出口的一刻,唐汀之卻忽然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羞恥感,像被脫光了衣服站在宣中岳面前。說完話以後,大氣都不敢出,鬼鬼祟祟地擡起頭,瞟了對方一眼,便立即挪開目光,做賊似的,又心虛、又期待。
“那就留下。”
輕飄飄的一句話,偏偏掃在唐汀之的心尖上,令他激動得難以自抑,狠狠掐了下手心才能勉強邁開步子,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了好一會才冷靜下來。想繼續找宣中岳說話,才發現對方已經進浴室去洗澡了。
莫名地就産生了一種失落的情緒。
直到熄燈上床,期待中應該發生的敞開心扉的交談都沒有發生。宣中岳根本沒有和他談心的意思,好像剛剛就真的只是為了确定他想睡在哪裏罷了。
他變得更貪婪了,唐汀之揪着枕頭的一角默默地想。從前只是出現在宣中岳身邊就好,現在已經能在與他咫尺相隔的地方安眠還不夠。
戀慕是一件極易成瘾的事,只需要一點點縱容,就會慢慢養大他的胃口。
好想更靠近他一些,身體、心靈,為了換一點愛回來,讓他死了也願意。
只是他空懷一顆獻祭之心,竟找不到一個為宣中岳舍生忘死的理由。
“宣中岳,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你…”
偷偷把雙手合攏在胸口,像祈禱一般虔誠地傾訴。
另一個房間,許帛章翹着腳坐在椅子上,對着視野極好的夜景窗,邊打游戲邊吃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