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9-20
夏裝洗起來很方便，不怎麽需要用到洗衣機。林文戴着耳機悠閑地搓了半個小時的衣服，擰幹淨水滴用衣架挂好。
看了看挂鐘，已經下午五點三十了，宋因沒有給她發微信，應該是還沒回來。
不知道還要多久啊……
身邊突然少了個人，林文莫名覺得有些孤單和難過，雖然只是短短幾個小時而已……
越來越幼稚了。
宋因臨時被叫去公司，應該也顧不上吃飯吧，不如……給她準備一下？
林文有些小興奮地搓了搓手。
這不是她第一次下廚，就在她對于下廚興趣最濃厚的大學幾年，曾經癡迷于給林江做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吃食，但每次都被林江面無表情地倒掉後，這個愛好也就不了了之了。
雖說她是個廚藝方面的“白癡”，但好歹做過一段時間，幾樣簡單的菜……她還是有把握做出來能吃得下口的食物。
油焖冬瓜，酸黃瓜湯、溏心雞蛋一定要滴上加加醬油，還有最後一道最複雜、聽上去也最有逼格的“大菜”——芝士白果！
思索了幾分鐘後，林文最終決定把晚餐定為油焖冬瓜、溏心雞蛋、芝士白果這三樣菜，再煮個綠豆稀飯，完美的夏日晚餐！
想到此處，林文就匆匆挎上手提包，穿着雙拖鞋就直奔樓下的超市去了。
買菜對于林文來說簡直是史詩級別的災難，因為她根本不會分別菜品的新鮮、好壞程度，也不會講價，不懂菜販之間風起雲湧的肢體語言和“行為藝術”，菜市場的混亂和吵鬧也讓她十分煩惱，不想在裏面多待一秒。所以在超市裏買菜，已經成了林文準備踐行一輩子的不二法則。不需要讨價還價、幹淨、快捷，菜品都被用保鮮膜塑封了起來，一目了然，令人心情舒暢。
林文買了一小塊冬瓜，一小盒散裝的白果，切片芝士，老幹媽，幾個新鮮的雞蛋，一小把白菜後，便匆匆趕回了家。
廚房裏的廚具比較齊全，都是房東留下來，嫌麻煩沒有帶走的。都還沒壞，只是林文常年不用，已經積了一層薄灰。林文又是一通洗洗刷刷，忙完後已經是滿頭大汗。
已經六點十五了。
林文手忙腳亂地再次忙碌起來，先将淘好的米放進電飯煲，加好水，然後去處理冬瓜和白果，熱鍋，熱油。
看着鍋中的芝士白果咕嘟咕嘟冒着白煙，香氣四溢。林文擰開老幹媽往鍋裏加了兩勺，再用鍋勺攪勻，看着瞬間變得通紅的湯體，林文愣了愣。
當初她做芝士白果的時候，少了一個最關鍵的佐料：韓國泡菜。
林文嘗了嘗味道，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就在她唉聲嘆氣的時候，林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遞給她一罐老幹媽道：“試試這個？或許可以。”
果然，很好吃。
鹹辣适中，口感醇厚。
菜已經全部燒好了，林文将它們裝好盤，一一端到餐桌上，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七點半了。
糟糕，怎麽那麽遲！
口袋裏的手機十分安靜，沒有任何振動，也沒有任何聲音響起。林文雙手捧着手機坐了下來，點進了自己置頂的那個聯系人的聊天頁面，想了一會兒，埋頭打起字來：
“宋因，忙完了嗎？今晚我準備了晚飯，不知道你吃過了嗎？還沒吃的話，待會兒直接來找我吧！（表情包）”
林文等了一會兒，宋因沒有回複。
她索性放下手機，走去客廳開了電視。嘈雜的電視聲瞬間擠滿了寂靜的房間，明滅的電視光也為房間添上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息。
手機還是沒有響動。
林文看了會電視，不知不覺已經将近九點了，飯菜早就涼的透徹。她中途去熱了一次，卻依然沒有等到宋因的消息。
好餓啊……
林文摸了摸肚子，一天的疲憊在此刻湧向四肢，她軟軟地趴在餐桌上，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
怎麽還不回來啊……
……
“宋總，好久不見了。”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笑得一臉谄媚，對着眼前高挑的女人點頭哈腰道。
“明在嗎？”宋因點了點頭，淡淡開口道。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的慌亂，随即更深地埋下頭連聲回道：“在的，在的，我給您叫她去。”
宋因走到走廊的盡頭，一只手搭在冰涼的扶手上，卻沒有馬上推門而入。她緩緩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最近，明有別的客人嗎？”
男人連連搖頭：“不敢不敢，沒有的事兒！宋總您放心！”
宋因推門走了進去。
濃烈的蘭花香煽情又廉價，熏得她皺了皺眉。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盞昏黃的小燈，一個纖細的女人慢慢走了出來。
“你終于來看我了。”女人的皮膚極白，眼眶微紅，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宋因上前輕輕抱住眼前的女人，在她身後安撫地拍了拍：“今晚我住這兒。”
“好……”女人愣了愣，随即一行清淚從眼眶滑落，她顫聲，“我……愛……”
“以後再也不來了。”宋因松開她，在女人的額間落下清淺一吻，有些歉意地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模樣。
Chapter20
林文等了宋因一晚上。
第二天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電視還開着，正播着晨間無聊的銷售廣告。
掙紮着起了身，從脖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像一柄利/刃紮入腦中胡亂攪着，讓林文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癱坐回沙發上好一會兒，才揉着昏昏沉沉的腦袋走向餐桌。
菜已經完全涼透了，不知從哪裏飛來兩只大頭蒼蠅，正耀武揚威地在那盤芝士白果上爬着。林文揮了揮手，大頭蒼蠅落荒而逃。
挂鐘上的時針指向了五和六之間，林文嘆了口氣。
溫熱的水從花灑傾瀉而出，溫柔地打在身上，浸濕烏黑幹燥的秀發。林文一只手撐在光滑的瓷磚上，垂頭閉眼，淋了好一會兒，直到渾身都被打濕，長長的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身後，才擡起手胡亂地抹了抹臉。
她此刻無比感激發明了熱水器的人。不論如何累，只要能舒服地洗個熱水澡，就能從煩躁的生活中汲取出為幾分數不多、名為幸福的滋味。
能吃飽，有地方住，有熱水洗澡，已經很好了。
洗發水擠得有點多，揉搓着頭發堆起了綿密的白色泡沫，有幾滴水順着頭發滑向額間，一不小心滲進了雙眼。
“嘶——”
林文被泡沫刺得雙眼一痛，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搓，卻忘了此時她的雙手上沾滿了泡沫。
“MD！”
林文頂着滿臉的白色泡沫，胡亂地去抓挂着的花灑，用清水沖洗着臉頰。
鼻尖有些酸澀，眼眶也變得滾燙起來，可能是被泡沫刺激後的副作用。
林文沖洗幹淨身體，擰幹頭發上的餘水，套了居家服就推門走了出去。
洗完了澡，精神也好了許多，但頭還有些鈍痛。看着一桌冷冰冰的飯菜，林文盯着它們出神了幾秒，端起其中一盤走向了廚房，生火熱菜。
盛夏季節，就算在空調房內，放了一夜的菜味道也變得怪怪的，像是變質，又不像。林文巴嗒幾下嘴，又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一口開水一口菜，囫囵對付着。
嘴裏塞得滿滿的，手上的勺子還在不斷動作着。端起水杯的手有些顫抖，林文的呼吸有些粗重，鐵質的勺子擱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林文捂着臉，整個肩膀都在微微顫抖着，幾滴圓潤的淚水悄悄從指縫間滑落，滴在餐盤中的白果上。
林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用手心蹭了蹭雙眼，面無表情地起身，倒掉了剩下的白果。
……
明有些拘謹地躺着，又有些期待。
她看着宋因瘦削的背影，長長的頭發末端微微卷曲着，披散在身後，女人味十足。
宋因正坐在靠椅上看着手機，屏幕的光明明滅滅地打在臉上，除了手指在不斷的動作，幾乎讓人以為椅子上坐了尊雕像。
“宋因，睡嗎？”明努力挂起笑臉，聲音有些顫抖。
“嗯。”宋因按滅手機，将它倒扣擱在桌子上。起身解着上衣的扣子，露出隐藏在衣服下的鎖骨，雪白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出朦胧的光澤，像裹上了一層天鵝絨，讓人很想探手摸一摸，到底是怎樣一種觸感。
“我先去洗澡。”宋因将襯衣随意丢在椅子上，只穿一件貼身的內衣。
明明在平時看上去十分瘦削的身子，在褪去了表面的僞裝後，竟然顯得意外的“健壯”。肩膀十分舒展，寬肩窄腰，手臂線條流暢清晰，甚至能在曲起時看見微微隆起的肱二/頭肌。膚色雪白，且白得十分均勻。只是身上幾道不規則的、微微隆起的淡粉色傷/疤，為這具完美的身體添上了幾分瑕疵。
明連忙起身：“……我幫你！”
宋因搖了搖頭：“我自己來。”
明聽着不斷傳來的水聲，突然有些忐忑。她攥緊脖子上那枚小小的玉墜，閉上眼一遍又一遍調整着呼吸，緩緩将身上僅存的內衣脫了下來，躺回了床上。
水聲停止，宋因走了出來。
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明，愣了愣。
宋因将搭在身上的浴巾扯下，扔在地上，走向背對着她的明。
她俯下身，炙熱的呼吸噴在女人的臉上，激起女人的一陣顫抖。宋因伸出一只手，搭在女人的平坦的小腹上，一路往上撫/摸着，一直摸到女人交疊着的雙手處。
見明沒有松開的意願，她也在此停了下來，輕柔地撫摸着。
“明，你愛我嗎？”宋因的語氣輕輕的，有些溫柔。
“……嗯。”明愣了愣。
“我好開心。”宋因擡手摸了摸女人光滑的側臉，微垂下眼眸。
“你還願意騙我。”
明猛地睜大雙眼。
宋因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了明的脖頸處，伸手抓住了那個小巧的玉墜，微微用力，便将挂着它的細繩一同扯了下來。
她将玉墜放在眼前細細欣賞着，又将它置于掌心，微微使力。只聽見清脆的一聲“咔”，那枚玉墜居然應聲而碎。
從裏面露出一枚小小的，圓潤的金屬物體來。
“其實你和我一樣。”宋因對着身下的明笑了笑，無視明驚慌失措的雙眼。
“都是太自私的人啊。”宋因居然将那枚“彈丸”放入口中，笑得愈發放肆起來。接着，她伸手鉗住明的雙頰，逼迫着她張開嘴。宋因緩緩低頭，和明雙唇相接。
“但是現在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了。”宋因擡起頭，用拇指輕柔地/蹭/着明柔軟的雙唇，“我不怪你，明。”
“好好生活。”宋因的眼眶有些濕潤，明卻已經泣不成聲。
宋因躺回明的身邊，原以為這是個無眠之夜，沒想到她卻變得十分困倦起來，沒過多久意識就變得模糊，緩緩陷入了一片溫柔的黑暗中。
黑暗中的她，一如往昔般盡力奔跑着，絕望地奔跑着。
但是突然間，她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點光，雖然微弱，卻點亮了她的整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別再鎖我了，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