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次在兩人的交鋒中,……
“長公主前幾日向花仙齋求購螺子黛,被我拒絕了。我把最後一顆螺子黛賣給了長公主的對頭,李貴妃的侄女。”
花姨把最近的賬簿交給寧長樂,這些日子辦各種貴女賞宴虧了不少銀子。不過對于身懷巨款的他們而言,不算什麽。
“很好。”寧長樂點頭稱贊,“波斯商人準備好了嗎?”
“已安排住下。”花姨回道,“波斯商人帶來十顆螺子黛,将于三日後在居然樓進行拍賣的消息已經送出去了。據我所知,京城大半有品級的夫人貴女們都會參見,長公主更是不例外。聽聞皇後對長公主發了好幾次脾氣,一定要得到螺子黛,打壓李貴妃的嚣張氣焰。”
“很好,以我的名義送一封拜帖到王府,讓蕭厲務必參加拍賣會。”寧長樂道。
“長樂,我不明白。你何必如此麻煩,直接回府告知一聲不行嗎?”花姨好奇死了,那日包廂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寧長樂氣到現在。
寧長樂:“我自有道理。”
蕭厲,你等着。
蕭厲收到寧長樂邀他參加拍賣會的帖子,心潮澎湃,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這麽正式?多晾些日子,果然會乖乖服軟。”
青牧看着自家王爺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連連搖頭,無可救藥。王妃擺明與王爺生分,不然回王府不就成了?
當然這話青牧不該說,怕被惱羞成怒的王爺打死。這半個月,王爺的臉拉得比驢長,府內士兵輪番□□練個遍,累得有氣無力,看見王爺,就像耗子遇到貓,能躲得多遠有多遠。
尤其自己這個随侍最可憐,青牧摸摸青腫的眼眶,武藝硬生生在半個月時間拔高了一截。
蕭厲以孔雀開屏的姿态,鬥志昂揚地等到拍賣日。他來到約定的包廂,見寧長樂已等在那裏喝茶,心情越發酣暢。
“王妃,我可對螺子黛這種女人畫眉的東西絲毫不敢興趣。”
蕭厲昂頭挺胸,倨傲又矜持地坐下,不滿地說道,“王妃想和解,也該選個恰當的地方。”
寧長樂擡了擡下巴,無甚表情道:“呱噪,喝茶。”
蕭厲被一句話噎住,憤憤地灌了口熱茶,看看嘴硬的人要撐到什麽時候。
有夥計進來,小聲禀告道:“長公主來了。”
寧長樂露出興奮的目光,像發現獵物的狼。
蕭厲反應過來,看來今天的主角真的不是自己,而是讓他來看戲的。
蕭厲想錯了,長公主的戲碼只能算前菜,真正的主食,寧長樂鎖定的是蕭厲。
居然樓在一層設立拍賣臺,波斯商人操着濃重的口音,費勁地說着十顆螺子黛如何得來不易,如何是罕見的珍寶,最後宣布由一人競得十顆,一次成交,底價五千兩白銀,每一次至少加價一百兩。
這個底價對比如今螺子黛的市價,可以說便宜了十倍。但拍賣者不知道是誰在同自己競拍,增加了未知。
包廂設在二樓,看不見參與拍賣的買家樣貌。每個包廂設有專門伺候的夥計,幫忙傳遞競價者的價碼,在包廂門外朗聲誦讀。
待誦讀完後,半柱香的時間,若沒有人繼續往上競價,這十枚螺子黛就會一錘定音,由價高者得。
鑼聲一敲響,二樓傳來此起彼伏的唱和聲。
“天字包廂,出價一萬兩。”
“地字包廂,一萬一千兩。”
“黃字包廂,一萬一千五百兩……”
價格唰唰唰地往上升高,寧長樂慢悠悠地品着茶。天字包廂的客人就是長公主蕭安蘿。
經過一番競價,價格很快飙高到七萬兩。
這已超出市價兩萬兩,可這是京城,達官遍地,随便撞個人,可能就是個三品大員。
七萬兩對于他們而言,不算什麽。
有被壓出火氣的玄字包廂貴女,直接把價格拔高到十萬兩。
一時間,競價的聲音寥寥無幾。已超過市價一倍高,不少人覺得不值放棄。
其中,絕不包括長公主。
她輕蔑地一笑,在整個京城,還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尤其這個東西關乎她的臉面。
她說了個數字,唱價夥計瞪大難以置信的眼睛,吞了吞口水。
他走出包廂,朗聲唱和道:“天字包廂,二十萬兩。”
在一樓看熱鬧的衆人紛紛發出吸氣聲,議論起來。
“這是哪家貴人?這麽大手筆。”
“我剛才見長公主進去,肯定是我朝公主才能如此豪氣。”
“我聽做官的二舅說,皇上正愁着建宮殿沒錢呢。長公主竟然有這麽多營私?”
“那算什麽?丞相可是我大周首富,區區二十萬兩算什麽……”
寧長樂安排的人在其中引導輿論方向。
包廂內,寧長樂面不改色地說出個數字。
緊接着夥計出門高聲唱和:“月字包廂,二十五萬兩。”
蕭厲傻了。
二十五萬兩,一家女子胭脂鋪能有這麽多收入嗎?
這個數字足夠一萬士兵兩年的軍需啊。
寧長樂似笑非笑地看向蕭厲。
手掌倚在桌上作為支撐,蕭厲不确定地問:“你有如此多銀子嗎?”
寧長樂淡然道:“好戲還在後頭。”
天字包廂內,蕭安蘿不淡定了。二十萬兩,是她購買螺子黛的總預價,她萬萬沒想到有人敢和她叫價。
她第一時間想到,對面的人是李貴妃的侄女。
李貴妃就是想讓她,還有皇後顏面掃地。
二十五萬兩而已,即便她的私錢不足,徐家有的是銀子。
她再次喊出一個價,必須煞煞李家銳氣,讓她知道皇家誰做主。
“三十萬兩——”
“三十五萬兩——”幾乎在天字包廂夥計聲音落定的同時,寧長樂毫不猶豫地讓夥計報出價格。
整棟樓的人為之震驚。不少包廂內的買家紛紛探出頭,想看看誰和誰那麽大的手筆。
蕭安蘿的額角全都是汗,她頗有些氣急敗壞地喊來夥計,詢問月字包廂究竟是誰。
夥計早得了寧長樂的銀子收買,含糊其辭道:“小的只模糊見了個背影,似乎是個身子曼妙,穿着紫衣的貴女。”
是她!是李貴妃的侄女!唯有一品及以上的诰命夫人才能穿着紫色。
她蕭安蘿還從未輸過,冷哼道:“四十萬兩。”
夥計感覺要瘋了。不不不,是競價的人瘋了!四十萬兩啊,幹點啥不好,不過是幾顆眉黛而已。
寧長樂一揚手,剛要說出價格。
與夥計差不多想法的蕭厲一下摁住寧長樂的胳膊,過于緊張和錯愕,令他的臉色泛白,唇色鐵青。
他萬分不解地問道:“寧長樂,你是瘋了嗎?”
“呵。”
寧長樂輕哧一聲,撥開蕭厲的手,面不改色地說道,“五十萬兩。”
“五……五十……萬兩?”蕭厲感覺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長公主不可能跟投!五十萬兩,把王府賣了,也湊不到這個數。我道歉,我道歉。是我嘴賤,不該親你。”
蕭厲的心情可以用“抓狂”來形容。他在想,他也要瘋了,被寧長樂吓瘋了。
“不準去!”蕭厲大聲呵斥住想要出門報價的夥計。他怒氣威壓的模樣令夥計止不住地抖,太可怕了,像是被定在火焰燃燒的墳地,敢挪動一步,就會烈焰焚身,死無葬身之地。
“蕭厲,你不懂我的繼母。她自私自負,傲慢得眼裏看不上任何人,除了徐恩義。她的女兒徐聘婷也只不過學了她三成脾性。這一點,我還賭得起。還有……”
食指在蕭厲的眸前輕輕搖動,寧長樂微微一笑,睥睨道:“我不缺這點銀子。”
蕭厲再一次重新認識到寧長樂,倨傲、冷漠、淩冽的寧長樂。
第一次在兩人的交鋒中,蕭厲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