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寧長樂把蕭厲轟了出去

寧長樂被蕭厲一聲聲“長樂哥哥”給叫迷糊了, 帶着他回到寧府。

蕭厲瞧見園林式的大宅子,樓臺亭閣,仆役成群, 俨然要定居于此的模樣。剛平息的怒火又蹭地一下冒出來。

蕭厲陰陽怪氣地說道:“長樂哥哥.日.子過得很惬意嘛。瞧着不比王府時候差呢。”

寧長樂莞爾一笑:“沒有人在旁邊冷嘲熱諷,确實順心不少。”

論噎人氣人的功夫,蕭厲從來勝不過寧長樂。

蕭厲的臉都氣成绛紫色,寧長樂愉快地勾了勾唇角:“南邊有間院子,我讓人打掃出來, 你們暫且那邊住着,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馮管家。”

馮管家年約四十, 做事沉穩踏實,嘴巴也嚴實。兩個月前,寧長樂才找到的合适管事人選。

寧氏銀號在臨安開了分店後,寧長樂又做起米糧生意。

各方面剛剛走上正軌, 寧長樂把大管事之責交給馮管家。安頓好這些,堪堪啓程趕回京城,結果在路上就遇到蕭厲, 重新折返。

“臨安州府在不遠處, 安頓好了, 我讓管家送你們過去。”寧長樂說道。

“你的住處在哪裏?”

院子很寬敞,很大。蕭厲卻并更在意自己離寧長樂住處的遠近。

寧長樂擡擡下巴, 蕭厲順着望去,兩個院子隔着花園假山,走路都得一炷香時間。

這是多不待見自己?

蕭厲眨眨眼,擺出十分委屈的模樣:“無需勞煩長樂哥哥如此辛苦,我和青牧将就一下就行, 你的院子有沒有剩下的廂房,我們住那就行。

長樂哥哥一走四個月,丁點音信都不給,可讓弟弟想念的緊,離得近些,方便我們兄弟敘舊嘛。”

寧長樂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滲得慌。

“青牧,你家王爺最近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青牧尴尬地撓撓頭:“想您想瘋了吧。”

“閉嘴。”蕭厲羞得臉色緋紅。

“算了。廂房還有兩間空着,馮管家,你讓人收拾一下。”寧長樂無奈道。

蕭厲眉毛一挑,看來娘親說的撒嬌耍賴招式确實管用。

王爺?馮管家聽得心驚膽顫。

他家這位老爺年紀輕輕,做事卻雷厲風行,短短幾個月時間,整個臨安商界無人不知曉其厲害。沒想到,老爺竟與皇親貴胄以兄弟相稱,言談舉止頗為親昵,老爺真不簡單啊。

馮管家哪敢怠慢,立刻囑人去做。寧長樂的新月閣本就整潔,無非是再清掃仔細,添些新被褥罷了。

須臾功夫,房間已收拾妥當。

“你們趕路好幾天,先小憩一會兒,稍後我讓仆人送飯到屋內。”

寧長樂站起身,正要離開,衣袖卻被人牢牢抓住。蕭厲的雙眸濕漉漉的,摻雜着不舍、委屈和濃濃的想念。

寧長樂一怔,心裏忽然軟了一下,輕聲道:“放手,我又不會消失。”

蕭厲如夢初醒地放開手,紅着耳尖,應了聲“好”。

久安随着寧長樂出了房間,悄悄問主子:“少爺,王爺好像有點不一樣呢。”

“哪裏不一樣?”

寧長樂的心情很不錯,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趣地問道。

久安肯定道:“弱了。”

“弱了?”寧長樂不解地反問。

“之前對少爺吧,不說盛氣淩人,就有時感覺像是鬥雞,時常挑釁您。今天再見面,看您的眼神,像被抛棄的小奶貓,弱弱的,可憐兮兮的。”

久安摸着下巴,搖搖頭:“王爺真是可憐。遇上您,老虎變奶貓了呢。”

寧長樂低頭整理剛被蕭厲抓得褶皺的袖口,聲音帶着一絲酸澀,“若真如此,他怎麽會爽快地和離?又這麽長時間不給我來信呢。”

久安無聲地嘆氣,心想這幾個月主子晝夜忙碌,一刻不停地開店擴充,其實就是為了能早日辦妥在臨安的事,趕回京城。

她好幾次看主人坐在書桌前,提筆發呆,愣是梗着脾氣不願寫信。

真是別扭,兩個人都別扭。

蕭厲休整完,出門前找寧長安打個招呼,發現人不在,問馮管家才知道寧長樂正在客廳招呼客人。

他試探地問道:“什麽客人?該不會是上門說親的吧?”

馮管家不疑有他,極其恭敬有禮地回道:“上門說親的人确實不少,不過都被老爺推拒了。客人是我們臨安最大的船運行,範氏航船的少東家範時東。不滿貴客,小人正是範少爺介紹給老爺的管家。”

寧長樂那個比貓還警惕的性子,若關系不親近,絕不會用他人介紹的人。

範時東!

蕭厲把這個名字放在嘴裏,磨牙似的咬了咬,不由分說地讓管家帶他去見寧長樂。

蕭厲踏進廳門,眼神銳利地看向那個陌生男人,長得人模狗樣,看年紀二十來歲。

蕭厲的警覺頓時拉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長樂哥哥,此人是……”

蕭厲的眼神太過鋒利,範時東無端升起一股恐懼,像野獸盯住,随時可能被咬破喉嚨。

這人是誰?為何對他如此兇神惡煞?

範時東不明所以,眼神詢問地看向寧長樂。

“範時東,船運的合作夥伴。”

寧長樂又指了指蕭厲,“蕭厲,我的……義弟。”

寧長樂說出“義弟”二字時,蕭厲的耳朵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心裏快嘔死,好好的“丈夫”變“義弟”。

“既是晚弟的義弟,就是範某的義弟。蕭厲弟弟,幸會幸會。”

範時東手中搖曳的玉扇一合,拱手抱拳行禮道。

晚弟?難聽死了。

蕭厲冷哼道:“你擔不起。”

範時東臉面無光,尴尬異常,不知哪裏得罪了寧長樂的義弟。

“蕭厲!”寧長樂冷聲呵斥。

寧長樂的聲音帶了惱意,蕭厲委屈巴巴地閉嘴,眼含埋怨地剜寧長樂一眼。

範時東暗忖道:這個蕭厲看起來兇神惡煞,倒是蠻聽長樂的話。

他試着緩解氣氛道:“你說要離開臨安一段時間,我這幾日都沒有睡好。今個聽聞你去而複返,心裏不知多高興。特意在天香樓置辦了酒席,請晚弟共飲。”

共飲?蕭厲的神經被狠狠挑動,額角青筋暴起,猛地抓住寧長樂的手腕,咬牙道:“寧長樂,你同他一起飲酒?”

“共飲茶。”寧長樂拍開蕭厲的手,無語道。

“對,是我的措辭不夠準确。這位……”

範時東略一沉思,說道,“這位……仁兄,不如一同前往?”

寧長樂:“他不用。”

蕭厲臉色分外難看,氣哼哼道:“吾早聽聞臨安美食天下一絕,正想品嘗一番,有勞範兄了。”

“你的正事呢?”寧長樂似笑非笑地反問。

蕭厲一怔,支吾地說道:“吾見範兄頗為合眼緣,不如大家一起改天同聚?”

寧長樂把蕭厲轟了出去。

蕭厲沉着臉,同青牧前往臨安州府。

知州李大人、臨安水軍都總管衛大人并一衆官僚早早恭候在此。

簡單見禮後,蕭厲坐于上首,面色冷峻,顯出上位者的威嚴。

“諸位大人好生講講吧,為何臨安兩萬水軍打不過區區兩千水匪?”

蕭厲的眼神似有實質性的壓迫,硬生生地把在場官員們逼出一身冷汗。

李知州暗自推了推衛都總管。

衛都總管拱手彎腰,小心翼翼地看着蕭厲的臉色說話:“安王殿下,這群水匪作風強悍,戰船裝備優良,還配有火器,我們的戰船确實很難讨到好處。

而且常年盤踞于此,對于各水道極其了解,下官屢屢派出艦船,都沒有尋到藏身之地,狡猾得很。下官無能,請王爺恕罪。”

“帶吾去水軍駐港,吾要親自看看。另外,把歷年與水匪對戰的文牍卷宗整理好,送到……送到寧府。河東坊內的那戶人家。”蕭厲說道。

寧府?衆官僚面面相觑,聽聞安王從未來過臨安,怎就有相熟的人家呢?

天色擦黑,街道上夜市已擺開,小攤販們叫嚷攬客,食物的香氣彌漫着整條街道。

青牧捂着饑腸辘辘的肚子,念叨道:“王爺,我們買點小吃吧。這群勞什子官員安排的接風宴根本不管飽,還老灌酒。”

接風宴安排在風月樓裏,菜席只看着好看,分量根本不夠吃。美人來了十幾位,聽李知州的意思,皆是臨安頂尖的妓子舞娘。

宴會末尾,李知州還安排好香房,讓蕭厲随便選。

蕭厲婉拒幾番,才得以脫身。這就是各地方官的接風宴習氣,蕭厲雖厭惡,卻不好當衆發作責難。

皇上沒有給他兵馬增員,他需要依靠當地水軍打贏水匪,不宜與當地官員交惡。

有股子清淡的桂花酒味飄過蕭厲的鼻子,蕭厲循着味來到一處小攤鋪面前。

“客官,酒釀小圓子,您嘗一嘗。又香又糯又甜,溫溫熱熱好吃得緊。”小販笑臉推銷道。

蕭厲沒吃過這種地方小吃,要了兩碗,和青牧一人一碗。

糯米粉做成的小圓子白白嫩嫩,酒香與桂花香融合,一口吃下去,滑嫩無比,可口又香甜,似有一股暖流沖到胃裏。

“打包一碗。”蕭厲甚是喜歡,想着給寧長樂帶回去嘗嘗。

“客官,我們不打包的,湯湯水水的不方便。您要喜歡,您多喝兩碗。”小攤販不好意思地說道。

“酒釀小圓子,加碗一起。”這還不簡單,直接端回去不就行了。

蕭厲付完銅板,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酒釀小圓子,用袖子遮住碗的上方,以免掉入灰塵。催發內力,保持溫度。

青牧有樣學樣,也端了一碗酒釀小圓子,準備送給久安。

蕭厲一路快步趕回寧府,心中雀躍,表情飛揚,期待寧長樂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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