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長樂哥哥,饒了我吧
蕭厲沒想到寧長樂會答應, 他只是想口頭調戲一番,然後乖乖和青牧、姓範的擠一個房間,順便好好教訓下姓範的, 讓他不要癡心妄想。
寧長樂這一答應,着實把蕭厲吓得坐立不安。
蕭厲心想,也許一會兒可以給寧長樂擦個背,就像好兄弟一樣。
常年混跡在男人堆,不是蕭厲自己吹, 他擦背的手法堪稱一絕。
蕭厲不着邊際地亂想,一把拽住青牧,和他就地聊起水軍部署的問題。
眼神時不時偷瞄寧長樂, 直到寧長樂先進了廂房。
青牧恨鐵不成鋼:“王爺!您怎麽拖拖拉拉的?還不趕緊進去,鴛鴦戲水埃。”
“埃什麽埃!”蕭厲一巴掌呼在青牧頭頂,他也想鴛鴦戲水,有可能嗎?
以他對寧長樂的了解, 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他若敢現在進去,同他一起換衣裳,挨巴掌算輕的, 沒準銀戒裏的毒藥不是為旁人準備, 可以專門招呼他。
蕭厲在外面等了足足一刻鐘, 估算着寧長樂已經脫衣進入湯池,心中七上八下, 慢慢地挪步到廂房。
蕭厲一眼就看見那張寬大的床,只有一張啊!
饒是不信鬼神,蕭厲口中還是趕緊念了句“阿彌陀佛”。佛門聖地,他怎麽可以滿心都是龌龊心思呢。
床頭上,寧長樂的外衣亵衣整齊擺放着。床下, 是寧長樂的一雙放有白襪的黑靴。
大手輕撫過寧長樂的外衣,蕭厲想象着總有一日,他們的靴子可以并排放在床下,他們的衣裳可以疊放在一起。
隐約從門外傳來鳥雀蟲鳴,夾雜着水流嘩啦啦的聲音。
蕭厲頓時口幹舌燥,不自覺滑動喉結。衣裳都在這裏,長樂該不會……全身赤.裸吧?聽說泡湯池赤身白條,療養的效果最好。
越是提醒自己此乃佛門清淨地,蕭厲越是心口發熱得滾燙。
猶豫再三地慢慢脫外衣,清晰的流水波動聲驚得他差點沒拿穩腰帶。
蕭厲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撲通撲通,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聲更大,還是水流噗通的聲音更大。
長樂應當是在溫熱的湯池內游動,晶瑩水珠劃過嬌嫩瑩白的皮膚,筆直修長的腿交錯擺動,纖細如楊柳的腰肢宛如美人魚般動人。
一向勇往直前的大将軍,頭一次産生退縮的懼意,甚至重新系回腰帶,準備跑去和青牧他們擠一個池子。
他不是怕沒發生什麽,而是怕真會發生什麽。沖動之下,他不确定自己的人性可以壓過獸性。
“蕭厲——”
寧長樂清朗的聲音仿若浸染了溫泉水,帶着撩人的氣息,“我忘了拿沐巾,把沐巾帶進來。”
蕭厲硬生生止住逃跑的步子,迅速脫掉上衣,露出赤.裸上身,只穿單薄的亵褲,拖木屐,手裏抓住綢浴巾,同手同腳地進入後院。
接近黃昏,翠綠山峰也被天邊的晚霞暈染成淺淺的橘。
水汽朦胧如煙,蕭厲終于瞧見心上人的……背影。
蕭厲眨眨眼,心情從高山宕到谷底,寧長樂穿着沐浴的明衣,将身子遮得嚴嚴實實,除了看見玲珑曲線,其他的啥也別想看見。
“沐巾。”
蕭厲站在岸邊,微微俯身,将沐巾送到寧長樂眼前。
寧長樂聞聲轉身,引入眼簾的赫然是飽滿而堅實的胸肌。
肌肉因緊張而充血硬挺,霧氣化為水珠沁出,不舍地順着肌理慢慢滾落,消失在腹部的溝壑。
幾道淩亂的傷痕非但沒有沖淡旖旎,反而增加了幾分野性。
寧長樂眼前有一瞬的眩暈,忘記了呼吸。
受到極大沖擊的寧長樂,臉頰緋紅好似盛開的海棠,細長嬌嫩的天鵝頸一同被染成紅色,沾染着晶瑩的露水。
蕭厲頓覺口渴得厲害,想要舔.舐、攝取水分,一寸也不想放過。
兩人皆失态了,有種想把對方吞吃入腹的饑餓感。
寧長樂率先回過神,拿過沐巾,把頭埋在柔軟的沐巾內,擦擦滾燙的臉。
蕭厲撇開頭,試探地伸出一腳,慢慢落入湯池。
寧長樂感受到水輕緩的流動,身邊的溫度也變得灼熱。
他面上雖恢複冷然,一副泰山甭于前而巍然不動的模樣,水面之下的手指用力摳進池壁的石塊縫隙裏,遏止澎湃又驚慌羞澀的內心。
“長樂……”蕭厲低低喚了一聲,富有磁性的嗓音喑啞得不成樣子。
他不知為何要喚長樂的名字,只是覺得若不說點什麽轉移注意力,心頭的猛獸便要掙脫樊籠,把人圈在身下,肆意欺辱。
他們堪堪緩解關系,能夠輕松如常的相處,蕭厲不想因一時沖動而毀掉所有。
若是蕭厲想,他早就可以不管不顧地做了,用威脅,用鎖鏈,用黑暗……
低沉的呼喚,讓寧長樂的耳尖像受驚的松鼠耳朵,聳動了兩下。
寧長樂也不只在期待什麽,心跳得如同山中鳥雀的呼鳴,忽高忽低,沒有丁點的規則可言。
“我……我……”
蕭厲‘我’了好幾回,心緒缭亂,電光火石之間,脫口而出:“我給你搓背吧。”
話音一落,旖旎如煙的溫泉霎時變成了洗澡堂。
真當他是親兄弟呢。寧長樂冷哼一聲,道:“我本也只是想教你游水而已。”
寧長樂之所以答應,本意确實是想讓蕭厲學會浮水。只不過被某人的美色迷了眼,有一瞬的意亂情迷罷了。
“埃,好呢。”
蕭厲的腦子被熱氣蒸騰得發糊,不管寧長樂說什麽,他便只會應好。
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
“身體放平,腿伸直。”寧長樂嚴肅道。
蕭厲身體向下,後背朝上,雙手扶岸石,腿努力往後伸,把自己用力拉成與水面平行。
寧長樂屈腿頂住他的腰腹,以免他沉落,玉手“啪”一聲狠狠打在背上:“放輕松!”
隔着單薄濕透的明衣,蕭厲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寧長樂大腿的肌肉線條,美好纖薄。
一想到那雙削蔥白的玉手與自己的背部觸碰,蕭厲便更加緊繃,猶如瀕死掙紮的魚,被寧長樂輕輕一掌摁在手心裏動彈不得,只能難耐地擡起頭顱,水珠順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入溫泉,蕩起小小的漣漪。
蕭厲的心也蕩起一圈圈難以平複的漣漪。
“不是讓你放松嗎?”寧長樂挑了挑眉,下手打得更重。
蕭厲的肌膚不算黑,是健康而又充滿力量感的膚色,幾下用力的拍打讓後背泛起細小的紅絲,在水的濕潤下,如質地極佳的卵石一般瑩潤。
寧長樂心中升起難以言喻的興致,早已抛卻正确的教學,故意地、惡劣地玩弄手心裏的魚。
手拍打背部的同時,甚至用膝蓋輕輕地頂蕭厲的腹部。
蕭厲的身體因天生懼怕沉水,生理性地顫抖。身心被掌控的錯覺加上熾熱蒸騰的環境,蕭厲發出氣短的輕喘聲。
“長樂、長樂哥哥,饒了我吧。”蕭厲低聲求饒。
他很想縱容寧長樂繼續玩下去,可身體早已起了反應。
再這麽下去,玩火***的只可能是寧長樂自己。
“可是你還沒有學會游水啊?”寧長樂頗為無辜地說道。
實際上,他還沒有玩夠呢。
“別——”
水面下某人的膝蓋又不老實的動了動,蕭厲急促地吸氣。
這一聲帶上了痛意,寧長樂猛地回過神,想起曾捅過蕭厲的那劍,似乎就在腹側。
寧長樂趕緊撤回腿,神色緊張地把人扶起來,探手去摸,聲如蚊喃:“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蕭厲心裏慌亂得要死,哪裏聽得清寧長樂在說什麽,只顧撇開身體躲避,唯恐被探到某處。
寧長樂眸色一暗,默默地收回手。
那一劍,那一劍,任誰也不能原諒吧。
蕭厲拿了沐巾披在身前遮掩,語無倫次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敲門,想必是送素齋的,我去開門。”
說罷,一閃身,快如飛鳥般進了房。
寧長樂神色晦暗,低頭撫摸無名指上的銀戒。
廂房內,蕭厲懊惱地捶床,暗罵自己色.欲.熏心,言行醜陋。
硬生生用內力讓自己的身體重歸冷靜,蕭厲換好幹淨衣裳,悄悄出了湯池院子。
掃地僧人攔住蕭厲的去路,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
“施主,您這是去哪?”
蕭厲瞥了一眼僧人的指甲,十指發黃,似有深淺不一的燒傷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吾想去正殿禱念。”
“阿彌陀佛,天色将晚,正殿已關,施主明日再去也不遲。”掃地僧人和顏悅色,眼神卻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絕的狠厲。
蕭厲點點頭,在僧人的注視裏,回到院子。轉身從院牆一角跳出去,行動無聲地來到正殿。
正殿沒有任何人,門大開着。佛祖金像面露慈悲,俯視終生。
蕭厲跨步進入,直奔放有空白姻緣牌的桌子。
他提筆寫下自己與寧長樂的名字,小心地吹幹墨跡。來到殿外,正要抛到姻緣樹上,又想了想,回身重新進入大殿,虔誠地跪在拜墊上,對着金佛叩首三次。
出了殿門,運起內力,飛身把姻緣牌子懸挂在至高處。
做完這些的蕭厲沒有返回湯池院子,反而謹慎隐蔽地四處探查。
這個佛寺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