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謝謝長樂哥哥誇獎

素齋都送過來了, 蕭厲還沒有回來。長樂出院子尋找,被僧人攔住去路,叮囑夜色深沉, 不得亂跑。

寧長樂剛要詢問有沒有見過蕭厲,只見蕭厲從大樹後探出半邊身子,輕輕搖了搖頭。

他默契地沒有開口,轉身往回走,剛進院子, 蕭厲自天飄然飛落下來。

“怎麽回事?”寧長樂詢問道。

“靈山寺的僧人有問題。我認真探查過,僧侶們到晚上,沒有在做晚課不說, 甚至在禪房內聚衆喝酒、賭.博。

湯池的院子守衛也極其嚴格,僧侶組成巡邏隊伍,像士兵般有序井然。

他們還在院後圍牆設置很多陷阱,看似是防範山林野獸, 實則隐蔽得很,更像是防範人去後山。”

蕭厲把發現的情況一一說給寧長樂聽,最後總結道, “我懷疑後山有東西, 正準備回來和你說一聲, 再過去查看。”

寧長樂沉思片刻,說道, “我同你一起去!兩個人有照應,萬一發現不對,我可以回來報告,你能繼續盯梢。”

蕭厲本打算帶青牧一同去後山,寧長樂這麽一說, 他突然想到,如果把青牧帶走,院子裏不就只剩下長樂和範時東。(久安:我不存在??)

萬一兩個人擦出點什麽火花,蕭厲覺得自己會嘔死。

這般想過,蕭厲點頭表示同意。

蕭厲攬過寧長樂的腰,往懷裏拽了拽,嘴角扯出一抹頑皮的笑意:“飛咯。”

寧長樂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蕭厲帶着騰空飛起。突然的失重感吓得他趕忙摟緊蕭厲。

兩人足尖輕點樹稍,山間清風在奏樂,像是在跳一支歡快的林間舞曲。

淩風飛舞的感覺讓寧長樂忘了懼意。山林起霧,似被沖淡的雲,寧長樂伸手觸摸,只感覺到清涼之意,雲在親吻他的手。

蕭厲帶寧長樂飛躍過後院,行至深山密林,像兩只鳥雀輕巧地停在突翹的巨石之上。

“好玩嗎?”蕭厲唇角擒笑地看他。

寧長樂意猶未盡地點點頭:“怪不得青牧說你能飛,這回我算是相信了。”

“謝謝長樂哥哥誇獎。”蕭厲拱了拱手。

“你看那裏。”

寧長樂遠眺,發現距離他們不遠的茂密林中,有四五個火把在燃燒。

蕭厲沉聲:“果有蹊跷。”

蕭厲牽起寧長樂的手,借助鷹眼般的好視力,順着山林小道,一步步靠近人群。

兩人神色頗有些緊張,不遠不近地墜在這群人後面,一路跟到一處寬闊的山洞。

兩人利用洞口巨石遮掩,小心地往裏探頭查看。

山洞內燈火通明,有一口口燒得很旺的大鍋,裏面冒着濃稠深紅的液體。

鍋前站有兩個僧人,紗布掩鼻,合力用大木棒攪動着液體,鍋旁有一堆堆晶瑩的白色晶體。

刺鼻的硫磺味充斥整個山洞。

寧長樂捂住口鼻,附在蕭厲耳邊小聲地問道:“他們在幹什麽?”

濕潤的氣息打在耳垂,蕭厲感受到微小的氧意,不自覺地聳動耳朵,用極小的聲音低語:“他們在熬硝。”

寧長樂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在制作火藥。火藥的主要成分就是硝石、木炭和硫磺。

這裏的溫泉是硫磺泉,加上山洞內的硝石礦,可不就是制作火藥最好的地方嘛。

蕭厲在看到掃地僧人的指甲發黃,有灼燒痕跡時,就有所懷疑。硝和硫磺都具有腐蝕性,長期接觸,難免會留下痕跡。

大周硝石礦藏特別少,制硝不容易。他在北疆時,十萬士兵只有不到兩千人的精銳部隊可以配備火器。

朝廷命令禁止私人制作火藥,違令者斬首論處。靈山寺香火旺盛,和尚們不愁吃喝,到底為何會冒着生命危險制造火藥?

山洞裏的人把黑.火.藥.裝進木箱,用板車拉着往外走。

蕭厲拉寧長樂躲避,輕聲說道:“不知道他們要運到哪裏。你先回去,我繼續跟。”

寧長樂反手抓住蕭厲的手臂:“我随你再去看看。”

這夥人敢制火藥,手頭上定有難以對付的火铳護身。寧長樂有些不放心蕭厲的安全,怕他仗着武藝高強,反而會有生命危險。

兩人跟在板車後面,一路往下走,繞過一個山頭,眼前豁然開朗。

是大海!

月光傾灑在海面,鋪了一層波光粼粼的碎銀,靜谧恬淡又不失壯美。

寧長樂和蕭厲都不是臨安人,不知靈山寺群山之後就是大海,被大自然的美麗震驚到。

五六個僧人推着木板車,來到山腳。

海面上停了一艘小帆船。他們将裝有火藥的木箱,一箱箱擡到船上。

“這批火藥極大可能和水匪有關。”蕭厲沉聲道。

他翻閱過對戰卷宗。水匪有二十艘船,每艘船上除火箭、長矛、投石器等常規武器,還有火藥彈。且彈藥充足,每場戰役,水匪都有大量投擲。

蕭厲命令衛都總管徹查過轄下地區,黑市上并沒有大宗火藥交易的記錄。

如此一結合,靈山寺的僧人和水匪極有可能是一夥的。燈下黑,越是張揚越不會有人注意,還可以防人偷泡溫泉的由頭,名正言順地進行嚴苛的守衛。

這艘船有可能就是去往水匪的老巢。

臨安水系發達,兩面臨海,有不少大河暗流入海。大周海運不發達,貨運量也小。

水匪把老巢安在海島,在各大水系殺燒搶掠,入夜後悄然返回海島。

大海茫茫,沒有很好的方向辨別能力,很難找到老巢。

“你回去找青牧,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從海島回來。”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蕭厲決定先去探探水匪老巢的底。

“不行!”寧長樂抓住蕭厲的胳膊,拒絕道。

若置身于大海,面對的是數不盡的悍匪,說句難聽的,蕭厲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聽話。”蕭厲安撫地拍拍寧長樂的肩膀。

兩人推搡間,不小心踩到樹枝桠,發出咔嚓的細碎響聲。

“什麽聲音?”一個僧人警覺地望向這邊,蕭厲摁住寧長樂的頭趴下。

僧人正要往這走,同伴拽住他:“別疑神疑鬼的,可能是野兔子。貨裝滿了,趕緊走。”

船帆迎風揚起,眼見就要離開。

“長樂,聽話。”蕭厲無奈地說道。

寧長樂見蕭厲堅決,不可能不去。

他堅定地說道:“我也去。”

要死得死一塊,省得留他一個人焦心。

帆船駛離岸口,再推脫就來不及了。

“走。”蕭厲攬住寧長樂,快走幾步,飛身而起,落于船尾。落地瞬間,兩人俯身趴下,船艙恰好擋住匪徒的視線。

輕微的晃動沒有激起放哨人的懷疑,他左右環視着,在甲板上來回踱步。

帆船不大,只有一個艙室。兩人俯身,能聽到從木板傳過來的幾人打紙牌的聲音。

“贏了贏了,給錢給錢。”

“唉,真是晦氣,怎麽又是他贏。”

“阿彌陀佛,真他娘的邪了門。”

這個聲音是……那個掃地僧。

蕭厲和寧長樂對視一眼,繼續聽。

“戒疤啊,你當和尚上瘾了不成。張口閉口阿彌陀佛。”

“這不成習慣了嘛。要我說,當和尚也挺好的,有吃有住還受人尊重。不像當土匪,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被官兵們砍死,也總有一天不小心被火藥炸死。小黑狗不就這麽沒的嗎?”

“戒疤說得沒錯。臨安城內的闊老爺們争着搶着買度牒,想做和尚哩。”

“人是當和尚嘛,那是在躲人丁徭役呢。我當年就是不想被拉着充壯丁才入得夥。”

蕭厲詫異地看向寧長樂。大周禮尊佛法,僧人度牒怎能随意買賣?

寧長樂點點頭。何止是買賣,簡直是朝廷斂財的好手段。如今徭役繁重,死得人不知繁多,富戶人家争相買度牒,以躲避差徭。一張度牒競價千貫常有之,甚至能當做流通的貨幣來使用。

寧長樂自己也囤了不少,想等到價高時再賣出去,賺上一筆。

蕭厲沉重地閉眼。這破敗潰爛的蕭氏王朝。

艙室內,幾人繼續閑話。

有一人說道:“我去外面撒尿,誰也甭想動我的牌,我可記得門清。”

門吱呀推動的聲音,寧長樂害怕被發現,往蕭厲身邊躲了躲。

蕭厲不知何時已撬開一塊船板,抱着寧長樂翻身躲到底下,把船板抵了回去。

腳踩動木板的聲音就在頭頂,寧長樂趴在蕭厲身上,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大氣都不敢喘。

蕭厲無聲地偷笑,寧長樂的樣子像極受驚的小松鼠,簡直太可愛了。

這種帆船大都是雙層,蕭厲剛才聽木板傳遞人聲的厚度,就聽出來了,下中間是空心的。

甲板下,有數根龍骨作為船體的支撐。

現在蕭厲就躺在一根木龍骨上,一手環住寧長樂的腰,一手抵甲板維持平衡。

寧長樂整個身體都趴在他的身上,頭靠在他的胸前,一動不動。

等咔嚓咔嚓的腳步聲消失,寧長樂長舒一口氣。

他沒有武功,全然的黑暗,完全看不到現在的情況,只能感覺到自己随蕭厲呼吸的上下起伏而起伏,四周沒有任何的抓手。

整個人仿佛懸在半空中,蕭厲是他唯一的救命繩索。寧長樂不安地扭動了下。

“別動,小心掉下去。”

蕭厲的呼吸打在他的頭頂,酥麻從頭頂貫穿腳底,寧長樂心跳快得要蹦出來,再不敢動彈。

蕭厲亦感受到了寧長樂的心跳聲。

他仗着身懷內力,眼力過人,肆無忌憚地注視着對方含羞帶怯的面容,以溫柔又輕淺的聲音調戲道:“長樂哥哥,你心跳得好快。”

“我害怕。”寧長樂鼓着臉,氣呼呼地狡辯。

蕭厲輕笑一聲:“我也害怕得厲害。”

咚咚咚咚……打鼓似的。蕭厲的心跳聲完全不輸他的。

寧長樂惡狠狠地說道:“是啊,吵到我了。”

一個巨浪打來,船體劇烈地搖晃,寧長樂慌張地抓緊身下人。

“嘶——長樂哥哥,你弄痛我了。”

蕭厲的聲音聽不出半點痛意,帶着幾分愉悅的尾調。

寧長樂知道蕭厲在故意使壞、調戲自己。

他不服輸地挑眉。蕭厲瞧見,暗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寧長樂雙臂張開,緊緊地環抱住蕭厲的腰腹,兩人貼得更緊。

寧長樂的臉頰貼在蕭厲的胸前,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肌肉像水煮蛋一樣富有彈性。

泡溫泉時就很想摸一摸。雖然隔了一層衣服,觸感有所下降,寧長樂還是略帶滿意地蹭蹭,衣裳都快被蹭開了。

誰怕誰呢。他寧長樂從來不認輸。

蕭厲表示他認輸:“我錯了,你放松點。”他快喘不過氣了。

寧長樂狡黠地一笑,絲毫沒有放松。

肉墊很舒服,船只随着海浪輕輕晃動,像是身處在搖籃,耳邊海浪嘩嘩的聲音譜成搖籃曲。

泡了溫泉澡又擔驚受怕很久的寧長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逐漸進入夢鄉。

蕭厲苦笑不得地看着寧長樂安然的睡顏,一只手仍環住他的腰,防止他掉落。另一只手,輕輕撫摸寧的臉頰。

寧長樂感受到溫暖,像奶貓似的眷戀地蹭了蹭。

蕭厲的心軟成棉花,抿唇輕笑。左腿從寧長樂的身下往外挪了挪,蕭厲輕松踏到船底。

寧長樂不知睡了多久,被蕭厲推醒。

“長樂哥哥,到岸了。”

寧長樂睜開朦胧睡眼,眼前陡然放大蕭厲溫柔的眉眼。

他吓得一仰頭,蕭厲趕緊用手掌護住,防止撞到。

“他們在卸貨。”蕭厲小聲地言語,“我們等一等。”

“嗯。”寧長樂沒有睡醒,含着濃重的鼻音哼唧一聲。

又乖又軟。蕭厲順勢揉了揉寧長樂圓潤可愛的後腦勺。

有微弱的亮光從縫隙透進來,恰好照在蕭厲的臉上,為他渡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柔和又溫暖。

寧長樂看得閃了好一會兒神,突然察覺到不對。

他看到了船底!距離蕭厲不過一尺距離!一腳就能踩到底。

他以為夾層很高呢!實際上坐着都嫌廢腰!

蕭厲耍他,故意讓他在他的身上睡了一整晚。

寧長樂氣惱極了,想要張口怒罵。

蕭厲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一聲,眼神示意船上人來人往。

寧長樂一口氣悶在喉嚨,生生咽回去。他冷然一笑,狠狠咬住蕭厲的臉頰,留下兩排血牙印。

蕭厲斯哈斯哈地輕喘,太疼了。寧長樂,你等着,早晚給你咬回來。

一直等到船上岸邊再聽不到動靜,兩人才小心謹慎地探出頭。

帆船停留在一個極窄的峽口,入目是巨大的海島。

從帆船下來,兩人擡眼望向大海,一輪紅日從海平面緩緩升起,橘與紅的雲鋪滿天空。須臾之間,金光乍現,人間變得明亮,大海變得蔚藍。

這一刻久久烙印在兩人心中,成為彌足珍貴的回憶。

海島是一座陡峭的大山,草木旺盛,森林遮蔽,在高山上矗立着一座城堡。

城牆堅固厚重,有角樓放哨,隐約可見巨弩,手持弓箭的士兵來回巡步站崗,如同一座守衛森嚴的城池。

蕭厲和寧長樂怕被發現,不敢多做停留,隐入密林,慢慢往上攀爬。

行至半路,聽見有人聲。

約莫二十多人的巡邏隊伍從他們身邊經過。

想要進入并不容易。

兩人後退,避開巡邏範圍,發現一處小小山洞,僅可以一人藏匿。

蕭厲說道:“長樂,你留在這裏,我出去探查水匪老巢的情況。”

“注意安全,別逞能。”寧長樂不放心地叮囑。

猶如媳婦叮囑外出丈夫的語氣,蕭厲聽得輕揚嘴角,渾身舒暢。

“放心,你在這呢,我不會拿自己危險開玩笑。”

他說罷,從懷裏掏出一方折疊好的帕子,打開裏面是黃色硫磺粉。

“我在靈山寺內探查發現,順便取了一些作為物證。”

蕭厲解釋完後,用硫磺粉畫個圈,将寧長樂圍在裏面:“你呆在此處不要亂動。”

硫磺粉可以驅蛇蟲,沒想到蕭厲能細心到這種地步,寧長樂心裏一暖,樂呵呵地回道:“你當我和尚啊。”

蕭厲雙手合十,道一句“阿彌陀佛”,笑道:“我可不就是那孫猴子,逃不過你的緊箍咒。”

寧長樂乖乖呆在圈內,倚在石壁上等蕭厲回來。

他向遠處望去,雲朵鑲了金邊,太陽半隐半現,日光如成束金線傾瀉墜落,化為碎金點點,親吻着海面。

因為等待,時間變得尤為漫長,焦心又痛意的感覺,寧長樂第一次體會到。

雖然不美好,卻格外的珍惜。他承認,他不知何時已愛上蕭厲。日光碎在海面,他沉溺在蕭厲的溫柔裏,不再想成為獨立的自己。

時間消逝,樹影從長變短又變長,天色慢慢變得灰暗,寧長樂猜測蕭厲走了有四五個時辰。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寧長樂頹然地揉肚子,好餓。

“餓壞了吧。”

蕭厲姍姍來遲,歉意地說道:“寨子守衛實在森嚴,我好不容易溜進廚房。”

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個麻布包,打開一看,有茶壺、茶杯、盤子、筷子,還有燒雞和饅頭。

那燒雞應當是新出鍋的,冒着騰騰的熱氣,香氣撲鼻。

蕭厲用茶壺裏的熱水燙了一遍茶杯、筷子、盤子,又重新倒滿熱水,遞給寧長樂。

“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寧長樂喝過水,緩解了身體缺水的不适。

蕭厲又拿出幹淨的帕子,用熱水潤濕,捉住寧長樂的雙手,為他細致地擦拭。

寧長樂想要抽回,蕭厲攥得更緊。

他恬不知恥地呵斥道:“不是挺愛幹淨嗎?飯前要洗手。”

寧長樂紅着耳尖,懷疑蕭厲故意報複他之前咬的那一口,手被他揉搓得火辣辣的疼,紅了一片。

蕭厲面上正正經經,心裏蕩漾得很。方法總比困難多,媳婦的手終于狠狠被他拿捏了。

漫長的擦手終于結束,蕭厲心滿意足地搓了搓手指,指尖似乎還殘留着滑膩清涼的觸感。

他掏出貼身匕首,用熱水把刀刃燙幹淨,開始手法熟練地片雞。雞肉被片得薄厚均勻,不一會兒的功夫,連雞骨架都剔得幹幹淨淨,整齊地碼在盤子裏。

蕭厲掰開饅頭,把雞肉塞進去,做成夾馍,遞給寧長樂,如果不是怕寧長樂痛扇他耳光,蕭厲很想親自喂對方。

“水匪遠比想象得還要秩序森嚴,偷雞差點被逮個正着,要不然還能給你帶回些蘸料。”蕭厲不無遺憾地說道。

實在很難想象堂堂大周戰神,如何偷偷地摸進廚房,左顧右盼偷雞的模樣。

寧長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王爺淪為偷雞賊,哈哈哈哈哈哈……”

蕭厲無奈地瞪視:“我是為了誰?”

寧長樂聳聳肩,揚揚下巴:“可能是為了這三只狐貍吧。”

兩大一小,三只白狐蹲在不遠處,抻着下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盤子裏的燒雞。

“你快吃,你快吃,不給它們。”蕭厲護食地擋住燒雞,絲毫沒有同情心。

寧長樂和蕭厲各吃了一個饅頭,燒雞吃掉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雞肉和骨架放到三只狐貍面前。

“嘤嘤嘤——”

狐貍一家搖着蓬松的尾巴表示感謝,低頭大口吃雞。

兩人一起看狐貍吃雞。

寧長樂輕聲道:“毛絨絨一家三口,真可愛。”

蕭厲眼角帶笑:“我覺得可以生三個。”

“你說什麽呢?”寧長樂嗔怪地瞪視蕭厲。

蕭厲無辜地眨眼:“我說狐貍呢。一只崽太孤單,你覺得以後生三只崽怎麽樣?”

寧長樂氣哼哼兩聲,生什麽生?不是義兄弟嘛。誰家兄弟可以一起生孩子。

三只白狐吃完雞,昂着頭“嘤嘤”兩聲,似乎在表示感謝,消失在林間。

插曲過後,兩人聊回正事。

蕭厲面色沉重:“情況不容樂觀。之前的對戰卷宗,關于水匪的戰船記錄在二十艘以下,人數在兩千左右。

今日據我觀察,城堡內至少有八千匪軍,各個訓練有素,分工明确。領頭的大寨主,觀舉止言行,從前應當過軍隊的将領。

海島上還有不少婦孺在進行耕作漿洗,俨然一個封閉的小國家。

最要命的是,我在海島另一端發現大量的戰船,足有一百零五艘。船型齊全,裝備先進,非我們現在的兵力所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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