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蕭厲頓時垮起狗臉

運火藥的船趁着夜色, 重新返回靈山寺。

蕭厲和寧長樂偷摸上了船。這次寧長樂沒趴在蕭厲身上,兩人倚靠着,後來寧長樂入睡, 蕭厲把人抱在懷裏,讓人睡得舒服些。

蕭厲不無嘆氣道,寧長樂真的是風雨欲來,還能臨危不動。這心理素質完全可以當主帥。

等兩人返回靈山寺時,青牧他們都快找瘋了。

兩人衣着整齊, 眉眼含笑地出現,恰似踏青歸來,閑适自得。

蕭厲臉上的兩排血牙印實在太過顯眼, 成功吸引衆人注意。

青牧嘶嘶地吸氣:“王爺王妃,你們去了哪裏啊?”

蕭厲摸摸臉頰,露出神秘莫測、懂的都懂的笑意:“山林頗有野趣,我和長樂興致起來, 去爬山,不小心迷了路。”

“兩位的野趣,真的挺野啊。”範時東不知想到哪裏去, 擠眉弄眼地說道。

“那是當然。”蕭厲占有欲十足地攬住寧長樂的肩膀, 務必讓某人知難而退, 別不自量力。

寧長樂翻了個白眼,礙于現在的局面, 不能戳穿。

靈山寺的主持名為慧濟,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他興師動衆地號召全寺的人來回翻找好幾遍,唯恐蕭厲他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根據僧人所說, 後山沒有任何異常,慧濟心存僥幸,只希望他們真的只是野趣。

不過,這位王爺看起來有些面善。

慧濟不确定地問道:“阿彌陀佛,不出意外就好。貧僧看施主頗為面善,可告知名諱?”

蕭厲拱手道:“在下安王蕭厲。”

慧濟突然神色激動地問道:“蕭厲?安定王蕭桢可是您的父親?”

蕭厲:“正是家父。”

“沒想到……沒想到王爺的孩子已這般大了,阿彌陀佛——”慧濟臉上帶着物是人非的感慨,輕輕嘆道。

蕭厲不記得認識靈山寺主持:“您是?”

“貧僧未出家時,曾追随安定王麾下,一晃也有二十年了。”慧濟不無懷念地說道。

當年,慧濟是安定王麾下的千夫長,同安定王來江浙剿水匪。

在剿滅水匪後,大部分人馬随安定王返回屬地,極小部分人自願留在臨安,編入當地軍營,鎮守江浙。

慧濟就是其中一人。

他因為剿匪有功,在臨安水軍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娶妻定居。

臨安氣候适宜,地處富庶,慧濟想北疆故土貧瘠,留在此地,可以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

實際上呢,當時的水軍都總管心胸狹隘,為人極其善妒。

水匪屢打不下,而安定王來了沒兩個月,就贏了。令都總管顏面掃地,故對王爺一派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貧僧當年被誣陷與水匪勾結,求告無門,在牢獄受盡折磨。是娘子好不容易湊齊銀兩,把我贖了出去。不出一年,娘子因無錢治病,撒手人寰。貧僧沒了世俗牽挂,得靈山寺上任主持點化,出家為僧,一晃十八年。”

慧濟說起過往,眼裏泛起淚花,想起妻子臨死前的枯槁面容,想起當年的不甘、委屈,難以平複心裏的痛楚。

蕭厲與寧長樂交換了個隐蔽的眼神。看來,海島島主極有可能是他父親安定王麾下将領。

“慧濟叔父往事已矣,請節哀。”蕭厲嘆聲道。

青牧從小被安定王收留長大,早已把安王軍當做自家人。聽聞前輩受到傷害,青牧憤憤不平道:“慧濟師父,您告訴我當年是誰冤枉你們,我們王爺定會為大家讨回公道!”

“阿彌陀佛。塵緣俗事不必再提。如今,只怕連安定王都惹不起那人。

貧僧相信惡人即便生前能享盡榮華富貴,死後也定會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寧長樂勾唇淺笑,殘忍地戳穿慧濟的自我安慰。

“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該如何解釋呢?”

慧濟臉色變了變,轉移話題道:“蕭施主,老僧的塵緣往事盡了,唯一的牽挂就是安定王爺。不知王爺可還好?”

“家父一切尚好,這些年一直在北疆鎮守,防止突厥來犯。”蕭厲回道。

慧濟道:“你且與貧僧慢慢說,小沙彌還不看茶。”

慧濟拍了拍沙彌的肩膀,在人看不到的死角偷偷在沙彌的手心打了個暗號。

若是普通的王爺,慧濟會相信他一天兩夜在野趣的荒唐說辭。可蕭厲是安定王的兒子!

蕭厲定是發現了什麽,慧濟讓沙彌通知衆僧侶過來,務必把人先拿下。

兩人要敘舊,大家便都識趣地退下,跟着沙彌出了禪房。

臨走之前,蕭厲給寧長樂一個眼神,寧長樂了然地點頭。

剛出禪房。

寧長樂對青牧低語道:“靈山寺和水匪勾結,主持也有大問題!快去調兵,封鎖靈山寺,莫要一個寺人逃出。後山腳有艘船,先拿下,決不能讓它跑了。”

寧長樂頓了頓,補充道:“不要驚動僧人,悄悄地去。”

小沙彌出還未走出幾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久安一個手刀,把人擊暈,動作迅速地擡進廂房,用繩子捆好。整套流程行雲流水,不過眨眼的功夫。

範時東看得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你……到底怎麽回事?”

寧長樂微微一笑:“範少爺放心,一會兒蕭厲出來,自見分曉。”

範時東緊張地吞咽唾沫:“鄙人可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邀請大家來泡個澡而已。”

寧長樂:“自然自然,還要多謝範兄呢。”

“晚弟……”範時東掏出手帕,擦額角的汗,“鄙人不知您和王爺是夫妻,此前種種若有冒犯,您可莫怪啊。”

寧長樂滿臉疑惑,怎麽突然說起這茬。

範時東聽到青牧一口一個‘王妃’喊寧長樂,聽得他脖頸涼飕飕的。

“晚弟啊,不對,王妃。範某待您不薄,一直是把您當真兄弟相處。我家中有八十歲老母,有嬌妻美妾,還有六個幼子嗷嗷待哺……一家老小都要我養,您莫要坑害我啊!

我瞅着王爺對我們的關系,似乎有所懷疑。您不能為了讓王爺拈酸吃醋,就拖我下水。鄙人懇請王妃速速和王爺澄清。”

範時東叫苦不疊,他和寧長樂從來都是生意來往,之所以舉止親近了些,完全是自己性格使然,加上十分欣賞寧長樂,真心想交個朋友。

寧長樂莞爾一笑:“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了。”

範時東看着寧長樂真誠的笑容,心裏抖了抖。他敢肯定從寧長樂的眼底看見了一絲狡黠,寧長樂就是故意的!

禪房內,慧濟與蕭厲焚香點茶,慢慢細聊。一會兒的功夫,茶壺的水已用盡。

慧濟焦急萬分,怎麽還沒有人來。他一個人可對付不了蕭厲!

“老僧喚人去添壺新茶。”

蕭厲抿下最後一口茶水,緩緩道:“慧濟叔父,不如您同我回府衙好好敘一敘。”

慧濟臉色一白:“你看見了?”

“當年父親帶着大家剿匪,保護地方百姓,您卻成了水匪,燒殺劫掠。如果父親知道,該是怎樣的心寒。”蕭厲神情肅穆地說道。

慧濟凄慘一笑,聲音透出濃濃的不甘與怨恨:“為官如何?為匪又如何?

那些個當官的欺辱百姓,作威作福,赈災的救命錢都敢裝進自己的口袋,示人命如草芥。

那些富人們生下來就擁有花不完的銀錢,還不滿足,哄擡物價,壓榨窮苦百姓的勞力。

辛辛苦苦種一年地打下的糧食,一半交了賦稅,四成給了田租,還剩一成養活自己。

我為官時不能為民做事,為匪卻可以劫富濟貧,收留流離失所的難民,給他們庇護,建立真正沒有苦難的世外桃源。

比起做官,不如做匪!蕭厲你生下來就為皇親,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怎會懂我們這些苦苦掙紮的賤民的痛苦?”

蕭厲沉默許久,緩緩開口:“或許你說得都對,但我還是要抓你,還是要把你們的世外桃源搗毀。”

他天生為皇族,注定要站到大周王朝一方。蕭厲知道自己所想做的,所能做的,就是把現在的乾詳帝推翻,由他來做皇帝。能不能做到河清海晏,天下安富,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靈山寺的九十八名僧人悉數帶回府衙,嚴加看管,封鎖消息,以防被海島水匪提前得知。

蕭厲在卷宗內,找到十八年前關于慧濟通敵水匪的記錄。

正如慧濟所言,當年他被指控為水匪送消息,導致水軍作戰失敗,死傷五百餘人。

當時負責作戰指揮的水軍都尉和玉是慧濟的上司,被牽連撤職,發放塞外,在流放途中病逝而亡。

根據和玉的履職檔案,和玉也曾是他父親麾下的一員将領。

和玉?蕭厲用筆圈出這兩個字,懷疑水匪島主就是此人。

蕭厲依照自己的回憶,描繪出島主的樣貌,并差人喚來一位當年老兵。

經過辨認,确認是和玉無誤。

他的心情變得極其沉重。依照慧濟的供述,水匪中八成是流離失所的難民,兩成是父親的舊部和他們的後代。

蕭厲扪心自問,這一戰打下去,自己和曾經迫害過他們的貪官污吏們又有何不同?

更何況,這群人實力強悍,打起來也非常的棘手。

他思忖再三,決定給安定王去一封信,希望父親能寫一封勸降書,最好把這群人招安,不戰而勝,雙方皆平安無事。

既已确定招安為最上等的計策,蕭厲便苦口婆心地每日去牢房勸一勸慧濟,希望他能夠作為說客,一同勸降和玉。

慧濟修佛多年,卻終究無法參透嗔癡,寧死不願投降,恨透了整個王朝。

夜半三更,蕭厲拖着疲乏的身軀從水軍駐港回寧府。在巷口,恰好遇見寧長樂。

寧長樂提着一盞黃燈籠,溫潤如玉,有着別樣的溫柔。

蕭厲緊皺的眉慢慢舒展,拿過黃燈籠,兩人并肩而行。昏黃的燭光只照亮眼前的路,沒人知道路的盡頭到底會是怎樣的未來。

寧長樂問道:“你有幾成把握招降?”

“不足三成。”

“有幾成把握打贏?”

“七成。”

寧長樂詫異地挑眉:“即便有新趕制的戰船,臨安水軍不足八十艘,而和玉卻有一百多艘戰船。和玉多年打水仗,絕對不容小觑。你确信有七成把握?”

蕭厲沒有正面回答,神色疲憊地說:“打仗是最下的選擇。一旦開戰,無論勝負,都是輸家。你猜猜,當年陷害慧濟、逼和玉為匪的水軍都總管是誰嗎?”

寧長樂哪裏知曉這些,直接問道:“是誰?”

“李貴妃的哥哥,新晉太子的舅父,兵部尚書李器躍。”

蕭厲眼裏閃過陰骘狠意,咬牙說道,“非但沒受責難,反而步步高升。”

前不久意氣風發的蕭厲不見了,現在的他顯出前所未有的倦意。

寧長樂很想抱抱蕭厲,剛伸出的手未觸到衣裳又悄然縮藏在衣袖下,緊緊握住。

“你會給他們讨回公道的。”

蕭厲非但沒有放松對臨安水軍的訓練,反而更加嚴厲,更有針對性,突出海戰特點。

他命令僧侶們繼續制作火藥,甚至找到更多制硝師一起參與。

如果真的兩兵相接,蕭厲要盡量彌補武器裝備的差距。

衛都總管小心地問道:“王爺,私自制作火藥可是要砍頭哩。”

“下封閉令,若有半點消息走漏給朝廷,吾先砍了你的頭!”

蕭厲沒了扯皮的興致,言辭極其狠厲。

衛都總管這些日子早被蕭厲訓得服服貼貼,哪敢說半個違背的字,老老實實應下,暗自嘀咕當朝王爺說話怎麽像反賊頭子似的。

半月後,蕭厲終于收到父親蕭桢的回信。

蕭桢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和玉的勸降書,一封是給蕭厲的家書。

他在家書中希望蕭厲能彌補自己沒有看顧好下屬的過失。若當年蕭桢接受先皇冊封他為太子的建議,現在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一直堅守忠君思想的蕭桢終于軟化,透漏出希望蕭厲可“有一番作為”,不論發生什麽,都願意支持兒子的想法。

在信的結尾,蕭桢對于兒子聽取娘親崔青卿的建議,用兄弟論追兒媳的辦法,表示批評。

當年蕭桢早已知曉崔青卿的小心思,“如果無意,怎會縱容呢”,勸自家兒子莫作死,以‘誠心換真情。’

蕭厲甚是無語,誰說他不誠心了?他心誠得就差跪在寧長樂面前,求寧長樂喜歡他。

再看一遍信,蕭厲反複品讀‘如果無意,怎會縱容’這幾個字。所以寧長樂對他是不是……像當年的父親對娘親,其實早有心意呢。

蕭厲越想越雀躍,輕輕叩響隔壁的房門:“長樂哥哥睡了嗎嗎?”

寧長樂一襲白玉色亵衣,顯出玲珑身材,烏發披散在身後,開門道:“何事?”

蕭厲撇開眼,不敢直視對方的臉,大着膽子說道:“我睡不着,可不可以同你一起睡?”

寧長樂看見蕭厲眼下的烏青,知曉他最近心情很是低落,咬了咬下嘴唇,道:“進來吧。”

說罷,轉身回屋。

蕭厲的臉頰被黑發輕輕掃過,直癢到心裏。

寧長樂倒杯冷茶,啄了一口:“你睡卧榻……”

蕭厲頓時垮起狗臉。

“亦或者同我一起睡床?”

寧長樂含笑地看向蕭厲。

當然是同床共枕,相擁而眠啊!

蕭厲內心在吶喊,面上冷靜地道:“都聽長樂哥哥的。”

寧長樂:“那睡卧……”

蕭厲手扶額頭,眉頭微蹙,有氣無力地叫喚:“哎呦,哎呦。近些日子總是睡不着,頭疼得厲害。”

寧長樂似笑非笑:“有病就吃藥。”

“哪裏用得吃藥,有你在身邊,我就好了。上次在船板夾層裏,我們互相依靠,聞到你身上的氣息,莫名覺得安心。”

蕭厲眼裏似乎蒙了一層水霧,楚楚可憐:“長樂哥哥,可憐可憐我吧。”

“洗漱幹淨再上床。”

寧長樂不再搭理做作的蕭厲,兀自上床睡覺,把靠外的位置留了出來。

蕭厲三下五除二,快速地沖了個冷水澡,用內力烘幹水漬,穿好亵衣。

猛然想起寧長樂對自己的胸肌似乎很是中意,又把上衣脫掉,只穿亵褲,鑽進了被窩。

寧長樂翻身背對蕭厲,合上眸子。

蕭厲乖巧地仰面,全身僵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唯恐被一腳踹下床。

等了好一會,蕭厲輕聲問道:“長樂哥哥,你睡着了嗎?”

回應他的只有規律而輕淺的呼吸聲。

睡着了?!

蕭厲頓時有些洩氣,似乎只有自己在緊張。

所以寧長樂到底是有意縱容,還是心無旁骛,拿他當兄弟呢。

蕭厲翻身,盯住寧長樂的後腦勺。好圓的後腦勺,像貓崽一樣可可愛愛。

他悄悄地往裏挪了挪,輕輕嗅寧長樂的脖頸。兩人明明用一樣的澡豆,柑橘的藥香味卻有所不同。

寧長樂的味道更好聞、更清新。

蕭厲沒有撒謊,嗅到寧長樂的味道,他就會莫名覺得舒心。想到世上能有這個人真好,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真好。

緊繃焦躁的情緒漸漸變得平靜,蕭厲閉眼進入夢鄉,呼吸跟随寧長樂呼吸的節奏,緩慢而有規律。

寧長樂睜開眼,翻過身來,眼裏掩不住的溫柔,輕輕在蕭厲的額頭印下一吻,随後把頭枕在蕭厲的胸前,倍感舒服地睡去。

翌日。久安來到寧長樂房前,想伺候洗漱,擁有殺手敏銳聽覺的她聽出兩個呼吸聲,大驚失色地打開房門,發現主子和王爺交頸而眠。

“啊——”久安的大叫聲吵醒大半寧府的人。

寧長樂睡眼惺忪,還沒明白發生什麽,就見蕭厲光着上身,被久安拿笤帚攆了出去。

看到久安如臨大敵,驚慌失措的模樣,寧長樂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主子,你還笑?還笑?”久安恨鐵不成鋼地跺腳。

寧長樂打了個哈欠,語氣含糊:“難得看到久安有如此豐富的表情,有趣。”

“少爺,您不能如此主動!您忘了王爺的和離書嗎?”久安恢複面癱臉,話說得辛辣直接。

她很想主子和王爺有情人終歸眷屬,可前提是王爺要先跪下來求主子,再八擡大轎重新把人請回去。

想起和離書,寧長樂臉色一沉,堅定地說道:“我會讓他親自撕毀。”

一衆府丁聽到聲音,過來圍觀。

被趕出房外的蕭厲半.裸着上身,毫無愧色,不疾不徐地披上外衣,淡然地進了自己房間。

青牧跟在身後,趕緊掩上門,欣慰地抹起眼淚:“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和許伯終于盼到今天了。”

“瞎說什麽呢。”蕭厲微微嘆氣,“只是同床而已。”

“自王妃嫁入王府,一年兩個月七天了,能同床就是天大的進步。”青牧頗為樂觀,有感于這次史詩級的進步。

蕭厲受到鼓舞,暗自想,什麽兄弟情不兄弟情,媳婦就是有意縱容他!

離贏得寧長樂的真心已經不遠了!

待到兩人同桌而食,馮管家看他們的眼神都帶着些異樣。明明是夫妻倆,非弄得和偷情似的,這難道也是主子們的情趣?老人家表示不理解。

蕭厲得了父親親筆寫的勸降書,帶着慧濟及幾位主要僧人,只乘一葉小船,來到海島外。

海島群艦齊出,密密麻麻排列在海面,水匪們嚴陣以待,只要一聲令下,萬箭齊發,随時可以要蕭厲的性命。

蕭厲負手立于船頭,用內力朗聲喊道:“吾乃安定王之子蕭厲,今日攜家父書信一封,特意拜會和玉島主。”

和玉此前只知道,臨安水軍新來指揮将領是皇族王爺,其他消息一概探查不出。

後來靈山寺被封,慧濟等人了無音信,和玉這才稍稍重視起來。

和玉本以為這位王爺是來與他對戰的。哪成想竟是故人之子?

和玉曾跟随安定王六年,很是佩服安定王的為人。

他從船艙內走出,隔着數不清的艦船遠眺:一人傲然挺立,倒有幾分安定王的軒昂氣勢。

“放他進島。”和玉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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