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大白

“千秋……你……你有喜了?”

莊月銘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回蕩了很久很久,不知是他,連我都愣住了,可清醒過來,卻覺得上天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老子居然有孩子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誰是兇手,可是便是這個兇手,明日,便又要有個了結……

莊月銘目光中的沉痛被我翹了個清清楚楚,我輕咳一聲,拍拍他的背:“唔……如你所見,帶着些事情解決完了,我便會和相公雙雙歸隐,屆時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便一筆勾銷吧……明日……莊月銘,我知你……”

“你從未開口問過我!言千秋,你從未問過我!”莊月銘此時已經冷的可以凍死一只野豬,我卻有些不明白,我該問他什麽?問他我能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和別的男人生孩子?

這場談話最終在莊月銘的怒氣中不歡而散。我有些頹然,卻忍不住伸手附上自己的小腹,你這小崽子,早不來晚不來,何以現在才來,你的爹爹……若他明日勝了,我也許便留不下你了,他若敗了,你便沒有爹爹了……我猛然想起自己身上還中着毒,會不會孩子出生也會帶着這樣的毒?仿佛所有的問題都忽然向我襲來,我承認有些應接不暇……

身上的衣裳不覺又加了一件,莊月銘此刻只着了件中衣與我相對坐下。

“夜間涼……這麽大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的麽……”莊月銘淡淡道。我卻不知該如何接下一句。

“莊月銘……”我輕輕叫了他一聲。他擡頭看着我,我定定道:“無論如何,明日一定要帶我一同進宮,不要……不要将我留下。”

莊月銘目光深沉,望向一邊:“你想送死,我何苦攔你。”我又無言以對。

這一夜,注定無眠。第二日清早,莊月銘便帶上我朝皇城的方向出發。昨日鬼離讓我們跑了,今日又是十分關鍵的日子,他定然不會給我們機會鑽空子,臨近宮門,莊月銘忽然停下步子,噙着一絲玩味的笑意将我看着:“這回信我?”

我認真想了想,又認真的說:“信不信你,我能靠的,都只有你。”莊月銘忽然一怔,随即轉過頭輕咳幾聲,拿出藥丸:“吃下這個。”我泰然接過,一口吞掉,還沒來得及沖他笑一笑,便眼前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待我有了些許意識之時,才發覺自己仿佛是置身一木箱之中。外面似乎有響動,然後是木箱被重重擱下的聲音,我只覺得周身一震,便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皇上,微臣還有一人要引見。”是司徒珏明!我伸手微微擡起木箱蓋,竟然是開着的!朝堂大殿之上,只有那一身明黃的男人與九層階梯□着紫色官府一派凜然的秦丞相。

皇帝手中似乎正持着一捧卷軸讀着,聞言微微擡頭,擡手算作允諾。我心中略有些緊張,果不其然,鬼離押了葉祝進了大殿,殿門幾乎是被破開,如此沖撞,竟然無一護衛沖出來!

司徒珏明微微一拱手:“敢問皇上可知殿下之人是何人?”

皇帝放下書卷,揉了揉眉心,道:“若是朕沒有猜錯,定是朕失散多年的三皇弟了。早些時候便已經聽聞秦丞相為了朕的家事勞心勞力,朕這是感動的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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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珏明一怔,随即微微一笑,作一揖:“皇上英明。”

“哈哈哈哈,皇上如此英明,不知是否猜到微臣又為皇上準備了什麽?”一個聽起來就十分老奸巨猾的聲音進了大殿,文章居然帶着大批人馬直入宮廷。跨進大殿,他略一揮手,士兵們便包圍了大殿。我在箱子中大驚,看來一場動亂,真真是一觸即發!

皇帝畢竟是皇帝,此時此刻都臨危不亂,還能挂上一絲笑意,起身負手而立:“文章,你這老賊,總算是按耐不住了。”

文章冷哼一聲:“當年文家與高祖共贏天下,這麽多年來更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皇上如今只怕是忘了文家,想來皇上政務繁忙卻又處理不過來,老臣以為,治國一事當時有能者居之!”

皇帝冷冷的看着文章,繼而又轉向司徒珏明:“秦丞相意下如何?”

文章忽然大喝:“死到臨頭還不知,陳煜,你弑父殺兄,取得皇位卻昏庸無能,先下我南姜真命天子已然回朝,還不快快讓賢!”話音剛落,窗戶相繼破開,竟然是鬼離和流裘的殺手!鬼離一劍已經刺向皇帝,葉祝似乎是被點了穴,不得動彈,臉上卻一副焦急之色。

我咬咬牙,從相中跑出,使勁全身氣力沖向皇帝,好在出來才發現我這木箱似乎是貢品的箱子,除了木箱直線便到了皇帝身邊,鬼離的劍也是在這時抵達。千鈞一發之際,我推開了那皇帝,腳上卻不知被什麽絆了,倒在龍坐上,将好躲過了那一劍。

“千秋!”葉祝大喊,可如今他被困者,使不上力。就在此時,後座忽然殺出一人,發出暗器擋開了鬼離的劍,我大喜,是言華!可是喜過之後,又是深深的憂慮:“你來做什麽!快帶着葉祝離開!”

言華不語,抱起我飛甚至安全處。

文章見轉眼有這麽多不速之客,唯恐事情有變,道:“秦丞相,還不将這些逆賊拿下!”

司徒珏明一直未發話,只是垂着眼簾似乎在思考什麽。言華趁機為葉祝解了穴。鬼離怒道:“太子,還在等什麽!我們為的便是這麽一天!”

司徒珏明沉默片刻,忽然擡頭道:“師父,你還想騙我到幾時?”

你還想騙我到幾時……鬼離身軀一震,吞吞吐吐道:“太……太子在胡說什麽!”言華冷哼一聲,微微放開我,道:“二十年前的兩國之戰,只怕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言華一句話,讓文章和鬼離二人皆是一驚,包括我都十分驚訝,可不知為何,除了我們三人,其他人都顯得格外的鎮定。

“胡言亂語!受死!”鬼離伸手打出毒掌,可下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擋在我們身前,擋下了下了那一掌!

“師父,你還不準備說真話?”司徒珏明似乎是在隐忍着什麽,我有些不懂,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言華看了看我,上前一步:“二十多年前,文丞相聯合衆多大臣鼓動先王攻打流裘,固然是為了将帝王引出皇宮,好成全宮內的一場奪子之變以及在戰場之上刺殺先帝,屆時丞相再,卻不知流裘宮中,亦有變數。流裘王後的的确确是跟着上了戰場,卻不是為了與王同行,而是想要趁戰亂與人私奔!”

“你滿口胡言!”鬼離還想攻來,卻被司徒珏明攔住:“師父,你還要一錯再錯?”鬼離掙開他:“明兒,你在說什麽!你是流裘的王!不要忘記!現在是你最好的時機!無論什麽原因你都不應當錯過!”

“哪怕是殺母之仇?”司徒珏明沉痛道:“這麽多年,師父會不知,讓我堅持這麽久的,便是這份仇恨?流裘固然需要有人一統大局,可師傅你為何一直打壓欽而力捧我,為何一直讓我護住流裘的天下?為何你從未告訴我,你才是我的生父?”

“你……”鬼離退後幾步,陡然妄想言華:“是你!”

言華微微一笑:“江湖晚報,便是如此。”好樣的!我沖言華丢去一個飛吻。可還沒來得及讓我好好表揚他,他已繼續開始揭露真相:“想來是你與當年的王後珠胎暗結,原本約定在王上戰場的混亂之際雙雙私奔,而你卻不知什麽原因忽然改變想法,棄下王後,想來無辜的王後便是被文丞相派來刺殺先帝的人給殺了,先帝未死,可文丞相倒立一功,真是高明!”

“師父,他說的,可是事實?”司徒珏明沉聲問道。

鬼離有些驚訝:“你……你們?”

葉祝不屑道:“老家夥,你們以為我真的會被你們制服,早在你們來之前,老子已經在皇宮中晃了好幾圈了!”

是了,當初我與葉祝兵分兩路,就是讓他先行找到皇帝,表明身份,可我一直擔心他這麽五大三粗的會不會一講不好就和別人打起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确實是多餘的!

我問言華他是人如何知道的,他說:“當日護了蘇家的人,我想着這整件事,總覺得有些問題,便去了流裘,你一定不知道我遇到誰。”

誰?

“師伯。師伯的醫術竟然有一半是在流裘拜師所得,而他拜的毒醫,便是那鬼離的師父,算起來,他們二人也算是分屬同門,這才知曉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我恍然大悟,繼而更加大悟:“那師伯給我的本素心經!”

言華沒有看我,淡淡道:“除你之外,我與師伯曾找過他,畢竟,當初你的毒蠱,母蠱是種在他身上,可是……他當時并未答應解出情蠱,在曉得師伯與他的師父關系之後,給了我們素心經,為你解毒。”

皇帝威嚴而立:“文章,你欲刺先帝未遂,現今又妄想弑君篡位,你可知罪!”

文章已經愣了很久了,忽而大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可我們這盤棋還沒完,給我殺!”話畢,士兵便沖了上來,我與言華葉祝護住皇帝,便在這時,莊月銘忽然出現,且是孤身一人。想不到文章竟然能買通宮中護衛。紛亂之際,我瞟見司徒珏明呵鬼離依舊站定原地,鬼離忽然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是她!男兒志在四方,又豈能為兒女情長所累,現在面對的,是即将到手的江山,明兒,我不許你有任何變數!我替你除了她!”說時遲那時快,鬼離竟然向我沖過來,司徒珏明似乎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恰好我與護衛打鬥糾纏中,腹中又傳來陣陣疼痛,躲只怕是躲不開了。

然而,就在那一掌快要劈上我的身,周遭的人皆大驚之時,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擋在我面前,那一毒掌便生生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我幾乎是狂吼出來的,可是莊月銘便是這樣在我面前從嘴角溢出血絲,倒下。

司徒珏欽反應過來,立刻拉開了鬼離,言華和葉祝也帶着皇帝一同護住了我們。

莊月銘猛一咳嗽,大片的鮮血溢了出來,看的我心驚肉跳!我幾乎是絕望的不斷為他擦掉嘴角的:“你給我撐着!你給我撐着!你不是說我不信你麽,莊月銘,你給我活着!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信你,好不好?讓我信你……”

莊月銘中的是毒掌,鬼離內裏又極高,此番已是面色蒼白,他有些無力的撫上我的臉:“從前以為你聰明,有些時候卻笨的可以……連真情實意和逢場作戲都看不出來……”

“什麽真情實意什麽逢場作戲,我不管,你活着,你給我活着!”我已經無力再喊,只能拼命的搖晃他阻止他閉上眼。

他猛咳一聲,又是一口鮮血:“當日我刺你一刀,你卻告訴我,你愛我……言千秋,我自然不會大度的讓你就這樣和別人在一起,我……我也愛你……”

周遭的一切都忽然安靜下來,亦或是我已經聽不見,耳中只有他對我說,他愛我……我忽然覺得我好像錯怪他了,一直以來都是……可是,可是他連一個向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

“球球,為何要來救我?”

我後悔了,當初他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便應該老老實實地告訴他,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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