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排完隊買完票的人，只是用各種打量的眼神，光明正大地瞄了他們幾秒，便拿着各自的電影票，拉着身邊的人往放映廳的方向走去，不多一會，整個電影院大廳便空蕩蕩的。

時間像是在剎那間凝滞了，何小萱嘴角勾勒出四十五度的弧度，眼裏含着微笑，靜靜地看着何郝然，他，還像那時候，那麽寵溺着她，她仿佛看見了未來的光。

何郝然抿着唇，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終于又看到他深愛着的人了，會對着他脆弱，對着他無理取鬧，那樣的她，才是他所熟悉的。凝望着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眸，清澈透亮。

何琪站在原地，指甲掐進了手心，然後又緩緩松開，而後，又深陷入手心，不停地重複着，失神地看着他們兩個人的笑臉，身上的力量，一點點被抽離。

何維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那個能令何小萱笑得燦爛的人，居然是長得跟他有七分相像的堂弟，何郝然。何小萱是他認定的人，何郝然是跟着他一起長大的夥伴，如若要他轉身離開就此放手，他坐不到。倘若要他假裝微笑去跟何郝然搶女人，他也做不到。走，不舍，留不得，只能在原地徘徊着。

“何郝然，陪我去看電影吧。”何小萱拽着他的衣袖，柔聲地說着，看到他衣服上濕了一片，像是極其滿意她自己的傑作似的，輕笑出聲。

何郝然牽起她的手，嘴角蕩起了笑意，“好”字剛準備脫口而出，卻被生生地吞回喉間，擡起頭來的他，看見了何琪幾近絕望的眼神和過于蒼白的臉，還有一個跟何小萱穿着同樣款式的純白休閑服且長得跟他非常相似的男人。

“維斌。”何小萱遲遲等不到何郝然的反應，順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笑意瞬間在嘴角凝結，何維斌就站在不遠處，她不知道他會怎麽看她，只是，她希望，能得到他的祝福。

“呵呵，電影快開場了，你們要進去了嗎？”何維斌聽到她叫了他，有點尴尬，便揚了揚手中的票，對着他們說着。

“維斌哥，真的是你？”何小萱沒喊出何維斌的名字時，何郝然還以為人有相像，長得像并不足為奇，可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那麽多長得相像的人。只是何郝然還沒弄明白，何維斌跟何小萱之間是怎麽樣的交集，至少在他看來，穿情侶裝的未必是情侶，也有可能是在裝情侶。

“嗯，是我，你小子回來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氣氛稍微有那麽點的不自在，特別是何小萱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解剖似的，他是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還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呵呵，這不是剛好遇到嗎？在我旁邊的這位是我要娶的人，何小萱。”似是害怕聽到他最不想聽的答案，何郝然便先搶先一步向何維斌介紹了。即使維斌跟小萱之間有什麽，那也只能是他最愛的維斌哥退出，他不想再放開何小萱的手了。

“萱，何琪，這個是我的堂哥，何維斌。”向維斌哥介紹完何小萱後，何郝然又向她們倆個人介紹何維斌，他大伯的兒子。

“哦。”何小萱拉長了音，他那句認定她了的話，似乎還在她的耳邊環繞，只是，聽到的那一刻，她有的是感動和愧疚。而這一刻，再想起那句話，她有的還是愧疚，只是沒有了感動，是糾結。當何郝然開口叫“維斌哥”的時候，何小萱的心嗖嗖的涼了一下，還好他們兩個人只是堂兄弟，只要不是親生的就好。堂兄弟，這樣一來，她就比較容易跟何維斌保持距離，“妞，你怎麽在這裏，跟誰一起來看電影？”何小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地朝何琪的方向走路去，心卻再想着自己的心事，絲毫沒有注意到何琪的異樣。

“那個……”何琪站在那裏，微微地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呆呆地看着何小萱一點點地向着她靠近。

“妞，你怎麽了？”何小萱習慣性的挽起何琪的手，當碰觸到她的肌膚時，涼意，她反射性地把手收了回來，擡起頭，才看到她那張慘白的臉，心中，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沒事。”何琪的雙手緊緊地按着自己的胃，頭上冒着細密的冷汗，好痛，她的胃，總是跟着她的情緒在走，她情緒不好，便會痛。折磨，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何郝然和何維斌似乎是看出她們的異樣，兩個人，都往她們這邊走來。

“是不是胃痛？”何小萱看見何琪痛苦的表情，心一下子就慌了，她最怕的，就是看到她胃痛的樣子，似乎是很痛，但是她辦法幫她分擔，身為閨蜜的她，有種無力感。

“你們進去看電影吧，我先送她去醫院，回頭再去找你們。”何郝然拉起何琪的手便往外走，頭也不回地用其他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着。

何小萱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們遠去，她不知道，何郝然和何琪兩個人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也不知這是不是何郝然答應的不丢下她…。

“萱，電影開場了。”何維斌走到何小萱的身邊，輕輕地說着。他不知道她和自家堂弟的感情有多深，他也不會去勉強，只是，如果，何郝然給不了她幸福，那麽，他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