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套路
大婚之日,末連說要迎娶小淵國長公主為妃。此事, 來得蹊跷, 上官辰這心中不解,想着尋個合适的時間進宮面聖将此事問個清楚。
思量着末連和蘇如卿新婚燕爾, 上官辰在末連大婚後的第三日才請了旨進宮。
這一次,領路的小太監将上官辰引到了政事殿。
小太監替上官辰将門推開,恭敬道:“陛下在裏面, 大人,進去吧。”
上官辰朝着小太監微微颔首,轉身走進政事殿中。
大殿的門吱呀一聲合上,小太監瞧着合上的門愣愣出神。他覺得,方才輔政大臣的神情似乎分外凝重。
“陛下。”像往常一般, 上官辰規規矩矩喊了聲。
末連站在大殿中央,望着檐下的匾額目光溫和:“子安,你覺得這匾額上的字寫得如何?”
匾額上寫着“勤政立國”四個大字,字體強勁渾厚, 有種力透紙背的潇灑。
“勤政立國”四個字是先帝禦筆親書,用來勉勵大淵國以後的每一任皇帝:“陛下,這字寫得自是極好, 只是不知陛下為何突然這般問臣?”
末連回頭, 眼底一片溫和, 看向上官辰時目光陡然一變,夾了些沉重:“子安,自我登基以來, 朝堂上便是東方胤其一方獨大。前些日子,因為東方胤其擅自出兵小淵國,我借此收了他派去邊疆的兵讓聞恭卓帶着,也算是削了他的兵權。如此一來,在朝堂之上,我和東方胤其兵力相當,才有了些說話的底氣。”
他這一番話說得沉重卻也全是實話,上官辰皺了皺眉:“臣知道,陛下自即位以來一直被東方胤其壓着心裏憋屈。陛下想着快些将大淵國的實權給拿回來,臣能理解。不過……”上官辰話鋒一轉,眉心皺得似是更緊了,“陛下,小淵國觊觎我大淵國已久,是斷不會因為聯姻放棄他們野心的。同小淵國聯姻,此事,不妥。”
“為何不妥?”對于上官辰的擔憂末連不以為意,“他小淵國觊觎我大淵國已久,主要是因為他們土地貧瘠,每年産的糧食不足果腹。若是大淵國同小淵國聯姻,我會每年撥出糧食給小淵國。民以食為天,糧食足了,百姓安居樂業自然不會一直想着來侵犯我大淵國。”
“陛下此話說得在理,只是小淵國乃虎狼之國,安會只為果腹甘心偏居一隅?”上官辰說到此處,目光中不覺多出些防備,“小淵國同意和大淵國聯姻,說不定只是在靜待時機。等到時機成熟,定會再次生事。此事,陛下要三思。”
上官辰雖不願看到兩國征戰,卻更不想看到末連引狼入室。作為臣子,大淵國的輔政大臣,他有責任将這些個方方面面都考慮到。
末連來回踱步半晌,終于止了步子:“此事,朕已決定,子安不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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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末連雙手搭上上官辰的肩膀:“子安,此事,你信我。”
他的眸子裏有種強烈渴望被認同的期待,上官辰愣了半晌,轉念一想,末連既然如此确定,想來是做好了萬全之策,于是終于點頭應下:“好,臣信陛下。”
末連眸中的笑是午後的陽光,溫暖又明媚:“好。”
“那陛下可否答應臣,萬不能因急于扳倒東方胤其做出什麽不利于大淵國的事。”上官辰心裏如何也不踏實,他總覺得要親自再确認一遍才安心些。
末連親昵拍了拍上官辰的肩膀:“這個自然。”
上官辰不自然往後退了退:“那就好。”
末連自是捕捉到了上官辰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尴尬,他不說破,只淡淡揚起了唇角。
出了政事殿,丁川迎面走來。
瞧見上官辰丁川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盡管面露詫異卻依然掩不去眼底的那抹驚喜:“大人來了。”
許久未見丁川,再次相見,上官辰也覺得有幾分親切:“丁侍衛,近來可好?”
丁川爽快笑了笑:“下官一切都好,聽說前些日子大人病了,不知現在身體如何?”說這話時丁川忍不住皺起眉,上下将上官辰打量了一遍。
他和丁川雖無深交,卻從心底裏覺得丁川這人不錯。上官辰搖搖頭,沖着丁川道:“無妨,已經好多了。丁侍衛這是要去何處?”
“下官要去當值,路過政事殿看到大人過來同大人打個招呼。”
“既然丁侍衛要去當值那我就不耽誤丁侍衛了。”上官辰說着往邊上側了側身,給丁川讓出一條路。
丁川面上笑意不減,只是眸中隐約多了分失落:“那好,大人保重,下官告辭。”
上官辰笑着點頭:“好。”
走出沒多遠,丁川頓住步子側頭望了過來。看上官辰依舊笑意淡然站在原地,丁川一雙眸子緊了緊,轉身離開。
瞧着丁川漸漸走遠,上官辰也轉身順着臺階往下走。
下了臺階,轉了個彎,眼角不經意瞥見一個人。
那人身姿高挑,面容清麗,只是面上并沒有先前那種舒心明媚的笑。
上官辰走到那人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臣參見皇後娘娘。”
蘇如卿聽罷,面色似乎更不好看了。
上官辰不明就裏,側頭看了看政事殿的大門:“娘娘既然來了怎的不去見見陛下?”
蘇如卿撐着面上虛虛的笑,聲音淡淡問了句:“陛下……他……”她說話間帶着遲疑,似乎琢磨着如何開口比較好些。許久,才喃喃道,“陛下他可還在忙?”
“陛下既然在政事殿想來是有事要忙。”
“是麽?”蘇如卿不置可否一笑,“這幾日陛下上完早朝不是待在禦書房就是來政事殿,連禦花園都極少去。就連……”她握着絹帕的手不自覺收緊,“就連大婚當日都在禦書房待了一整晚。”蘇如卿緩緩笑開,那笑裏分明沒有半分喜色,“想來陛下的确是有許多政事要處理。”
上官辰回頭望了望政事殿緊閉的大門,清秀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處:“皇後娘娘,用不用臣去問問陛下,讓陛下抽空同娘娘說說話。”
她清澈的眸子裏略過一絲光彩,很快那抹光彩淡去,只餘晦暗的眼神:“不必了。”
“為何?”
蘇如卿強顏歡笑:“本宮不想讓陛下厭惡。”說罷,她默默走開。
候在不遠處的宮女瞧着蘇如卿走開,緊緊跟了上去:“皇後娘娘,您不去見陛下麽?”
“不去了。”穿着鳳袍的背影單薄消瘦越走越遠,奇怪的是,那紅色鳳袍分明是鮮紅的顏色卻無端染了層孤凄之色。
蘇如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上官辰站在原地,心中的自責止不住往上冒。
上官辰看看政事殿的殿門又轉身望望蘇如卿離開的方向,心頭無聲揪了一下。
勸末連同蘇如卿成親,他是不是做錯了?
出了宮,上官辰并沒有直接回府,他吩咐車夫去了城裏的一個茶館。
上官辰下了馬車直接往茶館裏頭走,車夫忍不住喊了聲:“大人等等,小人陪大人進去。”
“不必。”說這話時,上官辰頭也未回。
車夫還想繼續勸,上官辰人已走了進去。車夫不敢放肆,只得老老實實看着馬車。
進了茶館,店小二迅速掃了上官辰一眼靠上前來:“請問,這位公子可是上官公子?”
上官辰雙眸微動:“你怎的知道?”
店小二咧嘴一笑:“眉目如畫,溫潤端方,說的可不就是公子您?”
上官辰眸色深了些:“這句話是何人所說?”
店小二揚起下巴指了指二樓:“吶,是樓上雅間裏的公子說的。那公子說,若是見了一位這樣的公子讓我幫他領到雅間去。”
“樓上雅間的公子?”上官辰淡淡重複了遍,目光無波無痕,“我知道了,有勞。”
店小二颠颠跑在前頭帶路,走到一間房門前止住了步子。他擡手在房門上輕輕扣了扣,聲音裏帶着幾分讨好的意思:“公子,上官公子來了。”
半晌,一道深沉的聲音傳了出來:“讓他進來。”
上官辰沒有半分遲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店小二很有眼色,待上官辰走進去,利落将門帶好。隔着門板,都能聽到他那過分響亮的聲音:“我就在一樓,公子若是有事吩咐直接喊我就成。”
坐在桌邊的人,将手裏的茶一飲而盡:“好。”
面前的人,褪去白日裏的朝服着了件淡紫色的便服,看起來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上官辰淡然在桌邊坐下,仿佛早就知道這房間裏頭的人是誰面上并無一絲驚詫之色:“相國昨日派人邀我來此品茶,不知所為何事?”
東方胤其含笑不語,他随手倒了碗茶放到上官辰面前:“無事,就是想見見你。”
換做是以前,上官辰約摸會厲聲說一句“相國,請自重”然後迅速離開。可時至今日,當那略顯輕浮的話從東方胤其口中吐出之時,他竟沒了那轉身就走的幹脆利落。
上官辰握着茶碗,沒有說話。
東方胤其的嘴角暗自揚起:“我們之間,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茶碗上的手緊了緊,上官辰垂下眸子,遮去眼底多餘的情緒:“我也同你說過,我雖不厭你,卻也不能同你在一處。”
“為了皇帝?”東方胤其面上仍帶着笑,眼底卻無半分熱度。
“東方胤其,你在說……”
“你喜歡他?”
上官辰愕然張了張口,他思慮半晌,才道:“不是。”
眼中重新聚起一股子笑,東方胤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既不是,為何不能同我在一處?”
沒料到東方胤其會這般大大方方将話說出口,上官辰錯愕看向他。過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你我道不同,自是難以同歸。”
“上官辰,你是說只要我站在皇帝那邊,我們的事便可成了?”
料定東方胤其不會同意此事,上官辰一句話脫口而出:“正是如此。”
“好。”
恍惚中,上官辰誤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着東方胤其不可置信地又問了遍:“你……說什麽?”
東方胤其緩慢站起身來,他不緊不慢站到上官辰面前,一雙墨黑的眸子裏盡是笑意。
他微微彎腰,一只手扶在上官辰的椅背上,湊到上官辰耳邊。那雙唇似是無意蹭過上官辰精致的耳廓,輕輕吐出一口氣:“我說,我會陪你站在皇帝那邊。”
上官辰渾身驀地騰起一股熱浪,他只覺面頰發燙,感動中夾着幾分悸動。
修長有力的手靜靜劃過上官辰的眉眼,東方胤其側過頭來順勢在上官辰面頰上輕輕點了下:“如此一來,我們道相同,可謀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東方胤其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他眯瞪着一雙眼瞅着上官辰:“這麽晚了,你怎的還不睡?”
上官辰模樣可憐巴巴的:“我的戲份還沒完,你先睡。”
東方胤其一臉無奈:“我的戲份也沒完,只有親完你才能收工。”
上官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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