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口撥給紀瑾瑜做陪房。
陪房的事情總算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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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紀瑾瑜生日。這一天紀府隆重地給紀瑾瑜辦了及笄禮,由姑太太紀氏給紀瑾瑜插上象征着成人的簪子。一些交往的太太夫人都送了禮物來,陳媛更是派人送來了一串珍珠手鏈跟一對大紅蜀錦蘇繡的枕頭繡面。
來送禮的是個叫芍藥的丫鬟,她笑嘻嘻地跟紀瑾瑜道喜:“恭喜姑娘了!我們姑娘說,她如今不能出門,就不能親自來了。這珍珠手鏈是賀姑娘及笄的,這枕頭繡面是恭賀姑娘出閣的添妝,這雖不是我們姑娘繡的,圖樣卻是她親自選的,姑娘看看可喜歡!”
大紅的蜀錦,用黃絲先繡了龍鳳呈祥的圖案,再用金線描邊,端的花團錦簇,富貴逼人。若是普通閨閣之交,這樣的禮已然是重了。看得出來,送禮之人是用了心的,這可是自己唯一的手帕交呢!
陳媛定給了鎮西将軍府的幼子,婚期在今年五月,如今也是待嫁之身,自然不能出府。
紀瑾瑜嗔怪道:“媛姐姐慣會打趣我!芍藥姐姐真是跟你們家姑娘一樣嘴上不饒人,你回你們姑娘,就說橫豎不過兩個月,她不過來,到時候,我定然是要親自去的!”
芍藥佯裝害怕,哀求道:“哎呦,我可不敢說,姑娘還是饒了我,這話親自跟我們姑娘說吧!”
紀瑾瑜與她笑鬧了一會,就差人套車将她送了回去。
接下來幾天,紀府一直是熱熱鬧鬧的,陸陸續續有夫人太太前來添妝,顧氏少不得要應付,連範氏也忙的腳不沾地。
到了三月七日這一天,紀府更是一大早就放起了鞭炮。紀府給紀瑾瑜準備的嫁妝,像流水一般地擡了出去。
當天晚上,紀洪與顧氏将紀瑾瑜叫到上房,又是一番細細叮囑。
“瑜兒,明天你所嫁并非你夫君一人,而是他身後的家族。除了要照顧好夫君,還要記得侍候公婆,打理家業,處理人際往來,這方是為人/妻、為人媳的本分。
那些話固然重要,但是為父卻要你謹記:不論何時何地,面對對手,都不要失了自己的氣度。将眼光放長遠一些,給自己的格局大一些,你的人生就會比別人更廣闊。若是你只盯着眼前些許小事,失了該有的氣度與遠見,那麽,一開始你便輸了。
一輩子的路很長,我與你母親固然疼你,舍不得你,但也不能代你走完所有路。有些事,還當需要你自己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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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紀洪的叮囑,紀瑾瑜站起來回答道:“是!女兒定然謹記父親的教誨,時刻不忘!”
顧氏說道:“該說的,我平日都細細的教過你了。你是紀家姑娘,嫁過去便是正房嫡妻,當端的起正室的架子。如果夫君敬你、愛你,你自當十倍百倍敬他;若是夫君荒唐,你更要千倍萬倍愛惜自己。侯門雖是高門大戶,但這門親事卻是他們家求的,你不必因為對方門楣高而妄自菲薄。我與你父親,是希望你生活的康順如意。若有不如意之事,你也要将自己照顧好了,萬不可學你二姐姐,受了委屈一聲不吭,自己忍受。”
說道這裏,顧氏已經紅了眼眶:“你是母親在菩薩面前求來的,菩薩定然會保護你一輩子順順利利的。”
“母親……”紀瑾瑜也非常難過。
“好了,好了”紀洪安慰她們:“瑜兒是要嫁人,又不是去龍潭虎穴。盛京攏共就這麽大,又不是萬水千山以後見不着了。西平侯離咱們家又不遠,日後想見瑜兒了,派人去接便是了!”
紀瑾瑜也最怕見顧氏傷心,也說道:“是,母親快別難過了,過幾天我就回來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顧氏連吐了幾口,說道:“還沒嫁呢,就說要回來,仔細犯了忌諱。快吐了!”
紀瑾瑜忙學她的樣子“呸”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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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回想這十來年的生活,紀瑾瑜只覺得像做夢一般。好像昨日自己還是那個剛剛清醒的女童,在顧氏跟紀洪身邊撒嬌癡纏,轉眼自己便到了花信年紀,要嫁作他人婦了。
兩輩子加在一起,這都是自己頭一次嫁人,所以多多少少還是存了期待的。又想到自己所嫁之人不過只見過一面,以後的生活會怎樣誰也不知道。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像顧氏跟紀洪期盼的那樣的,好好生活,一生康順平安,方能讓他們放心。她心中下定主意,不管對方如何,為了顧氏與紀洪這一番謀劃,也要用心經營這段婚姻。一方面為了那個被自己占了身子的人,另一方面是為了報答顧氏與紀洪。
26、出嫁
三月初八宜嫁娶、開光、出行、栽種,是這上半年最好的黃道吉日。
雖還有初春的春寒料峭,卻風和日麗,碧空如洗,是難得的好天氣。這是薛家太太陳氏特意托欽天監的屬官根據兩人八字推算來的,據這屬官的說,這一天合了兩人的五行,多子多孫,福澤綿長,再合适不過了。
陳氏第一胎是雙生子,後面又連生了兩胎,皆是男子。她私心就想要一定要讓兒媳們多生幾個孫女,可惜長子、次子成婚三年,三子成婚兩年皆無所出,急的她找了想了許多方法總不見效。後來找人看了宅邸的風水,聽了那風水師的話,又是挖樹,又是拆牆,折騰了好幾個月,大兒媳終于傳來有孕的好消息。
自打那以後,陳氏不論做什麽事情,都要找人推一推,算一算。她找人看過,說紀瑾瑜命格富貴,即旺夫又旺子,加上紀瑾瑜又是這麽個出挑的模樣,這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這日天還未亮,紀瑾瑜就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空腹跟紀洪、顧氏到蘭桂院旁邊的小閣堂裏面辭別祖宗。
紀家宗室在安吉,盛京小閣堂裏面供奉的是紀家這一支的排位。為表對祖宗恭敬,當收拾得當,口清腹虛才行。
在紀洪手中持三炷香跪在最前面的蒲團上,顧氏緊跟其後,再後面是紀瑾瑜、紀慕遠、範氏三人,最後一排是孫子輩的元姐兒跟珠姐兒。
不外乎說了不忘先人祖先、求祖先庇佑的話,恭恭敬敬、肅穆異常。
衆人回到各房,天剛微微亮,用過早膳,紀瑾瑜便回房補眠。
顧氏、範氏則要招待前來送妝的女眷。何時上茶、何時擺酒、何時撤席、怎麽送人,怎麽回禮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過了午時,紀瑾瑜稍稍用了點午飯,就被薛家派來的幾個年輕媳婦子按到了澡盆裏面。先是精細的洗過一番,直泡得紀瑾瑜小臉紅撲撲的才被撈了出來。
湘月服侍紀瑾瑜絞幹了頭發,就拿了龍鳳呈祥的描金大紅喜服要給紀瑾瑜套上。
卻被一個容長臉的年輕媳婦攔住:“哎喲!我的姑娘,你還未出嫁,這些事哪能你做!你若是做了,要我們這些全福人做什麽呢?”
她接過湘月手中的喜服,喜慶的眉開眼笑:“這些事必須要四角俱全的人做才行,年輕姑娘家不能沾手。你要是沾了手,一來,于新人無益;二來,你自己可就要嫁不出去喽!”
湘月被她說的不好意思,求救地望向紀瑾瑜,紀瑾瑜問道:“這位姐姐,什麽是四角俱全的全福人?”
那年輕媳婦便跟紀瑾瑜套上對襟的龍鳳夾襖喜服,邊說道:“你歲數小,南方也沒有這個規矩,只有盛京才有,所以不大了解。這全福人是專門給新娘子穿衣、穿鞋、絞發、鋪床、點蠟燭、蓋蓋頭用的人,要一直陪着新娘子,新娘子有什麽事,全由全福人代勞。”
“嗯!那我有事,就拜托姐姐了!”紀瑾瑜點點頭。
“瞧您說的,我可不敢當,能給探花郎娘子做全福人,是我們的福氣!我呀,也指望着我家那小子長大後能考個探花朗呢!”,說着她又幫紀瑾瑜系上腰間大紅色金線繡石榴的汗巾子系上。
“不過,這全福人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當的!”
“還有什麽條件嗎?”紀瑾瑜不解。
那年輕媳婦指了指花梨木靠背椅說道:“來,妹妹坐下來,我給您換上鞋!”
紀瑾瑜順應地坐下來,看着她拿了鴛鴦交頸的紅繡鞋套在自己腳上。只聽她說道:“還真有條件。全福人要嫁過人的女子才行,待字閨中的可不成;出此之外,還要娘家父母、夫家公婆俱在世,缺一不可;還要兒女雙全,光有兒子或者光有女兒都不成。”
“這麽麻煩?”
“所以呀!這樣的人可不好找!高門大戶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