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自己為他開脫,免得老爺太太責罰他。洪水宜疏不宜堵,男人也是如此。既然他要出去,便讓他出去好了,這樣自己才能知道他究竟是出去做什麽。

“昨晚上鬧的有些晚,我到現在還有些頭疼呢!你出去了,我正好回房歪一會。就是太太問起來,也不礙事!”

“嗯!你好生歇着,我出去略坐坐就回來!”

紀瑾瑜乖巧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只見他走了十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我若是回來晚了,你自行歇息,不必等我了!”

“嗯!”紀瑾瑜心中咯噔一下,面上還是那溫順模樣。

待回了房,陽春、湘月面面相觑,最後還是陽春上前來說道:“三少奶奶,要不要派個人跟着?”

說是跟着,其實不過是想看看薛博文到底去幹什麽去了。

“不必了!”紀瑾瑜望着窗外明媚的陽光說道:“他是母親選的人,我就是不相信他,也該相信母親的眼光。不過是出去應酬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的少奶奶!”陽春一副怒其不争的口氣:“大太太打小就将我帶在身邊,教我算賬、管家,為的就是以後能幫您在夫家站穩腳跟。我雖然雲英未嫁,但是也知道,這些都是次要的。”

“哦?”紀瑾瑜轉過頭來問道:“那你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丈夫的心!抓住了丈夫了,生下兒子,才是女子的立足根本!姑娘,你可不要糊塗呀,太太除了教我管家,還教我如何管住家裏的爺們。您是正室嫡妻,有些事不方便做,我只是個下人,有些事做了便是被抓到了把柄也無妨,不過是打頓板子攆出去的事,傷害不到您。”

這個陽春,倒真是真心為自己打算!

紀瑾瑜不由鼻頭一酸,母親為了自己以後能夠過好日子,早早就為自己打算,為自己培養了陽春、白雪兩個大丫鬟,更是花心思為自己找了個門當戶對千裏挑一的婆家,若自己不能将日子經營好,怎麽對得起母親的一番心意。

“快別胡說”,紀瑾瑜制止了她:“你是太太給我的,是從紀家帶來的,是我最親近的人。為了他便要攆了你,犯不上!再說了,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我的好姐姐,你想太多了”

陽春還欲再說,湘月拉了她,兩人出了正屋,陽春說道:“你攔着我做什麽?三少爺也真是不像話,這才第二天就丢下少奶奶出去了,往後日子長着呢!若是不能牢牢抓住少爺,咱們姑娘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陽春姐姐,你跟在姑娘身邊的日子短,咱們姑娘雖然年紀小,可從沒吃過虧。她雖然面上不顯,其實心中自有打算。你放心好了,咱們少奶奶這樣的人品模樣,又是正室嫡妻,時間久了,不愁三少爺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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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也是,我這是杞人憂天呢!”,陽春不以為然地說道,目光卻落到臺階旁的紅綠上,那是綢布紮成的假花,春日的陽光下花朵姹紫嫣紅,幾可亂真。

****************

誰知薛博文這一去就是一天,紀瑾瑜等不到他回來吃晚膳,就讓小廚房給他留了飯。直等到戌時,門外的小厮才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薛博文回來。

成親第二天,丈夫便喝的酩酊大醉,若說他心中無事,任誰也不會相信的。若說他心中有事,紀瑾瑜卻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他,惹他這樣給自己不痛快。

紀瑾瑜不由氣不打一處來,臉陰得像山雨欲般烏雲密布,回話的小厮不敢擡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四爺是一輛馬車給送回來的,沒有見到馬車裏的人。等我們開了門,馬車早就跑遠了。四爺撲在門口,小的不敢禀報侯爺、夫人知曉,就扶了四爺來回四奶奶。”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紀瑾瑜心中有氣,本想冷眼旁觀不理睬他,任由薛博文和衣躺在外間的炕上。但是想到明天一早還要回門,他這個樣子只會讓顧氏、紀洪擔心自己過的不好;二來,看他蜷縮在炕上實在是遭罪,到底是不忍心任由他這樣。便喊了丫鬟給薛博文換了衣服,擦了臉,才扶他到內室床上。

等她洗簌之後,酩酊大醉的薛博文早已沉沉睡去。

聽着薛博文的鼾聲,紀瑾瑜卻輾轉反側,難道是他對自己不滿?

不像!

紀瑾瑜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從昨晚到今天上午,他一直表現的彬彬有禮。若說是對自己不滿,他大可以直接表現出來。

難道是因為顧慮西平侯與夫人?看着也不像!

思來想去,紀瑾瑜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也許是有別的原因,跟自己并無關系,紀瑾瑜只能這麽想了!

丈夫有心事出去喝酒,連西平侯與夫人都瞞着,定然是有難言之隐了!這樣貿然去問,薛博文不見得會告訴自己,只能徐徐圖之。白日同桌吃飯,晚上同塌而眠,日子久了,自然會露出痕跡來。

第二天紀瑾瑜起了個大早,等她收拾妥當,小廚房也做好了飯的時候,薛博文這才醒過來。

“快來人,送水進來!把浴桶裏都裝滿了。”他的聲音表明他的不适與介意,讓人覺得,他身上沾了什麽污穢的東西,要必須洗掉才行。可是他前天晚上才洗的澡,昨晚雖然沒有洗澡,也是簡單擦洗了一下,并且換了衣裳的。

有必要這麽大張旗鼓嗎?要知道現在可是三月,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呢!

他一睜開眼睛,不為自己回到家中而詫異,也不解釋昨天晚歸的原因,而是煞有介事的喚人送水。這讓紀瑾瑜大開眼界,原來薛博文不僅愛打扮,還愛洗澡沐浴,與她印象中的古代男性大相庭徑。

看着他洗好了澡,換好了衣服,紀瑾瑜拿了幹帕子,給他絞着頭發上的水。

外間燒着炕,內間的炭爐裏燒着上好的銀碳,整個房間溫暖如春。洗過澡後的薛博文皮膚細膩白皙裏面透着紅潤,紅唇飽滿,讓人看着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握在手中的頭發,已經絞得半幹,更顯得發如黑墨,膚似白雪。

別說是紀瑾瑜了,就是站在一旁的陽春、湘月都紅着臉看的眼睛直發直!

不知怎麽,紀瑾瑜心中就想起楊承說的話來:“……他雖沒有處處留情,但愛慕者卻并不少,身邊不乏爛桃花……”

這樣人本來就生的好看,偏平時慣會穿衣打扮,又文采出衆,就是自己見了也會心蕩神馳,難怪愛慕者不少了!只是這樣的人,不知什麽樣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烙進他的心。

女子……紀瑾瑜不由心頭一振,再一看薛博文正半眯着眼睛不知再想些什麽,紀瑾瑜突然就明白了幾分!

30、喜憂

盛京,西大街棠花胡同,上房正院。

紀洪端坐在主座紫檀木交椅上,看着與往日無絲毫不同,然而他頻繁地端起青花瓷的茶盞喝水,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期待。

顧氏更是不停地站起來,焦急地張望:“怎麽還沒來?這都什麽時候時候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催人去前門瞧瞧,就聽見門口一陣鞭炮聲,便知道是女兒到了家門口。直高興的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鞭炮聲中,紀瑾瑜在薛博文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紀府大門口早站着一群前來迎接的丫環仆人。

見到自己,有的忙着上來請安道喜,口中說着“姑奶奶大喜,姑爺大喜”;有的急急忙忙跑回去跟顧氏禀報,但是無論內婦外男,丫鬟小厮,皆是簇新的衣服鞋帽,裝扮的神采奕奕,皆是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望着熟悉的家門,熟悉的面孔,紀瑾瑜不禁百感交集:這才是她的家,給她溫暖與支撐的地方。

紀瑾瑜此刻,恨不得一步邁進家門,立刻見到父母。

一群人的簇擁下,紀瑾瑜與薛博文進了內院。院子裏雖然也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但是卻各人守着各人的規矩與禮數,不見了剛才的喧嘩。

“母親……父親……”剛跨入房門,紀瑾瑜便情不自禁地喊了出口,像離家多年的游子急切尋找親人的身影。

見到了顧氏與紀洪,紀瑾瑜哪裏還忍得住,淚眼汪汪的直恨不得立刻依偎在顧氏身邊才好。往日在紀府,從不覺得這裏有多好,待嫁到薛家,才意識到這裏才是她真正的家。

而顧氏也激動地站了起來,往前邁了幾步。

二太太黃氏忙笑着說道:“嫂子愣着做什麽,莫不是歡喜的傻了。快讓姑奶奶與姑爺磕頭認親才是!”

聽了這話,顧氏才反映過來,忙回到主位上坐下。早有伶俐的小丫鬟拿了大紅的蒲團過來,兩個人插蔥一樣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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