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有幾分眼色,以為自己是敲打她呢!不愧是薛博文身邊伺候的老人!只是這一次,她是猜錯了自己的心思了。

紀瑾瑜拉她站起來道:“紅繡姐姐”。

紅繡一聽不知所措,又要跪下去。

紀瑾瑜忙拉住她:“你自小便在四爺身邊服侍,比四爺還大兩歲,按說我叫你一聲姐姐,也是使得的。”,

她笑容親切,帶着幾分如沐春風般的溫柔。

紅繡聽了不見放松,更是驚慌失措,說起話來便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奶奶這樣給奴婢體面,奴婢不知怎麽報答奶奶呢!”

“我也不求你報答,只要你服侍要四爺。便是對我的報答了!”

紀瑾瑜說得滿臉輕松,紅繡卻是越來越慌張。

紀瑾瑜只當她還在擔心,就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不是那容不得人的,服侍好了四爺,也是你體面。再說了,你原本就是服侍四爺的,怎麽我來了,你反倒不能服侍了不曾?”

“四奶奶……”紅繡如坐針氈還要解釋。

紀瑾瑜卻不再理會她,只将她輕輕往內室的門口一推道:“別磨蹭,仔細四爺等着急了!”

紅繡無可奈何,掀了簾子進了內室。

32、同床

湘月滿臉不忿:“四奶奶,你不是白白把這好機會讓給別人嗎?”

“好機會?”,紀瑾瑜挑了眉問她:“怎麽?湘月姑娘看着眼饞。這會子,還來得及,我喊了紅繡回來,換了你去可好?”

湘月一跺腳,又是氣又是羞:“姑娘,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非故意曲解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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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不過是瞎操心罷了!”

陽春看着內室那喜鵲蹬枝的簾子說道:“四奶奶,我看紅繡今日神色倒不似僞裝,也許她真的不願意呢!”

“真願意也好,假願意也罷,橫豎這些都是薛家的事,不勞我們操心。咱們只要關起門來,過好我們的日子就行了!”

聽着口氣,好像薛家的事,與她無關似的。

陽春與湘月聽了,不覺心驚肉跳,便瞪大了眼睛問道:“姑娘,你真的決定了?”

紀瑾瑜說道:“我的意思,你們也看見了。當初在家我就做過最壞的打算,現在我也看清了,薛家四爺并非良人!”

陽春勸到:“可是,姑娘……薛家四爺并非好色之徒,對您也不錯,與你原來說的那些人不一樣啊!”

紀瑾瑜拉了她們靠近身邊,壓低了聲音:“我不瞞你們,成親當晚,我與四爺什麽事都沒發生!”

兩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陽春已經到了知人事的年紀,聽了問道:“那喜帕……”

“那喜帕上的落紅,是薛四爺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血!”,說完她解釋道:“可見此人早就有心準備,是打定主意不想與我做真夫妻了!”

湘月道:“那姑娘也不能憑此就斷定他對你無心!若是冤枉了他,豈不是白白便宜了紅繡?”

看來湘月也長大了!自己原來還擔心她一無所知,現在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紀瑾瑜暗暗點頭,道:“所以,要看今天晚上,若是薛四爺依舊推三阻四,不願意安寝,便證明我猜的不錯。今晚,你們且看着便知。”

話雖這樣說,陽春已經信了一大半,她早就覺得這薛四爺透着古怪,對少奶奶好,卻客氣疏離的很,可不是蜜裏調油恩愛夫妻的模樣。

若真是如此,那少奶奶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沒了指望?對于女子,得不到夫君的寵愛,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她自然知曉。但是無論怎樣,她都會陪着少奶奶的。

“咱們進去吧!想來四爺也洗的差不多了!”

湘月撩了簾子,主仆三人先後進了內室!

紀瑾瑜一擡頭,不由愣住。

屏風那邊隐隐有水聲傳來,表明薛博文在裏面洗澡,而本來應該服侍薛博文洗澡的紅繡,此刻正手足無措地站在屏風這邊。

見紀瑾瑜來了,她如蒙大赦:“四奶奶,四爺自打束發之後,便不讓丫頭們服侍的,有事只差遣小子們。若是無事,奴婢先下去了!”

“嗯!”,紀瑾瑜點點頭,面色平靜地看了屏風一眼,心中卻說不出是驚詫還是佩服。

紅繡長得并不醜,不僅不愁,還生的杏眼桃腮,有幾分妩媚風流。沒想到薛博文居然一點都不心動。他為了心中那個人,不願意碰自己就算了,就算丫頭也不要近身服侍。作為一個古代的男人,能做到這份田地,當真是十分難得了!

以他的身份,不能求娶那女子,只能默默埋在心裏。想來不是對方是有夫之婦,便是身份不合……以西平侯夫人對他的寵愛,連一個欽天監從九品的刻漏博士家的女兒都願意給他聘了來,那麽身份就不是問題。不是身份的原因,便只能是對方已經嫁過人了……

束發……

束發之後便不讓丫頭服侍了……男子十五歲束發,也就是三年前。

紀瑾瑜心頭一震,三年前正好大選,如今的貴妃娘娘陳家嫡出的大小姐就是當時進的宮……

聽說陳家嫡出大小姐與薛博文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下訂的娃娃親。後來不知為什麽便毀了親……

難道是陳家人要攀附富貴,不惜傷了兩家的交情,斷約毀親,所以送女進宮?又或者是薛博文一人單相思,陳家大小姐對他無意,所以選擇進宮……

不管哪一種,總之,陳家與薛家悔婚。薛博文痛失所愛,心有創傷,一腔癡情只願意等陳大小姐一人!

竟然是這樣!

紀瑾瑜不由想到,陳家大小姐該是怎樣的貌美無雙、蘭心慧質啊?入宮不到半年年便成本朝史上最年輕的貴妃,皇帝近乎只獨寵她一人,三年了榮寵依然不衰。

怪不得薛博文念念不忘,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這樁婚姻便注定了有名無實!雖然與自己原來想的一樣,但是她還是隐隐有些擔憂:這宅門內的生活,真的如自己所想,只要夫妻相敬如冰,便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嗎?她并不十分确定,總覺得自己的未來如這婚事一樣,看不分明,透着一股令人憂心的撲簌迷離。

她深深地呼出胸中的一股濁氣,好像要将眼前的迷霧吹開一般。既來之,則安之,總之,事情還是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的。

“現在什麽時辰了?”

陽春答道:“快戌時末了!”

她的話剛落音,便聽見名堂裏的自鳴鐘“當當”響了九下!

原來都九點了!這個澡洗的可真久!足有兩個小時了吧!

陽春掃了一眼屏風,說道:“四奶奶,我服侍您洗臉安歇吧!”

她的身後,喜雲端着銅盆,喜月托着紫檀木的托盤,上面放着巾帕、肥皂、鏡子。

見紀瑾瑜不為所動,陽春便勸道:“夜深了,雖說有碳,到底還是冷些!”

看來,陽春也知道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那說明,她已經信了自己的猜測了!

這就好!

還好,出嫁之前,自己給她們上過課,打了預防針。要不然豈會這麽容易。紀府帶出來的這些人與自己休戚相關,若是連身邊這些人都不理解自己的立場,那要過如意的生活談何容易?顧氏那裏,便是頭一個瞞不過去的人。

好在,湘月雖然年幼,現在也漸漸知人事,穩重了起來。陽春雖說是來自己身邊不久,但也願意與自己同心同德。有她們在身邊,以後的日子想必能自若許多。

“嗯!”,她點了點頭:“夜是深了!”

她想着,薛博文也洗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要問他一聲?轉眼便失笑起來,水差不多該冷了吧!便讓他受一會罪,受不了了,他自會出來!

洗過臉,卸了妝,紀瑾瑜給自己臉上塗上自己做的玫瑰露子;湘月服侍她換了衣裳,拿夏天曬的冬瓜皮放在熱水裏泡了腳。

她坐在床上,拿了一本書,繼續看了起來。

丫鬟們陸陸續續都下去了,屋子裏一片靜谧。只能聽見蠟燭爆燈花的聲音。

薛博文這才慢條斯理地從浴盆中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換上幹淨的亵衣。

想必紀瑾瑜該睡下了吧!

轉過屏風,他不由愣住!

畫着富貴牡丹的紗燈放在花梨木的落地燈架上,瑩瑩的光照着旁邊大紅色的茜紗床幔。紀瑾瑜着淺粉色的亵衣,肩膀上披着柳綠色的夾襖,靠在墨綠色的大迎枕上看書。

漆黑的秀發垂落在胸前,越發襯得她肌膚欺霜賽雪。一只手托着書,另一只手放在繡着百子千孫的大紅色寝被上,一團花團錦簇之中,只有她肌膚如玉,目若點漆,唇似花瓣,有着鐘靈毓秀般出塵的美麗。

紀瑾瑜這才擡起頭來,沖他盈盈一笑:“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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