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這樣郁悶的情緒一直沒有消散,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低啞的聲音像往常那樣平靜有禮:「我先走了。」時若翾還沒有反應過來,裴辰逸已經走出了大門。
時若翾更郁悶了,他不是問她今晚要不要去他家?她還以為他會一直等到下班、一直等她決定,現在這樣的意思是他之前是在玩弄她嗎?
她竟然被他的玩笑困擾了這麽久,時若翾怒了,腦海中幻想出裴辰逸嘲笑她時賤賤的笑容,她真想殺人啊。
「妳好。」
平日鮮少有人會來程式設計師辦公室的,此時居然來了一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時若翾語氣非常惡劣地回答道:「有何貴幹?」
那個人吓了一跳,笑容有點僵硬:「我是技術部的曹瑞,有事要找程式設計師,請問他現在方便……」
「他死了。」
其實時若翾很少遷怒他人,只是眼前這家夥偏偏在她氣得想要殺了某人時,在她面前提起某人的名字。
「我只是把文件放下就……」
「行了,都說他死了,你要放就放,還說這麽多,煩死了!他回來我會告訴他好嗎?」時若翾語氣不善,連邏輯都開始混亂了。
死了要怎麽回來?死了要怎麽告訴他?曹瑞尴尬地笑了笑,僵着身子走進裴辰逸的辦公室,很快又出來然後就離開了。
時若翾心裏沒有一絲愧疚,或者說她根本氣瘋了,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這麽尴尬的事,她的壞心情一直持續到下班。
時若翾有點負氣地把桌上的随身碟和鑰匙丢進包包裏,準備離開公司,還沒走到大門,她位置上的電話響了。
她踱着步子走回辦公桌,非常不耐煩地拿起電話,還沒說出一句話就被對方搶先了:「若翾,妳還在盛世嗎?」
她真的很想說,她不在的話,誰會接他的電話?如果真想找她,為什麽打的是公司電話,而不是打她的手機?今天下午走的時候不是走得很爽快嗎?還打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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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擅自将他的舉動加以妄想,從他只是打個電話到公司幻想到他是專門打電話給她,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對他耍小脾氣、計較他的一舉一動了。
她沒有把徘徊在心裏的問題問出口,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在她聽見他叫她的名字時,早已淪陷其中了。
若翾,他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已經叫了這個名字千萬遍一樣,叫得她心裏也熱熱的,一時間把剛才的惱怒全部丢開了。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女人永遠無法抵抗男人的溫柔,他的溫柔不在什麽體貼入微、善解人意,他總是能在一些細節上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柔,像現在的若翾。
「還在。」
「能不能麻煩妳,幫我把我辦公桌上的那份文件送來我家?」裴辰逸聲音低啞,聽上去似乎比剛剛更嚴重了,他沒有把鹽水喝完?時若翾微微皺着眉。
「好,是不是黃色牛皮紙袋那份?」
「是的,謝謝妳。」
裴辰逸又跟她說了自己家的地址,要她注意安全,這才挂了電話。
時若翾拿着話筒,聽着電話挂斷的嘟嘟聲,笑得像是心裏滲了蜜。
其實她知道自己對裴辰逸的感覺早已不同了,雖然嘴上總是說要他別想太多,但自己早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最不知所措的時候,他都陪在她身邊,雖然不怎麽會說話,也很少說安慰的話,但他靜靜的陪伴讓她感到舒心。
他總能讓她感覺到,當她被所有人抛棄的時候,身邊仍然有他在,她知道這樣的想法有點誇張,畢竟他們相識并不久。
和他相處讓她覺得很舒服,他不會一直暗示她要像個淑女一樣,不論做什麽都要端莊優雅,他甚至會縱容她,讓她可以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而且她也不只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出自己最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卻一點也不介意。
或許早在那個小公園裏,他抱着號啕大哭的她,讓她在他懷裏宣洩情緒時,她就喜歡上他了吧,想到這裏,時若翾原本翻騰的怒氣漸漸平息,忘了今天上午裴辰逸調戲自己的惡劣行徑。
時若翾按照裴辰逸所說的地址來到他家門前,按了門鈴,等着他來開門。
前來開門的裴辰逸發梢上還滴着水珠,赤裸着上半身,六塊腹肌毫不吝啬地秀在她眼前,水珠順着他的臉龐緩緩滑落,沿着鎖骨、胸膛、腹部一路而下。
時若翾的視線也追随着水珠一路而下,而後停在白色浴巾圍着的下腹部,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口水變得有點多,想吞下去但又怕這個動作會将她的想法表現得太明顯。
裴辰逸對于她的視線一點反感也沒有,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高興,他喜歡她的視線在他身上。
「抱歉占用了妳的私人時間,進來坐吧。」他把先前丢在地板上的衣服踢到一邊,徑自走進客廳,沒有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當成自己家就可以了,我先穿衣服,妳自便。」
時若翾點點頭,跟着他走到客廳。
坐在沙發上,她打量了一下他的客廳,怎麽說呢,空間很寬敞、家具很少,幾乎沒有任何裝飾,俨然就是硬邦邦的男人風格。
就像他所說,他的确沒有女朋友,衣物大剌剌地散落在大門邊,難道他習慣一進門就脫衣服?是脫到只剩內褲還是他開門之前先把脫掉的內褲收起來了?
胡思亂想着,時若翾又是一陣面紅耳赤,她肯定是被設計了,不然她這種潔身自愛的大家閨秀,怎麽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時若翾甩了甩頭,看見裴辰逸已經穿好衣服朝自己走來,心裏卻有點失望,雖然她還是自欺欺人地想着自己根本不是容易受誘惑的人。
「文件。」時若翾刻意板着臉,努力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
裴辰逸接過文件,他打開牛皮紙袋,看了看然後點點頭,一路走進書房:「水在廚房,妳自己倒吧,餓了的話冰箱裏還有吃的,妳先吃一點。」
「喔,其實我可以先回去的……」時若翾不确定他有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因為他已經走進書房打開電腦了。
自從當了他的秘書,她注意到只要開着電腦,裴辰逸對其他事物完全不予理會。
時若翾心裏小小嘀咕着,不想理她就讓她離開嘛,什麽自便!
就在她走入廚房後,不經意地掃視到廚房的垃圾桶時,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瞬間爆發了。
「裴辰逸!」她怒氣沖沖地抓着垃圾桶往他書房沖,也不嫌髒就直接把垃圾桶遞到他面前:「你別告訴我你剛剛吃了泡面。」
裴辰逸擡起頭,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時若翾大眼裏滿是火氣:「你是不是想死啊?你的聲音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吃泡面,想死就早點說,虧我今天上午還幫你泡了一杯鹽水。」
聽到她這樣罵自己,裴辰逸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不錯,難道他是被虐狂?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無言,故作無辜地回答她:「可是我餓了。」
「餓了你不會煮其他的啊,你是餓了七八天沒吃飯還是怎樣,多花十幾分鐘煮其他東西都等不及嗎?非洲難民也沒你這麽餓吧。」
「我不會煮……」裴辰逸有點無奈,不是他等不及而是他不會煮,他對于烹饪一點概念都沒有,他前兩任女朋友別說煮飯了,就連擦個地板都不會,他起碼還會擦地板。
時若翾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他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最終時若翾的熊熊大火還是被他無辜的模樣澆熄了,她無力地轉身走向廚房,打開冰箱找出食材,開始動手煮飯。
裴辰逸看着她無力的背影微微笑着,心情愉悅,連眼前複雜的程式似乎都不那麽煩人了,聽着她在廚房裏碗瓢輕碰的聲音,溫暖的感覺充斥着他的心房,他發現自己喜歡她這樣為他着急,喜歡她像個小女人一樣幫他做飯。
時若翾才剛進廚房不久便傳來了飯香,坐在餐桌旁的裴辰逸非常驚訝,她竟然能在短短的半小時內做出這桌菜,标準的四菜一湯,光是聞着菜的香氣就讓人覺得美味。
「你冰箱裏可用的食材就這些了,嫌棄的話就別吃。」時若翾見裴辰逸盯着桌面上的菜這麽久也不動筷,以為他是嫌棄她做得不好。
哼,她連飯都給他做了,他還想怎樣?她又不是管飯的,他還敢嫌棄,嫌棄就吃自己吧!
裴辰逸搖了搖頭,笑道:「我只是好久沒有吃這樣的菜了,很香,我以為妳不會做菜的。」
時若翾有點得意,誰都喜歡別人稱贊自己,心情一瞬間放晴,她笑咪咪地說:「我當然會做啦,這些只能算是普通的菜啦,我還會做更高級的料理,下次再做給你吃。」
「好。」他雙眸亮如星辰熠熠生輝,明亮得她差點移不開眼,眼底似乎還有着某種期待,溫文爾雅的氣質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曾從他身上消散。
時若翾摸了摸鼻子,害羞地別過視線:「別說那麽多啦,菜都涼了。」她挾了一堆菜放進他的碗裏:「不是說餓了嗎,趕快吃啦。」
裴辰逸心裏流過一陣暖流,暖得他覺得手腳發燙,大概是因為一個人孤獨慣了,光是這樣小小的舉動便足以牽動他的心。
飯後,時若翾端着玻璃杯走進書房:「這時候要多喝點鹽水消消毒,不然你就等着進醫院吧。」
裴辰逸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溫溫的,不熱不冷剛剛好:「謝謝。」
時若翾看着他喝水時上下滾動的喉結,臉又有點紅了,她突然發覺這個男人無論是多平凡的動作,都能诠釋出性感這個詞彙。
「呃,不客氣。」
一杯鹽水已經喝完了,裴辰逸放下杯子,用拇指輕拭殘留在嘴角的水滴:「若翾,我可以提一個請求嗎?」
「嗯,什麽請求?」時若翾盯着他的拇指,被他的小動作撩得心不在焉,明顯神游太虛中,她沒有看向他眸色深沉的眼睛,否則以女人的第六感肯定會發現他心裏正在盤算着什麽。
裴辰逸看着她望向自己的視線,心裏充滿了滿足。
「妳以後可以來我家幫我煮飯嗎?」他滿懷期待地看着她:「材料的錢我會給妳。」
時若翾愣了一下,他這是什麽意思,是要她常常來他家還是單純要她來煮飯?不過不論是哪種意思她都不會排斥,甚至還對此有點期待。
「可以啊。」
裴辰逸高興地笑了,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接着又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謝謝。」
看來幸福也沒有別人所說的那麽困難嘛。
自從時若翾答應當裴辰逸的煮飯婆之後,他的夥食從泡面變成了色香味俱全且營養豐富的家常菜,吃得好、睡得香的後果就是他最近氣色極佳,心情也更好了。
裴辰逸原本就是高大英挺、容貌俊朗、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男人,即使不怎麽搭理其他人,但看上他身分證配偶欄的女人确實不少。
而這一段時間,盛世裏的女員工就像發春的貓一樣,時不時就有人在程式設計師辦公室的門前來回走動,技術部裏堪稱國寶的女性們也不落人後,搶着幫組長把報告送去裴辰逸的辦公室。
還有人特地去買了鼎泰豐的小籠包,放在時若翾桌上還不忘在底下壓一張紙條,內容不外乎是請時若翾幫幫忙,把小籠包獻給裴辰逸什麽的。
每當時若翾看見桌上的紙條,她都不禁搖搖頭,同情地說:「可憐的孩子,沒有署名,就算幫妳獻上去也是白費心機啊。」然後她都會見義勇為地把小籠包吃掉。
總而言之,最近可以說是她被調來當裴辰逸的秘書最忙的一段時間了,幾乎每一小時就要對來人說一句:「請問妳有什麽事要找程式設計師嗎?麻煩妳留下聯絡資料,我會轉告他,請他盡快回複妳。」
這讓時若翾感到非常無奈,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麽裴辰逸最近這麽熱門,最後終于在以前同一個辦公室的秘書們口中獲得答案。
田恬依舊一身公主裙,雙頰粉紅,十分少女的樣子:「妳們沒留意到嗎?最近程式設計師大人那雙電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滿含笑意,性感的薄唇雖然沒有彎起來,但也不像平常一樣堅毅地抿着,眉宇間的溫柔神情真是讓人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于琳也眨着戴了美瞳放大片的眼睛,難得沒有和田恬擡杠而是附和着:「如果早點讓公司的女人們看見這樣的程式設計師大人,他現在可能早就連渣都不剩了。」
上官靜還是平常的樣子,一臉平靜:「應該是進入發情期階段了,他大概就像孔雀一樣,開屏求愛。」
回想起這群女人們說的話,時若翾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擺着一臉公事公辦、認真工作的表情給坐在她旁邊的裴辰逸看。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正解說着簡報內容的薛睿淵身上,裴辰逸原本随意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着痕跡地稍稍移動,輕碰了時若翾的膝蓋一下,身體也稍稍向她一側,壓低聲音以只有兩人聽得清楚的音量說話:「怎麽了,不舒服?」
時若翾對他完全沒有好臉色:「哼。」腿也稍稍地移動了一下,試圖避開他的手。
裴辰逸小心地猜測:「大姨媽?」
時若翾啧了一聲,并不是很響亮,沒有人讓其他人聽到,她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不理他。
裴辰逸的腿也跟着動了動,與時若翾的腿相貼:「不然今天不要做飯,我們出去吃?」
時若翾稍稍擡起腳後跟,移好位置狠狠踩下去:「你自己吃吧,哼!」
裴辰逸稍稍皺眉,既沒吭聲也沒有叫她移開腳,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會議室裏的日光燈亮起,薛睿淵說了一聲散會,所有參與會議的員工都朝會議室門口走去。
時若翾站起身再狠狠瞪裴辰逸一眼,然後抱着筆記本電腦,把風姿綽約的背影留給裴辰逸。
裴辰逸也沒急着追,等人都撤得差不多了,他才站起身。
「看來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嘛。」薛睿淵一臉壞笑。
裴辰逸稍顯冷淡的響應:「托你的福。」
「佳人走了就對兄弟這麽冷淡,怎麽這麽有異性沒人性啊?」薛睿淵故意作出一副捧心心碎狀,開裴辰逸的玩笑。
「你确定你希望我對你熱情一點?」裴辰逸斜斜地瞥他一眼。
被裴辰逸這麽一看,薛睿淵心眺又漏了兩拍,他踩到他的地雷了?不會吧,可別再拿他電腦裏的檔案開刀啊。
「咳咳,我只是覺得,嗯,你知道你沒參與過幾次會議,是不是應該在這僅僅幾次的會議上,把你程式設計鬼才的風範拿出來,讓其他員工膜拜膜拜?」薛睿淵暗暗地觀察着裴辰逸的神色,看見他表情不對,馬上見風轉舵:「當然我不是說你不專業,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裴辰逸淡淡地應了一聲:「嗯。」然後走出門去。
薛睿淵趕緊跟上:「你是不是有什麽煩惱?」他一把搭上裴辰逸的肩膀:「兄弟,有什麽煩心的事跟我說,或許我可以……」
說到一半薛睿淵突然停了下來,他看着某個方向,繼續把話補上:「我或許知道你在煩什麽了,呵呵。」他冷笑了兩聲卻反而顯得尴尬。
裴辰逸微微皺了皺眉,順着薛睿淵的視線看去。
牆角拐角處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有點面熟,似乎是技術部的人,女的不就是剛剛跟他耍脾氣的那個,還會是誰?
男的一手撐着牆,把時若翾禁锢在自己的身軀和牆面之間,頭微微垂下,從背後看去就像是在親吻時若翾一樣。
裴辰逸臉色都沉了,黑着臉向牆角的兩人走去。
薛睿淵莞爾,既不阻止也不幫忙,就這樣隔岸觀火,原來這次裴辰逸是玩真的啊,還以為他會跟前兩次一樣。
「曹……瑞是吧?你能不能先走開,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曹瑞聽出時若翾不耐煩的語氣,抓緊時間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若翾,我可以這樣叫妳嗎?」
不可以!時若翾在心裏吶喊着。
但是曹瑞根本就不給她回答問題的機會:「我知道這樣的舉動很突然,妳可能一時間無法接受,但是我實在無法控制自己。」
他有病啊,知道別人接受不了還做,控制不住自己就去看醫生,別來這裏煩她。
「自從上一次見到妳之後,我的心就被妳深深吸引了,這幾天我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妳的臉,妳那時候因為發脾氣而暈紅的雙頰和充滿怒火的大眼睛,真是讓我不自覺就沉醉在其中。」
他媽的,有受虐傾向就走開啦,上一次她擺明是不耐煩他想讓他快點滾,竟然連這樣都能吸引他,這家夥絕對有病。
「妳對我也是有意思的對嗎?若翾,做我的女朋友吧。」
媽呀,誰對他有意思啊?他有妄想症吧。
時若翾正想罵曹瑞,卻看見他身後的裴辰逸抓住了他撐在牆上的手,聲音低沉,用極冷的語調說:「麻煩借過。」然後一個借力,把曹瑞整個人扔了出去。
時若翾咽了咽口水,媽呀,裴辰逸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裴辰逸單手拿過時若翾抱在懷裏的筆記本電腦,另一只手牽上時若翾的手:「妳不是不舒服嗎,那還像一塊木頭站在這裏幹嘛?」
時若翾被他的氣勢鎮住了,低聲吶吶地回答道:「又不是我想站在這裏的……」在他的注視下,她越說越覺得心虛,越說越小聲直至消音,自己剛剛明明還在對他發脾氣的。
裴辰逸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出去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到現在都還沒站起來的曹瑞,曹瑞都快被他的氣勢壓死了。
看到一滴汗從曹瑞的額角滑落,他才意味深長地說:「你叫曹瑞?」說完他也沒再說什麽,深深地看了曹瑞一眼就拉着時若翾走了,而曹瑞依舊坐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薛睿淵樂了,裴辰逸居然變臉了,他差點就控制不住地要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