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襲

這晚曾青青睡得極不安穩,有點動靜就迅速睜開了眼睛,每每這時,嚴楊北也馬上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她。到了淩晨三四點鐘,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卻很快被嚴楊北推醒了。

房間裏一片昏暗,除了空調的聲音,就只剩下磁卡貼着門鎖轉動的聲音。

“嗞——”

曾青還沒完全清醒,有些茫然弟看着他,嚴楊北半拖半抱地把人拉起來,左右看了看,拉着她試圖往床底下鑽。可酒店的床不比家裏,壓根沒辦法藏人。

門把轉動的聲音雖然雖然緩慢,在黑夜裏卻清晰可聞。

嚴楊北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看,鑽過窗簾,拉開窗戶,撐着窗臺跳了出去:“曾青青,來這裏。”曾青青強忍着恐懼,抓起放在床頭的小包,快步走了過去。嚴楊北單手抓着窗棂,另一只手穿過厚厚的窗簾伸向她:“過來,我拉着你。”

大門輕輕被推開,她連忙握住嚴楊北的手,也鑽到厚厚窗簾外面,赤着腳爬了出去。夜風灌進睡衣裏,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嚴楊北右臂緊緊地箍在她腰上,左手抓着窗臺,小聲和她嘀咕:“你抱緊我啊,我們爬到那邊去。”

曾青青只好像八爪魚似的緊緊攀住他,嚴楊北騰出右手,慢慢地挪到有水管的一邊,沿着水管慢慢往下攀爬。

一直爬到三樓左右,六樓的的燈突然亮了起來,窗戶也猛地被推開,有人探出頭往外張望,曾青青一動也不敢動,緊緊地抓着嚴楊北,嚴楊北卻很是輕松地小聲和她說話:“他看不到,這裏擋住了。”

曾青青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爬到空調室外機的下面了,空調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嚴楊北的脖子上。曾青青不敢松開胳膊,只好眼睜睜看着水滴蜿蜒流進他上衣裏。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居然也習慣穿着衣服睡覺了。

那人在窗邊上下左右看了一陣,又關上窗戶進去了。嚴楊北帶着她繼續往下爬,曾青青的手繞在他脖子上,甚至都能感覺到汗水和空調水從他發根沿着脖子往下流入了衣領裏,流的脖頸處滑溜一片。

曾青青幾乎要抓不住他,不住往下滑,只好往努力他身上靠。先前擔心受怕還沒有感覺,這時那人不在了,她就漸漸感覺到了蹭在大腿上的某個熱得吓人的東西。

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嚴楊北沖她笑了笑,下落的速度明顯變快了,喘息聲也加大了好多,眼看就要到底樓了,忽然就變身了。

曾青青只覺得眼前一閃,人已經不見了,雙臂間只剩下空氣,“啪”一聲摔倒在大理石臺階上。

兔子和衣服褲子在臺階上糾纏成一團,掙紮了半天也沒爬出來,曾青青忍着腰疼爬起來,幫他把衣服拿開:“你不是說……不變了的嗎?”

兔子一臉無辜地看着她,頸部皮毛濕了一大片,看着意外的可憐。

曾青青這一跤摔得十分嚴重,和楊一通過電話之後,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她靠在醫院的病床上,有心問問嚴楊北進屋的人是不是綁架她的四個人之一,可惜兔子說不了話,只好等他變回來。

醫院又不許帶動物進來,護士一來,嚴楊北就得往床底下躲。

楊一一進來,就看到曾青青撐着胳膊往床下看。

“怎麽了?什麽東西掉了?”

曾青青壓根來不及起身,楊一一邊掀床單一邊彎腰往下看,正好對上兔子那雙黑溜溜的眼睛。

“……哪來的兔子?”

曾青青悶哼了一聲,撐着胳膊小聲解釋:“我養的,麻煩幫我抱上來,這邊護士不讓養。”

楊一轉頭看了眼門口,伸手抱起兔子,放到床上。

兔子迅速地鑽進被子底下不見了,楊一有些奇怪地嗅了嗅自己的手:“什麽味道?”曾青青歪在床上,暗暗掐了兔子屁股一把,引得被子猛地蠕動了一下。

楊一見她還有心和兔子玩,心也放下了一大半了,坐下來問:“報警沒有?”

曾青青調整了下姿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你來一起商量。”

楊一走過去關上門,避開她的眼神:“沒準只是普通的小偷,我剛才已經進你房間檢查過了,錢包手機什麽都不在了,酒店前臺也說昨晚好幾個客房鑰匙被盜。他們那邊已經報警了,我們反正沒什麽損失,就先……”

“錢包手機是我自己帶出來的,”曾青青打斷她的話,“之前都沒事,方善一來就有人進我房間?”

楊一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方信那邊……”

“你是站在哪一邊的?”曾青青看了眼門口,再一次打斷她,“你和我是一起的,不應該給他們找借口。我之前不告,是因為沒有證據——昨晚進我房間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殺了荒山上那三……那幾個人的人。”

“證據呢?”

“……”

楊一嘆氣:“別說你沒有證據,有又怎麽樣?你以後不混這個圈子了?一個周太太就能把整個劇組搞得亂八七糟,你打算魚死網破?”

曾青青抿着嘴巴不說話。

楊一又說:“我以為你是聰明人,他們犯的錯,憑什麽要我們去付出代價,哪怕你真把人送進監獄了,這樣明着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有什麽意思?”

見曾青青沉默了,她把椅子拉近了點:“我确實利益至上,但我也是女人,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确實難以忍受……但是,我們不能找更好的辦法?”

曾青青低着頭不說話,腰部摔到的地方疼得不行,嚴楊北還一直蹭她右腿。

楊一還想說什麽,曾青青的手機響了,楊一幫着把手機接通拿到她耳邊。

李小姐的焦急隔着電話線也能傳過來:“曾小姐?你沒把小嚴送回來呀!這樣不行啊!我們這邊也要開工的呀!”

曾青青一聽到她聲音就知道又出狀況了,她伸手過去抓他,兔子身體軟軟的,熱熱的,線團一樣蹭她手掌。

“他……他今天身體不大舒服,沒辦法去了……”

“身體不舒服?那現在在哪?哪家醫院?”

“……他那個是老毛病,我媽昨晚連夜帶他回老家看中醫去了……對……真的很抱歉……”

李小姐的聲音都帶出哭腔了,曾青青咬咬牙,把電話挂了。嚴楊北似乎也聽到了李小姐地聲音,躍躍欲試地往外面擠,她單手按着不放。兔子就蹲在她大腿上慢吞吞地蹭,沒多久大腿上就一陣濕(和諧)熱。

曾青青臉都變了。

楊一只道她不滿意自己的建議,站起身來轉移話題:“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買點吧。”

曾青青勉強笑了笑:“謝謝。”

楊一俯身松松地抱了她一下,“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說完,拎着包往外走。

一直等她出了門,曾青青才掀開被子,把兔子從自己濕漉漉的腿上揪了出來:“你不要亂動,萬一突然變回來,要怎麽解釋?而且……都那麽多次了,還沒辦法變回來?”

兔子眨了下無辜地大眼睛,歪着頭看她。

想起之前那次,曾青青也沒敢繼續催他。

她瞥了瞥松松掩着的門口,把他放到床單上,撐着腰往下躺了躺,壓低聲音問:“昨晚進屋那個人,是不是……你當時在我頭發裏聞到的四個人之一?”

兔子似乎很是為難,耳朵抖了抖,撒嬌一樣蹬了下腿。

曾青青輕輕在他背上戳了一下:“是的話就用前爪拍兩下,不是就不拍。”

兔子迅速地在床單上拍了一下,留下個濕漉漉的腳印。

曾青青茫然:“一下……你不确定?”

兔子聽到這句,抖了抖尾巴,馬上又補拍了兩下。

曾青青愣愣地看着他的爪子,一時間也沒了頭緒。直接報警,自己肯定脫不了關系,沒準還會被查出來殺過人的秘密。不報警,又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過。

這麽明目張膽的登堂入室,想起來就覺得後怕。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卻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真正的壞人卻逍遙法外……

兔子往前蹦了蹦,把腦袋往她脖子上蹭。靠得近了,曾青青才發現他屁股上也擦傷了,毛發上沾着點幹涸的血跡,稍微用力一按,兔子就疼地直蹬腿。

她不由自主想起他夜裏高超的攀爬技術,不知是出于物種本能還是多年救死扶傷爬懸崖爬出來的經驗。

楊一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值得,她當然也知道不值得,周太太這樣的人,她也确實沒辦法與之抗衡……周太太的話……

曾青青輕輕摸了摸兔子柔軟的背脊,周太太那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愛好,倒是個不錯突破口。

作者有話要說:補20號的~~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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