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非要說惡鬼的話…”

[五條悟]把目光轉向東京市區的方向,憑借良好的視力,隐約能看到這座繁華城市的燈光。

剩下的話語隐沒在一聲嘲諷地輕笑中。

[五條悟]雙手手指相抵,懶散地靠坐在白骨王座上,蒼藍色的眼眸更加深沉,變成了宛如海底的幽藍色。

眼前是集結在此處全日本境內的咒靈,他望着天上雲朵散去顯現出來的皎潔月光:“這樣的環境還挺不錯。”

頗有他想象中大結局的感覺。

距離[五條悟]最近的天元縮在薨星宮殿內、

天元的身軀被刻意地覆蓋在黑袍之下,他對[五條悟]不明所以的抒情沉默應對。

清月一如往常地陷入睡夢中。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心安理得占據的身體已經擺脫了自己的控制。

清月主動讓出了身體控制權,窩在意識深處,睡得十分香甜。

01號和往常相比,意外地沉默乖順。

它不再試圖讓清月清醒,反而縱容着[五條悟]本身的行為,巴不得順水推舟盡可能多地造成破壞。

01號慢慢理解了這個馬甲殘留意識想要做的事,不論[五條悟]的計劃成功與否,都對他沒有壞處,分析得出結論後,它反而幫着[五條悟],讓清月陷入更深層次的睡夢中。

——終于來了。

咒術師望着漫長臺階上桀骜不馴的[五條悟],比起前段時間觀察到在學校裏無所事事的[五條悟],現在的[五條悟]反而讓他們有種塵埃即将落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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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搞事情的五條悟,更接近他們印象裏的那個人。

他們之中哪怕是最樂觀的咒術師,在此時也不免會想到一個悲觀走向的未來。

沒有人會相信詛咒。

僵持不是辦法,最終,人群中的夜蛾正道動了,他成為了第一個擡腳邁上樓梯的咒術師。

夜蛾正道抿着嘴,神色嚴峻,還沒走出第二步,一個巨大的「帳」攔住了他的步伐。

——不允許咒術師進入的「帳」。

[五條悟]放下布置「帳」的手勢,笑意未達眼底。

“所有空閑的咒術師都集中在山底了……”

天元不明所以,他恭敬地低下頭:“是的,接下來您有什麽吩咐嗎?”

[五條悟]扯出一個放肆地笑:“當然有。”

咒術師們迷茫無措地時候,[五條悟]又放了第二個只允許咒術師進不允許他們出的「帳」,将咒術師和外界隔離。

宿舍內,鹿島清略微品了一口茶水,興致很好地拉着五條悟讨論手上的書。

“這個地方寫得還不錯,這本書也沒那麽難堪嘛。”

鹿島清的閱讀速度很快,還好,反世界的文壇也沒那麽完蛋。

他指出書上欣賞的部分內容:“如果用最簡單野蠻的方法就能達成的目的,實力差距過大的獵食者對獵物往往不會多動腦子。”

“除非一種情況……”

五條悟看向鹿島清推到他面前的書,一字一句地接着讀下去:“除非一種情況,那就是獵物對于獵食者來說只是表面上的幌子。”

“獵食者真正的目标并不在獵物那一層,所以他們會用費勁的辦法去捕捉站在第一層的獵物。”

鹿島清胡亂地在筆記本上畫了兩個同心圓,徒手畫出了完美無缺地圓形,兩個圓之間的環困住了代表咒術師的火柴人,內圓中困住了代表咒靈的随意塗鴉。

五條悟看着他的動作,猛地擡頭,他突然明白了鹿島清的隐喻,蒼藍色的眼眸中堆滿了不可置信:“消滅咒靈不是他的目的。”

“但…不可能,‘我’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太荒謬了。”

窗外打着轉吹進來了一片綠葉,鹿島清放下胡亂作畫的筆,将這片葉子輕輕碾碎:“你可以從上面走下來看看,或者,我帶你去看看。”

[五條悟]放開手上揉碎的葉片,不再理會随風飄走的碎片,他站起來,雙眼覆蓋上一層墨色,心裏十分清楚,外界再也沒有一個咒術師可以庇護人類。

“不過是想讓他看看。”

說完,[五條悟]自己也覺得可笑,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多言,準備進行下一步計劃。

用帶着警告意味地眼神看了眼天元,天元下意識低頭躲過了和他的對視。

“讓這些咒靈待在這裏,明白麽?”

天元有些為難地看着[五條悟],不殺了咒靈嗎?

天元表示,低等級的咒靈他還游刃有餘,可是裏面混雜的特級咒靈,和幾個擁有清晰思維的咒靈,他要完全困住它們也有些吃力。

[五條悟]随意擡手,不知用了什麽咒術,在場所有的咒靈應聲而倒,昏死過去。

他冷冷說道:“現在呢?”

天元的腰彎得更低:“沒問題,就連外層「帳」中的咒術師,也能全部将他們困祝”

[五條悟]略帶滿意地颔首,下一秒,他就瞬移離開了,只留下累累白骨鑄成的王座。

天元好奇地摸了下這堆屍骨,受不住覆蓋在上面的煞氣,立刻縮回手指:“這些…是殺了多少個人埃”

冷汗滑過額頭,他放棄了腦中的推測。

鹿島清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這本書,合上書本後起身對五條悟說:“他出發了,我們也走吧。”

五條悟鬥志昂揚:“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他按住鹿島清的肩膀,朝着前幾天才被鹿島清帶過去的地方瞬移。

咒術會高層全部沒有前往高專。

也沒人覺得奇怪,畢竟他們的作風大家都明白,大概又是坐在幕後“從容不迫”地等待結果吧。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高層們沒有一個人坐在後方喝茶,他們全部都集中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鹿島清費盡心思讓咒術會高層資助盤星教,改造的一個巨大祭壇。

咒術會高層們設下層層保障,尋了一個距離最遠的位置,瑟縮在祭壇後方不起眼的角落。

全是因為鹿島清興起的一句話“半只腳都要踏進棺材了,你們都還沒上過幾次一線吧”,就讓他們全部的小老頭被迫來到了最前線。

之所以鹿島清會選擇資助盤星教,還是因為他在最開始看完五條悟和夏油傑檔案後,想要利用五條悟距今為止,最大的“污點”來進行攻擊。

鹿島清似乎總能幸運地找到和世界線有巨大關聯的事物。

這波操作,是戳着人的痛點蹦迪了。

一路綠燈下來,鹿島清故意讓咒術會高層秘密資助,找關系随便扯了一個理由得到政府的允許,又将建造過程弄得聲勢浩大,效率極高的竣工了。

五條悟最開始從鹿島清口中得知他的搞事地點時,有些錯愕,回過味來:“确實,如果是我的話,這個地方就是想要搞事情的不二選擇。”

鹿島清本來還沒有太大的把握,直到一天晚上,五條悟跑來和他說,确認另一個自己偷摸去了那個祭壇。

五條悟的瞬移能力,只能抵達他去過的地方。

盤星教的老祭壇本來就在深山老林裏,他想要去那裏搞事,就必須提前去探查一波。

鹿島清意味深長地說:“看出來了,你的政治頭腦很聰明。”

五條悟不爽,想了想不論是他還是另一個自己都會同樣選擇這個祭壇的操作,最終只能在事實面前發句惱騷:“說反話嘲諷我什麽的,清真的好過分。”

十米高的祭壇外形像一個巨大的佛龛,盤星教供奉的天元形象比起正統佛像,更像是邪神,巨大的“天元”神像鑲嵌在佛龛裏,笑得詭異。

僻靜的森林裏先後響起兩聲巨大的轟鳴聲,灰塵慢慢散去,在祭壇最高處的平面上,呈對角線的兩個端點站立着三個人。

一方是人人懼怕的詛咒之王[五條悟],另一方是堅定着想要除掉他的鹿島清和态度不滿的本體五條悟。

[五條悟]看向鹿島清,沒有任何的驚訝,語氣意外地平靜,就連剛才面對衆多咒靈的殺氣也褪去:“又見面了。”

他早就想到了這個祭壇和鹿島清有關,卻依然選擇了這個地方,倒是比還是個高專學生的五條悟想得多。

盤星教,一個和他有緣,又不盡有緣的地方。

此時的[五條悟]猶如一潭死水,除了心底唯一的執念外,一切都波瀾不驚,隐隐帶着幾分釋然的味道。

鹿島清沒有抽刀,他看着[五條悟]的眼神變得迷茫,疑惑湧上心頭。

“值得麽?”

鹿島清忍不住蠱惑:“只要你想,你就能代替他在這個什麽都還沒發生的世界裏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最強。”

[五條悟]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他搖頭否認:“不,這是作弊,才不是一個會讓我驕傲的辦法。”

縱使他經歷了再多的事情,骨子裏仍然帶着他的狂妄和傲骨。

[五條悟]不屑于偷竊另一個世界自己的人生。

鹿島清拔刀出鞘:“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五條悟]意味不明地提醒:“以自己作為刀鞘的武器,會讓你長期被煞氣浸染,這可不是什麽方便的武器。”

鹿島清不置可否:“我用着習慣就行。”

下一刻,電光火石間,鹿島清出現在[五條悟]身後,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剛要向下用力,[五條悟]早就從遠處消失了,一擊将鹿島清踹飛到祭壇邊上堪堪停下。

[五條悟]站在祭壇中心,神色不明,冷冽瘋狂的氣質蔓延,墨藍色眼眸中沒有任何情感,語氣平淡地從喉嚨裏說出——

“我要将所有的非咒術師,屠戮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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