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可以!

初念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大蛇不僅不是女蛇蛇,還……

思緒飄飛之際,她的雙腿纏繞的蛇身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冰涼的鱗甲開始慢慢消失,她甚至沒有看清的時候,大蛇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

男人很高大,她正盤在男人的腰上,還緊緊的抱着人家,姿勢十分尴尬。

更尴尬的是兩個人還都不着絲毫。

初念覺得自己臉頰和身子都開始湧起一股熱意,羞澀的臉頰通紅,她下意識掙紮,雙手推着她的胸膛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手掌觸及的皮膚光滑微涼,與人的體溫大不相同,讓她恍惚了一下,才開口:“大蛇蛇,不可以。放我下來。”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大蛇變得,那麽他一定能聽得懂她的意思。

但是男人并沒有。他的眼睛依舊在緊緊地盯着她,片刻也沒有離開,裏面翻湧的波濤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一樣。

他不對勁。

明明應該去打獵的大蛇竟然一直藏在水潭裏,還突然變成人。

初念甚至懷疑,大蛇是不是一個成了精的妖怪,所以才會突然變成人。可是這已經超出了科學的範疇,世界上真的存在會變成人的動物嘛,還是說這一切是她的幻覺。

她苦思不得其所的時候,大蛇的動作打斷了她繼續思考的能力。大蛇不僅沒有放下她,反而攬着她的腰,拖着她的身體讓她更加靠近它。

變成人後,他的蛇信子也變成了舌頭,唯一不變的是它的靈活,正在自己的脖頸啃舐。

還記得上次她來姨媽的時候,大蛇也是這樣像個狗狗一樣在她身上舔舐,熱情的過分。但是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以前的大蛇不是男人啊!

“你!你放我下來!”初念再一次重複,眼角也已經蓄起了眼淚。

大蛇似乎不懂她為什麽這麽激動,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bier、咕、咕。”

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來,他說的是“別哭”這兩個字。

但是初念這會兒腦子嗡嗡的亂成一團,她只想從陌生男人的懷裏下來,根本沒有聽他說的什麽。

終于,大蛇被初念強烈的反抗折騰的不知所措了,遵循着她的意願,将她放了下來。

初念跑的飛快,去水潭入口處拿了衣服,胡亂的套在了身上。

她出來,那個男人也出來了。

男人很高,應該有兩米以上,接近一米七的初念大概在他胸口以下的位置。他的肌肉也很紮實,雖然不是誇張的噴湧型肌肉,但看起來肯定很有力氣。這一點初念絲毫不懷疑。

他甚至也有腹肌,塊塊清晰,均勻強勁。

再往下就是她方才看到的,不可描述的地方。

初念別開目光,不知道該看向哪裏。

不管她願不願意相信,大蛇在她面前變成了這個男人。

初念不動,男人反而靠近了過來,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我……是……九遺。”

他會說話!

雖然有點吐字不清晰,就像咿呀學語的孩童,還有點結巴。

“大、蛇、是、九遺。”

“念,蛇-蛇是-九遺。”

他是在告訴她,他的名字嘛。

其實仔細看,男人是符合正常人對于帥哥的認知的。

他的頭發是金色的,跟他的鱗片的顏色是一樣的,濃密,漂亮。

眉眼深邃,面龐硬朗。

整個人屬于一種硬朗的帥氣。

似乎是因為初念遲遲沒有回應,男人再次靠近,伸出手臂将她摁在自己的懷裏,動作霸道強勢,語氣卻迷糊溫柔:“粘-念。”

依舊是個小結巴,笨拙的樣子和大蛇有了幾分模糊重合。

兩個人靠的很近,她能聽到他比正常人慢許多的心跳聲,這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為蛇類的血液流通得比人類慢。

“念……”他頓了一下,發出了一個“啊”的音,又接着說:“念-念。”

這是他吐出的最清晰的兩個字了。

“念-年,大蛇是-九遺。”

初念終于聽清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他在介紹自己,以一種并不太熟練的,人類的方式,告訴她,他的名字。

初念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半天才嗡嗡的回複:“恩。”

得到了回應的大蛇似乎很開心,再次重複:“念念,我是九遺。念,我九遺。“

慢慢的,初念聽着聽着也就習慣了,甚至在潛意識裏覺得大蛇就應該會說人話。

或許是因為大蛇一直以來表現出的高智商,也或許是大蛇在她每一次說話的時候,都會發出絲絲的回應。

更或許是,她一個人呆了太久,想要出現另一個人。

人類從幾萬年前就是一種群居動物,對于人群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

即使面前這個人類并不完全屬于人類。

初念在心裏将他定義為獸人。

在她的意識裏,妖怪可能是妖媚勾人的,可能是活潑靈動的,也可能是不谙世事單純的。至少也應該會些妖術。

但是不應該是這麽憨憨的。帶着點結巴的像個複讀機一樣重複的喊着她的名字。

根據以往和大蛇相處的經驗,她輕輕的開口,“九遺?”

她開口,大蛇低頭,帥氣的臉直直看着她,回答道:“恩,是九遺。”

他的面上看不出太大的表情變化,若不是初念在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絲欣喜,她肯定要被這清冷的聲音吓到了。

他願意回應她,說明就算變成了人的模樣,大蛇對于她的态度并沒有太大改變。這讓初念的心也漸漸穩住。

“放開我,好不好。”她輕輕的說。

大蛇看着她,固執的堅持:“不可以。”

為什麽是不可以。不可以放開她,還是不可以什麽。

“你把我勒疼了了。”初念繼續協商。從前他還是大蛇的時候,只要她說疼,他就會順從的放下她。

大蛇聽到她說疼,将她抱起來放到了獸皮睡袋上,初念以為要解放的時候,她的腿根被男人的大掌掰開,呈現出一種羞恥的狀态。

而大蛇似乎還在往那邊看。

她的臉抑制不住的開始充血,用腳踢了男人的身子,“九遺,不可以看那裏。”

“念念,在,流血。”男人的眉頭緊杵,面容崩起來好像遇到了什麽天大的苦難。說完他又靠近那裏,似乎是要研究明白為什麽在流血。

“真的不可以,你放開我。”初念費了好大力氣才立起上半身,雙手捧住男人的頭,“九遺,我餓了。”

獸類的觀念裏,吃是天大的事。只要還能進食,就說明狀态還不錯。

這句話将男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小野雞,野豬兔,青果,紅果,像山羊的怪物,牛牛,怪物。”

這些都是她筆記本裏用的描述的東西。

難道在她平常早上練習說話的時候,大蛇的絲絲聲是在學習?!

看到初念沒回答,大蛇又重複了一遍。

她猜想,是因為她說了餓了,大蛇在問她想吃什,讓她任意挑選。

初念現在只想趕緊讓他忘記了要看她為什麽流血這件事,随意說了一樣,“牛牛。”

大蛇将她塞進睡袋裏,一步三回頭的變成了蛇的形态,張開翅膀飛出了山洞。

初念如蒙大赦,趁着大蛇短暫的離開趕緊掏出自己上次做好的草木灰墊子襯上,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擋血腥味的蔓延。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假如是她來經期會刺激大蛇,那麽他每個月來一次月經,每次大蛇都這麽發瘋,早晚會出事的。

她把身下沾了經血的獸皮趕緊塞起來,換上了一張嶄新的獸皮睡袋将自己包裹起來,盡可能的隔絕自己身上的血腥氣。

大蛇很快就回來了,帶回的不僅有牛牛,還有青果。

青果在七月份的時候很常見,進入八月就很少了,她發現這個情況以後曬過一部分青果幹,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自己受傷的時候備用。

最近她出去采集的時候,近處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青果了,也不知道大蛇在哪裏找到的青果。

青果的作用在于消炎止血,對流血的傷口很有用,但是她又不是流血了,吃這個根本沒用。

大蛇看着她不吃,着急的絲絲兩聲,發現說出來的話初念聽不懂,又變回了人形,磕磕巴巴的說:“念念,吃。”

初念發現,大蛇在蛇形的時候沒有辦法口吐人言,就算說話了也是絲絲的氣音。她猜測這是他的蛇形的生理構造的原因。

蛇的不論是喉嚨還是聲帶,都沒有辦法發聲。

要不然豈不是蛇就變成了鹦鹉。

”我就吃一個,好不好。“初念說。

大蛇點點頭,“好。

初念吃了一個,以為已經可以了。但是大蛇又遞過來了一個。

初念滿頭疑問。剛剛不是已經答應了?怎麽又反悔了。

她繃着臉又吃了一個。

大蛇又遞過來了一個。

再吃一個,她怕是要昏睡兩天兩夜了。

初念搖頭,“九遺,我們剛剛說好的,只吃一個。”

大蛇茫然的問:“一個?”

好家夥,她忘記了,動物對數字根本不能沒有概念,他根本不知道一個是幾個。

初念拿出了一個青果放在地上,指着說:“這是一個。”

她又拿過來一個和那個并在一起,“這是兩個。”

“剛剛說好的,我只吃一個,但是我已經吃了兩個了,不能再吃了。”

大蛇撿出來一個青果拿在手心,看着初念說:“一……個?”

初念點頭:“對,這是一個。”

他又拿了一個,說:“兩個。”

初念再次點頭,“對,九遺真厲害。“反正幼兒園的孩子的話,老師教一遍是肯定記不住的。

大蛇又拿過來一個,“幾個?”

得,已經學會舉一反三了。她發現大蛇對于學習這件事非常積極,而且只要她說過一遍的,他就能記住。

她說什麽,他就重複什麽。

在不停的的對話中,她在思考着怎麽才能讓大蛇學會數字的概念,在這個過程中也在鍛煉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她覺得自己的思考和語言能力都在重新覺醒。

她很欣喜的享受這個過程。

大蛇學會了一到五十的所有數字,但是當他開始試圖把所有數字連起來的時候,卻一頓一頓的笨拙。

初念笑道:“小結巴,你可以慢點說,不着急的。”

大蛇懵懂的問:“小、結巴、是什麽?”

大蛇所有已知對于世界的概念都是她教會他的,如果她不解釋,他自然不懂小結巴是什麽意思。

初念心虛的解釋:“小結巴的意思就是小可愛。我是在誇你聰明可愛。”

聰明可愛是她已經教過的範疇,他知道這是好的意思。

大蛇一本正經的對初念說:“念念、是個、小結巴。”

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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