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辱

雲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再睜眼時天已蒙蒙亮,雲錫只覺得喉嚨幹啞難耐,想起身給自己倒杯茶,才動了上半身,雲錫就覺得似乎要累死了。

最後雲錫也沒能忍着身後的疼以及身體各處的酸軟下榻倒茶。

在君寧侯府時,雲錫夜間從不留人伺候,只早上的時候那群丫頭小厮比別處的要早起些罷了。

“太子妃,這。。。這。。。奴婢。。。您。。。”

苑蝶才一進屋就發現榻上一片狼籍,雲錫半邊臉腫的老高,眯着眼皺眉躺在狼藉之中,看起來難受極了,聽見苑蝶的聲音後才略微挪了挪身子。

“苑蝶,不要吵嚷也不要哭,先給我倒杯茶,再出去喚兩個小厮擡捅熱水進來,還有,把從侯府裏帶的消腫止痛的藥膏放在浴桶旁。”雲錫嘴唇已是幹的有些起皮,從前那般似水如歌的聲音也已經啞的不成樣子了。

苑蝶低了頭轉身去給雲錫倒茶,眼淚就像折了線的珠子,一個接一個的砸在手背上。

好端端的一個二公子,太子殿下竟把他當作玩物了麽?虧得自己還真心盼他二人能長長久久!若是。。。若是淩少爺看見二公子這副模樣,怕是氣也要氣死了。

苑蝶心裏裝着許多埋怨,給雲錫倒了茶之後便出去喚小厮擡水了。

雲錫艱難的爬起來坐在榻上等着,果然,只坐着都痛。

小厮将沐浴的東西準備齊全後,雲錫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一個人踏進熱水中清理自己,從床榻到浴桶,每走一步都使雲錫額頭出一層汗。

太子殿下,你當真心狠。

清理好自己上了藥膏,苑蝶頂着一雙哭腫的眼睛為雲錫更了衣,将将才忍住的眼淚在看見雲錫青紫到有些烏黑的手腕時又連串的掉下來。

“苑蝶,別哭了,哭有什麽用呢,我這副身子,呵,你說我若是死在五歲那年,該多好啊。”雲錫看着銅鏡中有些消瘦的臉頰如是說到。

這麽多年,嫡母作亂,父親置之不理,堪堪才留住的一條命,好不容易出了君寧侯府卻沒想到掉進了另一處深淵,若是當年死了就好了。。。若是死了就好了。

雲錫想着便抄起妝臺上一根尖銳的發簪逼上自己的脖頸,那還是景铄送來的大婚用的發冠上的簪子,要是用它,會不會死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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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蝶看着吓出了一身汗,忙跪了,哭訴道:“太子妃!不可啊!不可啊!淩少爺就要回來了!您可不能叫淩少爺一回來就見不到您啊!太子妃!不可啊!”

雲錫聽到淩子風的名字,神色一頓。

子風要回來了?子風回來若是看到自己這副模樣該作何感想呢?子風。。。

雲錫太害怕自己這副樣子被淩子風看去會惹的他失望,畢竟淩子風是這世間最後一個肯以真心對他的人了。

雲錫将發簪重新放回妝臺,“我今日怕是回不得門了,派人去侯府禀父親一聲,把。。。”

出嫁女大婚第三日須得同新婚姑爺回娘家去拜禮,這是自古的規矩,雲錫雖是男兒身倒也是不能省的,雲錫本想着既回不去也該捎些禮物回去,可雲錫想了半天,太子府的東西他不想動,嫁妝?哪有從娘家帶來再送禮還回去的道理。

“罷了,請父親安吧,只說我在太子府很好,只是大婚那夜貪涼夜裏開窗惹了風寒所以如今才回不得門。”雲錫沒有交代說不必來探病,他知道不會有人來,所以說不說有什麽意思呢?

用了早膳又喝了許太醫那苦人心肝的藥,雲錫拿了軟墊倚着外廳的軟榻挑了本書讀。

“禀太子妃,側妃娘娘來給您請安。”還是昨日的小太監,語氣一如昨日。

雲錫翻了一頁書,才道:“去回了娘娘吧,我這不需要請安,往後也不必來,好生伺候太子殿下便可。”

小太監還沒走出去,趙沁就進了門,盈盈拜倒在雲錫的軟榻前,“妾身給太子妃請安。”

雲錫連眉毛都沒擡起一根,啞着嗓子道:“我這不需要你請安,退下吧。”

聞言,趙沁并沒挪動,反叫青羽呈了個盒子來,“太子妃昨夜侍寝,殿下知道自己手下沒個輕重,實在擔心您,這是太子殿下為您備的專門消腫的藥膏,太子妃便收了吧。”

雲錫聞言,臉色頓時鐵青,心裏震怒,羞辱自己不夠,還要拉個女人來一起羞辱自己。

不過一瞬,怒氣便壓了下去,雲錫不禁問自己,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這一個兩個的都要踩自己一腳,都要拼了命的踩自己一腳,自己喊一聲痛,他們就那麽得意麽?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雲錫合了手裏的書,“滾,都給我滾出去。”雲錫的心似乎沉入了無妄海底,一片冰涼。

趙沁見雲錫如此心中甚是滿意,一個眼神,青羽把那小盒子放在了雲錫的桌子上,随後趙沁帶着青羽挪着蓮花步走了。

“太子殿下也欺人太甚了!還有這女人!她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折辱太子妃。”苑蝶在一旁氣的不成樣子。

雲錫将小矮桌上的東西一并揮到了地上。

太子妃三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紮在雲錫心上。

雲錫冷言道,“苑蝶,出去,讓我自己待會。”

苑蝶想着剛才雲錫一副尋思的模樣哪敢走,只道:“太子妃。。。讓奴婢。”

“滾啊!都給我滾出去!我求求你們不要再折磨我了!夠了夠了!夠了!啊!”雲錫發了瘋一樣的嘶喊,吓的苑蝶又落了一串淚珠子才退了出去。

門口立着的小厮對景铄實乃言聽計從,忠心耿耿,才聽着屋裏雲錫發了火便往書房去尋景铄。

“殿下還是去看看吧,萬一太子妃真的傷到自己。。。”永勝聽完小厮的禀報心中一驚,生怕雲錫尋了死。

景铄收了手中的信,依原樣折好了放回寫着“雲錫親啓”的信封裏,然後去了正院。

還沒走進正院就聽得院中傳來隐約哭聲,院中苑蝶立在窗下陪着屋裏的人哭,宛晴在一邊陪着苑蝶哭。

隐約的哭聲配上放在書房裏的那封信,景铄覺得煩透了,只想殺了雲錫解恨。

可轉念一想,殺了多無趣,他要親眼看着雲錫在他手上哭,要親耳聽着雲錫求饒,更要雲錫好好記住自己是誰的人。

景铄踏進正院,沒問雲錫如何了,也沒問剛才側妃來都說了什麽,只冷冷地說道:“都給孤閉嘴。”

衆人一見是景铄,忙跪了,斂了聲。

“都沒事做了麽?”景铄言道。

衆人散了之後,景铄推了房門,雖然能推個漏光的縫隙但到底沒有推動,有人在裏面用身子擋住了門。

“若想淩子風安然無恙的回京,就給孤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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