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贏,你瘋了!◎
“好。”
“很好。”
明明已經放下了帝王身段, 低聲下氣求她給個機會,卻被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棄若弊履, 李贏扯了扯嘴角, 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
郗薇心頭一跳,“陛下是要食言嗎?”
李贏心中越不爽,面上就越平靜, 看她的眼神是既緊張又害怕,他抿唇更加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她腰間的藕色系帶, 豆綠的抹胸百褶長裙在身/下鋪展搖曳,他突然十分想撕碎這嫩葉看看包裹下的風景是何等誘人。
事實上他這麽想, 就這麽幹了,只聽“撕拉”一聲, 輕薄的布料應聲而碎, 在高樓之上, 甚至能隐隐聽見裂帛的回音。
“衡陽,有一點你還真猜對了,朕确實是占有欲作祟。”
在陰影俯身的那一刻, 郗薇氣憤的尖叫出聲, “李贏,你瘋了!”
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麽禮儀尊卑,她忍不住直呼了他的名諱,若是可以,她真想問候他們李家祖宗十八代。
李贏确實瘋了, 作為忠王世子,在封地就屬他最大, 打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別說軟下身子相求, 任何東西只要他多看了一眼,就立馬有人送到他的案頭,甚至這皇位,也是就這麽送到了他的手上,何曾還要如現在這般低聲下氣,就這也罷了,偏偏她連猶豫連多看一眼都不曾。
“朕是瘋了,你可還滿意?”說罷,眼見紅唇開合,他探首吻上了去。
郗薇本是想破口大罵的,奈何卻被他占了便宜,她閉眼掙紮着妄圖将他推開,可是這點力氣對常年練武場上摸爬的他來說便如蚍蜉撼樹,分明不能撼動他分毫。
李贏卻更加不管不顧,粗魯地撬開了她的牙關,一路攻城掠地。
摘星樓高百尺又四面臨風,只青绡紗幔遮擋一二,夜風将紗幔吹得輕舞飛揚,琉璃瓦上不見星光,只一輪硙硙明月高懸,風聲嗚嗚咽咽,像是低婉的淺吟輕嘆。
他一只大掌将她兩手捉過頭頂,另外一只則肆無忌憚四處游走着,她的反抗倒像是刻意的配合,每每讓他得逞,郗薇心中羞憤,眼淚不争氣的奪眶而出。
Advertisement
滾燙的淚珠混着方才殘留的血痕,血腥味兒夾雜着她脖間耳後的淡淡甜香,李贏每每想要不那麽狠心,但偏偏她每次都能正正好的激怒他,那些漪思不斷充饑腦門,壓不下去不說,随即愈發悲憤暴躁。
憑什麽都是他在顧忌她?
但凡她想過他一絲一毫,也不會不聲不響就這麽快跟謝昉狗答在了一處,他認識她那麽多年,除了有事相求,她的目光何曾在他身上停駐過哪怕一次?他生平所有驕傲,偏偏都在她面前折戟沉沙。
越想越憤怒,手下的動作也更加粗魯不留情面,郗薇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腦中閃過許多他們相處的片段,她忽然心中一凜,強的不行還是試試阮的,先哄下來再說。
“李贏......”
“唔......”不過方方叫出口,唇就被他再度粗暴的堵了上,還未出口的話就這麽被吞吃腹中。
李贏狠狠□□着那靡軟的唇瓣,不能讓她開口,他怕她一開口,他就又要心軟。
計劃失敗的郗薇越想越生氣,唇瓣上的痛感無比清晰,她告訴自己要緩一緩,腦中飛快地思索着對策,怎麽才能如完璧一般離開這裏。
眼見着手下人的反抗弱了些,他也不再那麽強勢,目标轉移至了她的下巴,啄了啄啞聲道:“就像這樣,乖乖的不好嗎?”
他的嘴角帶着殘存的血跡,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她自己的,外裳已經不知被扔去了何處,此時他不過也就着了件赭色深衣,從郗薇的角度,能看見他敞開的領口露出的麥色肌理上的道道抓痕。
他的目光也随她看了過來,随即彎唇,似笑非笑,“這可都是你幹的好事,知道嗎?嗯?”
“不乖的人,得接受懲罰。”他喃喃出聲。
說罷,徑直俯身攙了上來,這一次郗薇沒有再推拒,反而主動往前探了探,李贏渾身一僵,随即像得了鼓勵般迎上前來,雙方你來我往,像是玩着世間最甜蜜的游戲。
這一次他沒有再捉住她的手,她得了自由,一手攀住了他寬闊的肩膀,一手去扯那礙事的深衣,李贏沒想到她的轉變這麽大,整個人既亢奮又期待,他深吻着抱起她,讓她整個的淩駕于他之上。
郗薇借着分離的這一瞬深吸了一口氣,随即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眉心,煩躁的心終被撫慰,他整個人似都平靜了不少,眼神含着滿滿的鼓勵與期待,隐隐間還閃爍着微光,而她的動作果然沒有因此停止,似撫蔚一般自他的眉眼鼻尖到了唇畔。
“薇薇......”他飽含期待的開口喚她,嗓音帶着無比地艱澀。
如此親密的稱呼,李亘又憑什麽可以這麽喚她?
他再次喑啞地開口,“薇薇......”
“噓!”
她伸出食指貼在了他的唇畔示意噤聲,李贏果然乖乖的沒再說話,只是她的指尖是那麽冰涼,他忍不住吻了吻它。
郗薇忍不住曲了曲指骨,但她沒有停下來,俯身側首貼上了他的下巴。
李贏喉結微動,一聲嘤/咛不自禁脫口而出。
郗薇一聲輕哧,張開貝齒毫不留情的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肩頸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憤怒讓他頃刻理智全失,他下意識一把推開了她。
她就這麽徑直從他身上跌落星臺,這一撞差點沒讓她整個的暈倒過去,嘴角鮮血口津汨汨,青絲裙角四下散開,像盛開的彼岸之花,帶着十足的驚豔與觸目驚心。
這一口差點沒将他撕下一塊肉,李贏捂着傷口有些難以置信,“你竟如此恨朕?”
郗薇斜斜的看着他,好似再說想讓她屈服,做夢去吧。
這目光在李贏看來,無非是十足地挑釁,他忽然森森地笑了起來,“郗薇,你以為你憑什麽可以對朕如此?”
“不說你以下犯上傷朕龍體,光是直呼朕的名諱便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你還一次次戲耍失禮于朕,朕盡皆容忍。”
他雙手撐在星臺之側,居高臨下地審視着她,近乎咬牙切齒,“你說,你——憑什麽?”
是啊,憑什麽呢?
郗薇無法回答,也記不清楚,好像自很久以前開始,她在他面前就不甚恭敬,尤其是又歷經兩世,很多細節她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可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自嘲般笑道:“你問我憑什麽,我也想問問你憑什麽?”
她也沒有等他的回答,想起前世的悲憤,徑自冷冷答道:“不就是憑着你是皇帝,你是男子,就可以欺我辱我至此。”
半臂與袖衫已經被撕成了碎片不知被扔去了何處,蔽體不過兜衣與抹胸長裙,皎皎的月光自琉璃瓦灑下清輝,她的目光自淩亂的身前劃過,紅痕血痕交織,透着說不出的靡麗與頹喪。
看他面容沉寂,她忽然心中恨恨,狠話脫口而出,“我只恨方才沒有咬中要害,讓你......”
讓他如何,她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她沒有那樣狠心,除了今日的冒犯,李贏其實救她的次數頗多,她也撒了謊,她如何不知道人頸部最脆弱的那處,前世李亘不就是這樣死的嗎?
可憤怒之下的李贏卻只聽出來了她話中的威脅之意,他扯了扯唇角,“讓朕如何?”
他閉上眼睛,伸手一把拭去嘴角的鮮血,傷口的疼早就已經麻木,他現在十分平靜,可這平靜卻更像是暴風雨來的前奏,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他睜開眼,再無法壓制心中的怒氣,一雙鳳眸似淬了火,朝她一步步靠近。
“你說得沒錯,朕是皇帝,朕是男子,所以可以輕而易舉欺你、辱你,既如此,朕總不能白擔了這個名吧。”
她不停後退,他卻一步步離她越來越近,壓迫感讓她覺得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了。
李贏卻不管不顧,只大步上前來,一把将她給捉了住,“現在,朕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欺,什麽是真正的辱。”
敵我相差是如此懸殊,他的大掌不過輕輕一扯,腰間的系帶就無聲滑落,而他手掌自胸前一劃,抹胸長裙被他遠遠的就抛至一旁角落。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羞恥與氣憤為她整個披上了一層緋色,她只能将身體蜷做一團妄圖遮住一二,可惜卻更給了李贏可趁之機,他不過将她微微側過,手指就去解她身後的兜衣系帶。
郗薇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橫肘去妄圖攔住他,可惜他壓根不在意,徑直拂了開,也許是心中盛怒,也許是手不聽使喚,久久未能解開的他也生出了繼續煩躁,直接一個用力,藕粉系帶就這麽斷了開來。
最後一件兜衣也就這麽被抛下了星臺,少女姣好的身軀在傾瀉的月光下展露無疑,雖然并不是第一次見,但之前都是在黑暗之下,而這次,就這麽帶着柔光展露在了眼前。
這刺激太大,最後一絲理智也頃刻斷線,他一個欺身就這麽壓了上/來。
檐角風鈴的叮叮當當之聲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風聲也暫時的停止了下來,取而代之是不知因憤怒還是動/情的低歂。
郗薇很是絕望,想起剛重生之時,她還自信滿滿以為有了前世的經驗,這一世她一定可以規避陷阱過得更好,然而老天只不過是捉弄而已,她能力有限,智慧一般,不管怎麽努力,都像是一場徒勞。
那這重生還有何意義?倒不如就這麽随風而去。
這樣一想,她索性也不再掙紮,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也不再說一句話,任他施為。
深下的她突然間乖得不像話,正努力耕耘的李贏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仰首看向她,卻見她神情冷漠,尤其是眼神,再不複從前顧盼靈動,就連憎恨與憤怒,也全部消失不見,只餘麻木。
猶如被人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心下像被人戳了個洞,理智一瞬間回籠,看着眼前淩亂不堪的星臺與觸目驚心的紅痕,他扯下一簾紗幔替她裹住身體。
“薇薇......”
生平第一次,年輕的帝王語聲裏帶了絲顫抖,為自己的行為生出了羞愧。
“對不住。”
郗薇雙手抱膝坐在星臺邊上,沒理他徑直将頭偏向一邊,也不再理他要做什麽,仿佛他的一切都跟她無關。
摘星樓本已經靜谧下來,而突然一聲“哐當”就顯得很是嘹亮。
原是李贏抽出了他衮服上佩戴的寶劍,大越以武立國,武風漸盛,君王無論是祭祀宗廟還是禮儀大典,但凡着衮服,腰間都會佩戴一柄重型禮劍。
提劍行至她身前,他橫劍遞了上去。
“只要你能解氣,脖子以下,随你砍。”
郗薇挑眉看他,李贏擦了下頸間的血跡,有些不太适應的解釋道:“臉上太明顯,朕明日還要上朝。”
郗薇“蹭”的站了起來,一把接過他手中的青銅禮劍,本想一劍戳死他,可是那劍太沉,他方一離手,劍身就直往下墜,她着急忙慌的松手,那劍就徑直往她腳背而去,雖然禮劍無鋒,但是卻非常沉重,這一砸非得斷骨不可。
方才推搡間兩人都是赤腳,速度太快,李贏壓根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擡腳想把禮劍給擋開,結果擋倒是擋了開,但重劍砸到腳背還是讓他忍不住一窒。
“哐當。”
禮劍掉落在了旁邊的地板之上,郗薇猛然回神,李贏卻突然站立不穩往旁邊倒下,她趕緊扶住了他,這才看見他的腳背立馬青了一大塊,不一會兒就腫了老高。
“你沒事兒吧?”
自她扶住他的那一刻,李贏心中松了口氣,他就知道她不會真的那麽絕情。
“無事,這或許是上天替你罰朕,是朕活該。”
兩人均是從未有過的狼狽,郗薇沒好氣,“你确實活該!”
雖是嗔怒,但李贏卻浮生了一絲希望,他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只要不是麻木,罵他也是可以的,一時間他喪氣的想,在她面前,他帝王的自尊自傲,不知不覺就這麽消耗殆盡。
他的眼神裏有太多東西,郗薇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垂首,不知道該怎麽将話題繞回承諾上去。
李贏心知是該給她一個說法的,他不想對她食言,但是他更不想親口将她讓給別人,即使那個人是謝昉。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樓間除了嗚咽風聲,只餘一片靜寂,就在李贏想打破這沉默之時,一個突兀的女聲響了起來。
“衡陽姐姐?”
“衡陽姐姐?你在上面嗎?”
郗薇“蹭”的站了起來,是章瑤的聲音。
李贏眉梢微挑,神色不愉,是出了什麽事嗎?陸允跟李順竟然沒讓人攔着?
作者有話說:
李狗,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