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沒什麽好留戀的,你盡可随意處置。◎

要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昨日太皇太後還在打算讓郗薇去她私庫裏面挑些禮物,今日一早, 大長公主就急匆匆派人進宮來報喜, 原是她時隔多年再次懷孕了。

太皇太後聽了這個消息,簡直喜不自勝,整個的突的就來了精神, 因得月份尚淺,不好聲張, 她只得讓人準備了好一通賞賜。

郗薇聽說了這個事情也很是驚詫,因為前世知道她死, 大長公主都是沒有再懷孕的,這一世事情已經偏離得很遠了, 而且算算日子, 藍序早該将人帶回上京了, 偏偏她在宮裏,沒有一點消息。

郗薇心中焦急,就以擔憂大長公主的名義向太皇太後請辭。

太皇太後一想也是, 若她直接讓人将賞賜送到大長公主府上, 難免會引起人的無端猜測,現在月份淺,聲張出來到底不美,不若就讓郗薇帶回去,還可順帶替她傳兩句貼心話, 也有助于她們母女倆拉近感情,于是同意了。

得了這“特赦”, 郗薇懷着奇特的心情回到了東府。

因得之前宴上拒婚的事情, 本以為郗太傅跟大長公主還十分生氣, 沒想到歸家,大長公主竟然也沒有要見她的意思,她就遠遠請了個安,那是她第一次在大長公主的臉上看見難得的溫柔之色,盡管那并不是給她的。

将太皇太後的叮囑一一說完之後,大長公主就讓郗薇告了退,她現在心思都在肚子裏那個孩子身上,不想讓郗薇影響她的心情。

郗薇樂得不用跟她裝母女情深,徑直回了湛露院。

絲蘿碧縧久久未見到自家小姐,七嘴八舌說了好一通府裏的新鮮事,最讓她意外的是,李亘竟然跟郗素錦定親了。

聽了這個消息,她倒是松了口氣,李亘重新定親,她也跟謝昉算是有了婚約,一切都朝着跟前世不一樣的路子走了起來。

而且大長公主有孕,她該總會對以前的事情不那麽介意了吧?

只要産婆出來作證,她确實是柳詩情的親生孩子,那她跟大長公主府就沒有任何關系了,屆時脫離他們夫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些日子可還有什麽奇怪的事情麽?”郗薇問。

碧縧撓了撓腦袋,好像說得都差不多了?

Advertisement

絲蘿看了眼窗外,小聲道:“其他倒沒有,就是奴婢前幾日聽說,有個小姑娘來送蘭花,說是小姐您定的,可是您在宮裏,怎麽會讓人送花呢,于是門房當是騙子給轟走了。”

小姑娘?蘭花?莫非是小禾苗過來報信,藍序回上京了?郗薇心中一喜,迫不及待想要去平安坊看看,不過在這之前,她還得先把一件事做了。

“絲蘿,之前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妥了麽?”她問。

絲蘿不敢怠慢,立馬捧了個盒子過來,“都在這裏了小姐,就等着您回來呢。”

郗薇掃了一眼,雙層黑漆描金攢盒不過兩掌大小,看來确實不多,不過也不算少了,先去試試看。

因得要出門,碧縧為自家小姐找了套湖藍抹胸長裙,外罩緋色繡花窄袖短襦,郗薇一邊換衣一邊囑咐,“我跟絲蘿出門去,等下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出門會友了。”

小姐這次回來,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但碧縧也說不上來,她向來不如絲蘿那麽受信任,聞言只得應“是”。

易金坊。

這片坊市"井邑翕集",屬于"商販要會處",寺庫鱗次栉比,怕被熟人看見,郗薇跟絲蘿都帶着面紗,好在來這裏的都要麽是有抵押需求的商人,要麽是家道中落的少爺與閨秀,她們這打扮,在人群中并不突兀。

挑了裝潢最為氣派的一家,兩人對視一眼拾階而上。

寺庫的木質刷漆櫃臺高高在上,肥頭大耳的老板趴在櫃臺上,仔細看了看盒子裏的東西,又看了看下面站着的兩個小姑娘,東西倒都是好東西,人也是一看就不是尋常家的姑娘,但這樣的他們見得不少,到這兒來的,誰不是曾經家底厚着的呢?

顯然高個子的那個才是做主的,他将東西放回了攢盒裏面,笑得賊眉鼠眼的朝郗薇比了三根手指頭,“打包價,現銀三百兩,如何?”

“三百兩?”郗薇有些難以置信,“老板,你可看清楚了,這些都是好東西,任何一樣拿出來都不便宜,打包怎麽着也不止這個價吧?”

這些東西都是宮裏或者長輩們私下賞給她本人的物件,有徽記的她不敢拿出來,只能拿些外面坊間的,不過這些品質也都不差,想過會被壓價,但沒想到這麽狠。

老板捋了捋胡須,“這位小姐,東西倒确實是好東西,只是您看啊,這裏面都是些珍珠玉石什麽的,壓根不好折價,買得起這些東西的買主也不需要到寺庫來找,要不是這對金燕銜尾耳飾,鄙人還出不了這價呢。”

郗薇看了眼絲蘿,絲蘿趕緊上前将東西都收了起來,眼見主仆二人就要邁出門口,老板又叫了句,“四百兩,四百不能再多了。”

“五百兩!”

眼見着主仆二人頭也不回,老板跺腳放狠話,“這易金坊你們都看看吧,五百兩不會再有人出價更高了。”

聽了這話,郗薇心中一沉,這家确實是整個坊市最豪華的一家了,若是他們都出不起價,情況只怕不樂觀。

事實也确實如此,兩人跑了大部分寺庫,确實出價沒有高過第一家的,可是若再回去,想起那老板得意的語氣,郗薇決定再去最後一家看看。

這家寺庫裝潢頗為雅致,青銅香爐裏面香薰袅袅,紗幔層層疊疊,看着不像是寺庫,更像一家首飾坊。

老板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在見到那對耳飾的時候,臉色幾不可查的抽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掩飾了過去,他将東西仔細地重新擺放了進去,拱手道:“小姐既然走到了咱們家,想來前面都出過價了,定是讓您不太滿意。”

這人說話倒還算坦誠,也不知是不是在試自己口風,郗薇點頭,戒備道:“不錯,确實出價讓我十分不滿意,我是着急用錢,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但我也不會賤賣這些東西,畢竟都是我的心愛之物。”

老板聞言,認同的颔首,“這是自然,那小姐您心中理想的價位是多少呢?”

郗薇有些奇怪,談生意還能這麽談的?莫非是想讓她出了價他再壓?其實她對這些東西的價值也估摸得不算清楚,于是試探性的伸出了三根指頭。

“三千兩?”誰知道老板捋了捋胡須,連思考也不曾,就徑直點了頭,“行,就三千兩吧。”

一旁的小二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趕緊上前想将東西給刨過來,誰知道給掌櫃的側眼一瞪,趕緊退到了一旁。

掌櫃的回過頭來,笑盈盈朝着郗薇問道:“小姐稍等,鄙人去稱銀子,亦或小姐想要銀票?”

“一百兩碎銀,其餘全部兌成面額一百的票子。”

老板拱手,示意小二下去稱銀子去了。

郗薇此時有些後悔,早知道老板這麽大方,她怎麽不多伸一根指頭,這些以後可都是她的家當了,可是此時再讓她漫天加價,她也開不了那個口了。

嗐,已經比她預估的還多了許多了,就這樣吧,她想着。

小二跟老板的動作很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郗薇捏着手中不算厚的一沓票子,最後看了眼那個盒子,将銀票收進腰間的包包裏,轉身就要出門。

“小姐,”掌櫃的叫住了她,“本店提供質押服務,小姐可曾有留戀之物?若是有,可提前予以說明,小店會為小姐保留一段時日,供您日後方便贖回。”

看着掌櫃的和善的面容,郗薇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她最後看了眼滿滿當當的攢盒,裏面好些玉佩發簪等物什都是她曾佩戴都未佩戴過的,只除了那對金燕銜尾耳飾,那是之前太學獻禮,因得表現合格,李贏私下給她的賞賜。

東西是很精致的,也十分合她心意,但是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戴了,也不能戴。

她笑了笑,“多謝掌櫃的好意,只是這些都是我閑暇時的玩物,沒什麽好留戀的,以後也不會贖回,你盡可随意處置。”

說罷,頭也不回的邁步而出。

絲蘿朝掌櫃的一福身,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平安坊,還是按照老規矩,絲蘿跟車夫留在巷口,郗薇自個兒走了進去。

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今日似有什麽人一直跟在後面,但願是個幻覺。

平安坊官民混居,比內城街巷多了許多煙火氣,但是治安還是挺好的,不然她也不敢将藍家人跟小禾苗安置在此,還總是一個人往返于這條街道。

到藍宅的時候,大門是微掩着的,她正準備敲門進去,不料大門被人從裏拉了開,眼前的景象差點沒吓她一跳。

幾個月不見的少年黑了,瘦了,好在一雙眼睛倒是看着比從前越發精神了,看見門口的人,少年眼睛頃刻亮了起來。

小禾苗在後面推着他似乎正要出門,見着門口的郗薇,小姑娘看了眼一旁的藍序,眼淚包包的道:“郗薇姐姐來了,藍序哥哥咱們不用再去西大街碰運氣啦。”

眼見着藍序顫顫巍巍地要出來,郗薇趕緊将手中的禮物擱在一旁,伸手扶住瘦削的他,“這是怎麽回事?你的腿?”

聽得此問,藍序臉上浮現了一抹羞愧,作勢就要欠身,郗薇一把拖住了他,“我知道你有很多話,咱們進去再說。”

回到廳中,小禾苗去上茶,藍序則将這一路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原來,他走水路去往安陸,其實兩個月前就到了度賀小鎮,按照郗薇的交代,他很快就找到了希長生跟産婆,一聽說是郗薇讓他來接他們去上京,确認信物之後,兩人以為好日子要來了喜不自勝。

三人本準備第二日就出發,可惜當晚卻出了變故,沖出一群黑衣人将他倆給帶走了不說,他還受了傷。

小鎮上連個驿站都沒有,報官也無人應,沒辦法他只能先行養傷,等傷好一點了已經是一個月後了,好不容易回到上京,郗薇卻沒在郗府進了宮,沒辦法,他跟小禾苗只能輪流找不同的理由徘徊在西大街附近。

“你說那群人很有可能是上京過去的?”

藍序點頭,“沒錯,當時我質問他們是何人,為首之人讓我不要多管閑事,我能聽出來,那口音絕對是出自上京,而且後來我去渡口打聽過,那段時間只有一撥人乘小舟去往安陸,我估摸着他們很可能跟護駕聖母皇太後的車隊一起自安陸返回了上京。”

郗薇垂眸,握着茶杯沒有做聲,算算日子,基本上就是藍序出發沒多久這夥人就跟着出發了,而且這麽精準的找到地方擄了人,能是誰?還能是誰?

本以為前世她殺了他,重生的他對她會恨之入骨,誰知道這人心裏變态,非要說前世有什麽誤會與苦衷,還打算跟她再續前緣,一想到這兒她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她還當李亘與郗素錦定了親,他想明白了,這事兒就這麽了了,看來沒有這麽簡單。

藍序看她這樣,心中十分歉疚,“翁主,藍序有負所托。”

郗薇擡頭,少年又黑又瘦,與從前精致模樣相去甚遠,盡管心中不安寧,她又怎麽忍心責怪。

緩和了臉色,她裝作渾不在意一般道:“無事,此行山高水長,你能平安回來,就已是萬幸,那些人既是出自上京,那麽遲早會找到我頭上,你不必擔心。”

盡管如此,藍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是親耳聽過那希長生說話的,她如今雖高高在上,但從前境地可見一斑,而且他向來心思敏感,已經自責很久了,總是忍不住想這事兒爆出來會不會對她不利。

看他欲言又止,郗薇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你不用擔心,這事兒我會處理好的,我不是擔心有人會暴露我的情況,我只怕那人不暴露,這樣說你明白嗎?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聽她如此一說,藍序終于放下心來,看郗薇遞上了一沓銀票,他趕緊推了回去,“翁主,無功不受祿,您這是作何?”

郗薇知道他是個有骨氣的少年,不然當初她也不會幫他跟藍老太将債務清了,看他神色激動,她将銀票重新推了過去,解釋道:“這是小禾苗的夥食費,還有害你受傷我的一點歉意,你的腿傷還未好全,記得去壹心堂找大夫看看,還有耽誤你這段日子的功課,我實在是抱歉。”

藍序沉着臉沒說話,藍老太站了起來,上前拉着她的手,親自将銀票放了回去。

“翁主,自您把小禾苗帶到這裏,她就如我的親孫女一般,但凡有我們祖孫的一口,就絕不會餓着她,至于小子這傷,您對我們祖孫恩重如山,不僅替我藍家償還了債務,贖回了這宅子,還為小子安排學堂,讓他考取功名,能為您辦事是看得起咱們,這銀票是萬萬不能收的。”

郗薇敲了敲桌板,“也不全是這些個原因,我還要拜托你們幫我辦件事。”

......

自藍宅出來,郗薇本想徑直去往巷口,沒想到被人攔了住,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這一路都有人跟着。

“翁主,我家王爺請您去王府一趟。”

就知道是李亘在搞鬼,也确實該跟他攤牌了,但讓她去王府那是不可能的,她一把拔下了頭上的流蘇步搖對準咽喉,兩人霎時緊張地圍了過來。

郗薇厲聲斥道:“都別過來,你們家王爺非要見我,就讓他自個兒來找我,我是不會再去王府的,若你們非要逼我,我......”

她一揚手,脖頸處立刻洇出了一滴鮮血,是鋒利的步搖尖刺了進去。

主子說将衡陽翁主好好的請過去,可不能出什麽閃失,也罷,還是先回去請示了再說。

“翁主切勿激動,主子沒有惡意,只是讓小的們請您過去一趟,您既不願意去王府,小人們這就回去将您的話轉告與王爺。”

兩人對視一眼,頃刻消失不見。

郗薇手一松,步搖“哐當”一聲落在了青石地磚之上。

延福宮,東配殿。

一身降紗龍袍的李贏坐在羅漢榻上,怔怔地看着矮幾上的那對耳飾,眼神晦暗,讓人一時倒看不出什麽情緒。

但蔣菀就是知道,他現在在氣頭上。

兩人打小一塊兒長大,旁的人或許不清楚,但她是知道的,沒想到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竟有如此一面。

蔣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故作不知:“這世上的事兒呀也是巧了,我記得您有一對差不多的吧?還是姑母特意命蔣叔打的,說是要留給未來媳婦兒的,哎,這手藝也倒罷了,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人跟姑母的想法不謀而合,做了這金燕銜尾耳飾,還這麽巧當去了我蔣家的寺庫。”

李贏白了她一眼,摩挲着手上的鹿骨扳指,語氣平淡,“陸允說想去邊關從軍,朕要不要準呢?”

“別,陛下,”蔣菀立馬慫了,“哎呀,我的皇帝表哥,蔣叔說是兩個姑娘家去的,那些東西都沒有什麽徽記,因得這耳飾,他給了三千兩銀子,那姑娘似乎頗為滿意。”

滿意......

李贏心中冷笑,很好,這些東西随手就抵押去了寺庫。

“她還有沒有說什麽?”

會不會她遇到了什麽難處亟需用錢?否則怎麽解釋她竟然去寺庫?就算大長公主跟郗太傅袖手旁觀,他不是跟她說過,有什麽難處可以找他嗎?

蔣菀看了眼他的臉色,不敢撒謊,原封不動将話傳了過來,“蔣叔說,那姑娘看着也不是十分缺錢,不然前面那些寺庫出價稍高她早就典當了,而且......”

年輕的帝王斜斜睨了過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索性閉上眼睛一口氣道:“而且蔣叔問過了,裏面有沒有心愛之物要不要暫時抵押,那姑娘說不用,讓他随意處置。”

殿內的氣氛有一瞬的凝滞。

李順勾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出,他是知道實情的,那對耳飾分明就是皇帝之前眼巴巴送人的,看人衡陽翁主戴着,雖然嘴上不說,那幾日這殿中的氣氛都要輕松許多,明擺着陛下是開心的。

這下好了,蔣菀這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一下子就抖出來了。

這世上哪裏來的一模一樣的耳飾喲,那女子不做他想,定是衡陽翁主,她她她膽子大得很,陛下的賞賜也敢拿去典當。

李順一直給她使眼色,奈何她緊閉着眼睛壓根沒看見,這會兒感覺到氣氛不對,她略略睜開了一只眼睛。

眼見着李順神色不對,她也知道闖禍了,本來聽蔣叔說這個事情,她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立馬想來延福宮詐一下皇帝,誰讓他老是拿陸允威脅她。

誰知道那姑娘的名字沒詐到,還被皇帝反威脅一通,看樣子還不怎麽高興,她現在就一整個後悔。

“陛下......”她有心想彌補兩句,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不停朝李順使眼色,指望他能說上兩句好聽的。

李順哪裏還敢說話,看皇帝臉色不妙,他趕緊不由分說将蔣大小姐拉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低聲威脅道:“您不想陛下真的将陸統領放去邊關吧?那就趕緊的趕緊的快走。”

一聽陸允,蔣菀立馬乖了許多,眼見着出了東配殿,她小聲問道:“李順兒,你老實交代,那姑娘到底是誰?”

聽了這話,李順就差沒給她磕頭了,“您還嫌不夠呢,奴才要是能說那還不早說了,您就別為難奴才了。”

蔣菀不服氣,“我這怎麽能叫為難?你又不是不知道姑母的心思,你要是給我透個氣兒,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李順想哐哐撞牆,“我的個姑奶奶,這忙您幫不上,您就別添亂了。”

聽了這話,蔣菀若有所思,忽然,她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眼睛瞪得老大,“我幫不上?聽着意思,莫非咱們陛下是單......相思?”

話沒說完,李順擡手想去捂住她的嘴,又擔心冒犯,只得收了回去做了個噓的手勢,急得跺腳。

看他這樣子,蔣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猜對了!哈哈,李順兒,你一定要告訴我,那姑娘是誰?能讓咱們家大冰塊動凡心,快快快!”

李順抹了抹額角的汗水,也只有這位大小姐敢這麽說話了,他眼珠子一轉,“是誰陸統領比奴才還清楚,您不若去問問他?”

一提到陸允,蔣菀瞬間恢複了方才在殿中的樣子,整個人都扭捏了下來。

但這冷靜也沒持續多久,想到李贏威脅她的話,将頭一撇,轉身就往親衛營去,“問就問,我還不信我套不出話,正好也去問問那大木頭,作甚最近一直躲着我?哼!”

眼見着蔣家大小姐的身影飛快消失在重重宮門,李順深吸一口氣,接過宮人手中的托盤,重新回殿裏去。

東配殿地勢較高,南面的幾扇窗牖是常年開着的,整個大殿通風采光極好,這也是這座宮殿能成為帝王書房的原因。

李贏負手站在窗前,另一只手捏着那對耳飾,風勢很大,手中的銜尾金燕子輕輕地晃了起來。

“不過才離宮兩日,就一刻也不得安生。”

“衡陽,是因為給朕準備生辰賀禮的緣故嗎?”

最好是這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