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婚(中)◎
天勝四年, 冬月十八,申正, 帝後大婚于延春宮坤德殿。
群臣祝賀拜谒之後, 便由禮部主事去往含章臺宴飲,而帝後二人,則由內事處引往東閣春蕪殿洞房。
春蕪殿分東西二房, 殿內有飛花罩紗幔屏風隔斷,東房置有紅木桌與香榻, 因得大婚,室內布置以喜慶大紅色為主, 龍鳳喜燭與紅字燈罩将內室映照得金碧輝煌,而西房則簾幔重重, 隐約可見許多薔薇花束, 燈影綽綽, 是就寝之處。
二人在禮官的引導下在東房淨手,同食,飲完合卺酒之後, 便由衆人簇擁着去往西房, 而到了西房門口,除了教引嬷嬷與貼身伺候的婢女,其餘人等皆不得再入。
婢女們上前替帝後将冠冕除下,教引嬷嬷拿了元帕平整的撲在了錦帳之下,随後将皇後由宮外帶進來的奁盒內的東西, 一一擺放于床榻四周的紅木幾案之上,做完這一切, 正待引導着帝後觀賞一遍, 卻聽得一個沉穩的聲音冷冷下令。
“都退下去。”
教引嬷嬷與婢女們不敢再留, 趕緊噤聲躬身,将簾幔放下之後,魚貫退了出去。
龍鳳長燭對燒,紅妝高照,室內一時只剩下了夫妻二人,安靜之餘能聽見燭心偶爾的哔啵聲。
郗薇坐在榻上,隔着珍珠步搖,她遙遙欣賞着燈下,冠冕已經除去,只餘金龍冠束發,玉帶勾勒的描金玄衣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完美無缺,愈發襯得他面如冠玉,身姿筆挺,可惜因得步搖的遮擋,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雖然有過一次經驗,但是完全沒有可比性,光是這頭上的九曜翟鳳冠就重了好多,更別說身上的禮服,加上這一路幾乎是從早上到現在,還得端着儀态,脖子真的好酸。
“今天好累呀。”她多想一把掀開這礙事的珍珠步搖還有頂上鳳冠。
李贏壓下心中激蕩,手持白玉如意,一步步朝坐在榻上的她走近。
他的妻,正垂首等待着。
白玉如意将珍珠步搖緩緩緩緩撩開,二人視線之間的那點可惡遮擋再也不見。
她素來明豔,但因得妝畫得并不重,常常帶着少女的嬌憨,而今日,因得大婚,妝容十分完整,芙蓉面,柳葉眉彎彎,羽睫輕顫,微微仰首,一雙杏眼波光潋滟地望着他,眉心的花钿随着她的動作如鮮花初綻,整個人看着端莊中不乏妩媚,明豔裏又多了絲欲語還休的婉轉。
她是因為他,才有了這般美的風景。
居高臨下的李贏鳳眸灼灼,一個俯身,便在她的唇畔落下一伆。
郗薇稍得退了退,臉有些紅,指了指頭頂,嘟囔出聲,“這這這鳳冠好沉,我脖子都快斷了。”
“那怎麽辦?你是朕的皇後了,以後可得習慣。”
“啊?”
眼看着她的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耷拉下來,李贏輕笑出聲,“逗你的,這九曜翟鳳冠跟朕的十二龍冕一樣,可能一生就戴兩次。”
“哪兩次?”郗薇好奇不已。
他看着她,目光倏地變得深沉,一次成親,一次入殓,可是這在大婚之日提起,多少有些不吉利,于是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俯身靠近了她,準備将她的鳳冠給取下來。
可惜他如何做過這種事情,又擔心扯着她的頭發,拆了半天未果,郗薇急了,“陛下,到底行不行呀?”
年輕的帝王輕咳一聲,此時此刻,怎麽可能說不行呢?他手指壓住了發髻,一個用力就給取了下來,但是因得有一支篦發的鳳釵未解,随着翟鳳冠的取下,那縷發絲也跟着被纏了下來,整個發髻都因此散了開。
她如瀑的青絲就這麽傾數披散開來。
郗薇嘆息一聲,擡手準備重新挽起來,卻不曾想被他一把按住了。
“別動。”
她不解地看着他,但卻聽話的沒有再動。
他的五指自她的發絲間穿行着,他喜歡她長發披散的樣子,如雲緞一般,又綢又密。
“衡陽......”
這喑啞低沉的嗓音......
郗薇的臉倏地紅了,前兩次完全是意外,稀裏糊塗的,這會兒當真到了這樣的時刻,她其實無比緊張。
她拉了他的手,捧在心口,忐忑道:“陛下,我......我餓了......”
“哪兒餓了?”李贏似笑非笑,上下掃了她一眼。
郗薇卻猶未覺,撫着肚子,委委屈屈道:“我就今日一早出門前吃了個餃子,現在天都快黑了,方才在東房的時候,那麽多宮婢內侍嬷嬷,還要捂着步搖,我根本就無心多吃。”
李贏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一絲不愉,先是推開他嫌發冠重,又是餓了要吃東西,這是不想與他敦倫的意思?
他忽然想起那日,她說讓她緩緩,本來兩人也說好了的,誰知道被太皇太後跟蔣太後一陣撺掇,他順水推舟得償所願,那她呢?她是不是其實是有些不甘不願的?
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實是如此,他煩躁地幾步出了內室,吩咐了幾聲,不一會兒,宮婢便端了碗碎花蜜藕粉丸子上來放在了羅漢榻上的矮幾上。
郗薇坐在對面,瞄了他一眼。
“你先吃,朕看會兒書。”李贏頭也未擡。
李贏此時心中斟酌着,上次問她會否後悔,她明明說的不悔,那她如今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他們已經拜過天地,昭告了世人,她就是他的妻,他的皇後,她說不悔,定然是不悔的,但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她在下意識拒絕他的靠近。
手中的《聖訓》扉頁被攥得快變了形,心中有股暴戾亟待發洩,為了不吓到她,他只能假借看書的名頭,默默的先将這份情緒消化下去,不管如何,先等她吃完再說。
粉彩琉璃碗中,瑩白瑩白的指頭大小的藕粉丸子躺在其中,杏黃桂花蜜點綴其上,郗薇颔首,小口小口啜着,從前她最愛這種甜甜膩膩的味道,可是今晚卻越吃越不是滋味兒。
什麽意思嘛,洞房花燭夜要看書......
她越想越生氣,調羹戳得琉璃碗“叮叮”作響,偏那人無知無覺,似是看入了迷。
她要是不那麽生氣,肯擡頭看一眼,就知道那人也不是那麽的認真,手上的《聖訓》是拿反了的,甚至許久都未曾翻動一頁。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室內靜得可怕。
“哔啵——”
是燭心突然爆了,燒了一半的紅燭本來光線漸漸暗了,這一爆,燭光又亮了些。
久久未曾等到她用完,是因為她就這樣想耗上整夜嗎?調羹與碗壁的“叮叮”碰撞聲讓他覺得頗為煩躁,算了,這種事情總要有人先開口。
他按了按眉心,擱下書本嘆息一聲,“衡陽,朕有話跟你說。”
手上動作一頓,調羹中的藕粉丸子滾回到了琉璃碗中,郗薇心中忐忑,但還是将碗擱在了桌案上。
李贏起身,負手站在她的對面,眼神是她看不懂的陰沉與晦暗,良久,他決定以退為進,“你若是不想的話,朕願意再給你點時間。”
郗薇有些懵懵的,什麽叫她不想啊?
她眨巴了下眼睛,“所以你洞房夜在這裏翻《聖訓》,是因為覺得我不願意?”
“不然?”李贏眉頭微挑,“又是累又是餓了磨磨蹭蹭,朕總不能強迫于你。”甚至他問她哪兒餓了,她也沒接梗。
郗薇又好笑又好氣,她覺得她因為前世的事情在這種時候比較緊張也就罷了,沒想到有人竟然小氣如斯,之前也沒發現啊?
她重新端起了粉彩琉璃碗,一眨不眨望着他,“陛下,你要吃藕粉丸子麽?”
?
李贏不知為何話題就轉到了這兒,本想拒絕,但她舉着銀匙就這麽湊了過來,他下意識張嘴接了過來,可畢竟心中不愉,此時這軟軟滑滑的玩意兒讓他不悅,剛準備吐出來,卻不曾想一個軟軟的涼涼的小東西也跟着鑽了進來。
他只覺得眼前香影拂過,是她踮腳環住了他的脖子,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處。
軟軟滑膩的藕粉丸子齒頰生香,郗薇才不讓他有吐出來的機會,一路輾轉着将它送了進去。
“甜不甜?”她退了出來,笑盈盈地望着他。
絲滑綿密的觸感讓他有些流連忘返,他垂眸看向環住他脖頸正得意洋洋的某人,壓制住了想立馬将她嵌進身體的沖動,有些事,他必須問清楚。
看他神色晦暗不明,她撲閃着眼睫又問了一遍。
真要命。
“甜,”他的五指穿過她如雲的長發,語調有刻意壓制的沉,“衡陽,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嗯?”
郗薇當然知道,只是她不明白該怎樣表達願意的意思,看他還在問,她秀眉蹙了起來,十分不滿,越想越委屈,小嘴巴巴的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難道我的表現不明顯嗎?是,方才我确實有磨磨蹭蹭的意思,那是因為......”
她頓了頓,繼續:“但我也是真的覺得禮服太重,也是真的餓了,好吧,就算你說對了,怎麽如今我都這麽直白地送上來了,你還問我?”
她氣鼓鼓地瞪着他,因為生氣,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了,一下一下,硌着他的心房。
“是因為什麽?”他問,一雙鳳眸洞若觀火。
郗薇松開了環住他的手,踮起的腳尖也落了下去,錯開視線想縮回去了。
李贏哪裏準,一把撈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将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不過幾步就到了梳妝臺前,輕輕巧巧讓她坐在了臺上。
他兩條鐵臂匡扶在側,整個身子朝她傾斜着,如此一來,兩人的目光剛好對個正着。
“衡陽,你告訴朕,到底是為何?”
郗薇咽了咽唾沫,将眼一閉,“你知道我前世跟李亘成過親吧?”
指甲差點嵌入紅漆裏,李贏盡量讓自己看着平靜一些,“然後?”
她睜開眼睛,“我大婚的時候被拆穿身份衆叛親離,當時以為只有李亘未曾抛棄我,本來滿心歡喜等待與他的洞房花燭夜,但是他卻喝得酩酊大醉回來,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砸了許多東西,我還以為是他發酒瘋,等醒來就好了,但是他過來我房裏的次數越來越少,還經常很是徂暴,我很反感,後來對這事兒就有些恐懼,跟你那次是中了藥的緣故,反倒忘記了這些事情。”
李贏覺得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地紮在了他的心上,心痛的感覺不外如是。
他伸手捧上了她的雪腮,“你為何不早說?”他想起了那次在摘星樓,他憤怒之下對她那般蹂|躏,當時的她該是什麽心情,砍他一刀怕是輕的,還有那些親昵時她或有意或無意的閃避,或許不是不喜歡,只是本能的害怕。
郗薇側首,不去看他,因為淚花兒已經快要自眼眶裏溢出來,“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麽說?!”
一句話,李贏覺得他的心像是碎了,又被人捏了起來,他迫她正視着他,俯首伆過她的眼睛,是鹹鹹的。
“是朕的錯,朕沒有保護好你。”
郗薇悶聲悶氣,“跟你又沒關系。”
“有關系,”他強調道:“你的事,跟朕都有關系。”
被他這句給逗得立馬破涕為笑,她食指戳了戳他心口,“就算有,那也是跟前世的你有關系,這世是這世,我分得清。”
腦中一些奇特的畫面閃過,李贏有些不确定,但那些好像也不太重要。
他将她作亂的手給一把捏了住,探首過去輕輕伆着,語帶囫囵,“衡陽,前世的朕是朕,今世的朕也是朕,對你的心,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或許用錯了方法。
這一次郗薇沒有躲,但也沒有注意他說了什麽,她喜歡他唇齒間那股龍涎香混雜的薄荷水味,讓她覺得熟悉又安定,總是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
他将她抵在梳妝臺上,一點空隙也不給她留,偏偏後面是銅鏡妝奁等物,沒辦法,她只好将手臂撐在身後支撐一二,但他卻仍舊不滿足,整個上半身都壓了上來,并且攻城掠地般越來越過分。
本來就覺得有些乏力,如此這般她哪裏還支撐得住,手臂一松想去拽他的袖口,卻晚了一步,整個人都被他完完全全的推倒在了并不寬闊的梳妝臺上,銅鏡與奁盒等物“嘩啦”一聲被統統摔到了地板之上,四下散落開來。
李贏卻尤似未覺,專心致志地埋首在她頸後,某處隐隐蓄勢待發,郗薇回過神來,伸手去推他,這樣子下去她的腰都快斷了好麽?!
軀下的人一點都不乖,他懲罰似的喓了一口她瘦削的鎖骨,這才念念不舍地擡頭,語帶不滿,“朕吃飯可從來沒人敢打斷。”
說罷,這才看見她秀眉微蹙,淚盈于睫,看他看過來,委屈巴巴朝他伸手。
他這才發現她的姿勢确實有些......難度頗高。
他恍惚間響起剛到上京那會兒,教習嬷嬷為了給練舞打基礎讓她練習下腰,小姑娘哭得眼淚巴巴的進宮跟他吐槽。
他心中一軟,得找個舒服的地兒。
于是也不拉她的手了,徑直打橫将她抱了起來,三兩步就往床榻走。
一把将她扔在了軟榻之上,郗薇的臉整個地埋進了松軟的錦被間,她仰首正要翻身起來,不料腰肢卻被人整個的按了住。
“別動。”他語帶威脅。
郗薇當真給僵了住,大掌在她的腰肢上游移揉按着,方才都快僵硬了,這會兒按着一時間竟當真有些舒服。
“這禮服有些礙事,你先脫掉。”
她懷疑的看着他,李贏一本正經,“朕何嘗這樣伺候過人?別小人之心。”
郗薇一想也是,裏面還有深衣呢,而且這繁複的禮服她也早嫌礙事了,于是也不扭捏,爽快的除了下來。
她這一除,看他也将外裳給除了下來,她忍不住小聲嘟囔,“你你你幹嘛?”
李贏松了松領口,理直氣壯,“朕熱......”
室內燒着地龍,是挺熱的,而且今晚是洞房花燭夜,這些也是遲早要除去的,郗薇沒作聲,拉過錦被讓他繼續。
對于她這坦然模樣,他又好氣又好笑,正待繼續,卻不曾想她一把翻了過來,整個撲進他懷中将他給抱了住。
李贏也不期然看見了錦被下的東西。
郗薇臉紅了個透,索性裝沒看見埋首進他懷中。
怎麽給忘了,大越尊人性,尚自然,但因得儒學漸漸盛行,父母長輩不便教化,便常常在新婚之夜擺放壓箱底的物件,以行助興教導之職,這也成了大越一個延續多年的傳統。
龍榻上,疊好的大紅描金的百子千孫喜被下,壓着一塊純白的錦帕,而錦帕後面擺放着好些擺件與畫冊,那些糾纏着姿态各異的雙人擺件與銅祖,全部清一色是鎏金的,在燭光下栩栩如生尤其顯眼,而那畫冊上是教導人事的春宮圖。
是翻開的,想裝沒看見都不行。
那教引嬷嬷動作也太快了,他明明及時将她叫出去了,什麽時候将這些東西擺出來的?軟玉溫香在懷,李贏忽覺一陣口幹舌燥。
他小心翼翼将她重新龍榻之上,俯首鼻尖抵着她的眉心,嗓音透着一股數不出來的沙啞,“衡陽,要喝水嗎?”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郗薇也覺得有些悶悶的熱,于是也沒多想,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聲仿佛出自她的鼻尖,氣息順着呼吸到了他的頸側,喉結處像是被羽毛輕輕刮過,酥酥麻麻的又帶了些癢。
他微微側首,俯身噙住了她的唇瓣。
“唔~”她退開了些,語氣十分不解,“不是喝水嗎?”
“這水不滿意?”他輕哧了一聲,“那換個。”
說罷,順手端起幾案上的明前龍井,飲了一小口,“啪”的将茶杯扔在了地上。
他徑直将她推倒在了錦被之上,俯身重來了一次。
一股甘香淡然的太和之氣侵入齒間,流水是何等的快,不過一個須臾便入了喉,可是比茶水更綿長的香軟經久不散,她忍不住卷了卷,想留住這抹快樂,卻只徒勞,他不過輕笑一聲,便勾纏着退了出去。
心下忽的一陣失落,她忍不住環住他的脖子,杏眼迷離地望着他,想說還要,又怕被誤解,紅唇微張着,又将那話給吞了回去。
他鳳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指腹揉過那粉軟的櫻唇,刻意壓制着身體的悸動,一語雙關地問她:“還要喝嗎?”
有方才的教訓,這一次她立馬懂了,羞得滿面通紅,索性別過頭不理他。
方才那一番耳厮鬓摩,她的領口早就微微敞開了,瑩白纖細的脖頸一下一下刺着他的感官,他忍不住俯身伆了上去,自上而下,一點點的喓着,嗫着。
這樣的循序漸進讓郗薇的心防徹底卸了下來,她的手忍不住探進了他的領口,寬肩瘦腰,雄健有力,不知何時,他的身上已經汗涔涔了。
她的手柔若無骨,冰冰涼涼的,他忽的渾身一緊,一把将那礙事的深衣給剝了開,露出了內裏大婚特制的大紅小衣。
小衣上用金線勾了幾朵小小的并蒂蓮花,與瑩白的肌膚相互陪襯,憑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妖嬈與魅惑。
許是光線太刺眼,又或者是他的眸光太熾熱,郗薇覺得一時有些難以面對,羞赧不堪地背過身子,玉臂微微曲着,妄圖至少能遮擋一二。
可這卻更給了可趁之機,他俯身捏住了系帶,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過輕輕一扯,後頸的系帶便頃刻給松了開。
她驚呼一聲,正想伸手至後頸重新給系上,卻沒想到腰肢上的系帶也被他給扯了開,胸口一涼,她趕緊縮回了手臂,曲臂給遮了住關鍵部位。
若不是那如雲如緞的長發遮擋着,她此刻早已一覽無餘。
李贏俯身,伆着她冰涼圓潤的肩膀,手指自她的發絲間穿過,按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緩緩揉按着。
“這裏還疼嗎?嗯?”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肩耳後,帶起一陣陣細碎的顫栗,郗薇不敢看,只得将臉埋進了錦被裏,拿後背對着他,“不......不疼了......”
李贏輕笑,一縷一縷撥開了她緞子似的長發,後背的曲線漸漸展露開來,像一尊瑩白剔透的玉雕,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瑕疵。
直到他徹底撥開了左肩上的那一縷,纖細的蝴蝶骨下,一粒櫻紅的小痣躍入眼簾。
“吾妻薇薇,你可知是何意?她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我品嘗過她最柔軟的地方,也見識過她最深的隐秘,她的左肩胛蝴蝶骨下有一......”
他的手摹地頓在了原處。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寫完一次性發的,今晚上太晚了寫不完了,再分一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