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7

翁墨清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下班點一到,他就協邢黛月從市長辦公室出來。

說協,有點誇張,只是兩人一前一後走着而已,但足以叫恍惚了一下午的小助理猛個醍醐灌頂。

這嘴都腫成那樣了,那兩人之間的暧昧早就昭然若揭,他滴溜溜地轉了一個眼,周圍不少對于邢副主編連續兩天拜訪,市長辦公室大門緊閉到現在的怪異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眼神。

原來那個如此!

下了班,翁墨清撇了四個圈換上那輛奢華的爵士,邢黛月開着小奔跟在後頭,總覺得忘了什麽。

由于提前通知了周家一聲,周家的上下都做了準備。

周望廷結婚後,頭戴好男人的光環按時回家,葉祁幸今晚難得沒出去鬼混,翁墨清和邢黛月出現時,那張百無聊賴玩着打火機的臉黯淡了一下。

進來的兩人,男的一身黑色風衣,英氣逼人,女的一襲紅色長款棉服,明豔動人,乍看下去就是一對佳偶。

跟周望廷打過招呼,翁墨清看着迎上來的美麗女人:“大嫂。”

景柔對着翁墨清打量了一會兒笑着說:“要說你們四兄妹裏,變得最多的就是你了,幾年沒見,我這看來,墨清是越發俊朗了。”

翁墨清笑笑,拿出剛才帶着的小盒子:“大嫂,小禮物給小侄子的。”

他的話立馬把某人腦子裏籠罩的一團雲給撥開,進屋後一直恍惚的邢黛月這才想起來哪塊兒疏忽了,忙朝景柔看去,後者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接過禮物沖翁墨清道:“不巧了,希希今天剛去他姥姥家,等他回來了,我一定跟他說是二叔送的。”

十指一松,刑黛月舒了口氣,幫着景柔放了碗筷,召了在沙發上聊着的三個男人過來吃飯。

天氣很冷,翁墨清難得回國,景柔特意做了一大盆餃子招待他,豬肉芹菜餡兒的,味美多汁,不油不膩,翁墨清多年沒吃,一口下去,齒頰留香,不知不覺多吃了幾碗。

翁墨清食指大動,景柔自然高興,景柔高興,周望廷就跟着展眉,這回會兒也不提那一地難求的事反而問起他在美國的情況。

邢黛月在旁邊把他近幾年的境遇都聽了一遍,當聽到他說有次差點被激進分子制造的槍殺事件連累的時吓得手一抖,一個餃子下去沒吃明白,不死不活地卡在了喉嚨裏,憋得小臉通紅。

“咳咳咳!”

“我去倒水。”景柔急急忙忙朝廚房跑去。

“吃個餃子也能嗆到,你真行啊。”葉祁幸說着剛要接過景柔遞過來的杯子,卻被另一邊的手搶先,他愣了一下,剛要拍上她背的手沒處放,幹脆徒手拿起餃子塞進嘴裏,塞得太多,整張俊臉爆紅。

景柔順手也給了他一杯:“你慢點,今天這是怎麽了,都吃這麽急。”

“好點沒?”翁墨清只顧着憋死過去的女人順着背,倒沒注意那麽多。

一杯水下去,卡在喉嚨裏的餃子滑了下去,她大舒了口氣,拍拍胸脯:“好多了。”

對面的景柔見了沖身邊的丈夫會心地一笑,豈料周望廷卻是一副愁容不展的表情。

景柔只道他跟她一樣憂心那兩人呢,便伸過手去撫上他的大腿。

周望廷扭頭,妻子正抿着唇笑望着他,他空了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心中一暖之餘卻是難以啓齒的害怕。

這邊兩個還在糾結邊緣爬着的人因為一個該死的餃子膩在一塊兒,那邊一對幹脆漠視他人公然在桌下我握你你捏我,看在黃金單身漢葉姓人眼裏傷得內髒都快吐血。

索性借着景柔收拾碗筷的功夫忙殷勤地跟上去,他那小樣,屁股随便一翹,別人就知道他想幹什麽,周望廷沒說什麽,景柔也就讓他幫着瞎忙活。

那邊,到底是自家兄弟,周望廷也不跟翁墨清繞圈子,城南是柯廖的地盤,說他小心眼也好,說他沒有安全感也好,總之,他就想在他要一塊兒地,産權歸周家,租給別人啥的怎樣都行,就想在那保個底,好給某個一直觊觎他老婆的男人一個提醒:量你柯廖是稱霸一方的黑道頭頭,還是要分我周望廷一杯羹。

在翁墨清眼裏他不過想防着柯廖,可哪知人家真正要防的是自家老婆。

G市近年來發展很快,城北,城東,城西幾乎已經飽和,如今只剩城南還有大片土地有待開發,不少商家垂涎那塊早被政府列入新城的開發區。

政府的地不是說給就能給的,那是要去投标等着政府給你劃撥或者出讓的,一來一去,花費的時間不少,但只要有人,那都不算啥,周望廷想要一塊地還不容易?他肯出錢,政府又肯收錢,這交易一敲釘錘。

但人家不想把事情化大。

G市裏不管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還是有點小錢的老百姓哪個不知柯廖和周望廷搶女人的事,當年,G市的娛樂報幾乎被當紅小生柯廖和商界新秀周望廷的八卦霸占,連一向低調的景柔一夜之間都被國人知曉。

位于高位,一舉一動皆有人盯着,周望廷的意思不過是讓翁墨清出面,以他的名義給自己弄一塊地來,到時候再以個人的名義過戶到兒子周希的戶頭上,這樣一來盡管別人知道,說起來周望廷給兒子買了塊地也沒什麽不妥。

然而,翁墨清也有自己的考量,換做以前他可以大大方方的答應,一塊地而已,他送給誰都沒事,更何況現在開口要的是結拜大哥。

可是在他重回G市,重新翻出當年翁慶易洗黑錢的事,發現牽涉其中的還有周望廷的父親周海勃時,他就下不了口對周望廷信誓旦旦說,大哥,這事我包了。

“大哥,你晚了一步,你要的那塊地政府将拿來給機關的家屬蓋養老院,A區那塊兒怎麽樣?”

邢黛月一聽,有點吃不準翁墨清的意思,誰人不知道A區那塊地處偏僻,鮮有人煙,屬于遠郊新城,是最後一撥開發地段。G市這幾年擴建的步法雖然緊迫,但全省的面積不小,這會兒輪到城南少說也得花個10年,周望廷既然想要定有他的道理,翁墨清卻丢了個不知何年才會被重視的區域着實有點說不過去。

真如葉祁幸說的那樣,翁墨清這幾年變得更加深沉,愈發讓人想不透。

周望廷聽他這麽說明白那是拒絕的意思,盡管心裏不悅,臉上也是不漏聲色地應下。

周望廷那麽好說話,念及兄弟情的翁墨清有點不好意思想想還是退了一步:“我再看看,有什麽辦法給你弄塊好地。”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翁墨清看着時間不早起身告辭,邢黛月想也不想就去送他。

翁墨清看着她腳上還是那雙舊款的鞋,止住步子把她帶到防風的地方:“去換雙鞋,大冷天的,穿一雙秋鞋你想活活把自己凍死嗎?”

那冰涼斥責下的關心溢于言表,邢黛月笑得比花兒還媚:“我這是向組織靠攏,組織給發的鞋,我能不穿嘛。”

翁墨清冷哼:“少給我來這套,組織不接受有前科的人。”

“切,組織還沒收我入黨,管不着我穿什麽。”她俏俏地一甩長發,披散下來的亞麻色卷發在空中蕩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後留下一抹香。

翁墨清狠狠瞪着她,扯着她的肩拖進:“給你兩個選擇,一,給我把鞋換了去,二,等我把你這鞋扒了。”

他用她不熟悉的語氣威脅她,臉色在暗淡的月光下顯得陰森森的,邢黛月的心跳得有點快,但還是不怕死地湊到他跟前去,在他耳邊低語:“比起把鞋扒了,我更想你把我衣服扒了。”說完,低低的淺笑溢出,聽在男人耳裏,暧昧之餘還帶了點刺。

翁墨清危險地眯着眼,壓低了聲音回她:“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聽着他瞬間冰涼的調調,邢黛月心底顫了顫後又活了過來:“我怕你下不了手去。”募得,她身子一僵,呼吸呈指數變薄。

翁墨清很喜歡她這種被他掌控的反應,那白而利的牙齒輕輕咬上她微微泛紅的耳珠,一點一點地啃着她,含糊不清道:“這種味道真想讓我弄死你。”

看着一臉呆愣的女人他輕輕一笑,捏了捏她凍得麻麻的臉潇灑地離開。

被他戲弄的女人站在寒風裏,神經有點木讷,恍惚中察覺有點亮光一閃而過,曾為記者的敏銳度讓她意識到那是什麽時旁邊已多了個人,那剛剛突破腦海的警惕被突然出現的葉祁幸又pia飛了去。

“二哥昨晚見了柯廖。”

刑黛月詫異,扭頭瞪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葉祁幸身上只穿了件粉色的線衣,下邊是銀色的西裝褲,十足的花美男與翩翩公子的結合,他雙手往褲兜裏那麽一插,幽幽地開口:“我有朋友去帝爵玩時看見告訴我的。”他突然拿臉正視她,玩味兒道,“你說,他們會聊什麽?”

邢黛月翻了個白眼,雙手環胸進屋:“我怎麽知道。”

葉祁幸身子一橫,攔住她:“你不好奇。”見女人挑眉他突然笑開來,“我覺得二哥不給大哥面子鐵定跟那個賤男有關。”

“賤男?”邢黛月無聲地一咧白牙,“這天底下有誰賤得過你。”

葉祁幸追着進屋的女人:“喂,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做嘛又拿我開涮。”

“你們又在争什麽?”周望廷去樓上處理公事,景柔順手滅了客廳的大廳,只留盞小的,“你們是要留下還是回去?”

“留下來。”

“回去。”

兩個不合的聲音響起。

彼此瞪了一眼,邢黛月立馬改口:“我留着。”

“我也留着。”葉祁幸一把搭上她的肩朝樓上走去,“正好,順便給爺暖床。”

邢黛月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的冷笑綻開來也是明豔豔的:“你後宮佳麗三千,我可不敢争寵。”

“沒事,多忙爺也翻你牌子。”

“……”

那對冤家胡打胡鬧地吵着上去,景柔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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