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代之豔案3
三世為人,阿欣從沒殺過人,阿芳的指揮令她手腳冰涼。再則她有一世是武林女,看得出假道士沒那麽好殺。
急思片刻,她吃力道:“那是木頭劍,殺不了人。他的武功很高,我懷疑剛才他是不清楚我們的底細,裝着被我打昏了。再說,你跟陌生男人在一個屋裏呆了這麽久,君家人必定會逼你以死全節。我看還是跟他聯手,趁沒人看守設法逃出去。”
阿芳思襯一陣,從善如流道:“這麽說只能套住他了。哼,他說的那事我聽着好耳熟!你問他,君家大少爺會娶如花,是不是避劫?”
阿欣忙将這話翻譯了,假道士一震,回過頭死盯着阿芳:“你也是巫氏女?”
二女皆擺出高深莫測的嘴臉,幾句話一對,假道士不是阿芳對手,全面落下風,額角冒出汗珠。
阿芳施施然一笑:“阿欣,慢慢把我的話譯過去,一點都別錯!開始了:君家大少爺看上了村女如花,如花家收了彩禮,高高興興送女做君家小妾。這時有一個過路道士跑來對君莊主說兩人是天作之合,但君少爺命中有劫,将如花收房後必須封窗閉戶,在新屋裏呆足三天。君家依言而行,第三天,天還沒亮,雞剛叫頭遍,封死的新房門突然開了,君大少披頭散發奔出來,跑到西水河邊,一頭跳了下去。君莊主怒審喝喜酒的道士,道士說是鬼作怪,聲稱要做法事,說他有把握将君大少找回。他正擺法壇,新娘上吊了,君莊主意識到上了當,将道士和死新娘封在屋裏,叫他在屋裏做法事,君大少找不到,他就別出來了。”
假道士臉越來越蒼白,恨恨道:“上當的是小爺!是司徒如花找到我,許我百倆紋銀,叫我對君莊主那樣講的!我問她為啥要這樣做,她說她不是完璧,只能劃道傷口弄假落紅,如果第二天就出新房,給婆婆發現新鮮傷口,會被浸豬籠。全怪我財迷心竅,竟幫她做了個套。君大少也不知犯啥混,這種女人休了就是,居然自己去跳河,害死小爺了!”
阿芳咯咯一笑:“是麽?你就這麽老實給關着?為什麽不想辦法逃出去?地下是土,可以挖個洞嘛。”
假道士搖頭:“拿什麽挖?小爺可沒有老鼠打洞的能耐。再說這是君家莊,在下的本事給人家提鞋都不夠,只能使計逃走。一會我大聲喊‘大少爺找回來了’,巫前輩見機行事,巫姑娘就老實呆在君家吧。”
阿芳冷笑:“千萬莫喊,君大少确實在屋裏。如果我沒猜錯,他就在床下。”
假道士一愣,随之一把将榻掀了。喳,榻下啥都沒有!
阿芳淡淡道:“如果有鋤頭,挖幾下,就可以把君家大少爺挖出來了!”——她并沒有偵探才能,但古代寄案錄中恰好有這個案子:殺了新郎的是新娘和她的情人,新郎埋床下,跑出去逃河的是早就藏在屋裏的奸~夫。
“他不在這兒。”假道士朝前一蹦,平地消失。
阿芳是無神論者,沒被吓到,趨前細看,原來黑呼呼的角落有一個洞。
才想跟着鑽洞,她又停下步:“阿欣,快把吃的收拾好!不不,把床移回原處,咱們睡一覺,休息好了再逃,反正‘我’是死人一個,君家不把假道士餓死不會開門。”
二女七手八腳将榻移回原處,倒頭便睡。
阿芳喝了不少竹筒酒,這會兒酒上頭,連個過渡都沒有就沉入黑甜鄉。
阿欣心中不安沒睡塌實,迷迷糊糊中聽到隐約的呼喝聲:“着火了!”
她慌忙睜開眼,窗口映出火光,吓得她驚叫一聲。阿芳翻了個身,不快道:“大驚小怪!這是青石屋,燒不到這裏。”
阿欣定下心來,兩人相處中向來是阿芳拿主意,雖然環境莫測,有阿芳在旁邊,硬是覺得不會有啥事。
又片刻,鐵門響,像是有人在翹門上鐵棍。她忙推阿芳,不想推了個空——身邊什麽也沒有!這一吓非同小可,她撐身欲起,卻似遇到鬼壓身,動彈不了只能幹叫。
“做噩夢了?醒醒!”
阿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用力的搖動。
阿欣睜開眼,原來真的是做夢。好可怕,全身都是冷汗,而屋裏黑呼呼什麽都看不見,想來入夜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好好向我學習,被強了也只當被狗咬了一口!MD人硬是比狗麻煩,如果我懷孕了豈不要命?你說,他會不會有性~病?宋代好像沒艾滋病,但花~柳病更要命!我可不要渾身起水泡!可恨,我那個姘~夫去哪兒了?怎麽不回來找我……”
阿欣揉了揉腦袋,打斷阿芳的唠叨:“也許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你看這是老屋,那洞不知是什麽年代留下的,不然新娘為什麽要自殺?她不會一逃了之?”
阿芳一呆,她只記得那個古代奇案,但奇案中新郎是被埋在床下,沒有床下洞,阿欣的推理明顯更合理。于是哂笑道:“管那麽多,等天亮了我們搜屋,帶上錢和食物開路。哎,你知道宋代新房的馬桶擱那兒?我要方便。”
論到阿欣一呆,新房的馬桶是擱榻側角落,可把榻掀翻時沒看到馬桶,多半是新房門開後丫環把馬桶拎去倒了,沒等送回來新娘已經上吊。
“費那事幹嘛?特許你随地大小便,反正天一亮我們就走。”
阿芳苦惱:“不行,我教養太好了,污染環境的事做不出。讀大學時我有回惹了麻煩裝病,躺在病床上想扮大小便失禁,怎麽都拉不出!”
阿欣失笑:“真有本事!宋代可沒有裝備完善的衛生間,我們逃出去後多半要在野地裏方便,先練習一下。”
阿芳不幹:“到那時再說那時的話。幫我找找馬桶嘛,夜壺也行,我去農村玩時用過痰盂,應該跟夜壺差不多。”
夜壺阿欣也沒看到,鐵茶壺就有一只。她想阿芳應該分辯不出,于是摸出兜裏的打火機爬下榻找。
沒等她打亮火,屋裏響起打火石的聲音,随之八仙桌那邊亮起燭光,一個早就消失了的家夥立在桌邊——假道士!
阿欣心一沉:“洞不通向外面?”
假道士黑溜溜的眼珠轉了幾轉,擠出讨好的笑容:“通通通!只是鑽出去後就進迷陣。巫前輩應該精通陣法吧?”
難怪沒看守,用陣法困人是武林常用的招!阿欣跌坐榻邊,她前生只是某門派最低等的弟子,莫說陣法,光天化日都能走迷路。
假道士嘿嘿笑道:“君家莊的陣法厲害得緊,亂闖死路一條。要是前輩沒把握,還是照晚輩的法子比較妥當。你是‘君大少’,撞邪了,他們不起疑心不會細分辯,一會不等天亮咱們就行事。”
假道士的計策再次被阿芳否決:君莊主已經認為他是騙子,“君大少”再次從屋裏冒出來,人家不揪住看個明白才叫活見鬼。
假道士喃喃咒罵,阿欣聽得心煩,暗罵臭小子空長一張酷似阿元的臉,腦袋一包糠,替阿元提鞋都不配!忽地心一動:如花雖是村姑,可北宋女子怎麽會找上陌生男人?
“尊駕說是路過的,不是本地人吧?司徒如花怎麽會找你幫忙?”
“她是晚輩拜把子兄弟的妹……啊!難怪屋裏一塊銀子都沒有!”假道士臉色大變,沒命嚎叫:“來人啊!貧道是冤枉的……”
此君不光鬼叫,還哭喪似的把鐵門拍得嘭嘭響,可惜外頭連狗都沒回應一聲。
阿欣掏掏耳朵:“省點勁!即有迷陣困屋,你怎麽喊人家也不會理睬!”
假道士大為不甘,轉眼想到新報複辦法了,惡狠狠将結拜兄弟的八字報出:“他叫司徒絡,是鹹平二年五月七號申時生人,求前輩把他的魂拘來!都是他幹的!”
阿欣哪懂拘魂,一臉神情複雜——想到別的事了:她曾擔心穿回古代會遇上阿元,但照假道士報的年號,現在是宋真宗時代,比她和高伯元同窗時早百餘年,想見都見不着!
假道士只當“巫氏女”不信他,口沫橫飛叫嚷:“是司徒珞幹的!司徒家貪財害命,拿了彩禮不算,還把新房的金銀財寶全偷了!司徒珞扮君大少跳河,準是拖時間,想讓他家的人逃遠些。可恨,偷了那許多東西,區區百倆紋銀都不給小爺!晚輩是為讨要銀子才找如花問話,君莊主老糊塗了,他準以為是晚輩跟如花合夥謀財害命!見鬼,小爺又不會縮骨功,如何能扮那毛小子……”
如果是這麽回事,司徒如花就不是上吊,而是君莊主一怒之下失手打死的!
阿欣忙舉蠟燭照阿芳,阿芳脖上的勒痕猶在。審問會用勒脖子刑法嗎?
阿芳問明原因,淡笑道:“君莊主如果認為作案的只有兩個人,會直接拷問假道士。司徒如花應該是自己上吊的。君大少一跳河,誰有心思查看新房?她上吊後君家的人才發現新房少了東西,沒準床下的洞也發現了。君莊主大概認為假道士是主犯,司徒如花是被他逼死的,所以困住假道士,想用這招把他的同夥逼出來。”
阿欣皺眉:“司徒如花為什麽不逃走?”
阿芳擺手:“她大概想等一陣再逃,不料君家布下迷陣困屋,她逃不走,怕被發現後受刑,就自個上吊了。唉,這些事咱們弄清楚了也沒用,還是想想辦法怎麽逃走。MD古人擺的迷陣能有多複雜?等天亮咱們出去見識一下。”
二女便向假道士訊問迷陣情形,假道士搖頭:“小爺要是清楚早出去了!迷陣大得緊,不是只困住屋子,是把整個西院都困住了。大家說西院鬧鬼時君莊主便下令布陣,說是怕莊中小孩亂跑撞上邪物。我沒往司徒珞身上想,就是因為有迷陣,我想君家大少爺才能順順當當跑出迷陣。”
阿欣精神一震:“即是防小孩亂跑布的陣,陣裏應該沒殺着!”
假道士白眼亂翻:“可也出不去,我走來走去都在洞口打轉。”
阿芳忽道:“我知道原因!阿欣,叫這小子把名字說出來,拿咱們會攝魂吓他。這家夥喜歡自作聰明,別一會出去後他不聽指揮瞎折騰”
作者有話要說:透露劇情:本書的花男們都在第一卷亮相了,第二卷的男主是新人——酷似高伯元的高姓“棋子”。花男中誰有主角緣呢?思考中……阿芳阿欣漂漂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