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代之豔案5
人影撲過來的速度太快,阿芳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腳離地。但三人為防再次走散,将繩子綁手腕上了,那兩位也被一并帶起,“砰”地撞一塊,痛得哇哇叫。
人影咒罵了一聲,劈手斷繩。阿芳為看着高棋粢,是走最後,故此阿欣和高棋粢仍被一根繩牽着。這剎那高棋粢已反應過來,來不及繼繩,将阿欣往肩上一扛,緊追後頭。
犬吠人聲大起,這回可不是幻覺,君家莊的家丁們大吼着圍追堵截。
人影靈活之極,繞來繞去很快突圍而出。
高棋粢拼盡吃奶之力追後頭,眼瞅着要給甩下,情急大叫:“司徒珞,如花身上灑了本門千裏追魂香!敢甩了老子,老子帶君莊主捉拿你們!”
司徒珞折回頭,揮掌拍向高棋粢。某男下意識地拿肩頭阿欣去擋,阿芳大驚,沒命撲向阿欣。司徒珞緊急變招,一把揪住高棋粢的衣領狂奔。
高棋粢被勒得直翻白眼,心道師傅啊,徒兒不該不聽您老吩咐老偷懶,但有命活,一準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下回跟司徒王八打過,照面一爪子抓死他!
可能是他的反省起作用了,命亡之前抵達一個水草茂盛的河灣。四人往水草中一鑽,趟出一段距離,來到一條隐在草叢中的小船邊。
司徒珞将阿芳擱上小船,盯了眼阿欣,反手拍高棋粢的臉:“少裝死,那小子是誰?”
其聲又磁又柔,是典型的北宋京腔。七渾八素的阿欣揉揉眼,驀地一震:眼前之人眸如黑玉,蒙着一層水汽,一張臉蛋深邃精美得無法形容,棕色微卷的頭發有幾縷沒束住,翹在臉龐旁,發絲上的水珠正滴落,好似珍珠一般。天色昏沉,水草間泛起淡淡霧氣,明明很近的人,竟像缥缈在天邊,又充滿魅惑,似仙又似妖……
司徒珞鼻孔哼了聲,見高棋粢只顧喘氣,眼兒一斜直接問:“你是誰?”
阿欣張了張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高棋粢倒是緩過氣來,牙一呲:“司徒大哥,這位是巫前輩!巫氏曉得麽?是小弟請來的幫手!你小子好黑的心,竟叫小弟當替死鬼!小弟不跟你細算賬了,你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頭,再給兩百倆紋銀,從此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阿芳也緩過氣,聽不懂高棋粢說啥,倒是猜出了某帥是誰,不敢開口說話,低低咳嗽起來。高棋粢立即道:“司徒大哥,如花妹子受驚吓失了聲。明告訴你,只有巫前輩能替她治好,錢不要多,再加百倆紋銀。”
阿欣好不佩服,簡直是館材裏伸手嘛!再這麽讨要下去,司徒珞一翻臉,我可沒本事攝魂!于是勉強一笑,半是宋語半是千年後的普通語:“君子不立危牆下,咱們先離開這兒。巫家不缺這幾個錢,萬事好商量。”
司徒珞深深盯着她,唇角勾起一絲微笑。阿欣只覺得心魂快給勾走,使勁給自己催眠:這是兇手!是無惡不作的歹徒!
阿芳見多了帥哥沒大反應,呀呀叫了兩聲示意快逃。司徒珞轉過身輕拍她的背,眼神裏滿是愧疚疼惜:“忍着點,莫怕,哥帶你走……”
高棋粢打翻醋瓶:“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如花妹子被你逼得上吊,是小弟……”
“收聲!”阿欣可不敢讓他再說下去,背轉身狠狠使了個眼色:“人家倆個的事要你多啥嘴?天這麽暗,怕是快入夜了,是不是趁還看得見上路?”
宋代的衣服放東西不穩妥,阿欣将手機穿了根繩挂在脖子上,為省電關了機。見天色這麽暗,她擡手開機看時間。哪知才“叮”一響,手機便被司徒珞一把扯去。
阿欣忙解釋:“不是法器!是手……呃,是看時間的,海外泊來的沙漏。小女教過司徒姑娘看,真的不是法器。”
阿芳已湊到司徒珞身邊,原來才下午三點多。司徒珞看不懂阿拉伯數字,認定這玩意是巫氏邪物,手一揚将手機遠遠抛了出去。
阿欣哀叫一聲,雖然是二手貨,也花了幾百塊錢呢!唉,消財去禍,手機在宋代也沒啥大用處,逃命要緊!
這麽想着她往小船上爬去,阿芳伸手來拉她,司徒珞一把将阿芳扯開。
高棋粢眼珠一轉,暗襯“巫前輩”不識武功,為着逃跑不能滅了司徒珞……嗯,且虛與周旋!于是悄悄捏了下阿欣,嘿嘿笑道:“珞哥看走眼了,巫前輩是女子,為着行事方便穿了男衫,她是、是小弟的……相好。”
司徒珞先時是誤會了,但扯手機時他已發現阿欣是女扮男妝,會扯開阿芳,是不想“妹子”跟邪派人物太親近。于是淡淡道:“鄙人不問閑事,你們要搭順便船好說,過了河各自東西。”
高棋粢面現怒氣:“小弟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怎麽開路?最起碼把你們許的百倆紋銀拿來!”
司徒珞冷笑:“我幾時許了你銀子?愛走不走聽便!”說着話便将小船往河面推。
高棋粢氣壞:“是如花妹子許的!你想欺她開不了聲賴賬麽?”
司徒珞懶懶道:“不是說巫前輩能‘治好’她麽?那就請巫前輩伸伸手指。”
阿芳啥毛病沒有,可惜這事不能暴露。阿欣喊冤:“莫非司徒少俠以為小女點了她的啞穴?小女武功都不識!她是受了驚,這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治好的。”——趁機打個埋伏,她可不想跟阿芳分離。
吵吵中小船上路,司徒珞搖橹,高棋粢賣力劃船。
水急船快難免颠簸,阿芳幾時吃過這種苦頭,不一會便捂着胃作嘔。阿欣忙将她的頭擱在自己腿上:“閉上眼睡會。”
阿芳哪睡得着,勉強挨了陣,終究趴到船舷哇哇大吐。阿欣便依過去輕拍她的背。
二女靠到一邊,小船失去平衡,高棋粢還沒來得及出聲,小船“呼”一下翻傾!
阿欣的水性是在北江中煉出來的,北江穿越萬山比西水急多了,剎那功夫她便如一尾魚游戈水面。高棋粢可不行,還背着個包袱,像只稱砣往下沉,仗身懷武功亂撲騰。
阿欣忙游過去托起他:“莫慌,放松身子跟着我。”
那頭司徒珞已經将船翻轉,輕輕一抛将阿芳抛上船。
阿芳雖然暈船,水性卻倍而棒:學生時代是游泳運動員,還經過海洋洗禮!一掉進水中她便意識到是司徒珞搞鬼,想抛下阿欣和高棋粢。喳,正好将計就計,反正都逃出來了,才不要跟你小子走,當下縱身一躍落到阿欣身邊,打譜游過河。
司徒珞怎麽可能抛下“妹子”?于是兩人的心思都泡了湯,四冤家重新聚首小船上。
接下來的行程再無意外,一個多小時後小船抵岸。司徒珞再次要高棋粢滾蛋,後者誓死要拿到錢,阿欣阿芳也不願分離,末了別別扭扭繼續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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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離開河岸西行,不多時來到一個山澗谷窪地。司徒珞道:“你們在這等一會。”言罷施展輕功而去。
見“巫姑娘”也留下了,高棋粢便沒追着跑,面帶得意悄聲道:“那小子準是拿銀子去了。巫前輩,銀子到手咱們開路罷。巫姑娘先留下,過兩天你把她的魂收回來,咱們再找一個剛死的人附體。”
主意挺高妙,可惜“巫前輩”沒那能耐,惟有用新謊圓舊謊:“這種逆天之事豈能輕易為之?一會你自己走吧,我要陪着我家姑娘。”
阿芳聽不懂兩人在商議啥,悠悠萬事舒适第一,于是脫了髒兮兮的衫在山澗中沐浴。
那妙曼的身子看得某男嗓門發幹,覺得該皮襄扔了太可惜,再出高招:“要不這麽着,咱們悄悄跟後頭,司徒珞不可能老盯着巫姑娘,咱們瞄着空子帶了巫姑娘開路。”
阿欣白了他一眼:“我雖不懂武功,會看!憑你能跟蹤司徒珞?”
高棋粢悻悻然,暗襯莫非“巫前輩”看上司徒珞了?這麽一想大不是滋味,決心致結拜兄弟于死地:“前輩為啥不拘他的魂?司徒珞惡棍一個,君莊主遲早發現真相。再則司徒家準是身負積案,官府江湖雙重追殺,前輩和巫姑娘跟着他永無寧日!”
“你們在說啥呢?給我套衣服。”阿芳踏草而來,長長的烏發半遮着凸凹跌蕩的身子,晶瑩水珠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滾動,連阿欣都看得有些恍惚。
高棋粢兩眼發直,以前只是覺得如花好看,變成“巫姑娘”活脫要人命,這麽個妙人兒怎能讓給司徒珞!當下把心一橫:“咱們跑吧!”
財迷不要錢了,果然美色大過天!阿欣淡笑:“沒錢能跑多遠?高老弟,這會你也是君家捉拿的對象,騙錢騙色還盜走君家小妾的‘屍身’,沒準人家已經報官,你一樣被官府江湖追緝。快拿套衣服出來。”
高棋粢垂頭喪氣解開包裹。裏頭的綢衫因為落入河中全濕了,只能拿出來晾——十裏不同天,大河這邊丁點雨沒有,夕陽下晚風陣陣,正好晾衣。
為讨美人歡心,高棋粢取了一套薄衫用功力捂幹,一邊繼續為自己加分:“巫前輩,晚輩雖說沒大能耐,卻也不是非要靠銀子活命的人。晚輩願護送巫前輩和巫姑娘回嶺南,咱們繞着村鎮走,邊走邊打獵,誰能捉住咱們……”
阿欣聽得心煩,也往山澗沐浴。阿芳套上衣衫跟過去,追問剛才商議啥。
聽罷阿欣解說,她思襯道:“司徒珞對你有敵意,這家夥武功吓人,不知啥時下黑手。我看你們別等了,你這就跟高棋子走,他雖然不是個東西,至少不是心恨手黑之輩。”
阿欣苦笑:“高棋粢看上的是你,不會帶我一個人走。再說你跟着司徒珞就安全?你連宋語都聽不懂。要走,我們一起瞄着機會逃走,司徒珞偷了許多錢,或許我們能偷偷帶筆錢開路。”
餘晖反照,把山谷染得血一般紅,阿芳心生感傷:“也罷,高棋子遲早會發現我們不懂巫術,到時不知怎麽個情形。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我們在一起,總會有辦法……”
那頭高棋粢為證明自己有能耐,已捉了只兔子,快手快腳扒皮。阿欣套了件半濕的衫,揀柴準備升火。
突然一個半大小子從林間竄出:“好個賤~人!不守婦道,還敢纏着珞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逃跑後穿古裝的阿芳阿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