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代之準貴妃2
三月二十五,打前哨的家丁通報老莊主他們很快到家,以準備清明祭祖事宜。
大少家柳迦楠逍遙自在了兩個多月,現在不得不率合家上下打點門面,也就沒那麽多空盯着四殿下了。
西苑日子依舊,這天午飯後阿欣盯着真大小姐繡的一付半成品發傻——夏荷找出來的,在那念叨:“大小姐,得上緊繡了,清明要用呢。”
阿欣三輩子沒拿過針,哪會繡花?
這時茹姨沏着茶帶笑道:“大小姐身子乏,我來繡。”
“呃?”春草傻呼呼睜大眼:“茹姨針線活是沒得說,可這是清明祭祖用的,向來大小姐親自繡!”
阿欣心煩意亂:“我要眯會,你們都下去罷。”
“呃?”
大小姐歇息,邊上豈能無下人侍候?這回四婢都瞪圓眼,惟茹姨垂首往外行。
阿欣不出聲地看着四婢。冬雪期期艾艾道:“那……奴婢們在門外候着,大小姐有事喚一聲。”
終于打發走跟P蟲,阿欣緊緊把門杠上,不由自主癱坐于地。
三世為人,只有這次丁點私人空間都沒有!照說茹姨本該是最犯嫌的,她是真如玉的奶媽,不可能一點沒看出來吧?可人家一句廢話沒有,四健婢卻活似牢頭!
阿欣不知怎麽往下混,好想像穿越小說的女角那樣大喊大叫,但那個燒成焦炭的嬰兒在她眼前直晃!YYD,死不可怕,死得那麽慘,被扒得赤~條條吊在城樓上燒死,太恐怖了!那嬰兒會是阿芳嗎?你穿回去了沒有?
這麽想着,她心頭一片凄恻,也就沒注意到屋中微動,直到門縫間傳進婢女碎碎的說話聲,她才一驚醒神,然後看到“安教習”拿着刺繡品在那飛針走線!
司徒凱也沒拿過針,不過有半成花色做參考,只需用意念複制就是了,“飛針走線”不過做個樣。
這模樣挺像那麽回事,看得阿欣眼濕濕。對未來的貴妃生涯她別提多抵觸,又沒本事逃走,暗襯将來如果能被關進冷宮,又有這麽一位聰明太監侍候,祖墳上冒青煙!
感動付之行動,阿欣爬起身沏茶。門外立即傳來秋香的聲音:“大小姐起身了麽?奴婢來為您梳頭。”
阿欣急盯門,天保佑杠着!當下冷聲道:“都說了我要眯會!吵個沒完,我精神頭怎麽好得起來?”
司徒凱贊許地朝她笑點頭,送出細如絲的聲音:“好!拿出大小姐派頭來。老虎不發威,他們當病危!”
病危?這可是21世紀的網絡語啊!阿欣急行數步,顫悠悠伸出手,好想問“同志,你也是穿越的麽”,司徒同學卻低下頭一臉正經地繼續刺繡。
話憋回肚裏實在難受,阿欣牙一咬按上司徒凱的肩。
美人送香,驀地從司徒凱身上散發出濃郁的男性氣息!
阿欣全身似被針紮踉跄後退,一舉想起自己有異性接觸障礙,心裏還納悶:他不是太監嗎?習武時手腳也會碰上,怎麽不會這樣呢?
這時門外響起冬雪的聲音:“大小姐,四殿下來探您了。”
阿欣着惱:“說我身子不适,不見客!”
複片刻,門外響起四殿下磁磁的聲音:“如玉師妹,春天裏生病可不能拖着,我帶了醫生來,快開門吧。”
阿欣眼烏,司徒凱朝她啓齒一笑,将刺繡品塞到她枕下,穿窗隐沒,順送蟻聲:“說你要用練武發汗,我在湖畔等你。”
阿欣開了門,開口就拒絕醫生診脈,說要往湖邊練武發汗。
四婢說外頭下雨,萬萬去不得,齊齊跪下把額頭都叩紅了。
其實外頭只下着毛毛雨,阿欣快把鼻子氣歪。
四殿下一樂:“我算明白如玉師妹得啥病了!大活人哪能老關屋子裏?這麽着,我替如玉師妹打傘,一起去湖邊走走。”
醫生附合道:“春雨漾生機,多走走,便是有毛病也會好。”
冬雪哀求道:“老莊主、莊主和夫人這兩天就回,跟着要祭祖。若這時大小姐病倒,奴婢們萬死莫辭。”
四殿下眼閃冷光,暗罵好個不識眼色的丫頭!沒看出本宮想雨裏談情?對了,這丫頭有那種心思,莫非是吃飛醋故意打杠?也不掂掂自個份量,癡心妄想!
倒是阿欣不忍太過為難下人,忍氣道:“好罷,你去請安教習回來,說要等到天放睛才能練武!”
冬雪應聲而去。四殿下反客為主道:“湖邊不能去,亭子裏總行吧?如玉師妹,咱們到風雨亭品茶下棋。”
品茶下棋是文人強頸,阿欣立馬點頭。
夏荷也是人尖子,早看出四殿下不懷好心,陪笑道:“大小姐,眼見清明就要到了,這繡品……”
阿欣臉一沉:“我自會晚上繡!”
棋盤在亭中擺開,四殿下的随從有意無意将四婢或擋或纏,令之進不了亭子。
四殿下撚了顆棋子落下,微嘆道:“我好為你心痛!以前你性子多爽,大半年不見,竟變成這付模樣。”
阿欣心一跳,暗道看來我可以兇些!只聽四殿下又言:“我也明白,太子哥哥多病,向來好靜。師傅大概想到這點,特地給你選這麽四個丫頭磨磨性子。可你這樣一個人,現今就磨得半死不活,往後怎麽過?”
阿欣心道你太子哥哥最好病到不能近女色,靜到根本想不起來見我面!
四殿下看她總不出聲,以為被自己觸動心思,越發面帶不平:“雖說天命難違,好歹還有一年,我這做師兄的只盼你過的開心點。如玉師妹,你父母葬在無名山,以前你不能去掃墓是年紀小,可明年你就要及笄,入宮了更沒法去。一生都不去拜祀一次,說不過去。你跟師傅師娘說說,正好我沒啥事,陪你走一趟。”
阿欣心大跳,暗襯與其給困死在柳家莊,不如出去走走,沒準撞上什麽奇遇!
見美人兒目光閃閃,四殿下大為得意,替她撩起一絡被風吹亂的發絲:“唉,人長大了苦惱多,我總難忘你小時候,拿着小劍偷偷戳我,那時多開心啊!”
阿欣心一沉,諸如此類的事她沒可能知道,如果四殿下是試探我,懸哉!于是輕啓珠唇做惆悵狀:“記不得了!我哪還記得這些事?我就記得刺繡彈琴練功寫字畫畫!安教習說我的字不行,這些天我練啊練,越練越不知啥樣才叫好,自己看着都不知道是誰寫的!”
四殿下搖頭:“若是我的內眷,哪怕這些她都不會,只要開心就好!”又壓低聲:“寫字是場面功夫,沒法找人替。你若煩繡花,可以叫茹姨繡!”
阿欣扭頭望去,茹姨正坐窗邊做女紅。是了,四殿下會收買安教習,收買茹姨有啥不可能?他們是成年人,不像小丫頭容易露陷。哼,難怪茹姨發現我不對勁也不吭聲!四殿下不過想把“天命貴妃”娶到手,會替我遮瞞,這人是我的同盟軍!于是眼兒微斜:“多謝佳華師兄,這幾天安教習對我寬待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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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小姐”想去拜祀父母合情合理,又有四殿下在側幫腔,順利得到準許。
但柳莊主一家夥指派了五十多名護衛,而且柳迦楠也去,太子殿下派來的“安教習”司徒凱當然也在其中。大小姐出門不可能不帶女侍,奶媽、四婢一并同行。如此一來,四殿下想趁機把生米煮成熟飯,好像難度蠻大。
柳二爺夫妻葬身處在距柳家莊三百餘裏外的無名山,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阿欣就納悶了:柳二爺夫妻怎麽沒葬入祖墳呢?
這件事奶媽一定清楚,但茹姨是一個從不多話的人,從來沒有提點過她。該穿越女看過宮鬥小說,懷疑茹姨是心機深沉之輩,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柔弱。于是瞄着行前大家忙成一團的機會,偷偷問司徒凱。
司徒凱也是到這裏後才了解到柳家一些鮮為人知的事:柳氏或許是不滿被圈養的命運,入宋後男兒都不娶妾,正妻能生幾個是幾個,子息越來越少。惟柳老莊主破了回例,此君年輕時風流潇灑,送妹入京那年,被同期入京的李家一個女子看上,那女子不愧有皇室血脈,給他下藥得成好事,一舉得孕。李家告到陛座前,柳老莊主不得不娶她做如夫人。李夫人入柳家後等同守活寡,她大不甘心,向主母下藥,被發現,然後一根繩自己吊死了。柳家立即把她生的兒子送到遙遠的娥眉山學藝,等同趕出家門,柳家老二的婚事都是師門做主辦的。十三年前柳老夫人過了身,柳老莊主把家業交給大兒子打理。這時他們獲知老二已得一女,于是柳老大做主招回二弟夫妻。不想老二夫妻路上遇到山崩身亡,柳如玉在奶娘保護下大難不死。柳家接回如玉小姐,将老二夫妻就地埋了。
聽了司徒凱的講述,阿欣脫口道:“不入祖墳,等同不承認他們是柳家人!”
司徒凱淡笑:“柳氏宗祠裏還是有你父母嘛。”
阿欣心道只怕是做給柳如玉看的!山崩?柳家老二夫妻死得太蹊跷了!一個不滿周歲的嬰兒,一個沒有武功的奶娘,他們倒能在山崩中活下來?只怕是柳家為了讓皇室相信他們決心跟前朝皇室劃清界限,下手幹掉了那對夫妻。
阿欣能想到的事,司徒凱當然也能夠想到,古代貴族這種事太平常,跟他和阿欣有啥關系?現在阿欣已經不排斥他,甚至有些好感,似乎可以回去了。但他又隐隐覺得阿欣排斥的似乎是男人,這可麻煩!阿欣為原始靈時,曾為最佳空間宋代舉人,那個高伯元是其同窗好友,他懷疑阿欣是因為這個原故不能接受女人身份。假如真的是這樣,就該勸師姑拉倒。他決定再觀察一陣子。
兩人是在湖邊密談,天飄蒙蒙細雨。阿欣心堵得慌,很為那對夫妻難過,他們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父母啊!打眼望向寧靜的湖面,朦胧照出一個鬓髫高聳、瓊鼻櫻唇的少女,阿欣一直不覺得“柳如玉”有多美,室友阿芳更上一層!可嘆阿芳不知流落何處。
忽地司徒凱以蟻聲相告:“四殿下來了,我回避一下。”
“犯不着!”阿欣頂怕四殿下動手動腳,加重聲道:“安教習,聞太子殿□子弱,未知我遵天命入宮後,能否入尼庵為太子殿下祈福?”
作者有話要說:談情說愛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