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難分伯仲
這時,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父親。”
月星渺一看是一個身着飄逸白紗的女子,其衣服上繡着精致的流雲圖案,月星渺心想:此女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仙花”雲漾蕊了吧,果然生得極美,氣質出衆。
只見雲漾蕊挽着一個身型高大、相貌堂堂的男子步入書房,顯然此男子應該就是雲漾蕊的夫君了。
“蕊兒。”流雲上仙高興地對女兒說。
此時,雲漾蕊的夫君手捧一盆藍紫色的植物,此盆栽上還挂着一個精美的條幅,條幅上工整地寫着“女婿楚飒淩敬上”。
“岳父大人,這是一盆藍紫色的‘君子蘭’,是我從一個育蘭大師手裏買下的,據說世間只此一株藍色的君子蘭,所以想着送給喜歡收集蘭花的岳父大人您。”楚飒淩恭敬地遞上盆栽給流雲上仙。
月星渺心想:這位魔君的獨子倒是很會投其所好嘛。
“賢婿有心了,藍紫色的君子蘭果然不同凡響。”流雲上仙接過盆栽,愛不釋手地說。
雲漾蕊、楚飒淩與陽宇笑互相點頭行禮。
月星渺則跟着陽宇笑一起默默地點頭行禮。
這時,書房內突然飛進一只五彩斑斓的鳥,此鳥頑皮,竟一把碰倒了月星渺身旁那個架子上的一個精美的小擺件。
月星渺眼疾手快地及時接住了墜落下來的小擺件,而且還是反手接住的,月星渺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是“反手接物”。
“好身手。”流雲上仙對月星渺說。
月星渺只恭敬地低下頭,并不敢多言,而後小心地将小擺件物歸原位。
“這位是宇笑你新收的‘侍從’?”流雲上仙問陽宇笑。
“對,他叫阿渺,這段時間都會跟着我來聽學。”陽宇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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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阿渺,這個侍從收得好,難得有如此機靈的侍從,歡迎歡迎。”流雲上仙誇贊道。
陽宇笑只默默地笑了一笑。
“如此,咱們就移步白雲小閣吧,筆仙落筆奧應該已經到那了。”流雲上仙說。
于是,流雲上仙帶着大家前往白雲小閣。
“我剛才那樣算不算露出破綻,出了不該出的風頭啊?”月星渺有些忐忑地通過專音術問陽宇笑。
“無妨,雲師叔素來愛才惜才,看到資質好的人就會忍不住誇贊,很正常,你不必多想。”陽宇笑說。
“哦,那就好。”月星渺說。
到達白雲小閣後,月星渺看到平一樂也來了,并且她已入座等候,然而月星渺不能直接與平一樂像私底下那樣說話,所以只是默默地看了看平一樂。
而平一樂身旁坐着一個男子,此男子看起來與雲漾蕊有幾分相似,月星渺心想此男子應該就是雲漾蕊的兄長雲意一吧。
果然,只見雲漾蕊徑直走到此男子面前,親切地叫了一句:“哥哥。”
雲意一則滿臉笑容地喚了一句:“蕊兒。”
看得出來這對兄妹感情很好。
而講臺上站着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正在整理臺面的書籍。
隔了一會兒,流雲上仙站到講臺旁說:“今日起咱們流雲閣開始新一輪的講學,現在人已經到齊了,咱們今天這第一講就由筆仙擔任主講。”
月星渺一看這白雲小閣內只有陽宇笑、平一樂、雲漾蕊、楚飒淩、雲意一這五個學生。
“只有五個學生?”月星渺通過專音術問陽宇笑。
“加上你就六個學生。”陽宇笑說。
“我就不算了吧,話說為何只有你們幾個學生啊?”月星渺不解。
“流雲閣是清淨之地,雲師叔這些年來都與世無争,與天界其他的仙家都鮮少來往,所以這些年來流雲閣的講學一直都是在我們這幾個與雲師叔親近的晚輩當中進行,之前一直是我們四個,後來又加上了楚飒淩,現在又加上你,來了就是學生。”陽宇笑說。
“哦,看來流雲閣是一個規模不大但是成績不俗的地方啊,雖然只有幾個學生,但是卻完全涵蓋了你們這新一代的‘天界四驕’啊,真是一個重‘質’而非‘量’的地方。”月星渺說。
“關鍵是老師好,才華橫溢,雲師叔如此,筆仙落筆奧同樣如此。”陽宇笑說。
“哦,只是偌大的天界,其他的仙家都在哪裏上學?”月星渺問。
“有專門的‘天界學堂’,那裏名氣大,規模大,幾乎是衆仙求學的不二之地。”陽宇笑說。
“天界學堂?那裏教得好?”月星渺問。
“不好,那裏的老師都是些庸才,只不過出生顯赫而已,天界最好的老師就在流雲閣,就是你面前的流雲上仙和落筆奧筆仙這兩位老師。”陽宇笑說。
“哦,那天界學堂教得不好為何衆仙還要前往那裏求學?”月星渺不解。
“首先是一種‘紮堆’的心态,再加上從天界學堂畢業的學生說出去比較體面,在天界容易得到廣泛的認可,有助于在天界出人頭地。”陽宇笑說。
“哦哦,看來你們四位不愧是‘天界四驕’啊,在求學之路上都如此與衆不同,毫不從衆,特立獨行,有個性,就憑這一點你們就當之無愧。”月星渺說。
“這只是虛名,我們幾個學生其實不過是單純地喜歡有才華的老師而已。”陽宇笑說。
“哦哦。”月星渺說。
“對了,你趕緊坐下來,一起聽學。”陽宇笑對月星渺說。
“侍從可以坐下來聽學嗎?”月星渺問。
“當然,在這流雲閣的學堂上,只有老師和學生,沒有主仆尊卑,所以在這裏你可以坐下來,一起聽學。”陽宇笑說。
“哦哦。”月星渺說。
于是,月星渺坐在了陽宇笑的身邊。
待月星渺坐下後,講臺上的主講者落筆奧筆仙則正式開講。
本以為如此才華橫溢的老師說的東西肯定跟天書一樣深奧,結果沒想到自落筆奧筆仙開口的那一刻月星渺就瞬間被這位老師風趣的談吐給吸引了注意力。
落筆奧老師這“第一講”講的是歷史,但是在月星渺看來,這位老師講的是異常有趣的故事,落筆奧由原始的野人講起,講得繪聲繪色,極其生動,把大家給逗得捧腹大笑,聽起來很熱鬧,就連月星渺這種毫無基礎的學生也一樣能聽懂。
而講完野人過後,談到世人建立的第一個朝代的時候,雖然落筆奧依然講得很好,但是月星渺卻不太喜歡這部分的內容。
月星渺稍微有些開起小差來。
“怎麽?野人的故事你都聽得進去,建立了第一個朝代你就聽不進去了?”陽宇笑似乎注意到了月星渺的舉動,于是通過專音術問月星渺。
“嗯。”月星渺說。
“你是覺得這部分老師講得不好,還是……”陽宇笑問。
“不,落筆奧老師講得很好,是我自己個人不喜歡這部分內容,因為我覺得原始的野人雖然野蠻但是好歹還帶着率性帶着本真,而一聽到建立第一個朝代後的內容就明顯感覺這種所謂的進步所謂的規範不過就是一種壓迫,所以我覺得原始時期是一群率真的野人,而建立第一個朝代後瞬間變成了一群‘裝神’的野人,我聽到後不禁有些反感。”月星渺說。
“犀利,你這麽會點評我看你上去當主講好了。”陽宇笑說。
“算了吧,我這種個人觀點可登不上大雅之堂。”月星渺說。
“好吧,漫長的歷史之中,難免有自己喜歡的時期與不喜歡的時期,這倒無可厚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不可能喜歡所有的歷史時期,就像不可能喜歡所有的人一樣。”陽宇笑說。
“對嘛,我憑什麽要喜歡所有的歷史時期啊,喜歡就聽,不喜歡就跳過,這就是我,反正我就是來湊數的,你們聽就好。”月星渺說。
“好吧,你果然很任性。”陽宇笑說。
“呃……容我反思一下,聽學這件事情上我可以任性吧?”月星渺說。
“當然可以,你随意。”陽宇笑說。
“多謝主子體恤。”月星渺說。
“客氣。”陽宇笑說。
午間時,“侍從”月星渺跟着陽宇笑在流雲閣後花園的一處隐藏于樹叢中的涼亭中小憩。
月星渺閉上眼睛後,忍不住先在額內“第三只眼”處看了看自己的真臉,然而月星渺由此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于是通過“專音術”對陽宇笑說:“話說你分明給我裝了一個置于我額內 ‘第三只眼’上的‘內視鏡’,為何當時在蔽靈蓮的所在之地,我閉上眼卻看不到自己的真臉呢?”
“你還真是後知覺,過了這麽久你才發現這個問題嗎?”陽宇笑說。
“呃,是啊,我有的時候是比較後知覺,很多事情當時就是反應不過來,不知等到哪天又突然反應過來了,我也拿我自己沒辦法,話說當時到底為何你的‘內視鏡’不起作用了呢?”月星渺說。
“因為如果有外部畫面強勢闖入額內的‘第三只眼’時,置于‘第三只眼’上的‘內視鏡’就會暫時無法發揮作用,所以當時你閉上眼只能看到闖入‘第三只眼’的外部畫面而暫時無法看到你的真臉。”陽宇笑說。
“哦哦,原來是這樣,一想到‘隐容術’,其實我覺得或許宇笑君更需要它吧,畢竟你這張臉這麽招搖,就像當時你帶我去天街的時候,你被那麽多女子圍觀,肯定很不自在吧,如果使用‘隐容術’你就可以避免這種情況了,這樣應該算是一種善意的‘假象’吧,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月星渺說。
“就是因為帶着你,我根本不可能去使用‘隐容術’隐藏我的臉。”陽宇笑說。
“為何?”月星渺問。
“這個‘認臉’的世道,我怕我換張臉就沒法好好保護你。”陽宇笑說。
“難為你為了我在天街抛頭露面。”月星渺說,“不過,仔細想想,幸好那天在天街你沒用‘隐容術’隐藏真面目,不然有可能富貴上仙的那個開路的肥胖護衛那一腳就往你身上踹了,搞不好連我所在的錦囊都要被踹飛吧。”
“對啊。”陽宇笑說。
“好險哪。”月星渺說。
這時,月星渺透過涼亭外的綠色植物的縫隙看到了平一樂和雲意一。
只見雲意一突然抓住平一樂的手激動地說:“一樂,我喜歡你。”
而平一樂顯然被雲意一的舉動吓到了,瞬間掙脫開說:“我一直都把你當兄長。”
“可是我其實一直都喜歡你,你在我心裏并不只是‘妹妹’而已。”雲意一說。
“可是我只把你當兄長,沒有別的情分。”平一樂強調說。
“你能不能不要急着拒絕我,或許慢慢地你會有所轉變呢。”雲意一對平一樂說。
“我不認為我會有所轉變,我只希望你能夠盡快轉變心意。”平一樂說。
“我也不認為我會有所轉變,我也只希望你能夠盡快轉變心意。”雲意一執着地說。
“這又是何必呢?意一兄長。”平一樂說。
“也許我的名字就代表了我的個性,一旦喜歡上,我就只想一心一意下去,話說你的名字中不也有個‘一’字嗎,難道你不覺得冥冥之中我們就是‘天配’嗎?”雲意一說。
“我不覺得,也請兄長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了。”平一樂說。
說完,平一樂轉頭走掉。
雲意一并沒有追上去,只是在原地對平一樂說:“我會一直等你的。”
而平一樂似乎仍然不為所動,徑直離開。
“天哪,原來雲意一喜歡一樂姐姐啊,我之前還說過他倆的名字看起來是有點像情侶的感覺,我當時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倆之間還真有這種情愫在哪,雖然目前只是單方面的,但這是不是也算‘一語成谶’哪。”月星渺通過專音術對陽宇笑說。
“你這算什麽‘一語成谶’,不過是‘亂點鴛鴦譜’而已。”陽宇笑說。
“好吧。”月星渺說。
午休過後,落筆奧又講了一個時辰的歷史,然後突然宣布說:“今天的內容就講到這,現在來一個‘随堂小考’。”
“随堂小考?我應該就不用參加了吧?宇笑君。”月星渺暗中對陽宇笑說。
“在座的全部都有,一人一卷。”落筆奧說。
“聽見了吧?全部都有,包括你。”陽宇笑暗中對月星渺說。
“怎麽還有小考啊,我從未參加過考試,也沒好好聽講,毫無準備,你也不事先告訴我這裏的規矩,哎,我只能交白卷了。”月星渺暗中對陽宇笑說。
“哪能什麽都告訴你啊,總得給你留點懸念吧,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今天會小考,這種小考完全看老師的心情,也不是我能預知的。”陽宇笑說,“不過,流雲閣的學生禁止交白卷,所以你多少得寫點。”
“暈吶。”月星渺無奈道。
“淡定,不過是一個小考而已,答卷時可千萬別寫成你的全名,就寫‘阿渺’即可。”陽宇笑提醒道。
“知道了,那我寫上‘阿渺’後就不算交白卷了吧?”月星渺說。
“別做夢了,你的名字怎能算作答案,你還是老實作答吧。”陽宇笑說。
“好吧。”月星渺說。
于是落筆奧将卷子發到了每個人手中,包括月星渺。
月星渺接過卷子一看就三道題,分別簡述了三個歷史事件,而最後的要求都是用幾句話來評價一下該歷史事件,看完題目後,月星渺倒是沒那麽慌了,心想:不就寫幾句話嗎,對于我這種犀利的話痨來說倒也不是什麽難事,既然不允許交白卷,那我寫便是了。
于是,月星渺拿起筆作答起來,想到什麽寫什麽,純個人觀點。
很快,大家都作答完畢。
落筆奧收齊卷子後當場閱卷,只見落筆奧挑出了兩張卷子說:“本次小考,作答最佳的是宇笑儲君和這位名叫‘阿渺’的新面孔,他倆的觀點一針見血、言簡意赅、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難分伯仲哪。”
落筆奧似乎贊不絕口,相當欣賞的樣子。
而旁聽的流雲上仙拿過落筆奧手裏挑出的那兩張卷子,邊看邊頻頻點頭,似乎也很認可的樣子。
聽學結束後,流雲上仙将陽宇笑和月星渺的卷子親自遞還給本人,月星渺恭敬地接過卷子,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宇笑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啊。”流雲上仙對陽宇笑說。
“雲師叔過獎了。”陽宇笑謙虛地說。
“哪裏哪裏,只是沒想到,宇笑新收的這位‘侍從’阿渺也如此優秀,讓人印象深刻哪,我流雲閣最是歡迎這樣的人才,不論他是什麽身份,以實力說話,不論尊卑排位。”流雲上仙對月星渺說。
“上仙過獎了。”月星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