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地獄深淵
“事到如今，就算我回了天界又能怎樣？”月星渺問。
“你在冰牢的時候遭受了寒光之刑，所以你的體內勢必有殘留的寒光所形成的‘寒氣’，而這種寒光所形成的‘寒氣’會加速仙血的損耗，如果你的體內有靈力則可以自動地排出這種寒光形成的‘寒氣’，而你的靈力盡毀所以你的體內必然有無法自行排出的寒光所形成的‘寒氣’，這種寒光所形成的‘寒氣’不排出那你的壽命就會縮短，最重要的是這種寒光所形成的‘寒氣’在體內會自行增多，短時間內也許看不出什麽問題，但是漸漸地你的身體會出現‘藍斑’，渾身冰冷疼痛，最終仙血凝滞而亡，所以解決的辦法就是得把你帶到天界的‘驅寒池’，在池中浸泡一段時間幫你祛除體內的那些寒光所形成的‘寒氣’，從而幫你解決寒光之刑的後遺症，解決這種‘寒氣’加速仙血損耗的問題，延長你的壽命。”陽宇笑說。
“可如果我回到天界，去‘驅寒池’浸泡，難免會被天尊發現吧？”月星渺說。
“的确，‘驅寒池’是無法偷偷去泡的，因為‘驅寒宮’內偏偏有一個特點，即在‘驅寒宮’包括宮內的‘驅寒池’中一切的‘隐身術’、‘隐容術’之類的隐藏真身的法術都會自動失效，所以在那裏只能以真身現身，無法隐蔽，而最糟糕的是我父尊偏偏将‘驅寒宮’交給金多吉負責，所以在‘驅寒宮’那有可能又會遇到金多吉，這就是風險所在。”陽宇笑說。
“那還是算了吧，我想我還是別回天界刺激天尊了，畢竟在我看來，天尊在冰牢的時候看在宇笑君以死相逼的份上，姑且饒了我一命，只是毀掉了我的靈力讓我在凡間自生自滅，這或許已經是天尊最大的仁慈、最大的讓步了，這也許已經是天尊的底線了，所以我覺得如果宇笑君把我帶回天界，甚至為了我去求天尊開恩，再去刺激天尊，恐怕很可能會徹底激怒天尊，到時候被挑戰了底線的天尊忍無可忍有可能直接把我弄死不說還可能會傷害義父甚至懲罰宇笑君。”月星渺說。
“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到，就是因為有這方面的顧慮，我才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至于我父尊的底線到底是什麽，這個還無法确定，不去挑戰一下又怎知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而我承認在你的生死問題上，我是貪心的，只要有辦法幫你續命，哪怕希望渺茫甚至風險很大我都還是忍不住想去嘗試，畢竟轉機往往都是出現在絕望之際那最後的嘗試，當然那最後的嘗試也可能導致更壞的結果，所以我很矛盾。”陽宇笑說。
“哎，宇笑君放輕松一點，反正我又不是馬上就死，趁現在我還好好的，能吃能動，什麽都不耽誤，咱們就暫且忘掉那些煩心事，在這凡間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好了，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算一步，別想那麽多，別想那麽遠，過好當下才最重要，以後的事情交給以後。”月星渺說。
“呵，你這心态也是可以，既然如此，我暫且陪你在這凡間體驗一下生活，滿足你這點小願望。”陽宇笑說。
“對嘛，有宇笑君陪我，我就太幸福了。”月星渺說。
陽宇笑沒有再說什麽，只心事重重地勉強一笑，還是很擔心月星渺的模樣。
于是陽宇笑陪月星渺一起在凡間游山玩水，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就像曾經在凡人林時那樣。
幾日後，月星渺和陽宇笑決定到青州城郊去看看流雲上仙的學堂，于是月星渺帶路，與陽宇笑來到了流雲上仙在青州開的學堂。
然而，當月星渺和陽宇笑到達學堂的正門時，卻發現學堂的牌匾被砸壞了，歪倒在地上，而學堂內則一片狼藉。
只聽到學堂內有人在叫嚣：“雲潔添，你曾經不是很能打的嗎，現在還不是像個廢人一樣，說什麽棄武從文，呵，你看看你在天界混成了什麽樣，越來越不入流，越混越差，這些年看在你與世無争那個衰樣上，我都懶得找你的茬，但我最看不慣你成天在那自命清高的樣子，實話告訴你，在天尊眼中你也不過是條廢狗，而我們金家人可是天尊跟前的紅人，所以你有什麽資格來跟我們鬥，只是沒想到你似乎活膩了，連我們金家的人都敢惹，你是不是這些年教書教傻了，連形勢都看不清楚了，你這樣的人自己都管不好還敢強出頭，與我兒子作對，去救月星渺，你別以為少尊尊敬你，你就得意忘形了，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可別忘了，月星渺是罪臣月清遠的義子，是天尊的冤家，天尊是讓月星渺在凡間自生自滅，而你居然敢插手，敢救月星渺，你站在月星渺那邊，就是站在了天尊的對立面，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少尊救月星渺得另當別論，而你救月星渺那就真的是活膩了，你這樣做就是少尊也很難保得了你，今天我就是來替天尊好好教訓教訓你的，別以為你在凡間開這間破學堂就可以躲在這逃避天界的‘督查’，我告訴你，只要你還是天界中人，你就是躲在這凡間，也照樣要随時接受‘督查’。”
另一個聲音在說：“什麽棄武從文，現在我金多吉就讓你連文都從不了，筆都沒法握。”
循着聲音，月星渺和陽宇笑進入學堂的室內，一片混亂，月星渺和陽宇笑繞過滿地東倒西歪的物品，穿過一間間講室，在最靠裏的一間講室看到了金大吉，只見此講室的牆居然被打破了，金大吉站在講室內，而流雲上仙則在講室的破牆之外，此時身處露天小平臺的流雲上仙居然跪在金大吉舉着的一塊令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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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金多吉的雙腳竟分別地踩着流雲上仙的雙手并來回碾壓，此時金多吉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落在了流雲上仙的雙手上。
月星渺跟着陽宇笑一同上前，沖到破牆之外，陽宇笑一把推開了嚣張的金多吉，欲扶起流雲上仙。
然而金大吉卻舉着令牌走到破牆之外說：“少尊，天尊今日特意讓微臣拿着‘督查令牌’到此地督查流雲上仙，見令牌如見天尊，令牌不收，流雲上仙且得跪于令牌之下。”
“我怎麽不知道還有‘督查令牌’這種東西？”陽宇笑說。
“回少尊，為了讓微臣更好地進行各種‘督查’工作，于是近日天尊特意制作了此‘督查令牌’，見牌下跪的規定也随之誕生，這是一條全新的規定。”金大吉解釋道。
“所以我現在也得一起下跪是吧？”陽宇笑反問道。
“少尊自然除外，畢竟少尊并不是被‘督查’的對象。”金大吉說，“真的很高興看到少尊終于醒了過來，只是天尊這幾日一直見不到少尊，很是着急。”
“看來少尊醒來後就來凡間找月星渺了。”金多吉看了一眼月星渺說。
此時，只見金大吉用靈力在“督查令牌”上寫着什麽，然後朝上空發出一道靈力。
不一會兒，只見天尊竟“嗖”地一下突然出現在此露天小平臺上。
“父尊。”陽宇笑對天尊行禮道。
月星渺也跟着行了個禮。
“天尊。”金大吉和金多吉同時行禮道。
而流雲上仙似乎毫無反應。
“你真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如今你的眼裏還有我這個父尊嗎，你醒來了不是來見我，而是來凡間找月星渺，你知不知道我這幾日有多擔心你，若不是富貴上仙剛才給我發來消息，我循牌而來，恐怕我都不知道哪日才能見到你，你這樣做讓我太寒心了。”天尊厲聲責怪陽宇笑。
“對不起，父尊，是兒臣的錯。”陽宇笑說。
“你的錯？我看與其說是你的錯，不如說是月星渺的錯，自從月星渺出現後，你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直偏袒他，維護他，不顧自己的儲君立場，不惜與我站在對立面，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後悔當時在冰牢的時候不該手軟，也許你不過是一個跟自己的父尊演‘苦肉計’的孩子，你吃準了我會心軟，而我當時也确實被你鬧的那麽一出而擾亂了心智，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我發現月星渺只要還活着，你就無法回到自己應有的立場安心地當好你的儲君，月星渺多活一天就會多蠱惑你一天，你就總是要圍着他團團轉，沒完沒了，所以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不會讓月星渺再影響你，今日我便了結了他。”天尊瞪了一眼月星渺說。
“父尊，求你放過月星渺。”陽宇笑懇求道。
“今日我不會再放過月星渺了，我說到做到。”說完天尊用“天尊令牌”放出靈力瞬間在月星渺前方變出了一個入口，“這是‘跨域渦’，而我給此‘跨域渦’設下的目的地是魔獄的地獄深淵入口，所以這個‘跨域渦’是與地獄深淵入口無縫連接的，你若跳入這個入口就相當于直接跳入了地獄深淵，你若跳下去，我就不會額外追究你義父的責任，可以繼續留你義父一命，這件事情便到此為止，但你若不肯跳，那我便會立即殺了你義父，你自己看着辦。”天尊威脅月星渺道。
“好，我跳，只要天尊肯給我義父一條活路，我甘願入地獄。”月星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天尊。
“父尊，求你……”陽宇笑話還沒說完就被天尊打斷了。
“我說了今日我不會再心軟，是時候讓你清醒了。”天尊對陽宇笑說。
“你若跳就趕緊，我可沒那麽多耐心，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天尊轉向月星渺逼迫道。
于是月星渺只好走近那個“跨域渦”，已然別無選擇的月星渺忍不住與陽宇笑告別：“宇笑君，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與付出，我想我這個拖累你的‘包袱’也該消失了。”
說完月星渺便毫不猶豫地跳入了“跨域渦”，即跳入了那傳說中的地獄深淵。
而當月星渺跳入“跨域渦”的那一瞬，只聽到陽宇笑大喊了一聲：“阿渺……”
月星渺沒有回頭，也回不了頭，只想讓一切就這樣結束吧，只是自己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最終是要死于這地獄深淵，自己先是被天尊趕出了天界、貶入了凡間，現在又被迫跳入了地獄深淵，看來這次真是徹底走到頭了。
突然，月星渺跳入地獄深淵後不久竟然看到陽宇笑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與自己一起在地獄深淵下墜，這一幕有點像在凡人林彩虹瀑布時的情形。
“這次一定是幻覺了。”月星渺看着身旁的陽宇笑卻不敢相信地說。
“不是幻覺，就是我。”陽宇笑說。
“什麽？！怎麽會？千萬別告訴我這一次你又是被我的什麽東西給勾下來了？”月星渺驚訝道。
“這一次是我自己跳下來的。”陽宇笑說。
“什麽？！宇笑君你瘋了嗎，這是一條不歸路啊，這可是地獄深淵诶，不是天界啊，你這樣做恐怕連天尊都救不了你吧，你這次的‘苦肉計’玩過了，怕是要玩脫了吧，這可怎麽辦，你這樣讓我死都不安心哪。”月星渺着急地說。
“玩脫就玩脫呗，你不用有負擔，反正我已經跳下來了，已然沒有回頭路。”陽宇笑不在意地說。
“天哪，我真是罪過大了，宇笑君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月星渺問。
“當然是想着來救你啊。”陽宇笑說。
“暈，這一次我又沒喊救命，你救我幹什麽。”月星渺說。
“救你……報恩。”陽宇笑說。
“又是報恩。”月星渺都有些聽膩了，“能不能換個理由。”
“……”陽宇笑沉默。
“再說了，這可是地獄深淵，你如何救得了我？”月星渺反問。
“不知道，看看我能做點什麽吧，反正來都來了，也回不了頭。”陽宇笑說。
“你該不會又打算把我當‘肉墊’吧。”月星渺說，“就不能讓我死得輕松點嗎？”
“這一次換我當你的‘肉墊’。”陽宇笑對月星渺說。
“你堂堂天界儲君幹嘛要跑來這地獄深淵當我的‘肉墊’？”月星渺問陽宇笑。
“當然是替母報恩啊。”陽宇笑說。
“陳詞濫調，說來說去還是這理由，你何必非得這樣，幹嘛非要和我攪在一起，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到底要做到什麽程度才能打住？”月星渺說。
“做到我生命的盡頭再也無能為力為止。”陽宇笑說。
